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們各自想象中的見面方式并不一樣。”維拉克其實沒有想過和洛克施瑞福見面,只是伯因他們說過,如果有見面的那一天,一定會是給予洛克施瑞福應由的審判的時候,所以頗為感慨。
洛克施瑞福保持微笑,看上去難以捉摸:“那您會是一個甘愿認輸的人嗎?”
維拉克面無表情:“不是。”
“那就很棘手了。”洛克施瑞福挑了挑眉,雖然嘴上這么說著,但臉上沒顯露任何被困擾的神情,“我們的談判估計會很不順利。”
“你想談什么?”維拉克問。
“您這是在明知故問啊。”洛克施瑞福輕笑一聲,解釋起來,“您想要什么?或者說,怎樣您才能把亂黨其他人的名單、資料說出來,協助我們徹底消滅他們。”
卡邁恩也適時開口,聲情并茂地勸說著:“孩子,這是你最后回頭的機會。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將功贖罪,政府就不會再追究你的事情了。等一切平息,你就可以重新回到家中,恢復原來的生活。”
洛克施瑞福當然是真心想和維拉克達成交易,但卡邁恩可就沒那么簡單了,他在不動聲色地挑釁維拉克,宣泄自己的怒火。
不論維拉克做出怎樣的選擇,最后的結果都不會好過。
不同意,政府有的是辦法折磨他,同意了平等會覆滅,自己重新落入卡邁恩的魔爪,到時候會經歷什么更是難以想象。
“只要我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配合你們平息這場叛亂,我就能活下去了是嗎?”維拉克問。
“不止如此,您還能恢復原本優渥的生活。如果您還有其他需要的,也可以提出來。”洛克施瑞福道。
維拉克戲謔地咧著嘴:“會既往不咎么?”
“當然。”洛克施瑞福一臉真誠。
維拉克卻是看向了卡邁恩,眼里滿是不屑。
卡邁恩知道維拉克這句話是在問他。
維拉克又不是他親生兒子,而且還害他們托馬斯家族陷入危機,面臨多方勢力圍攻,損失慘重。他怎么可能既往不咎?他巴不得維拉克交代出平等會的事情,這樣一來平等會就無法再威脅到他們,二來維拉克也會重新落到他的手中讓他親自折磨。
“如果我拒絕了,會怎樣?”維拉克看向洛克施瑞福,平靜地與之對視。
“未知的才會令人恐懼,拒絕的后果,就等您真正拒絕之后再去親身經歷吧。”洛克施瑞福聲音溫和,威脅的意味反而格外強烈。
都到了這個地步,維拉克根本不急,他靠著沙發,將自己沾染血液的外衣脫下:“卡邁恩,弗萊徹去了哪里?”
卡邁恩稍稍瞇起眼睛:“他家里出了事,前幾天辭去了管家的工作,現在應該已經回到巴什了。”
維拉克邊疊衣服邊夸張咂著嘴:“嘖嘖嘖,那就是被你殺咯。”
前段時間弗萊徹失聯,維拉克就已經猜測是遭遇了不測。但他和弗萊徹的關系,就正如卡邁恩和他一樣。都想置對方于死地,而且最好還是死在自己手里。
所以維拉克通過卡邁恩的謊話已經得知了弗萊徹真的死了,心里更平靜了一些。
卡邁恩從維拉克臉上看出了遺憾之色:“克里斯,你在開什么玩笑?”
“據我所知,弗萊徹來托馬斯家族已經有三十年左右,和家里早就沒了聯系。”維拉克將疊好的衣服放在一邊,沖洛克施瑞福道,“有空的話,我建議你好好調查一下卡邁恩。”
“這件事交給警官去調查就好了。”洛克施瑞福臉上的微笑僵硬了許多,“我們還是切回正題吧。克里斯先生,您愿不愿意做這筆交易?”
“在做答復之前,我有一個要求。”盡管被捕,但維拉克還有一定的主動權,他故意拖延著時間,“我要去一趟醫院,看看科林怎么樣了。”
洛克施瑞福、卡邁恩在得知‘克里斯’被捕后,同時也知道了阿諾德家族的科林和‘克里斯’在一起,還受了重傷。
面對維拉克的請求,洛克施瑞福很果斷的拒絕了:“外面您的人應該已經知道了消息,現在正想著法要營救您。要是現在把您帶去醫院,難免會和得到情報的亂黨爆發火拼,到時候要是誤傷了需要靜養的科林先生,想必也會違背了您的初衷。”
把怕出事說得如此冠冕堂皇,維拉克不由冷哼了一聲。
“雖然沒有辦法把您帶過去,但科林先生的相關情況我會定期告知給您。這是我能力范圍之內,所能做的最大幫助。”洛克施瑞福語速不快不慢,一副處處為維拉克著想的模樣,“當下我覺得最好的選擇,就是您把亂黨的情況都交代出來。等您重獲自由,想什么時候去看科林先生都是可以的。”
難怪伯因他們談起‘暗礁’這個情報組織的時候,都相當忌憚。
被‘暗礁’抓到后,除非選擇妥協,扎根于黑暗,不然想重獲自由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維拉克連想見科林一面都做不到,別的就更不用想了。
“那么,您考慮得怎么樣了呢?”洛克施瑞福見維拉克一直沒有堅定表態過決不妥協,大膽猜測其很有可能心理防線已經有潰敗的趨勢,所以高頻率催促著,試圖盡快瓦解。
現在看來,想周旋一段時間都是不可能的,維拉克嘆了口氣:“我拒絕合作。”
“沒有關系,我會給您充足的時間重新考慮的。”洛克施瑞福沒有惱羞成怒,而是拍了拍手,一位高大冷酷的男子進來呈上了繳獲的平等論、兩箱共計一百萬金克的巨資,“看上去,您今天是有什么要務在身,方便說說看嗎?”
“不方便。”維拉克回道。
洛克施瑞福饒有興趣地拿起了平等論,簡單翻看起來:“這就是您和弗朗西斯共同著寫的大作啊。認識不平等……不平等的三種可能性……我們怎么改變……嗯?原來還沒寫完嗎?”
維拉克沒有說話。
“我很好奇,您、亂黨想要如何改變?”洛克施瑞福的語氣耐人尋味,“您方便和我討論一下嗎?還是說,您根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