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宴的手撫上她的容顏,迷人且妖孽的容顏無論何時都是炫目的。他臉上露出的表情,沈棲柔很熟悉,那是她時常寫的,幾乎獨屬于忱宴的表情。
譏誚,嘲諷。
不為世俗所容下的離經叛道,天不容他,他偏要逆天而行。
不斷有鮮血染過沈棲柔已一片血污的手,濕稠黏膩的味道充斥在整個房間,提醒著她的罪孽深重。從前,她可是連殺只雞都害怕。
她穩了穩自己的情緒,身為作者的她一向自詡口才過人,卻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這般口不擇心。
“忱宴,別裝了。你以為博得我的同情,我就會憐惜你么?你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反派,你是一個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愛的怪物,別拿這種祈求的眼神看著我,就連我都后悔曾創造了你!”
手心源源不斷地在冒汗,她心里害怕的要死。
沈棲柔擔心忱宴隨時會拔出這把刀,分毫無差地插進她的胸口。
忱宴的報復心極強。
可他并未這樣做。
他毫不介意地靠在沈棲柔的肩頭,痛卻沒有發出一絲不合時宜的聲音,狀態平穩地像一個正常人。
在沈棲柔看不見的地方,他邪惡一笑。真可惜,又一束光破滅了呢。
可是,作為書中的角色,他是永遠忠于沈棲柔的。這一點,亙古不變。
她是擔心自己會像對待明央一樣對待她么?
這就是那個揚言會一直愛護他的人么?
“柔柔,我愛你。從第一次見到你,便將這種怪異的感覺藏匿在心底。他們說這是愛。柔柔,你瞧。我是懂愛的。”
他輕輕吻上沈棲柔的唇,明明被捅了一刀,力氣還是大到出奇。他禁錮住沈棲柔的雙手,將她壓在背后的墻上,一遍一遍,樂此不疲。
沈棲柔無法投入到這種事里去,她渾身上下都被一種名為恐懼的東西籠罩著。
忱宴是她筆下最得意的角色,沒有作者不愛筆下人物的。
她把忱宴當親兒子,忱宴卻想x她?
x倫?
這個狗東西,比她想象中更難纏。
忱宴狠起來不要命。
沈棲柔頭腦亂糟糟的。
她拼盡全力把忱宴這個瘋批推開,飛快地逃離了這是非之地,急切的連鞋都只是在門口隨手拿了一雙拎了下樓。
忱宴彎了彎唇角,嘲諷一笑,骨節分明的手執起方才掉落在一旁的手機,摁了第一個聯系人的通話。
很快對方便接起,是一個悅耳的男音。
“阿宴,有事?”
林云蔭才做完一臺重要的手術,整個人才從緊張的氛圍中回過神來。
細聽之下便能察覺,他的聲音隱隱帶著幾分疲倦。
他與忱宴相識,是個意外。但是,他很喜歡忱宴的待人接物,凌厲中透著溫和。
那一日,他下班回家,走過一個偏僻的巷子時,有人早已守候許久,準備將他洗劫一空。
忱宴救了他。
對面只有不大均勻的呼吸聲,林云蔭憑借醫生的直覺,覺得這事有蹊蹺。
他聲音大了一點。
“阿宴,你還好么?”
這次,對面回的快了些。
一聲輕笑過后,是一句略帶嘲諷的:
“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