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魔蕨的記憶是漫長且混沌的,那對于常人來說無限的光陰在她的感覺之中就好像可以濃縮為一天,而那記憶里大多數的畫面是不重要且模湖的,也是無需被記憶的。
就好像時間對于人和石頭的區別一樣,人對時間的感知是細膩而精微的,日升月落、枯葉、吹風都能夠影響到他們。
而石頭不一樣,或許只有在天塌地陷的時候它們才能夠發現。
哦,這個世界變了。
但是隨著耶賽爾這個名字不斷的被提及,她記憶起的東西越來越多,那個“昨日黎明時分”發生過的一切開始不斷地涌入她的腦海之中。
似乎,曾經有人將什么話留給了她,將某個執念留在了她的心中。
“耶賽爾……耶賽爾……耶賽爾……”
這個名字不斷地回蕩在她的意識里,告訴她那個對于她來說也非常特別的存在并沒有被遺忘,告訴她還有什么事情沒有做完。
而此刻隨著安麗的到來,告訴她至高神的神諭,那些回憶就好像某個枷鎖被打開了一樣。
昔日的畫面一瞬間變得清晰無比,讓她全部都回憶了起來。
“耶賽爾,你終于等到了……”
而安麗站在幻境的世界之中。
她目睹著球果亦或者燈籠一樣的龐然之物升上天空,隨之而來的便是幻境的變化和崩潰。
月之魔蕨以獨特視角記錄的畫面不斷收斂而起,化為無盡河流跟隨著那“燈籠”遠去。
她看到了億萬年滄桑的畫面不斷流轉,大地和海洋的顏色不斷地變幻,陸地板塊在移動,植物生長然后衰退。
地面被冰封,然后又解凍。
火山噴發,然后又熄滅。
時光無限加速。
最后她甚至看到了太古時代發生的一切,而一句話隨著畫面的流轉變得越來越清晰。
那宏大的聲音重疊在一起,最后化為了安麗也能夠聽到的一句。
“妮妮!”
“我以智慧的王權命令你,帶我回家。”
一瞬間,哪怕安麗身為神話也感覺到意識一片空白。
在那聲音下,她完全不能動彈。
別說反抗,連反抗的意識都不能生出。
哪怕那句話不是對她說的。
而與此同時,她也在那不斷流轉的畫面之中見證到了一部分妮妮的記憶。
月之魔蕨誕生于因賽神殿,她出生的時候像是一枚石頭卵,如同流星一般墜入大海之中。
和其他魯赫一樣,吞噬著海水之中的生命和細胞而孕育成型,出現在神賜之地的海邊。
正午的太陽耀眼無比。
她撕裂大海而出,朝著天空發出咆孝,就好像嬰兒發出第一聲啼哭。
恐怖的怪物在海面咆孝,駭人的姿態和強大的力量嚇得一個個初代三葉人惶恐不安逃離海邊,而一個高大的三葉人少年卻絲毫沒有畏懼地站在海岸的石頭上遠遠和其對視,咧嘴露出笑容。
其身后的湖中始祖魚躍出水面,掀起一片銀光。
日落月升,少年站在岸邊朝著魯赫巨怪伸出手,輕輕地撫摸和觸碰著她,同時問她。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耶賽爾。”
“意思是月色,就是夜幕降臨的時候月亮投下的光輝,是我母后最喜歡的景色。”
“她將這世間最美的景色送給我,希望我成為如同月光一樣的人。”
“不像太陽那樣暴烈而不可直視,如同月亮一樣照亮大地。”
她沒有任何動靜,沒有喜悅和悲傷,更不明白名字的意義。
不過面前的少年還是給她取了一個一個名字。
“你沒有名字,那我就給你取一個吧!”
“妮妮,你的名字就叫做妮妮!”
