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白夜離開審訊室，前往射擊訓練場和綠川辛與安室透會合。
他現在心情不錯，今天他收到了好幾個好消息，審問伊凡諾娃獲得的獎勵點也比他預想的多了一倍。
境白夜步伐輕快地走入訓練場，剛想和兩個手下打招呼，卻發現他們兩個神情凝重地站在一臺設備前，壓根沒發現他的到來。
由于受過特殊的專業訓練，境白夜走路幾乎是無聲的，也善于隱藏自己的氣息尤其是惡意。
這已經是他的本能，就算不需要去暗殺誰，他也會保持這種狀態，雪莉在他身邊都感受不到組織成員能有的危險氣息。
境白夜沒有故意接近去嚇他們，直接出聲道：“你們在看什么？”
綠川辛與安室透不愧是朋友，兩人同時一個激靈，又一起朝他看過來，動作達到驚人的同步。
“……安格斯特拉。”綠川辛喊了他一聲，笑容有些勉強，“我們在看你過去的訓練記錄。”
境白夜走過來仔細打量了一下他們的面色，確定不是因為身體不適導致的臉色差后，才看向設備屏幕上顯示的記錄。
“這都是很久之前的，你們看這個做什么？”他奇怪道，伸手在上面操作幾下，頁面上彈出一份新記錄，“這才是今年的。”
他剛加入組織時的記錄簡直是黑歷史，由于當時手臂力量不足，他留下的記錄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后期在體能變好后，他的成績飛速提升。
黑歷史被手下看到，境白夜有點難為情：“你們把那些糟糕的成績忘了吧。”
“你已經很厲害了。”安室透聲音和平時差不多，但注視著他的眼神更加柔和，“我在這個年齡還在學校里和同齡人打架，還沒打贏。”
境白夜正想問他們練得怎么樣了，聽他這么說，順口問道：“為什么打架？”
“因為我的發色和其他同學不一樣，他們看不起我。”安室透不在意地笑了笑，“假如我當時待在國外，或許情況會好一點。”
境白夜有些同情地看著他，如果現在他倆坐在視線持平的沙發上，他早就去摸頭安慰他了。
“不會更好的。”他提醒道，“我以前在美國留學，由于相貌和周圍人不一樣，被人叫過吸血鬼。在纏上繃帶后，還有人喊我木乃伊。”
境白夜忽然想起了那個被他利用的cia同學哈斯佩爾。
為了所謂的政治正確，他遇到黑人被歧視時喊得比誰都響，可遇到亞裔被歧視被傷害時，他不止視而不見，甚至會加入一起進行霸凌。
當然，由于境白夜進入麻省理工時才九歲，在整個學校都很引人注目，他不敢欺負得太光明正大，但會暗搓搓地惡心他，比如在萬圣節前夕對他陰陽怪氣，說他不用換衣服化妝就能去問人討要糖果。
安室透一愣，像是沒想到他會這么說：“抱歉，我不知道你……”
“沒事，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境白夜很平靜，除了初始兩年面對惡意更大——或者說更不會掩飾——的同齡人外，他進入大學后遇到的同學和教授大多都不錯，除了哈斯佩爾。
他一直都記得別人對他的好意，如果是對他溫柔友善的同學，就算是cia的特工……不對，溫和善良的人是進不了cia，進了也未必接受得了……就算真有那個萬一進去了，他也會盡量避免把對方扯進來。
境白夜收回思緒，說到另一件事。
“你提的那個箱根溫泉，我已經申請到一周的假期了，費用可以報銷。”想到可以報銷，他忍不住開心起來，“等我確定具體去的人數后，你去訂好一點的旅店。”
“除了我們，還有其他人去？”綠川辛皺起眉頭。
“嗯，至少你們兩個和諸星大肯定是要去的，庫拉索也有時間。”境白夜想了想，“其他人我再問問他們有沒有空。”
“那琴酒伏特加也會去嗎？”安室透表情變得古怪起來。
“琴酒很忙，沒有這個時間。”
其實境白夜很好奇琴酒去泡溫泉會怎么樣，畢竟這位組織勞模是真·長發及腰，那么長的頭發不可能直接浸到水里，難道會盤起來？
他從沒見過琴酒脫掉帽子、盤起頭發的樣子，說不定真操勞過度地中海了，變成河童一樣頭頂光溜溜，只有周圍一圈是頭發。
至于伏特加……
如果不是安室透提醒，境白夜都完全忘記他了，同理還有龍舌蘭。
他只想和他們口袋里的錢親近，和他們本人不想產生任何非必要的接觸。
在聽到安格斯特拉打算帶其他人去時，諸伏景光和安室透先是一驚，然后開始思考這會不會是一個調查其他成員身份的好機會。
小上司對他們的想法一無所知，他的臉上只有對溫泉地休假的向往，讓他們的良心再次開始疼了起來。
諸伏景光越來越覺得自己像個騙純潔未成年感情的渣男，明明不喜歡……也不是完全不喜歡，比起琴酒伏特加他們，他對安格斯特拉沒那么反感，不排斥平時去照顧他，但到底還是敵人。
“庫拉索是誰？”安室透先一步放下良心，開始試探情報。
“代號成員之一。”安格斯特拉笑著給他們介紹，“她長得好看，性格也溫柔。”
安室透一時無語。
他聽發起過初遇安格斯特拉時的情況，當時組織打電話來問情況，他說他長得好；他自己也是，諸伏景光問安格斯特拉對自己的看法，他第一句話同樣是說相貌。
這樣不太好，安室透有些發愁，不是說看臉不行，但安格斯特拉太在意了，這樣容易被不懷好意的人欺……不對，公安臥底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沒必要去勸他改正，安格斯特拉有這種弱點對他們是好事，在必要時可以去利用……安室透再次按下自己的良心。
這次溫泉旅行去多少人他們無法確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去的人里不會有不符合安格斯特拉審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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