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之下。
失去了陽光的璃之神殿展現出了它的另外一面,無數面鏡子倒映著奇幻的星海,讓置身于其中的人感覺自己仿若被銀河所包圍。
而鱟就是這樣靜靜地死在銀河環繞的美景之中,死得并不算轟轟烈烈,卻能夠載入史冊。
它的死就如同流星劃過子夜的那一瞬。
巫醫們靜靜地站成兩排,仰望著穹頂之上的寂寞星空,仿佛在為鱟之死而哀嘆。
但是隨即,他們看到了恐怖的影子從神殿之中的生命之母身體里涌出。
瞬間就吞噬了周圍所有的光線。
巫醫們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熔巖火山背面的所有建筑和整座城市也都一起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巫醫們被黑暗吞噬之后,便什么也看不見了,也什么也感覺不到,連同他們自身也無法感知。
視界所及的世界里,惟一有亮光的地方只有生命主宰莎莉所在的那一小片。
他們看到女孩背后的黑暗里,一尊魔神正在注視著那只可憐的鱟。
鱟的尸體憑空飄起。
“咕嚕嚕!”
女孩嬌小的身軀里涌動著無邊暗影,黑暗里唯一的一抹光倒映著她的臉龐,她指著鱟的尸體說道。
“我是生命之主宰,三大權柄之根源神之生命,造物主之長女。”
“我賦予你掌控所有微生物的力量!”
“你將會是所有微生物的神,一切微生物的源頭!”
“你們看似虛無,卻無不存在,你們存在于所有的生命的體內,存在于天空、高山、森林、荒漠與深海之間。”
“你們雖然不是明面上可以看到的世界,但是卻是世界不可缺少的自然輪回和循環。”
“這世間所有的生命,生時和你們共存,死亡因你們分解。”
最后,莎莉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說道。
“你們是虛無的巨怪。”
“是我的沙盤和缸中世界。”
話音落下。
一枚半透明的烙印從魔神的手中落下,散發著若有若無的閃爍光芒印入了鱟的尸體之內。
第十枚魯赫印誕生了。
整個世界都在發生著變化,所有的微生物、所有的菌類都好像都在歡呼,變得活躍了起來。
仿佛在慶祝著它們的主人誕生,慶祝著菌類也得到了生命主宰的認可,開始了從凡物邁向神話生物的躍遷。
鱟的尸體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尸體之內存留的微生物被生命主宰的神力侵蝕,朝著神話生物蛻變。
鱟尸內各種各樣的菌類發生著劇烈的變化,開始互相吞噬,同時開始瘋狂地復制和增值。
最終,突破鱟的尸體而出。
呈現在明面之上的景象,可以看到鱟的尸體內冒出了一塊又一塊巨大的散發著虛無之光的白色菌斑。
那些菌斑不斷地堆積,最后長成了各種各樣的形狀。
鱟的尸體上長出長出了大量的孢子泡,那些孢子不斷的吞噬著鱟的血肉,很快就將其徹底吞噬。
最后,隨著一聲輕響。
鱟的尸體徹底消失了,消失在了炸裂的白色孢子泡之中。
實際上,其是化作了無數看不清的細小之物。
不過哪怕再細小,也逃不過生命主宰的視線和掌控,莎莉一揮手。
“回來!”
無數的白色菌絲匯聚而來,組成了一個巨大的蘑菇狀的個體。
這個怪異個體頭上頂著一個蘑菇傘蓋,傘蓋非常寬大,就好像一個大好幾圈的斗笠。
其潔白的身軀散發著光芒,如同一把展開的白色大傘飄在空中。
魯赫巨怪的出場向來是恐怖且駭人的,但是其卻給人一種不屬于巨怪的神圣和神秘感。
莎莉走到了“蘑菇菌”的面前,摸了摸它的漂亮的大斗笠,上面的菌絲如同毛發一樣柔軟。
那些菌絲甚至脫離而出,環繞在莎莉的身旁,向著她示好。
莎莉立刻發出了笑聲。
但是很快,她又發出疑惑的聲音。
“唔!”
“不是之前的模樣嗎?”
