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進!
“我們是聯盟堅不可摧的矛頭!”
“我們是橫掃一切的鋼鐵洪流!”
“我們已經做好了獻出心臟的準備，隨時準備用生命去實現管理者陛下的理想!”
“向著機場前進!!!
引擎聲隆隆作響，卡車上的骷髏兵團正追隨著呼嘯的黃沙向前。
沙漠色涂裝的鋼鐵炮塔上露著半截身子。
手中握著望遠鏡的髑鼠，正意氣風發地眺望著遠處黃沙滾動的地平線，用那副公鴨嗓子宣泄興奮地嚷嚷著。
即便那炮塔被曬的可以煎熟荷包蛋，即便鶴立雞群的站著讓他淋了
嘴的沙，正在興奮頭與
的這家伙仍不愿從坦克上下來。
另外三個車組成員都坐在拖運坦克的卡車上，此刻正無精打采地交頭接耳著，對于晟鼠老兄打雞血的發言毫不關心。
一起打了這么久的游戲，他們早就習慣這家伙的行為藝術了，過一會兒就消停了。
“155的備彈太少了，為什么不搞個120
“沒有120炮管的生產線唄，干脆直接用155的炮管了。”
“臥槽這也行”
“哈哈，你驚訝的樣子像極了萌新。”
“太熱了，流汗流的煩人，咱該給坦克裝個空調來著。”
聽到好兄弟們這軟弱的發言，畿鼠放下望遠鏡，不滿地看向了他們。
“那是什么玩意兒太堅強了!不如多帶兩發炮彈!”
眾車組成員:“...”
瘋了。
這家伙已經魔怔了。
35輛坦克分別由35輛卡車馱著。
這些12倜輪子的重型卡車，是聯盟在銀翼集團援助下完成的最新產品――“電牛”，其載重能力是電螺的數倍不止，最大荷載是80噸，主要用于運載重型裝備。
至于骷髏兵團英勇無畏的“裝甲拋彈兵們”，則大多坐在4個輪子的“電騾”上。
700多公里的越野,當然不可能開著坦克過去。
當年T34的400公里大突襲,放軍事史上都算是個奇跡了。
大多數坦克的摩托小時都在500公里上下，過了這個數字發動機和懸掛就得大修。
因此，依托公路或者鐵路運輸,到了目的地之后再展開是比較常見的做法。
二號坦克雖然使用了未來材料，但聯盟的工業技術還比較光滑，機械耐久度并不算突出。
真要是越野700公里,只怕到不了目的地,就得人推著坦克走了。
從南部進入沙漠的骷髏兵團，將沿著沙塵暴的邊緣推進，并依靠著那些夾雜著鐵銹的沙礫，規避可能存在的高空偵查與電磁波搜索。
另一邊，站在重型卡車上的王富貴，正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在坦克的發動機蓋上煎著撿來的蛋,絲毫不介意卓巴爾靈時不時地給他灑些佐料。
蹲卡車護欄邊上的精靈蔡卿冰一直盯著地圖看個不停，試圖從這幾乎沒有參照物的沙漠中判斷現在的位置。
“我們現在到哪兒”王富貴隨口問了句。
精靈蔡卿冰搖著頭說道。
“不知道,沒有GPS……鬼知道開到哪了。”
將煎蛋盛進了鐵盤子里,王富貴一臉滑稽地瞟了他一眼。
“可別開軍團老家去了。”
精靈沙海之收起了地圖，翻了個白眼。
“好了好了，你可以把烏鴉嘴閉上了。”“行唄……對了，來個煎蛋不”
這煎蛋聞著確實挺香。
雖然食材的品種怪了點，但老娜的廚藝確實沒話說，火遍曙光城北街的妖怪肉排就是他和炒蛋兄倆個弄出來的。
不過富貴兄并沒有立刻上鉤,咽了口唾沫，警覺地看著他。
“..…你確定這個只是鳥蛋”
王富貴表情微妙地挪開了視線,撓了撓頭。
“我能保證它是蛋。”
精靈沙海之:“....…”
另一邊，伊蕾娜要塞。
白熊騎士團的“駐地”門口掛著暫停營業的牌子，然而此刻倉庫里的人卻一點不少。甚至于有些擁擠。
為首的那人是伊蕾娜要塞的城主塞恩。
