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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湯一萬”歸國

更新時間:2021-11-14  作者:瘋狂的小蘆葦
湯皖原本配合菊長的計劃,來了一招金蟬脫殼,以期達成南北和談,為國家做點好事情,少點內耗,少死些國人。

只是,最終的結果卻是事與愿違,迫于“湯皖刺殺案”的巨大社會輿論,在“老好人”馮老總的張羅下,南北雙方進行了一個不痛不癢的“滬市會談”。

其最終結果也是顯而易見的,那就是南北雙方談崩了,逸仙先生早有預料,拿著得國人遞來的百萬馬克,二話不說回了羊城。

立刻著手聯系西南六省(兩廣,滇,黔,湘,川)的大小老虎們,打著恢復老國會,堅持“民元約法”的口號,號稱要北伐,維護共和。

在羊城大本營,逸仙先生召集到了許多有志之士前來參與“維護共和”大計,其中就包括湯皖的老師太炎先生,海軍總司令程避光,兩廣巡閱使陸榮廷,滇系老大唐繼堯等一干人等。

還有一些是在首都混不上飯吃的原老國會議員大約80多人,浩浩湯湯南下,響應逸仙先生的號召,來到了羊城。

見人都到齊了,逸仙先生也不拖拉,便開始差人組織南方當局,首先要干的事就是要組織國會,只不過其中發生了一些小故事。

因為根據“民元約法”規定,國會要想順利召開,是要有人數限制的,不得低于兩院人數之三分之二。

很明顯的是,在羊城舉辦國會,議員人數肯定不夠,但是逸仙先生可是要號稱堅持“民元約法”的呀,怎么能帶頭不遵守法律呢,于是,“非常國會”誕生了。

“非常國會”顧名思義,非常狀態下召開的一次特殊國會,華夏人早就有在特殊關頭,靈活運用之先例了,比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所以,苦于國會議員人數不夠,開一個“非常國會”也就能理解了,再說當前的頭等大事,是要組織人手北伐,維護共和,所以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就可有可無了。

