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見到安格斯特拉語言和行動能力一如往常,沒有奇怪的后遺癥,終于松了口氣。
“他是中毒死了,差不多在你身體不舒服的同時倒下的。”他對他解釋道。
安格斯特拉左右看了看,恍然大悟道:“難怪其他人不再繼續用餐,我還當是太難吃引起客人集體抗議了……”
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工藤新一走到他身邊,見他沒什么大問題后問道:“你是因為飯菜難吃才昏倒的?”
“差不多吧。”安格斯特拉視線略偏移了一點點。
工藤新一懷疑地上下打量著安格斯特拉,似乎想要再問什么,他身后有個人叫住了他:
“新一,不要打擾別人。”
是工藤優作過來了,他的身后還跟著餐廳領班和幾名警察。
安室透想著熊孩子終于要走了,忽然感到眼前有什么東西晃過——是剛清醒不久的安格斯特拉站到了他的面前。
小上司的身高在同齡人里不算矮,可身形單薄而消瘦,擋在他面前起不了任何遮擋的作用,他回過頭對他做口型說:不要擔心,有我在。
公安臥底愣了一下,接著很快反應過來。
由于米花圖書館的遭遇,安格斯特拉至今覺得他在怕警察,所以在警察來到時,他以這種保護者的姿態擋在他的面前。
安室透垂在身側的手瞬間握緊了,又很快放開。
“可是這個人他剛才昏倒了,身上或許有什么線索——”
前一秒在被教育不要打擾人的工藤新一,下一秒用手指直勾勾地指著安格斯特拉。
安室透感到頭疼,這種直接指著人的動作是非常冒犯的,而且這小鬼剛剛還提到監護人的問題……這種孩子不缺父母關愛,性格壞是壞不到哪里去,就是嚴重缺社會毒打。
“不要這樣指著別人。”工藤優作耐心繼續教育著,又看向安格斯特拉,“你身體不舒服嗎?剛才吃了什么?”
“我身體沒事,是這里的小籠太難吃了。”安格斯特拉指了下桌上的蒸籠。
雪莉一言不發地上前,對著工藤新一露出一個科學家見小白鼠般的親切微笑,然后握住他那根尚未收回的手指,猛地往上用力一掰——
工藤新一臉色頓時變得慘白,他退后一步捂著手指:“你干什么!”
雪莉理了理頭發,像是什么沒聽見一樣靠近安格斯特拉,把他和工藤新一隔開,拉起他的手查看衣服袖口處的線頭:“這件衣服質量不怎么樣,剛買不久這里就脫線了。”
“這是被錢多多的爪子拉的。”安格斯特拉解釋說,“它有時很調皮,喜歡扒拉我袖子。”
工藤新一由于被無視而一臉郁悶,工藤優作站在他身邊,幾個警察開始搜查現場、向幾個嫌疑人問話……
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安室透站在原地,看見一個熟悉的黑色人影從右方走來。
“你去哪里了?”
諸星大雙手插在褲口里,身上帶著一股很淡的煙味:“這里太吵,去外面抽了煙。”
他的語氣冷漠而涼薄,安室透看著他背后那具還沒被帶走的尸體,為這種漠視人命的態度感到厭惡。
“諸星先生,以后命案發生時最好不要亂跑。”安室透提醒道,“畢竟日本不是美國,槍擊類命案比較少,在其他兇殺案里,在場的人到處亂跑會被懷疑的。”
諸星大勾起嘴角笑了笑:“謝謝你的提醒,安室君。在如何應對其他兇殺案上,果然還是日本地區的人們經驗更豐富。”
安室透拳頭又硬了,面對諸星大,他更容易失去平時的冷靜。
他正要回擊,眼角余光督見面對他們的雪莉睜著嫌棄的半月眼,伸手去拉了拉背對他們的安格斯特拉,示意他回頭看他們。
安格斯特拉一臉迷惑地回過頭,安室透揚起微笑,諸星大收去嘲笑。
“你餓不餓?”安室透挑了個能引起安格斯特拉注意的話題,“這家餐廳附近有一家能外帶的小吃店,那家店上過美食節目評價不錯,等這個案子結束后,我帶你去吧。”
“好啊。”安格斯特拉點頭,看向諸星大,“你晚上完全沒動過筷子,如果餓了我們一起去。”
“不用了,我回去后自己解決。”諸星大語氣軟和了點。
安室透不想去看諸星大不要臉地纏著安格斯特拉說話,轉頭去關注案件的進展。
負責檢驗的警察沒有在料理里查出毒藥,只有在死者使用過的筷子和濕毛巾上驗出了氰化鉀,其中濕毛巾上是最多的;
前來辦案的領頭警察肯定是坐在他右邊的人干的,想把人帶回警察局結案;
但工藤優作阻攔了他們,同時詢問負責檢驗的警察,有沒有把所有地方——比如桌子轉盤底部,比如其他人的毛巾——檢查一遍,負責人員搖頭說忘記了,重新開始檢驗;
然后案子就很簡單了,死者生前不小心把熱湯潑到褲子上,當時用濕毛巾擦拭,但他手邊那條驗出氰化鉀的濕毛巾上卻沒有任何湯漬,可見毛巾被人掉包過,面前擺放著死者原來毛巾的人——坐在他對面的大胡子男就是兇手。
案子水落石出,安室透卻高興不起來,他沒忘記剛才這幾個警察差點帶走了一個無辜的人去草率結案。
難怪在日本地區兇殺案奇怪地暴增時,偵探和兼職偵探越來越多……是因為警察不靠譜,只能靠本來沒執法權的偵探們去查案嗎?
安室透暗暗咬牙,記住這幾個警察的長相,打算等回去后告訴風見裕也讓他去查一下這幾個家伙。
大胡子男是這個劇組的導演,他被警察拉著往門口走,和幾個被叫回來、圍觀了整個辦案過程的大學生擦肩而過,接著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已經被收到擔架上的那具尸體。
“真是可惜,本來還想等到拍完電影再這么做的,我卻仿佛被惡魔附體般的突然殺了他……”
他自嘲地笑了:“……但沒有什么好后悔的,我只想向喜歡旁觀人間悲劇的上帝發發牢騷。”
惡魔?……上帝?
冥冥中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提示他一樣,安室透聽到這兩個常見的詞語,心頭忽地重重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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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點還有一更,盡量不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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