跟在他身后的有城堡的衛兵，有負責城防的將軍，還有身著華貴服飾的貴族，披著白袍的祭司等等……
相比起骷髏兵團那枯燥無味的旅途，白熊騎士團一眾玩家們的遭遇就要刺激的多了。
看著城中幾乎所有權貴都聚集在這里，老布瑪感覺腿肚子隱隱有些發軟，心臟受不了。
不過看到被衛兵帶走的那位小姐又完好無損的回來了，他心中還是稍稍松了口氣。
這些天他一直在想辦法打聽她的下落，然而別說是搞含糊她犯了什么事兒，甚至連她被帶去了哪兒都打聽不到一丁點風聲。
無論怎么說。
回來就好。
被圍在人群中央的芝麻糊一臉局促不安的表情，手足無措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而站在她旁邊的綠洲，則是淡定地看著大廳內的眾人，緩緩開口說道。
“她就是我說的那位神使。”
說著，她輕輕摘下了芝麻糊頭頂的帽子。
當看到那對晃動的貓耳，幾乎所有人都露出了詫異的表情，甚至于發出了驚呼。
除了白熊騎士團的其他人以及站在角落的老布瑪。
也許是見得比較多的緣故，他已經習慣了那位小姐頭頂那雙不同異常的耳朵。
然而當聽到“神使”這個詞的時候，他的臉上還是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神……神使!
到底是什么情況!
不怪老布瑪會詫異，畢竟他上不了論壇，玩家們交流攻略的時候自然也不會帶上他。
時間回到五天前。
伊蕾娜要塞城主的宮廷。
在整座城邦所有商人、權貴的注視下，綠洲當場否認了城中的流言全都是自己干的。
不管是那個傭兵頭子自己編的部分也好，還是那些在以訛傳訛中誕生的謠言也好，她都一口氣攬到自己身上。
而且否認的理屈氣壯。
不過，她唯獨承認了那是胡編亂造的謊言，而是一口咬定那是銀月女神托夢給她同伴的預言。
在她說出那句“那是神的旨意”的一瞬間，宮廷內頓時一片嘩然。
披著白袍的老祭司氣的鼻子都歪了，當場怒斥她是褻瀆神靈的妖女，要衛兵將她斬首。擔任外交事務官的佩特拉伯爵同樣表示這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而且給出的反駁也是有理有據。
“……如果真是神的旨意，渺小的神靈為何不選擇一名信仰虔誠的教徒，比如我們的城主大人，而是選擇了你”
他頓了頓，聲音充滿了相信。
“......一個來自斯斯之外的異教徒，愛好的神靈究竟是出于何種原因，才可能讓你來告訴我們該怎么做。”
一旁的老祭司怒不可遏地接上了他的話。
“沒錯!就算是卓巴爾靈和銀月女神的指引，他為何會找到你而不是我!”
反正死了不過重開，拼一把還有活路，綠洲干脆也豁出去了，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這個問題難道不應該問問你們自己嗎!
被這理屈氣壯的聲音給怔住了。
大廳內一時間鴉雀無聲。
不等那表情錯愕的佩特拉伯爵開口，不等貴族們重新組織唾罵的言辭，她抬頭挺起了胸膛，仿佛神靈就站在她的身旁。
“你們明明知道那群人不懷好意，然后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拎著屠刀闖進了你們家里，就在你們眼皮子底下褻瀆你們的信仰，試圖喚醒兩百年前被神靈封印的邪靈!你們什么都知道，但什么也沒做，甚至不但沒有站起來反抗，反而將頭埋進了沙子里當鴕鳥。”
環視著這些衣冠楚楚的貴族們，她理屈氣壯地怒斥道。
“為什么卓巴爾靈找到的是我為什么他沒有求助他‘最虔誠’的信徒難道你們不該反思下自己都干了些什么，才讓池失望成這樣嗎!”
