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奇異恩典》結束,秋庭憐子稍作休息。在觀眾們仍在回味時,另一個演奏者拿著小提琴登臺。
貝爾摩德察覺到身邊的安格斯特拉坐直了身體,她也認出了新上臺的男人是誰。
——羽賀響輔,和秋庭憐子一樣擁有絕對音感,是boss看好的音樂天才。
這次音樂會真是難以形容,登臺表演的人只有秋庭憐子一個是堂本音樂學院畢業的。
boss也就罷了,
他是建造這個音樂廳的出資人之一,音樂造詣更是處于世界一流水平,貝爾摩德還有點不滿他屈尊降貴給那么多人表演……剛登臺的羽賀響輔的主職是作曲家,此時竟然以小提琴演奏者的身份上臺。
但觀眾管不了那么多,一些人還認出了為很多電影電視劇編曲過的羽賀響輔,
貝爾摩德朝安格斯特拉看了一眼,
他興致勃勃、注意力完全放在舞臺上,她記得boss讓羽賀響輔當他的小提琴老師。。見到老師上場,
他難免更加期待。
如果沒有突發情況,
貝爾摩德也很想靜下心來,好好欣賞這場落成典禮音樂會。
這個音樂廳是boss以烏丸集團的名義資助的。
boss雖然音樂造詣很高,但他對音樂本身興趣平平,這個音樂廳是他送給身體內的另一個人——那個被她視為父親的男人的禮物。在不幸落入組織前,他一直想當一個小提琴家。
這時貝爾摩德的手機又震動了一下,她見小烏鴉沒注意到她,重新拿出手機。
郵件還是琴酒發來的。
這位勞模忙碌到會忘記自己剛殺死的人,但對boss親自交給他的任務,隔再多年他也能清楚記得。
郵件里是千葉周作更詳細的資料——他的父母、他的升學經歷,包括從小到大參與過什么比賽,全部在上面。
貝爾摩德對他父親千葉周藏略有耳聞。
他是警界的高官之一,以認真嚴肅、雷厲風行的態度著稱,和警視廳刑事部部長小田切敏郎和大阪府警本部長服部平藏是好友。
除此之外,他也是“北辰一刀流”第六代流主,該劍術流派的正統繼承人、日本著名的劍道大師,
在警察的身份以外也享有很高的社會地位。
這種家族的繼承人從出生起就被安排好了一切,
他人生中只做過兩次違逆長輩的事。
第一件事,執意要去當警察;
第二件事,
拒絕迎娶父親安排的、來自京都豪門大岡家的大小姐,娶了一個德國女人,生下了在外人看來血統不純的兒子。
他還頂著外界的質疑,給自己混血的兒子取名千葉周作——北辰一刀流創始人的名字。
與同名的祖先和父親相比,千葉周作的名氣就糟糕多了。
小學時因為被校園霸凌,拿竹刀毆打了十幾個同學外加老師,不得已轉學;
中學時搬出去住,在十四歲那年,他赤手空拳暴打幾個纏著問他要錢的混混,把其中兩個活活打死兩個重傷,最后一個見情況不對立刻跪下磕頭求饒,才幸免于難。
那起案件被定為正當防衛,但因為他父親是警界高官,很多人認為這是包庇。
千葉周作在那時面臨了極大的輿論壓力,甚至自殺過,幸好他母親來探望他及時發現,把他送去了醫院搶救——琴酒當時就是在醫院附近監視他。
高中時風平浪靜,然后他考入東都大學,目前是機械工程專業大三學生。
在學業以外,他在讀書期間經常參加劍道比賽,從小到大幾百場全勝,中學就多次打敗成年高段位選手,被稱為“現代的千葉周作”。
劍道水平竟然這么高……谷豂
注意到這點的貝爾摩德若有所思。
安格斯特拉同樣精通劍道,他使用真刀的姿態被boss評價為藝術……不知道這個千葉周作和她的小烏鴉比起來如何?
音樂會平安而圓滿地落幕。
境白夜為臺上的三人獻上掌聲,同時松了口氣。
雖然在進來前他就用系統地圖檢查過一遍,確認安全后才進來,但不知為何他有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這個音樂廳會像米花市政大樓那樣,突然發生爆炸。
現在看來是他想太多了,果然是上周末的三連炸讓他變得疑神疑鬼了很多。
系統,你覺得怎么樣?境白夜戳了戳系統。
很動聽的音樂。系統說,果然在音樂廳現場聽效果是最好的。
見到系統這么喜歡,境白夜很高興,決定以后就是為了它,自己也要多來。
舞臺上的幾位陸續退場,觀眾們也紛紛離開。
坐在境白夜身邊的年輕男人起身,穿過座位前的空地走向階梯,他獨自一人來,也是獨自一人走。
見到他走得那么快,境白夜有點失落,他本來想問問他名字的。
在年輕男人抬手鼓掌時,他悄悄觀察過他,發現他掌心有不少繭子,這是長期練習劍道后留下的。
一個工作人員和年輕男人擦肩而過,來到vip席上。他在貝爾摩德面前站定,露出禮貌的微笑,向他們微微躬身。
境白夜注意到他胸口前的衣服上繡著一只小巧的烏鴉,在他重新抬起頭時,境白夜還看到他右眼顏色在燈光下有點奇怪,那是一只假眼。
工作人員用只有三人聽得到的音量道:“那位先生請你們去后臺。”
貝爾摩德撩了撩頭發,從座位上起身。
“那我們走吧,格雷。”
見貝爾摩德毫不懷疑對方的身份,境白夜確認這是她認識的人,跟著她一起與工作人員前往后臺。
斯皮亞圖斯在后臺休息室里,在工作人員帶他們過去時,他正在和一個外國男人交流。
境白夜聽出這是德語,那個外國男人是管風琴的調音師,斯皮亞圖斯在彈奏時發現了某些問題,對他提出建議。
他剛要開口,斯皮亞圖斯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他的身上,明明沒有語言交流,境白夜卻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有話過會兒再說。
秋庭憐子仍然穿著演出服裝,她注意到他們進來愣了愣:“怎么會有觀眾……”
她的話戛然而止,她看著境白夜,眼睛微微瞪大,然后看向一旁的斯皮亞圖斯。
“他是芬里爾的朋友,也是我的學生。”一邊的羽賀響輔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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