“非常國會”在各方的默契下,順利的召開了,逸仙先生被選舉為海陸軍大元帥,而有軍權在手的兩廣巡閱使陸榮廷,滇系老大唐繼堯僅僅是元帥一職。

按照南方當局的規章制度,海陸軍大元帥為最大,其他什么元帥,巡閱使等都要受到大元帥節制,所以,會議結果一出來,西南大小老虎們紛紛不干了。

西南大小老虎是希望能建立一個類似于推倒袁老大,在護國運動時期建立的軍政府當局,大家按照實際拳頭大小來排職位。

因此,一氣之下,西南大小老虎紛紛不肯就職,不接受任命,撂挑子不干了。

理由是:憑啥我們出兵出錢,還要聽你一個啥也沒有的人的話,不過是借你逸仙先生的名頭來用一用,真當自己是盤菜了。

逸仙先生一看,頓時不樂意的,要是沒我的話,你們這些人充其量也就是不上臺面的西南大小老虎罷了,不過是仗著手里的幾桿子破槍,耀武揚威而已。

于是,逸仙先生立刻任命聽命于自己的“壯士”,來擔任這些沒人就職的職位,勉勉強強,踉踉蹌蹌下,南方當局也算是成立了。

這些西南大小老虎一看,頓時氣炸了,只是迫于北方段總的強大壓力,只得暫時忍氣吞聲,聯合起來,借著逸仙先生的名頭,求個師出有名。

華夏人有個傳統,歷來對外干仗在大義上都是不甚講究的,只要外夷碰我一下子,我就把你干到死,匈奴人的老家就是被這么抄掉的。

等到了東漢末年,北方的羌人的外夷就混的更慘了,三千白馬義從可以將外夷副本打通關,還有那個七進七出,唯一能與《三國演義》的的趙云比肩的孟獲。

在此就不浪費筆墨了,總之,老祖宗們的對外戰爭都是不怎么講究大義的,打著打著,打到最后,這些外夷要么遠遁,要么就都莫名其妙成了華夏文明的一份子了。

但是,對內戰爭就十分講究了,必須要“師出有名”,就是我打你,得要有一個正當的名頭,有時候沒有正當名頭,也得捏造一個出來。

這件事,干的最牛掰的就屬三國劉皇叔了,自稱中山靖王之后,神TM知道劉勝這個生命制造者留下了多少個后,而劉勝的后人又有多少后人。

但是劉皇叔占了皇家的正統,就等于是有了大義,誰要是來打劉皇叔,就可以站在道德制高點,罵他為“逆賊”或者“你打我就是叛軍”等。

所以,民國初年的這些西南大小老虎們也是深受老祖宗的熏陶,就不得不借著逸仙先生的名頭,暫時委曲求全的聯合起來,共同抵御段總。

說到“師出有名”,逸仙先生提出了一個“維護共和”,意思是段總不遵守“民元約法”,破壞共和,所以我要起兵討伐。

那么段總自然也是要有個“正當”的理由的,于是提出了一個口號“再造共和”,何謂“再共和”,顧名思義,就是以前的共和是假共和,所以要重新造就新共和。

實質上,“再造共和”不過是一個幌子,本質還是梧桐,但是經過文人的筆桿子稍稍一修改,聽起來意思立刻就大不一樣了。

“梧桐”這個詞是段總提出來的,但是其前任袁老大已經付出實際行動了,不過失敗了而已。

從民初這個時代往前推,基本上所有封建王朝都是經過“梧桐”建立的,往后退,無論是曹吳,還是奉張,乃至國共,以至于到了新世紀,“梧桐”依舊沒有被遺忘。

因為,這些經過一路艱辛,摸爬滾打,最終到了華夏權利頂峰的牛人,都看清了大一統的實質,和平統一都是廢話,只有拳頭硬才是真理。

如此一想來,菊長的做法也只能算的上是天真,歷史的最終走向還是拼拳頭大小,南北終究是要有一戰,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絕沒有東風西風共存的。

于此,弗拉基米爾同志也是深諳此道,布黨一上臺,立刻就朝國家杜馬下手,一個國家怎么能有兩個聲音呢?

所以,不論是國內還是國外,這個道理都是相通的,無外乎所喊得口號不一罷了。

這么一來,時間就來到了11月了,湯皖從10月份登船,在茫茫大海上,漂泊了一個月之多,才返回了華夏,抵達了平津港。

在這期間,十月大事件(皒歷)空降世界熱門排行榜新聞熱搜第一,湯皖在歐洲進行的演講,其中對于皒國局勢的分析,再一次得到了精準的驗證。

如果湯皖此時在回到歐洲,蹭一下熱度,再來開幾場演講,想來演出費定然會是天價,只可惜時機不對,終究是錯付了。

由于湯皖提前給迅哥兒發了電文,告知了船只的確切到港時間,所以湯皖一下船,就在茫茫人海的碼頭上,看到了迅哥兒等一行人。

迅哥兒依舊還是那副打扮,一襲青色長衫,背著雙手,犀利的目光無視了其余紛紛雜雜的身影,直接鎖定在了人潮中的湯皖身上。

與迅哥兒一起來的,還有首常先生,火熱的眼光看的湯皖渾身直起雞皮疙瘩,知道的能理解首常先生激動的心情,不知道的還以為倆人在搞不正經的事情。

主要是,十月大事件對于這個時代來說,不亞于人類第一次登月來的震撼,從此,除了資產階級以外,無產階級之路又擺在了各國有志青年的面前。

首常先生作為一個很早就被湯皖開撥過的有志之士,自然按捺不住內心的躁動,一條被證明過得,嶄新的康莊大道擺在了眼前,如何不令人為之興奮。

因此,在迅哥兒來平津接湯皖之時,首常先生就主動請纓,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通過湯皖,搞清楚什么是無產階級運動。

湯皖穿過人潮,款款向倆人走去,直至跟前,不禁心生喜悅,一轉眼已經過了兩個月了,頗有小別勝新歡之喜。

“別來無恙啊,豫才,首常,想我沒?”湯皖齜著嘴,大笑道。

“想念談不上,悼念確有幾分真!”迅哥兒仔細打量了湯皖,又說道:“瘦了些,怎的,賺了洋人那么些錢,舍不得吃些好的?”