再莎莉的質問下,“蘑菇菌”立刻開始了變化。
散開化為無數的菌絲,菌絲化為孢子。
最后就好像無數的肥皂泡沫一樣,重新化為了鱟的模樣。
只不過這是一只巨大的白色之鱟,比之前要大了許多倍。
模樣看上去也漂亮多了,就好像一朵云雕刻出來的一樣,甚至還能看到潔白的孢子泡偶爾會從身體之中散發出來。
但是細看,就會發現這和真正的鱟沒有什么區別,身體結構完全一模一樣,鱟擁有的器官它也擁有。
它就好像一只親昵的小貓咪一樣來到了莎莉的身邊,蹭著她的手臂,然后趴在了莎莉的腳下。
莎莉爬上了白色之鱟的背,坐在了上面。
“飛吧!”
然后就看見白色之鱟真的飛了起來。
其托著莎莉小心翼翼的飛出了璃之神殿,飛翔在血霧之杯的花海上,飛翔在黑煙陣陣的火山口周圍。
莎莉高興極了,讓白色的鱟加快速度。
“飛快一點,飛快一點。”
任由風將她的褐色長發吹得亂舞,但是她一激動,便坐在白色之鱟的身上不停地拍打著鱟的背甲。
霎時就看見白色之鱟一下子崩解了開來,而莎莉就這樣直接朝著火山之中掉落了下去。
不過這個時候火山之上的黑煙卷起,化為了一個巨大的旋渦托起了莎莉,然后莎莉就這樣順著風而下,來到了火山外那荒涼的山坡上。
這個時候一片片孢子在空中慢慢凝結而出,再度變成了一個大號“蘑菇菌”。
莎莉看著自己的這個寵物,滿意地點了點頭。
至少沒有被自己給隨手拍死,這已經很不錯了。
“嗯!”
“這次沒那么容易死掉了。”
雖然這只坐騎還太小了,還不夠強大。
但是只要給予時間,它自然就會慢慢強大起來。
而且其變化成鱟的形態也只是開始,只要這些菌絲分解了足夠多的生命尸體,便能夠變化出各種各樣的生命形態來。
它看起來還很弱小,但是第十枚魯赫印賦予它的力量和權柄卻絲毫不打折扣。
只要不出意外,它將可以一路成為一尊生命神話,然后繁衍出屬于自己的特殊生命權能眷者一族。
莎莉在前面走著,“蘑菇菌”則在后面搖搖擺擺,蹦蹦跳跳地一起跟著下來。
最后,莎莉再度回到了神殿之中。
她撿起了鱟的家,也就是那個玻璃缸。
“鐺鐺!”
莎莉敲了敲玻璃缸,對著“蘑菇菌”說道。
“到玻璃缸里來。”
蘑菇菌立刻分解成了無數的菌絲,朝著玻璃缸里鉆了進來,然后鋪滿了整個玻璃缸。
莎莉捧起了玻璃缸,開心地說道。
“快點熟悉我給你的權柄,然后把整個世界裝進我的玻璃缸里。”
“聽見了嗎?”
“是整個世界!”
接下來的日子里。
可以看到玻璃缸里的菌類不斷的發生著變化,它正在不斷地熟悉著自己的權柄,消化著莎莉贈與它的力量。
而莎莉也會每天過來看它,或者說是看玻璃缸內的構造。
第一天,莎莉透過玻璃看著玻璃缸內:“熔巖火山出來了。”
莎莉的玻璃缸里先是出現了一個小得只剩一個小點的熔巖火山,然后朝著邊緣不斷地擴張,
第二天,莎莉看到了森林出現在了玻璃缸內,歡呼雀躍。
她對著身后的巫醫們大喊:“快看,森林也出現了。”
此時此刻,玻璃缸內已經模擬出了魯赫巨島上的森林、高山、谷地。
而到了第三天,莎莉看到了城市。
名為虛無的神話之菌,未來的魯赫神話每日里都會分裂出一部分袍子和菌絲前往外界,前往整個魯赫巨島。
然后這些虛無之菌的孢子和菌絲會通過自身權柄,號令著巨島上的每一個角落的微生物,通過它們來感知著這個世界。
此時此刻。
這座巨島上的微生物就好像活了過來一樣,正在進行著一場又一場奇妙的對話。
“知道嗎,北邊山上起火了,動物們都跑到西邊去了?”