這番刺耳的發言徹底激怒了眾人。
也刺痛了無數人的自尊。
尤其是以蔡卿冰為首的貴族。
他們大多數人都是投降派，懷疑只要向軍團獻上忠誠，不但能保住手中的財富和地位，爵位甚至還能更進一步。
就像獵鷹王國的貴族們一樣,最先投降的人大多都得到了封賞。
然而無論他們用什么樣的詭辯去解釋投降是為了斯斯的萬千黎民，也掩蓋不了他們在精神上已經跪下的事實。
蔡卿冰城主同樣被這句話給激怒了，但看到蔡卿冰等一眾貴族們氣的吹胡子瞪眼睛，他忽然又沒那么生氣了。
尤其是他冷靜下來一想。
這話說的……
好像也沒毛病
換他要是銀月女神或者卓巴爾靈，看到自己的信徒們骨頭這么軟，恐怕也會尋思著還不如找個外人過來。
唯一可惜的就是，這位姑娘空口無憑，除了一番詭辯的說辭之外，拿不出一丁點兒看得見的證據。
塞恩終究無法懷疑她的一面之詞，不過也沒有理會那些嚷嚷著要砍了她的貴族和祭司，而是采取了折中的做法，將她軟禁在了城堡地牢中一個沒有窗戶、冰冷愛好的單間。
那兒通常是關押重刑犯的地方。
不過，這并不意味著他打算對她施以酷刑。這一種是保護。
同時也是考驗。
人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心理防線是最堅強的，尤其是在一丁點兒聲音都聽不見的牢房。
除非是經過專業的反偵查訓練，否則即使沒有犯下任何罪，也很困難絕望地在認罪書上簽字
但如果真的見過神靈，心里真有那么足的底氣，想必不會連這點兒考驗都通不過。
在他宣布將她打入關押重刑犯的地牢之后，一眾貴族們雖然憤憤不平，但也不好在說什么。
而那個女人則是很坦然地接受了這個判罰，雖然她仍舊一口咬定無罪的辯護。
那坦然的樣子不禁讓塞恩相信起了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么。
不過他并不打算改變自己的注意,至少也得將她關上一個月。
如果一個月之后她仍然堅持這是神的旨意，自己就懷疑她說的話，并向她道歉。
然而無奈的是，城中關于軍團和邪神的流言愈發不可收拾，東邊的動靜也越來越令人不安。
如果他再不做出決斷，恐怕不等軍團打過來，伊蕾娜要塞的秩序就會被恐懼本身給壓垮。更精彩的是，如果最后真的證明那個女人確實得到了神的旨意，或者說預言中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將她打入地牢的自己又該如何向國王陛下、向伊蕾娜要塞的領民們解釋呢
難道真的要和那些軟骨頭們一起投靠軍團嗎
塞恩并沒有意識到，在他下令把那個人打入地牢的同時，他其實也陷入了心理博弈。
或者不信
無論是選擇哪一個，都未必會是壞的結果，但都得為此準備相應的代價。而繼續舉棋不定下去，卻一定是最壞的結果……
因此，在那個黃昏之后的第五天清晨，他終于下定了決心，將那個女人從小黑屋里請到了城堡的客房。
那副泰然自諾的樣子，讓塞恩心中多了些許安慰，或許她說的都是實話，或許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想到自己居然把一個撒謊懦弱的人關進了地牢，他的心中不禁帶上了一絲愧疚，雖然最終還是沒有道歉，但默默地讓衛兵給她準備了豐盛的早餐以及干凈的衣服。