“洋人的東西不合胃口,吃的少。”湯皖應道,便開起了玩笑,道:“再說了,白天吃,晚上就消耗,營養再多,也白搭,如何不瘦?”

“哈哈哈哈......”首常先生壞笑,一拳輕輕錘在湯皖的肩膀上,忍俊不禁道:“皖之,你這不是欺負人么,豫才又沒經歷過,如何能知曉,簡直對牛彈琴。”

迅哥兒臉都綠了,怎么會不知道倆人說的什么呢,一上來就嘲諷,必定還擊,稍稍一沉思就反擊道:

“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就沒見過年豬越長越瘦的,老百姓豈非欲哭無淚。”

“老百姓哭不哭我不清楚,但是沒吃過豬肉就是沒吃過。哈哈哈”湯皖不待迅哥兒回擊,便向另一個方向走去,揮手道:

“走,取書去,花了許多錢,可不能弄丟了,都是寶貝。”

迅哥兒早就叫好人了,朝著后方停車的地方招招手,幾個工人拉著大車就往這邊跑。

在輪船的貨艙里,包裹好的嶄新的書籍,整整填滿了三大車,浩浩蕩蕩的從碼頭上經過,吸引了足夠多的目光。

有人立刻就認出了湯皖來,口口相傳之下,越來越多的人被引來注視,畢竟湯皖在歐洲轉了一圈,再加上國內媒體的造神吹捧,“湯一萬”的名頭響當當。

“皖之先生,回來啦!”

“先生為國爭光!”

“先生受累了!”

恭維的話絡繹不絕的傳來,湯皖秉著平常心,能回復的就盡量回復,與問候的人打著招呼,在許多人的印象中,依舊還是那個接地氣的“皖之先生”。

“直接回,還是休息一晚!”迅哥兒問道,畢竟坐了一路的船,想來很是疲憊,要是現在趕回首都,得要到大半夜才能到。

“回,立刻回,馬不停蹄的回。”船上住了一個多月狹小的空間,湯皖已經迫不及待想回家,大床近在咫尺,如何能等。

迅哥兒心里一算,明天剛好周日,想來錢玄他們已經安排好了,正好趕上個大家都休息的時間,也不知是不是天意弄人。

既然,湯皖如此的迫切,豈能不如他的愿,于是,三個人帶著三車書,急急忙忙的朝火車站趕去。

等火車開動,天已經黑了,白天倒是熱得慌,晚上1000000000000000000000小風一吹,頓時就冷了,好在車廂里熱氣大。

又加上,湯皖非常闊綽的買了三張頭等座,吃著熱氣騰騰的“湯達人”方便面,也就不感到冷了。

這還是第一回坐頭等座,車廂里除了車輪與鐵軌的摩擦聲外,倒是安靜的很,連座椅都是軟和的,而不是二等座硬邦邦的木頭。

不得不說,有錢是真好,連帶著車廂里的服務人員見到了,都是笑嘻嘻的,全然沒有了二等座見到的冷冰冰模樣。

總共就幾個小時的車程,三人也沒有睡覺的心思,首常先生可算等到時機了,迫不及待的問道:

“皖之,北邊的那個事情,你與我好好說道說道。”

湯皖聞言,頓時就精神了,這可是一個系統的大事件,尋常幾句話是很難說的清的,而且首常先生事情對布黨也不是很了解。

思來想去,湯皖只得從隨身攜帶的包中,取出了翻譯一半的稿子,遞給了首常先生,道:

“這是老馬著作的翻譯稿,我在船上無事干,不過只翻譯了一半,你且先看看。”

這個翻譯稿說實話,湯皖是不滿意的,不是說會講英文就會翻譯,而且老馬的著作原文是德文,湯皖看的還是英文版,所以想要翻譯出原汁原味,差了不少意思。

不過,當前國內,翻譯家們還沒有進行翻譯,所以,湯皖的這個不倫不類的翻譯,只能解燃眉之急。

就只是這樣,首常先生依舊如獲至寶,借著車廂里昏暗的燈光,仔細的讀了起來,片刻后就沉浸在其中。

突然的,湯皖想到了什么,咧著嘴,緊緊的盯住了迅哥兒,看的迅哥兒一頭霧水,以為湯皖又在打什么主意,心里一陣緊張。

“豫才,你德文挺不錯的。”湯皖道:“有件小事,需要你幫助一下。”

“什么事?”迅哥兒心中警惕,總覺得湯皖要挖坑給自己跳。

“是這樣的,我翻譯了一本書,但是總覺的不對勁,你幫我看看,是哪里不對!”