“這里多出了一座城市,之前沒有的。”
“今天村口的那棵樹死了。”
“這座城市將會暴發瘟疫和疾病,因為一群從海上而來的人到了這座城市,從外面帶回了不屬于這里的病菌。”
“村子北邊的那個老蛇人昨天夜里死了,他體內的菌沒有家了,聽說了沒有?”
“我依附的翼魔剛剛飛過北邊的天空,那里起了大風。”
這些微生物處于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角落,知曉這個世界的每一個地方的秘密。
而虛無之菌正在通過這種方式收集著這個世界的秘密,將其顯化在玻璃缸內。
開始的時候具象化的只是陸地、森林、高山和城市的景象,看到的也只有一個輪廓,但是后面漸漸地就開始變了,玻璃缸中的世界竟然開始出現了生命體。
莎莉看著桌子上的玻璃缸,高興得直跺腳。
“快看!”
“蛇人!”
“蛇人也出現了,還有各種各樣的動物。”
“我把他們全部,全部都裝進了我的玻璃缸里。”
這些生命個體都太小了。
莎莉閉著一只眼睛,完全將頭都塞進了玻璃缸里,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夠看清楚。
實際上光憑肉眼是看不見的,莎莉能夠看到是動用了神明的力量的。
在莎莉的眼中,這些生命體并不是一個不動的雕塑,而是在不斷變化和移動的。
當現實世界的他們從一個地方前往另一個地方的時候,缸中世界的他們也會隨之一同遷徙往遠方。
莎莉頭探進了玻璃缸里,俯視著里面的擬態世界,她看到了這些比最小的蟲子還要小的蛇人在活動,甚至還可以看到他們的死去和消亡。
“啊!”
“死掉了。”
當它們死掉的時候,這些生命個體也會在缸中世界消失,或者說是被菌絲吞噬,重新化為了缸中世界的基礎部分。
虛無之菌擁有著掌控所有微生物的魯赫印。
而這個世界的每一個生命的死亡,每一個植物的衰朽,以及最后的消逝和分解,都和微生物有關系。
逐漸地,整個魯赫巨島的粗糙雛形就出現在玻璃缸內了,而且不斷地快速完善,缸中世界真的好像裝進去了一個真實的世界。
里面不僅僅可以看到世界的全貌,還倒映著萬物生靈的生老病死,投影著這個世界的循環變化。
莎莉得意極了,這可是她的杰作,等到神回來的時候,她要給神看看,證明自己有多聰明。
她高高舉著自己的玻璃缸,在神殿里到處亂竄。
“再裝進去更多一些,將整個世界都裝進去。”
巫醫們看著捧著玻璃缸到處跑,看著裝進了玻璃缸里的魯赫巨島。
不知道為什么,心中生出了強烈的惶恐。
她看著巫醫們說道:“怎么樣,我厲害吧!”
巫醫們恭敬地行禮:“您的力量太強大了。”
莎莉最近不太喜歡這種恭維:“這不叫力量,這叫智慧。”
“除了我,還有誰能夠制造出這么厲害的寵物。”
莎莉高高舉著自己的玻璃缸,將眼睛貼在玻璃之上。
“用不了多久,它還會構造出魯赫巨島之外的界域,所有擁有生命的地方。”
“那個時候玻璃缸內會有一個球。”
那個球體名為世界。
名為地球。
“到時候,我就真的將整個世界裝進了我的玻璃缸里。”
“沒有什么能夠逃得過我的眼睛,世界就是我的花園。”
莎莉舉著玻璃缸在神殿里亂跑,巫醫們緊跟在她的身后,似乎生怕她將玻璃缸給不小心摔掉了。
最后,莎莉來到了主神殿之中,來到了光芒匯聚璀璨的神像之下。
莎莉將玻璃缸放在了神臺之上,她在等神回來。
不過此刻正好是正午,而天空那熾烈的陽光照射下來,透過璃之神殿的玻璃折射匯聚在一起,照得莎莉有些睜不開眼睛。
莎莉撅起了嘴巴,不開心。
“太陽太亮了,應該暗一點。”
說完,她伸出了手塞進了玻璃缸里。
霎時間,整個魯赫巨島的天空被無邊的黑暗給覆蓋。
魯赫巨島上的所有人抬起頭看向了天空,他們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光明徹底消失在了這個世界。
“天怎么黑了?”
