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白夜穿過通道,一直走到最里面的房間,緊閉的電子門左側依然有一個身份識別機器。
他先按下掌紋,又將右眼對準上方的掃描鏡頭,進行第二道虹膜識別。
身份確認完成,準干部安格斯特拉……權限等級A級,準許入內。
和剛進來時的認證有些不同,境白夜聽到機器傳來一種和自己系統類似的中性電子音,然后門緩緩打開。
雖然組織明面上表示代號成員是同級,但沒幾個人把這句話當真,畢竟根本不會有人覺得琴酒和伏特加能是同一級別的,成員的權限等級才是他們地位的證明。
底層成員權限都為C級,只能進底層訓練場,無法登陸組織內網;
代號成員多為B級,能進更高級的訓練場以及一些組織名下的地方,能登陸組織內網,但能查閱的資料有限,只有BOSS的郵箱地址,無法直接和BOSS聯絡;
代號成員中的干部是A級,除BOSS的住處,其他組織有關的地方隨便進,內網資料基本都能看,不止有BOSS的郵件地址,還能和BOSS通話。
A級權限的人不多,就境白夜認識的人里,除了作為干部朗姆和琴酒,也就身為關系戶的貝爾摩德。
境白夜沒想到自己居然也升到了A級權限,明明離開巴黎的那一晚他還是B級,而且那個準干部……他不在意這是不是升職,他只關心有沒有加薪?
會議室的燈自動亮起,里面放著一張長桌,一邊能放四個椅子,前端是一個占據整個墻面的電子顯示屏。
境白夜走入會議室,身后的電子門直接閉合,他隨便找了張椅子拖開坐下。
就在他坐下的同時,電子顯示屏亮了起來。
顯示屏里的男人自然是組織的BOSS,他沒有故作神秘地背對鏡頭,但由于所處的房間光線昏暗,導致境白夜還是看不清他的樣子和衣著,只能看到他懷里抱著一只貓。
境白夜有些羨慕地看著那只貓,也不知道安全屋和他將來住的公寓能不能養寵物,如果可以養,他很想養一只。
“安格斯特拉。”BOSS開口喊了他的代號。
并不是電子音,而是真人的聲音,和七年前境白夜見到他時的聲音完全一樣。
“BOSS,您送我那把小提琴在巴黎被毀了,會要我賠嗎?”境白夜率先問出自己最擔心的問題。
那邊的男人似乎沒想到他會提到這個,但還是回答道:“不會。”
“那就好。”境白夜真的松口氣,“如果真要我賠,我根本賠不起……”
“……”BOSS沉默了幾秒,“你去巴黎的這一年,有沒有好好練習?”
“……”這次換境白夜沉默了。
“是你說想要學樂器,我才送了你那把小提琴。”BOSS說道,“現在你回了日本,我會給你找一個小提琴老師。你想學什么就好好練下去,不要半途而廢。”
境白夜有種自己在被長輩教訓的感覺,有時候貝爾摩德也會這么教育他,他老實點頭:“我知道了。”
“現在回訓練場,去進行狙擊模擬訓練。”BOSS說到這里一頓,補充一句:“不要偷懶,我會收到你的訓練成績。”
“您和我見面只為了和我說這些?”境白夜有些驚訝,“我還以為您是為了問更多潘諾的事情才要和我對話的,還有關于信息安全組的任務……”
“潘諾已經死了,你事后也銷毀了DGSE收集的關于組織的情報,這件事你處理得不錯。以你的能力,再過兩三年大概就能成為組織里最年輕的干部。”
BOSS撫了撫懷里的貓,境白夜根本聽不出他是高興還是怎么樣。
“信息安全組的工作位置,我改天會讓琴酒帶你過去,那里的保密性很高,不要讓你的手下知道。等你熟悉了那里的其他人員后,我會下達具體的任務。”
————
諸伏景光發現卡爾瓦多斯和科恩比他想象的要好相處,既沒有挑釁他,也沒有說什么看不起人的話。
科恩很沉默寡言,在下來后就問了句他是誰,在被告知是安格斯特拉帶過來的人后就不說什么了;卡爾瓦多斯跟他一起登上那個圓臺,還教他該怎么設置狙擊的模擬場景。
“剛練習先從500碼開始。”卡爾瓦多斯在平臺前的機器上按了幾下,“你想要什么樣的目標?平時比較喜歡殺男人、女人還是小孩?”
“……”諸伏景光默默把好相處的評價收回去,“都可以。”
兩人站得很高,能將下面的情況一覽無余。在他快開槍時,他眼尖地看到安格斯特拉從通道處回來了,這一走神,讓他手中的槍發生了細微的偏移,最終一槍只打到虛擬人物的肩膀上。
“你……還行了,畢竟是第一次使用,可能不習慣。”卡爾瓦多斯沒發現諸伏景光在開槍時走神,還以為他是個剛入門的新手,“等安格斯特拉來了給你指點一下,別看他年輕,他可是這方面的專家。”
“他也是狙擊手?”諸伏景光問道,面對卡爾瓦多斯疑惑的表情,他露出不好意思的樣子,“我昨天剛成為他的手下,對他的很多事情還不了解。”
“安格斯特拉會狙擊,但不只是狙擊手,之前一直在外留學。我們的訓練記錄都是聯網登記的,這邊能直接查詢到他在其他地方的訓練記錄……”卡爾瓦多斯沒有懷疑什么,他在機器的觸屏上輸入安格斯特拉的英文,剛輸到一半,他看到了下面站在科恩旁邊的少年:“他已經回來了?那就讓他直接上來跟你說吧。”
卡爾瓦多斯離開平臺,諸伏景光看著他和安格斯特拉說了什么,黑發少年點點頭,然后抬起頭看向自己。
在他走上來前,諸伏景光在電腦上完成了代號的后續輸入,上面立刻跳出了一行數據——
Angostura,1200碼,左眼。
“……”
在他看著這個數據時,安格斯特拉已經上來了。
“感覺怎么樣?”他雙手插在上衣的衣兜里,雙腳離地坐到平臺邊的欄桿上:“室內練習其實效果不怎么好,在不同的野外環境下訓練更有效。你有什么想問的?”
“……你是特地選擇打左眼的嗎?”
諸伏景光有點想上去把人撈下來,讓他好好地站在地上,現在這種坐姿看著非常危險,仿佛隨時都會掉下去。但現在倆人還不熟,他這么做只會冒犯對方,只好忍下了。
“是的。”安格斯特拉點點頭,“不管是訓練還是任務,我都只打左眼……別用這種眼神看我,跟我自己的眼睛沒關系。對我而言,只有左眼才是目標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