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將者不騎馬,反而坐車,最大的可能就是人受傷了。
但看到穆思安這個神情,傷得理應不算重,杜婉還是擔心,瞪了他一眼,“怎么不早說?還笑嬉皮笑臉的,
哼。”
穆思安:“……”
能講點兒理么?
郡主成親后,就不可愛了,唉。
杜婉已經跑去了馬車前,掀開車簾鉆了進去,果然聞到了淡淡的藥味兒,裴灝見到朝思夜想的小姑娘突然出現,
還愣了愣。
“婉婉?”裴灝試探喊。
杜婉打量著他,
“瘦了,
黑眼圈嚴重,一直沒睡好也沒吃好嗎?你還受傷了,嚴重嗎?傷到哪里了?大夫怎么說?”
裴灝從發愣中回神,忽然灼灼的桃花眼泛起了綣繾的微笑。
這一連串的問題,讓他怎么回答好呢?
突然,杜婉又板著臉道:“笑什么笑,真丑!胡子都長出來了。”
會心一擊!
裴灝笑容僵化了一瞬瞬,然后就咬牙切齒,將人一把拉到懷里,拿著胡茬不斷地蹭著她白嫩的臉蛋兒,氣得杜婉要揍他,就是中途又忍住,生怕弄到他的傷。
她現在還不知道他傷在哪里。
畢竟他是坐著,
衣服都擋著,暫時看不出什么來。
杜婉忍著臉蛋癢癢的,“夠了哦。”
“不夠。”裴灝親了她的臉蛋一口,“婉婉,
咱們下次不要分開了,
好不好?”
杜婉被他親得暈暈乎乎就點頭了。
裴灝又低低地說道:“分開的時候,
早有心里準備,見到你肯定會想的。可是我不知道……真正去想念一個人會那么難受……”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從不知道會那么想一個人。
有時夜深人靜之時,思念是那么清晰,每一次想起之時心口都會隱隱生疼。
裴灝回想起那種感覺,心口又悶悶生疼。
于是,他抱得越發緊了,不愿松手。
杜婉生怕自己無意中會弄到他的傷,便由著他抱,但聽到他的話之時,眼眶有點熱熱的,有點難受卻又有點甜滋滋的。
那滋味別提多復雜,但終歸不壞就是了。
直到馬車停下。
裴灝不得不放開她,讓她脫離自己的懷抱。
但是,他的大手還是緊緊握住她一只手,“婉婉,我受傷了,你扶我下車,好不好?”
提到他的傷,杜婉心疼壞了,“好的,傷到哪里了?嚴重嗎?你都不告訴我,要不要我背你下車都可以。”
“哈哈,見到我家媳婦兒,就什么都好了。”
“能貧嘴,說明不嚴重。”
“不,嚴肅的,很嚴肅。”裴灝整個人的重量就往媳婦身上靠。
杜婉知道他的得行,就縱容著他來,認認真真扶起他下馬車。
外面的人看著馬車,是好奇死了。
在城門前很多人都看到郡主鉆進馬車的,然后就大部隊繼續往前,馬車依舊被保護在中間。很多人起初都在猜測,馬車中的人是誰。
有人猜測是杜潛。
這一個在京城的人,突然來到了西北?誰不知道郡主和郡王最為親厚。
有人猜測是裴灝,因為郡主終究是個姑娘家,跟人坐一輛馬車,要么車內是女子,要么就是夫君。就算是郡王過來,是親兄妹又如何?都已經長大了,該避嫌的,還是要避的。在大庭廣眾之下,郡主不會這樣穩穩坐了一路。
谷撰
馬車上的人下來,竟然真是裴灝。
不過,下車的裴灝模樣兒,還是由郡主扶著的,身體不佳?
人群中的衛家人,有一些竊竊私語。
衛戰小聲問衛戈,“這是郡主的夫君嗎?看起來身體不太好的。”
衛戈道:“當然不好,身上有藥味,可能來之前受傷了。”
這時,又有個衛家少年湊近來,輕聲說道:“不會吧,我以前聽說他在西南平亂的時候就受了重創,大夫那時還讓他調養個兩三年,應該是還沒好吧。”
“呵呵,我還聽說他那個不行了。”
“……噗。哪兒來的消息?”
“從京城傳來的。”
“……”有幾個家伙湊在一起,各種八卦裴灝。
裴灝忽然涼涼地看了他們這一邊,頓時幾個人噤若寒蟬。
衛戰心里咯噔了一把,“不會吧,不會吧,不會被聽到吧?”
“有時人就是死于嘴賤的。”衛戈警告道。
衛元帥親自將裴灝等人迎進了府。
收拾的客房,是穆思安去住了。
裴灝直接住進了杜婉的小院,兩個人是夫妻,衛家人也沒有阻止。暫時沒與衛家人說什么,匆匆趕來西北,一隊人是真的累。
首要的事情,就是要休息。
裴灝的東西都被隨從搬到了杜婉的房間。
杜婉將裴灝扶到了床榻上,“快躺下來,不要亂來,讓我先看一看傷。”
“不用了吧,大白天的,門還開著,如果有個人闖進來咋辦?”裴灝原來有些憔悴的臉龐,此時居然染著了淡淡的粉色,偏偏,他還端著一本正經的姿態,就算來到了床榻,也沒有躺下來,而是姿態端正的坐在床沿。
這個模樣兒,讓他整個人越發好看。
杜婉不懂得欣賞啊,現在心心念念的是他的傷。
聽到他這么一說?
“呃,這個稍等一下。”杜婉跑去了關門。
裴灝笑得越發好看,“婉婉,大白天關門的,不怕旁人多想嗎?”
“想著想唄,咱們是夫妻又不是外人。”杜婉是滿不在乎外人怎么說,不由斜瞅了他一眼,“你不會吧,還會在意這個?不太像你的作風,我還以為你比我更沒節操呢。”
裴灝:“……”
他就不該對小姑娘這張嘴,有什么期待的!
真的,不該有期待啊啊!
杜婉這下不容他再推搪,很是執著要知道他傷在何處,還要他解開衣袍,給她看一看情況。
裴灝執拗不過她,只好解開了外面的衣袍。
解開后,那股藥味兒更濃了。
杜婉看到了,他的腰上綁著厚厚的綁帶,“這是……”
“當時情況太亂,無意中被一支箭射中。現在已經不痛了,好得差不多了。真的,不嚴重。”裴灝張嘴閉嘴就是不嚴重,可那個輕輕的語氣,聽得杜婉更是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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