“日食?”
“很奇怪。”
普通人反而不怎么害怕,反而是那些越強大的人,越感覺到心慌。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正因為這樣,反而更讓他們恐懼。
因為他們知道,那絕對不是什么日食。
但是如果不是日食,誰能夠將太陽從天空抹去?
此刻。
如果有人能夠從世界之外看過去,就能夠看到那是兩只巨大的手握住了這個星球的一部分。
只不過因為那手掌太大了,所以沒有人能夠看得清楚真相到底是什么。
莎莉抬頭看著穹頂之外,看著白天化為黑夜,開心地發出尖叫。
“啊!”
“快看,我把太陽給擋住了!”
“太陽沒了,因為我不讓它的光照進來。”
生命主宰嘴角露出了微笑,她的笑容依舊帶著天真。
但是此時此刻站在大殿一旁的巫醫們,一個個驚慌失措,目瞪口呆。
那女孩掛在臉上的天真表情,在一旁的巫醫們看來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你無法想象一個孩子同時擁有了創造生命和毀滅世界的力量之后,她選擇的是創造還是毀滅。
創造不是因為善,而只是因為她覺得有趣。
毀滅不是因為惡,同樣也只是因為她有趣。
而真正將莎莉視為孩子的,其實只有尹神。
在巫醫的眼中莎莉從來就不是一個孩子,那是一個生來神圣的至高主宰,一個只在乎也只聽從造物主意志的至高神。
巫醫們此刻心中記憶起了一個傳說,是三葉人的神話。
至高三神分別繼承了造物主的神之靈、神之形、神之域。
如果萊德利基繼承了造物主智慧,同時得到了人性,而妖精從造物主的美夢之中誕生,繼承了所有的美好。
那么,生命主宰莎莉得到的是什么?
莎莉的頭看著天空,嘴中發出歡呼。
然而她的手依舊在不自覺地下壓。
她仿佛沒有察覺到,整個世界仿佛都在她的手掌之下接近覆亡。
末日將臨。
巫醫們一個個被這一幕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目瞪口呆地看著穹頂之外的世界。
左手也被嚇到了,但是她是最快反應過來的,立刻不顧身份地沖到了前面大喊。
“不要,至高的生命之母啊!”
“請您不要那樣做!”
而這個時候,黑暗籠罩的神殿之中再度綻放出了無盡光芒。
那光芒和之前非常相似,無盡的光芒將整個空間化為熾白,熾白之中卻有著一個影子。
不過神殿之中的光影只是虛幻,而此刻出現卻是真正的永恒星辰,造物之主因賽。
莎莉剛開始的時候很奇怪,她明明將太陽都擋住了,光是從哪里來的?
而這個時候,另一只手突然輕輕握住了她按向整個世界的手,一個白袍黑發的身影出現在了莎莉的身后。
莎莉終于明白,這是神回來了。
她開心地扭過頭,看著尹神大喊。
“神,您回來了?”
因賽神牽著莎莉的手,祂也看向了玻璃缸中的世界,問莎莉:“它叫什么?”
莎莉興奮的解釋道:“它的名字叫做虛無,因為平常它們是看不見的。”
“它可厲害了……”
莎莉和因賽神解釋著自己的新寵物,因賽神也靜靜地聽著。
最后,莎莉說:“神,我將世界裝進了玻璃缸里。”
因賽神看著玻璃缸,開口說了一句:“它應該有個蓋子,這樣才算徹底裝進去了。”
月光城。
一座全新的奇跡神廟正落座于城中,城中并沒有多少欲望之神的信徒,加上神廟也沒有徹底開放,因此看上去門可羅雀。
不過,神廟的全體成員從天還沒有亮的時候就開始準備,早早來到外面等候。
因為某個大人物將要到來。
對方來的時候是悄無聲息地,突然出現在了神廟之內。
但是諸位神侍早有準備,立刻上前行禮。
“奧蘭大人!”
為首的一個人還上前對著奧蘭喊道。
“院長!”
