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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僧人見祝澧一行穿著氣度不似常人,為表重視,特意安排了四五個僧人在殿前候著他們進門,待他們進殿后,其中一人便神色匆匆跑了出去。
顏公公悄悄走到正在進香的祝澧身邊說:“皇上,這里的僧人仿佛是有些怪異。”
祝澧沒答話,只是靜靜點了下頭。
大概是他們一行七八人有些引人耳目,有人去送個信倒是沒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那人臨走時的表情鬼鬼祟祟,神色不定。
一看就不像正經僧人,哪有一點修行者的淡然。
不多時,殿內走出一位中年僧人,看樣子似乎是個管事的。
“這位施主,貧僧有禮了。”
祝澧還了一禮。
“請問家眷何在?”
顏公公剛要召身后的林汝行上前,祝澧給他遞一個制止的眼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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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問需要家眷去哪里?”
那僧人又一頷首:“需去后院授贈法寶。”
祝澧點點頭:“原來如此,那就去吧。”
說完轉身看了眼他帶來的人,一眾隨行便邁步向前。
那僧人也向前一步,含笑說道:“施主誤會了,神佛可佑不了這么多人,只讓求子最心誠的一人去便可。”
祝澧“哦”一聲:“原來是這樣,那朕……那真這么說的話,本公子是最心誠的。”
那僧人竊竊一笑:“公子說笑了,還得是婦人。”
顏公公上前呵斥一句:“那你直接說讓女眷去不就行了?”
“貧僧正是這個意思。”
顏公公扮做的管家角色開始阻止:“那可不行,咱們大戶人家,家規森嚴,怎么可能讓女眷單獨去你們寺廟的后院?這要是傳出去可怎么得了?”
僧人搖搖手:“結善緣者不拘小節,大殊寺往來求子者都是去后院接受主持賜法寶,我們都是出家之人,施主大可放心便是。”
祝澧走到門口,將顏公公招過來:“朕瞧著不妥,和平去怕是不安全。”
顏公公略一琢磨:“奴婢帶了一個會功夫的侍女就是為了防范的,那眼下不如就讓她去吧,只是恐怕沒有郡主機靈。”
“那便讓和平扮做這個侍女的貼身丫鬟,一同隨往。”
林汝行接到命令,不禁納悶:小助理之前不是已經打定主意讓自己去釣魚的嗎?怎么臨時又改了主意?
她看了眼身邊跟她裝扮差不多,但是五大三粗的侍女,心里知道她肯定是位練家子。
看來小助理怕自己吃虧,才換了個人,算他有良心。
顏公公上前跟那僧人打商量:“那就讓我家內眷同你去后院,只不過要帶她的侍女同去才行。”
那僧人搖頭道:“施主說笑了,本寺規矩,求子者絕對不可有閑雜人等在場。”
祝澧在旁高聲說了一句:“那看來本公子的一百兩香油錢你們是賺不到了,顏管家,咱們走。”
說完自己先邁出了殿門。
顏公公指了指那僧人:“有眼不識泰山,得罪我家公子,你就瞧好吧。”
說完也小跑著跟了出去。
一行人走出沒有十幾步,身后傳來那僧人的喊聲:“既如此,那施主便來吧。”
祝澧跟顏公公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又重新走回了廟里。
顏公公叮囑侍女,祝澧叮囑林汝行,兩方都交待清楚之后,這才讓她們跟著那僧人去了后院。
林汝行跟著僧人一路來到后面的院子里,這院中樹木青翠鳥啼陣陣,看起來確實是個靈秀之地。
這么雅致的院子,怎么會是個藏污納垢之所呢?
僧人將她們帶到一個房間內,僧人朝屋內的人喊了聲:“主持,求子的施主帶到了。”
那主持看起來年歲不小,面相慈眉善目的,林汝行頓時放心下來。
這都一把年紀了,看來也不像是還能那啥的人啊。
主持睜開眼,起身道:“請隨老衲來。”
說完就徑自推開一扇內室的門。
林汝行卻被剛才那位引她們進來的僧人攔在門外:“施主,請留步。”
“怎么?丫鬟不能進去嗎?”
“施主見諒,到此就只能她一人進去了。”
“那可不行,既不讓我進,那我家夫人也不能進。”
僧人不肯放行,她拽了侍女就要走,三個人拉拉扯扯。
主持從內室出來,站在門口大喝了一聲:“清修之地怎可喧嘩?”
僧人趕忙朝主持施禮:“主持,是這個丫鬟非要一同進去。”
主持瞧了林汝行幾眼,見她身量嬌小,面容稚嫩,點點頭不耐煩地說:“那就來吧。”
隨后命那僧人道:“你去奉茶來給兩位施主。”
“請坐。”
那主持倒很是客氣。
“老衲要為施主請脈。”
侍女有些不解,林汝行對侍女說道:“夫人,只是請脈,想必這位長老是有些醫術在身上的。”
林汝行趁著老和尚診脈的功夫,四下打量了一下,這間僧房干凈整潔,沒有什么異常,室內除了這老和尚,也沒有其他人。
看來什么僧人播種是言過其實了,只不過是有個老中醫坐診罷了。
若只是借著求子的名義給人治不孕,倒也不算過分,就是診金比外頭的郎中貴了些而已。
老主持把完脈,又拿出紙寫方子,邊說道:“施主身體無礙,還是可以受孕的,這個方子不可外傳,只照方抓藥就可。”
侍女依言將方子揣好塞到袖中。
門被推開,僧人端了兩碗茶過來。
老主持一抬手:“施主請喝茶。”
林汝行一把拉起侍女:“病都診完了,還喝什么茶?主持,打擾了,我們這就回了。”
“且慢。”
老主持做了請的手勢:“老衲的話還沒說完呢。”
林汝行跟侍女只好坐下來:“主持請講。”
“老衲如果沒看錯的話,雖然你的丫鬟一直叫你夫人,但想必女施主不是
三宮六院,佳麗三千,可不妻妾成群嘛?
“所以,這位施主若不能早些有后,恐怕會失寵于夫君吧?”
侍女只是配合地點頭。
林汝行心里直打鼓,看起來這老和尚倒是很擅長煽動話術,這就開始販賣焦慮了。
“那主持這方子可準保能成嗎?”
林汝行假裝配合他上鉤,急切問道。
老主持卻閉嘴不言,轉而說道:“二位施主,請先喝茶,老衲另有一方,還需慢慢說來。”
林汝行端起茶湊到嘴邊,突然又放下。
“可是茶涼了?”
林汝行趕忙擺手:“沒有沒有,我與我家夫人有句體己話要說。”
她將侍女帶出幾步,湊在她耳邊悄聲說道:“我覺得這老和尚有問題,一會兒你我假裝將茶喝掉,然后偷偷吐在手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