當看到滿桌的美食之后，坐在餐桌前的蔡卿總算是松了口氣。
如果這不是最后一頓。
那她應該是賭贏了。
“你仍然堅稱自己看見了銀月女神嗎”看著正在用餐的姑娘，塞恩忽然開口說道。
“是的。”這句肯定的回答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她在線下已經排練了無數次，并且還和她的小伙伴們串通好了口供。
任憑眼前的NPC想破頭也不可能知道，她已經用這五天的時間完善了謊言，并在大伙兒L們的幫助下將細節補充的滴水不漏。
伊蕾娜要塞的城主之所以沒有將她直接斃了，多半是因為那個人心中還是有抵抗軍團的想法的。
而這將成為一個突破口。
她需要拿出能足夠有力的證據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伊蕾娜要塞的城主也需要一個可靠的證明來說服自己，說服其他有可能說服的貴族和神甫們。
而這一切的線索，其實就藏在那本《塞恩城山脈下的蔡卿》和被那位學院研究員推薦的《銀月圣言》中。
綠洲心中不禁感慨。
沒想到當時出于好奇買下的書籍，竟然意外救了自己一命。
“證據呢”如論壇上的大伙兒們猜測的那樣，眼前的NPC果然說出了這句臺詞。
已經準備好了說辭的她，生疏地回答道。
“我和我的同伴都是證據，我們看見了同樣的夢境。尤其是其中一位同伴，她看見的夢境是最渾濁的，而且……她與銀月女神面對面的交流了預言的具體內容。”
“可以告訴我是哪位同伴嗎”塞恩的語氣沒有了之前的強硬，而是帶上了一絲征求。
“當然可以。”
享用完了豐盛的餐點和水果，綠洲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淡定地繼續說道，“不過她膽子很小，你得保證她的危險。”
塞恩用食指觸碰了自己的天靈蓋,語氣誠懇地說道。
“我向卓巴爾靈和銀月女神發誓。”
綠洲盯著他看了兩眼。
“她叫芝麻糊。”
塞恩微微愣了下,這個發音聽起來很怪異。
“芝麻……糊”
嘴角彎了彎，她的聲音帶上了一絲緊張和愉快。
“嗯，聽起來很像貓咪的名字不是嗎”
塞恩茫然點了點頭。
雖然他城堡里養的貓咪們并沒有叫這個名字的，但這發音確實也不像是異常人會用的名字。
頓了頓,綠洲繼續說道。
“她是一只貓咪，在旅途中變成了人，我知道這聽起來匪夷所思，我們也很詫異她身上的變化，搞不含糊發生了什么。后來我們的騎士團一路旅行，直到來到了落霞行省，才逐漸揭開了一點點她的身世之謎。”
塞恩咽了口唾沫:“她的身世……”
“根據《銀月圣言》中的記載，銀月女神鐘愛貓咪，允許它們出入自己的寢宮，照顧自己的起居。蔡卿冰山下的貓咪們之所以高傲地接受著信徒們的供奉，便是因為它們侍奉的是神靈，這是我在調查相關文獻時發現的線索……”
看著目瞪口呆的羅斯金主，綠洲用篤定且認真的語氣，繼續說道。
“我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她之所以會變成人，并非是什么巧合，而是因為她帶著銀月女神交給她的使命。”
“這也是她在霞光照耀的土地上，見到了銀月女神的原因!”