奧蘭是白塔煉金學院的院長,所以他名義上的學生也是數不勝數,遍布整個魯赫巨島。
奧蘭看向了對方,又望了一下對方背后的諸多神侍學徒,這些人有的已經踏入了超凡的大門,有的還在門外觀望。
“看起來你在這里干得不錯,收了不少學生。”
奧蘭抵達月光行省之前,就有人先一步而來,在這里開辟伊瓦神系的信仰之地。
不得不說,蘇因霍爾是人口最多的國家,因此這里適合成為權能者的種子也最多。
對方抵達這里并沒有多久,就在這里挑選出了不少適合成為煉金師和守塔人的苗子。
而今天,奧蘭來到了這里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看對方做得怎么樣。
對方高興地回答:“這是因為諸神締結了契約,才讓月光城的信徒們有幸能夠沐浴到煉金之神的光輝。”
諸神契約對于凡人帶來的變化是巨大的,而其對于人間諸神最大的影響便是,自身的仆從正在快速地增多。
這個世界上,直接能夠成為權能者的凡人并不多。
但是有一些人,其或許并不擁有直接成為權能者的天賦,但是卻擁有成為神明仆從的天賦。
例如翼人的天空使的要求不僅僅要信仰,同時要求在靈性方面的天生要強大一些,神血夠不夠倒是其次,不夠神血但是靈性方面天生強大的翼人也可以直接成為天空使。
知識之神的信徒也非常奇妙,一些沒有天賦,但是知識淵博之人偶爾也會受到感召,突然之間成為了巫靈。
欲望一脈比較難鑒定,波動很大,有的時候有些人突然經歷了某些事情,就擁有了能夠成為煉金師和守塔人的資格,這也并不是沒有過的。
每個職業都有著自己的要求。
因此那些在某個神廟看起來不適合成為權能者的種子,換一個角度,就能夠成為其他神廟的天才。
只不過曾經這些有資格成為神侍的人,卻因為信仰之地的劃分,而終生不能夠踏入超凡的大門。
所以從這個方面來看,諸神契約締結確實是諸神所需;因為他們之前信仰之地已經飽和了,只有這樣才能夠擴大自身的仆從。
奧蘭觀察了一番這些種子之后,便看向了神廟的門口。
可以看到奇跡神廟前種著一棵彩虹樹,這也是他們這一脈獨有的景象,許多人也會將奇跡神廟當做寄彩虹樹之信的固定場所。
奧蘭說:“可以在彩虹樹旁的墻壁上,刻下信紙仙女和儲物仙女的故事。”
首席神侍立刻點頭:“我已經安排好了,在神廟祭神慶典之前,一定會完成。”
進入其中后,可以看到神廟里神像還沒有擺放進來,由此可見很多東西的確還沒有準備好。
奧蘭立刻叮囑這座神廟的首席:“月光行省之中,每座城市建造的主神廟里一定要放有夢境主宰的神像,神堂之中就不必了。”
“其他各地的神堂根據信仰側重的不同,主要放伊瓦神像,也可以附帶著放進祈求婚姻和愛情的可以放黃金女王的像,守塔人和工坊主就可以放幸福與愿望之主的像。”
對方畢恭畢敬地點頭:“院長,我知道了。”
在學生的邀請下,奧蘭看完了這座神廟的所有設施,同時也聽了一下這位學生之后關于如何傳播神靈信念的理念。
最后,他來到了自己此行的另外一個目的地。
在神廟旁邊,這里正在建造一座全新的煉金塔和一座大型工坊。
位階不高,只是一座二階的煉金塔。
但是其卻對奧蘭來說有著一些特殊的意義。
因為這座煉金塔的核心,將會是奧蘭親自帶來的那朵長出了一顆頭顱的欲望之杯。
“你們在外面等著,我會親自開啟這座煉金塔。”
奧蘭進入了這座煉金塔之中,他捧著那朵長出頭顱的欲望之杯進入了大門之中。
煉金塔只有兩層。
第一層是一間小型的煉金工坊,第二層就是塔靈控制層。
目前其還是一片空白,因為核心的中樞還沒有進行安置。
奧蘭將那朵成熟的欲望之杯拿了出來,一只無形的手操控著它,最終將其放在了塔靈控制層的中央的池子中。
看著欲望之杯落在了池中,它的根須立刻沿著池子蔓延開來深入到了魔金之中,慢慢連接上了煉金塔上的儀式術陣。
奧蘭在這個時候,喊出了這朵欲望之杯曾經的名字。
“伽美爾!”