迅哥兒還道什么事,原來就這,頓時應道:

“我看看!”

于是,湯皖著急忙慌招來了乘務員,去了貨倉取了德文版的老馬著作,遞給了迅哥兒和翻譯稿。

迅哥兒只匆匆閱讀了一頁紙,就將湯皖的翻譯稿,鄙夷的丟在了桌上,杵著眉,不滿道:

“你跟首常什么仇什么怨?”

首常先生一臉懵,還如獲至寶的捏著湯皖的翻譯稿,忙問道:

“豫才,咋啦,皖之對我做了什么?”

迅哥兒對于學術是非常認真的,對于翻譯也是很有心得體會,迅哥兒一身的文學作品中,翻譯多達三分之二,其中歐洲文學基本都是通過德文翻譯來的。

又耐心的說道:

“翻譯不僅僅是把原著的意思分毫不差的表達出來,有時候,原作者筆下的意思也不見得是其最準確的表達,所以翻譯的時候要盡量把原作者心里的想法完美的表現出來。”

然后迅哥兒看向了湯皖的翻譯稿,鄙夷之情更勝,嘆氣道:

“你這非但沒能把原作者的意思表現出來,反而丟三落四了許多,幸虧沒流傳出去。”

“沒你說的這么差吧?”湯皖還想反駁一下,雖說自己翻譯的垃圾,但是也沒像迅哥兒說的那般不堪吧。

迅哥兒話不多,拿起筆就開始挑錯,單是第一頁,就挑出了不下十幾處錯誤,然后又修改了過來。

湯皖一看,臉都紅了,但是見目的已經悄然達到,也就不作掙扎了。

然后,默不作聲的把剩下的翻譯稿遞到了迅哥兒面前,意思不言而喻,你那么能耐,就你來翻譯吧。

而另一邊,首常先生眼中精光閃閃的盯著迅哥兒看,就差沒借迅哥兒的腦子一用,好直接看原著了。

此時,迅哥兒才明白過來,敢情又著了湯皖的道,面對這一本厚厚的德文原著,簡直欲哭無淚。

但架不住首常先生炙熱的眼光盯著,看的迅哥兒心里直犯擰巴,只得嘆氣一聲,拿起筆,開始修改起來。

不得不說迅哥兒的德文功底很強,有些句子,僅僅是更換幾個詞,原句立刻就變得簡潔明了起來。

這一翻譯起來,就停不下來,一直到了凌晨時分,火車到了首都城火車站,才停止了翻譯工作。

夜空中繁星點點,火車的燈光直照向遠處,絲絲霧氣漂浮,夜色彌漫的下的首都城,已然有些微冷。

湯皖踏上了首都的地界,深呼吸了一口空氣,頓時心曠神怡,這個火車站,來的次數不多,卻是“可愛”極了。

顧不得微冷,便四下環顧,一圈之后,心中大定,還是那個配方,還是那個味道,首都城還是那個首都城。

凌晨時分,車站外已經沒了工人,湯皖與車站工作人員交涉后,得益于偌大的“皖之先生”的名頭,才得以把書籍暫時存在車站,明天派人來取,順便付了一些存放費。

走出車站,踏上了臺階,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如果此時再來熟悉的一聲“皖之先生,您是要回家么?”那就再好不過了。

可惜,外面也沒有黃包車,沒有小販,只有下了車,匆匆往家趕的旅客,以及無盡的夜晚,還有微寒的夜風。

“走吧,沒了車,剛好走走路!”湯皖道。

“夜路走多了,不好,得小心點。”迅哥兒沒來由的接上一句話。

首常先生借著夜色的掩飾,偷著笑,倒是讓湯皖愣住了,如此想來,確實有些不對,總覺得冥冥之中,將有什么大事要發生。

但是,湯皖腦子轉悠了許久,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說道:

“偶爾走走,全當散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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