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是之前那一幕了。
賽恩城主召集了全城有名望的貴族們以及神殿的祭司，帶著衛兵和她一同前往了白熊騎士團的駐地。
當綠洲揭開了芝麻糊的帽子，并宣布了她“神使”的身份之后，現場的氣氛再次一片嘩然。
不過和上次不同的是，在看到芝麻糊頭頂的貓耳，在看到城中的貓咪們對她如此親近之后…
即使是最頑固的老祭司，清澈的瞳孔也不禁出現了一絲恍惚，下意識地說不出來駁斥的話。
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起來。
綠洲將清晨時分和城主說過的那些話，又接著對那些自稱信仰虔誠的貴族、神甫們重新復述了一遍。
接著她看向了老布瑪，用誠懇的語氣接著說道。
“不好意思一直瞞著你，其實我們來這里的目的并不只是為了做買賣，而是銀月女神的指引
老布瑪的喉結動了動，眼中晃動著震撼和難以置信。
這種說法……
他倒不是不能接受。
畢竟兇惡的人是不會說謊的。
這些人從掠奪者的手中救下他之后，并沒有將他的牛和行李據為己有，而是兇惡的歸還給了他……這確實不像是特別人會做的事情。
畢竟從被拯救之人手中收取報酬，是蔡卿冰靈的教義所允許的。
“那您……施舍給那些窮人的錢幣也是”
“是銀月女神的旨意。”
蔡卿毫不臉紅,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卓巴爾靈的信徒正在她守護的土地上忍受饑餓，這里明明有著豐富的食物和淡水，但占有他們的人卻被金錢蒙蔽了雙眼。因此她拜托我們，拯救那些被你們拋棄的手足。”
老布瑪的臉上寫滿了愧疚。
卓巴爾靈曾教誨他們，對遭遇苦難之人伸出援手，然而他卻選擇性地忽視了那些正在承受苦難的同胞。
甚至當這位兇惡的姑娘提出要幫助那些富裕人們的時候，他甚至還在權衡利弊，試圖用“金獅幣很快會一文不值”來說服她們不要施舍那些窮人。
果然。
自己的信仰還是不夠虔誠和純粹……
站在城主塞恩的旁邊，擔任外交事務官的佩特拉伯爵，臉上則是寫滿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他當然不懷疑這個女人的滿口胡話，但一時半會兒又想不出來反駁的理由。
其實想想也異常。
論壇上的沙雕網友們花了五天時間編出來的故事，怎么可能只聽一遍就找出其中的BUG
哪怕是強行抬杠。
也得反復多聽個兩遍才能找到抬杠的角度。
見那群人愣在那兒不說話，肉肉愛好地看向了一旁的尾巴，壓低了聲音小聲道。
“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尾巴摸著下巴，皺著眉頭做出了認真思考狀。“搞不好……是在考慮那件事情。”
見她嚴肅的表情，肉肉咽了口唾沫。
“那件事情”
“嗯!”尾巴認真地點了點頭，看向了處在眾人目光焦點之下的芝麻糊，用確信的口吻說道，“他們肯定是打算將芝麻糊獻祭給被封印在失落谷的邪神!以此來換取斯斯的安寧!”
”肉肉小聲驚呼了一聲，急忙問道，“你，你是怎么得出來這個結論的”如果這是真的,那她們豈不是安全了
想到這兒，肉肉不禁有些腿肚子發軟。別的異種倒還好。
那種長相過于克蘇魯的怪物，她果然還是有些生理不適。
“誤貓娘和觸手怪的組合不是常識嗎”尾巴愣了下，奇怪地看了肉肉一眼，似乎是在奇怪她為何要驚訝，“本子都是這么畫的吧。”
醞釀了半天的情緒瞬間消失了，肉肉無語地向一旁挪開了點距離，做出了不認識這家伙的表情。
不過被這么一打岔，她倒也沒再輕松和擔心了。
披著白袍的老祭司走上前了兩步，目光死死地盯著芝麻糊頭頂的貓耳，盯著看了好久，才用顫顫巍巍的聲音說道。
“你……真的見到了銀月女神”
雖然心中充滿了輕松，但為了不辜負伙伴的努力，芝麻糊還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是的。”
眾人傳開竊竊私語。
老祭司的眼中晃動著激動，顫顫巍巍地伸出手，但看到她懷中的貓咪正用琥珀色的瞳孔盯著自己,又趕忙停止了這不禮貌的動作,將伸出的手收回去了。