“試一試你的煉金塔,為你打造的這副全新的身軀。”
整個煉金塔都好像活了過來一樣,散發出了強烈的波動。
奧蘭看著腳底下的儀式術陣被開啟,看著煉金塔在激發著自身的力量,而塔靈正在熟悉著它的身體。
立刻看到儀式術陣開啟,一層光界包裹住了整座煉金塔。
這也代表著這座煉金塔徹底啟動了。
奧蘭穿過核心光界,走到了池子前,蹲下來看著伽美爾的面孔,嘆息了一聲之后說道。
“伽美爾!”
“這就是你的煉金塔,希望你能夠借助這座煉金塔跨越四階,重新找回自己。”
“月光行省是一個不錯的地方,雖然這里遠離你的家鄉,但是這里的人口和潛力更大,更適合你。”
伽美爾很久以前就死掉了,只不過被奧蘭以欲望之杯為載體強留在人間,但是其意識依舊在不斷地消亡,因為只有四階的欲望之杯才能真正擁有智慧。
此時此刻的伽美爾,已經忘記了很多事情,只剩下一縷不舍的執念。
此時他聽到奧蘭說起了自己的家鄉,突然間開口,喊出了一個又一個名字。
“雷霆城!”
“天空巨神!”
“沼澤!”
“神堂……神堂……”
他似乎還記得自己的家鄉,記得自己曾經待過的神堂,還有神堂之中的老神侍。
奧蘭對于伽美爾的經歷有些惋惜,又有些期待。
欲望之杯擁有無與倫比的潛力,它是神話之中的花,雖然奇跡花園之中擁有著無數的欲望之杯,卻罕有能夠突破局限而出的存在。
但是奧蘭卻期待著伽美爾能夠依靠自己的執欲突破界限而出,成為打破壁障的存在。
“伽美爾!”
“只要你相信自己,就一定能夠回到故鄉。”
“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夠看到全新姿態的你。”
奧蘭站了起來,看著池子之中的欲望之杯說出了最后一句話。
“希望在很多年后,我們還能再見。”
說完,他就轉身離去。
而在煉金塔的上層,花杯之中的人頭依舊在喋喋不休的說著話。
“天空!”
“失落之國!”
“還有……船……船……”
最后,那顆人頭扭向了北方,喊出了一個名字。
“天空的魔女。”
另一邊,奧蘭已經完成了自己在月光行省的所有事務,乘坐著飛行魔毯準備離開。
然而魔毯剛剛升空,天空之中就出現了異象。
奧蘭立刻停下了魔毯,抬頭看著天空。
整個城市都傳來了嘈雜的喧鬧聲,街道上的所有人駐足看著天空和周圍,議論紛紛。
“這是怎么回事?”
“日食?”
“天怎么暗了?”
“要下雨了?”
而奧蘭驚駭地看著天空,他可以判定這絕對不是什么日食,日食也不會在一瞬間剝奪天空之中的光芒。
剛剛奧蘭抬頭看向天空的一瞬間,就看到了無邊的黑暗是從高處壓了下來,仿佛有什么存在直接將天空遮擋住了一樣。
奧蘭感覺到心慌至極,作為神選的他一瞬間感覺呼吸急促,就好像有滅頂之災將要降臨了一般。
奧蘭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哪怕之前距離天空巨神不過數十里的時候,他也沒有這樣害怕。
而且當時起碼他還是知道害怕的理由的,而現在他竟然連自己為何害怕的理由都找不到。
奧蘭驚恐之余,也在內心不知所措地問自己。
“我在害怕?”
“我為什么害怕?”
“我為什么這么害怕?”
但是幸好沒有多久,天空就隨之放晴了,太陽又重新掛在了天空之上,向人間投下光與熱。
街道上的人群散去,說了一句。
“果然是日食。”
“不過這日食有些奇怪。”
但是奧蘭卻嚇得魔毯都不敢騎了,重新回到了地面,死死地看著天空。
良久之后,他才終于恢復了說話的能力。
“剛剛那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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