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當我不存在就成
最吸引杜婉目光的,不是那些種植田。
是田間勞作的幾個姑娘,穿著莊稼人的短打,細皮嫩肉的,一個個有氣無力地揮動著鋤頭,翻著地。瞅得杜婉心顫顫,生怕她們抬起的鋤頭,會鋤到自個兒的腳。
杜婉從中見到了杜云蓉。
是了,這幾個姑娘,被族長罰到山上清修三月。
所謂的清修是搬到山上住,沒有下人伺候。天沒亮要起來早課,然后下地干活,養雞喂鴨,洗衣做飯,還要挑水砍柴,自給自足。
不會干活?呵!
餓死都沒人敢來幫忙和送吃的。因為被發現,被罰者會罪加一等,幫忙者也會被牽連。
杜婉一行人上來,很快就被杜云蓉等人看見。
紛紛停下來,望著死對頭。
杜婉笑嘻嘻的湊上去,揮揮小手帕,“嘿嘿,同志們辛苦了!”
杜云蓉:“……”
這丫的笑得太賤了!真想把鋤頭砸她臉上去!
另外三個姑娘,正是上次去杜婉家賠罪的堂姐妹。
她們惡狠狠地上瞪向杜婉。
有個青衣姑娘氣極了,“杜婉,是不是你干的好事?害得我們都要受罰。”
“這可不關本郡主的事。”杜婉撇清。
杜婉意有所指地看了杜云蓉一眼,“別想把鍋甩給我。如果我想向族里告狀,也不會等到現在。”
幾個堂姐妹疑惑,紛紛望向杜云蓉。
杜云蓉冷臉盯著杜婉,“反正和你脫不了關系。”
“哎喲,云蓉族姐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臉。”杜婉叉起小腰,神氣地揚起下巴道,“以為本郡主不知道,她們都是受你連累了。族長一開始只是叫你回族里,可沒有她們的什么事。”
前面一句水分很大,后面一句卻是眾所周知的事實。
杜云蓉一聽,就覺得不好了。
三位堂姐妹同時怒視向杜云蓉。
青衣姑娘火氣很爆,“好你個杜云蓉,原來是你搞的鬼?!”
“不要臉啦,你拉我們下火,還告訴我們,說是郡主向族長告密。”另外有個藍衣姑娘也生氣了,認為自己這是被人當傻子耍了。
杜婉在一旁添油加醋,“對呀,賊喊捉賊呢。”
青衣姑娘,沖上去就對著杜云蓉一巴掌,“賤人!以為有個當皇后的姑姑就很了不起嗎?還不是一樣要被罰到山上來。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杜云翠!敢打我?你個瘋子!”
杜云蓉看似溫柔,動起手來一點不虛。
剩下的兩個姑娘,和青衣姑娘不是親姐妹就是堂姐妹,不用說了,當然是幫自家人。于是兩個人開始拉偏架,嘴里一邊嚷嚷著不要打架什么,一邊抱住杜云蓉的手臂,讓青衣姑娘打起杜云蓉來更順手。
四個人捏架,打得難解難分,越打越火起。
不是扯衣服就是揪頭發,毫無形象可言。
杜婉在旁邊瞅得雙眼發亮。
哼,都不是好東西,敢算計她的呢?
不過,杜婉發現了族里的姑娘,都不怕杜云蓉?
杜云蓉是皇后得寵的侄女,落在外姓人的眼里,難免會有所忌憚。然而杜氏的姑娘只要不想從杜云蓉那里撈好處的,還真沒必要忌憚什么。
這個底氣的來源和依仗,正是杜氏的族規。
杜氏的族規,大大小小的,上千條,這懲罰是相當嚴厲的。好比杜云蓉她們這一次,由于杜婉沒有受傷,在族中看來便是小打小鬧,稍微有一點越界的,是她們幫著外人來算計自家人,僅是這樣就要上山清修三個月。
最重要的是杜氏宗族底蘊深厚,存在的時間比大秦國都要久遠。
皇后也是杜家女,不管她當了皇后,還是沒當皇后,宗族還是那個樣子,從來沒有去沾她的光。
沾光的人,只有她親哥一家罷了。
所以,面對族規,連皇后都不敢指手畫腳。
那次中元節宴會上,蘇瑜想挑撥杜婉和杜云蓉的關系,杜云蓉當場懟回去,并不只是嘴里說一說,而是陳述一個事實。
“哎喲,這個時間怎么能缺少瓜子呢。”杜婉看向凝琴。
凝琴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懊惱道:“郡主,沒帶葵瓜子。有冰鎮過的西瓜,要不要吃?”
“吃!”
杜婉一下子樂了。
很快,她手拿著一塊西瓜,一邊吃著一邊瞧戲。
名副其實的吃瓜群眾,又當得不亦樂乎。
只是,還沒打一會兒,被一個老婦人喝止,“住手。是不是想我去稟報族長,給你們延長清修的時間?”
“……不,不行。”
“肖婆婆,我們沒打架,只是鬧著玩兒而已。”
“是啦是啦,沒打架。”
幾個姑娘七嘴八舌,把打架定成了鬧著玩。
老婦人嚴厲地看向杜云蓉,“云蓉丫頭,你說,是打架還是玩?”
杜云蓉整個了一個衣服,低頭說道:“肖婆婆,我們只是鬧著玩而已,不是真的打架。”
四個人一致說是鬧著玩。
這件事,便掀過去了。
老婦人告誡道:“既然你們都說鬧著玩,此事我就當你們是在玩。下不為例,除非你們想今年都不下山。”
“是,謝過肖婆婆。”
“肖婆婆告誡得是。”
“我們都聽肖婆婆的。”
杜家三姐妹嘴兒特別甜,又會說話。
襯得杜云蓉都變成小可憐了,不起眼了。
杜婉瞅著這一幕,心里樂得不行。
杜云蓉不是囂張么?哈哈!
肖婆婆的目光看向杜婉,走過去的時候,恭恭敬敬行了一個禮,“郡主,您怎么過來了?”
“閑著無事,上山來逛逛。你不必理我,當我不存在就成。”杜婉一見到對自己友善的長輩,就會化身乖巧小可愛的毛病又來了。
肖婆婆慈和露出個笑臉,“那郡主隨意。”
“是是,我會隨意的。”杜婉乖巧地點頭。
從肖婆婆的態度上,可以看出杜婉在族里的地位不一樣。
這讓杜云蓉等人妒忌得差點發狂。
等肖婆婆走遠了。
杜云蓉壓下心底的憤然,小聲地嘀咕,“不就是從祖祠里拿出一塊玉牌嗎?!有什么了不起的。”
“喲,還真了不起呢。”
青衣姑娘恰好聽到她的話,陰陽怪氣地說道,“人家出身于杜氏嫡系,不像有某人旁得不能再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