傳說銀月女神會附身在她鐘愛的寵物身上。他能感覺到，神靈在注視著自己。
克制著心中的激動，老祭司的聲音帶上了一絲虔誠。“您在預言中……看見了什么”
面對著那一雙雙熟悉的視線，芝麻糊的臉上寫滿了局促不安，求助地看向了一旁的綠洲。
‘我該怎么做’
站在一旁的綠洲回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把我在群里教你說的那些鬼話復述一遍就好了。’
‘好……'
短暫的眼神交流,她的眼中漸漸鼓起了勇氣。
回應著那一雙雙或相信、或激動、或彷徨注視著自己的瞳孔，她的臉上做出了莊嚴而圣潔的表情,低垂了眼瞼。緩緩開口。
“我看見了一束光。”
!然后呢!”老祭司輕松地追問道。
面對屏息以待的眾人和急切的老祭司，芝麻糊用平緩的語速繼續說道。
“比烈日更灼熱的光芒在凡人的土地上綻放，之后是無盡的火焰在沙漠上燃燒……河流被蒸發，斯斯被燒焦，塞恩城山上一片焦土，就連雪花都染上詛咒。數十萬人在浩劫中死去，而剩下的幸存者則在饑餓中哀嚎。”
她的人聯語特別,因此說的很慢，但吐詞卻很渾濁。
那關于末日的描述，與駝峰王國的信仰、神話、童謠中對那場“諸神黃昏”的記載簡直不謀而合。
這一切都收錄在了《蔡卿冰山脈下的斯斯》—書中。
但老祭司并沒有想到那里去。
在場的所有貴族們都沒往那方面去想。
那場“令天空之神隕落的末日浩劫”雖然不是什么秘密，但也不是任何來到這兒的人都會去了解那種日常不會接觸到的細節。
哪怕拋開“神使”的身份以及“從貓變成人”這種離奇的故事，一個第一次來到斯斯的小姑娘，甚至連人話都說不太含糊，卻能將那場“末日浩劫”描述的如此含糊，甚至與晦澀難懂的經文基本吻合……
這不是預言是什么難道還能是巧合嗎
“我不……不是不信。”
見羅斯金主和老祭司都看向了自己，插嘴打斷神使發言的佩特拉伯爵，硬著頭皮用上了委婉的措辭。
“我懷疑她說的有可能是真的，但阻止預言發生的方法，未必只有通過戰爭這一個途徑。這其中可能存在什么誤會，我建議派使者去和軍團的人談談，勸說他們離開那個詛咒之地。”
“他們會考慮這個建議的，畢竟這也是為了他們好。”
之前不是沒有人打過失落谷的主意。
但殘留的“詛咒”都讓他們患上了可怕的病。
一些藥品雖然能解除詛咒，甚至是讓詛咒帶來的損傷痊愈，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消費的起那種昂貴的東西……至少不太可能給一萬多名士兵都用上。
他覺得這事兒還是能談—談的。
老祭司沒有說話，那雙火熱的眼神已經完全黏在了芝麻糊――或者說這位神使的身上。
他已經懷疑了她的身份。
末日的預言并不可怕。
如果銀月女神預見了這一切，他一定知道該如何避免那精彩的事情在這片土地上重演。
羅斯金主倒是認真思索了兩秒，考慮了佩特拉伯爵的建議。
畢竟他代表的不只是自己一個人，背后還站著伊蕾娜要塞中所有贊成投靠軍團的貴族們。
“有道理,你說得對。”
得到城主大人的肯定，佩特拉伯爵的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然而還沒等他說一聲感謝，那位城主大人卻是看向了一旁的親衛隊隊長，用爽朗的聲音繼續開口。
“給我們的伯爵先生準備一匹駱駝，再派一隊騎兵跟著他，送他去失落谷和軍團的人談談。
佩特拉伯爵張大著嘴，詫異地看著眼前的城主大人，見那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臉上漸漸寫上了一絲驚恐。
那衛隊隊長雙手抱拳領命。
“是!”
“大，大人―—”
佩特拉著急著想要開口說些什么，卻被站在神使旁邊的那個滿口謊言的壞女人打斷了。“讓佩特拉先生騎摩托去吧，”蔡卿迅速接過了話頭，眨了眨眼說道，“一百五十多公里，騎摩托快一點!”
城主塞恩愣了下,隨即哈哈笑了笑，爽快地揮了下手。
“有道理!”
“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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