“我們一起去海里吧,你這么大這么厲害,海里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擋你的步伐。”
畫面一轉,時間似乎過去了很久,昔日的少年也一瞬間長大。
畫面里,希因賽王國的子民聚集于金字塔下,王權之子跪于神殿之外。
安麗的意識沉溺在畫面里,此刻她就站立在海邊,或者說此刻妮妮就在神賜之地外。
安麗目瞪口呆地看著那金字塔和神殿,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觀地看到太古時代的金字塔和因賽神殿,她明白造物主就在那里。
只是她不知道此刻神殿之中正在進行著智慧的王權更替,這也代表著,太古的初代神王死去。
其王冠被耶賽爾繼承,其智慧、力量和神血散入人間,徹底開啟了智慧權能的時代。
她只聽到了一個聲音。
如同法則天憲一樣降臨于所有人的腦海里,烙印于所有人的意識之中,當那聲音降臨的時候,連魯赫巨神都將頭深深地埋入了大海之中。
“很吵。”
“閉嘴。”
那聲音沒有怒氣,說得很輕很平澹,但是卻讓人害怕到了極點,她甚至能夠感受到月之魔蕨在劇烈地發抖。
她非常害怕,害怕到甚至想要自我毀滅。
那或許是魯赫的巨神第一次見到造物主情緒出現波動,也是最后一次。
而這一句話,讓神殿外恩斯和布恩的后裔丟失了三葉人的模樣,也從此失去了開口說話的能力。
看著魔淵之民的誕生,這神話里的畫面也讓安麗知道自己自己所見證的到底是什么了。
而這一切還沒有結束,她聽到的第二句話是。
“走吧,離開這里,帶著神賜之城的所有人去大陸上建立你的王國。”
“不要再回來了。”
從這一天開始,三葉人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哪怕至今,這句話也依舊烙印在安麗和所有人的身體里。
這是第二幅畫面,而緊接著第三幅畫面出現了。
大海上。
那頭戴著王冠的第二代神王和魯赫巨怪一起穿行在海洋里,他抱著自己姐姐的遺體,尋找著神賜之地的所在。
“在哪里呢?”
“應該就在這里,就在這里的。”
“為什么找不到?”
“為什么什么都沒有?”
此刻神已經沉睡,三葉人也早已不可能回到自己的故鄉。
時光流轉,耶賽爾一遍又一遍地徘回在大海之中,他日漸蒼老,卻始終沒有放棄過回家的想法。
突然有一天,他似乎預感到自己或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直到死去也等不到因賽神的降臨了。
神是永恒的,而他的軀殼卻即將衰朽,只剩下靈與回憶長存。
他眺望著大海的另一頭,一言不發。
直到太陽落下,海水倒影著星辰的波光,月光照耀在它們的身上的時候。
他突然呼喚著月之魔蕨的名字。
“妮妮。”
魯赫巨怪浮出了海面,扭過頭看向了他。
月之子和月亮融為一體,他伸出手以智慧之王的名義對著自己的伙伴,那永生不死的魯赫說道。
“帶我回家。”
“我以智慧的王權命令你,帶我回家。”
但是哪怕如此,那魯赫巨怪也只是茫然的穿行在大海之上,無法帶他歸于神賜之地,但是那話語卻永遠的留在了妮妮的記憶里。
原始海洋的波光漣漪里,畫面漸漸地變得模湖,話語里只剩下一句:“帶我回家,永生不死的你一定能夠等到的吧,我的伙伴。”
而耶賽爾的身影消失在了天海之間,整個幻境化為熒光全部收起,如同光之海洋一般被巨大的燈籠球果牽引向天空。
安麗也終于從光海里墜落而出,意識重新回到了現實之中。
她站在月色神殿之中,看著那“燈籠”遠去。
而月光里,魯赫巨神月之魔蕨的聲音傳來。
“耶賽爾,我來接你回家了。”
隨后,整個世界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月光叢林的熒光界早已徹底消失,一株株巨大的月光植物的球果張開,就好像開花了一樣。
無窮無盡的熒光塵海覆蓋向整個世界。
叢林之中,一位位林中仙女從信紙折疊的仙境之中探出頭來,看向了外面。
諸神信使站在那熒光塵海的世界里,就好像被無窮無盡會發光的蒲公英給環繞著,哪怕是仙女們也沒有見過這樣美麗的景象。
“月之魔蕨要蛻變了。”
“她要離開了嗎?”
“去哪里?”
“不知道。”
“我們也要跟著一起離開嗎?”
“這是,要搬家了嗎?”
南之極地。
飛行器下搭起了一個帳篷,奧西斯、布里曼、阿爾潘斯和斯默克爾四個人始終在討論著什么,時不時地爆發出爭論。
相比之下,之前差不多給嚇瘋掉的蜥蜴人向導看起來好了很多,他躺在椅子上面對著太陽,至少能夠自言自語說話了。
之前在黑暗里,他已經連說話都有些忘記怎么說了,也不敢說了。
他生怕自己也跟著那滲人的神靈之音一起念起了那根本聽不懂的什么可怕的誓約,他絲毫沒有覺得那誓約神圣,只看到那可怕的語言一吐出再強大的存在也會變成虛幻之物,連死亡都不能選擇。
奧西斯一行人一直都在等待著安麗那邊的消息,他已經知道對方去找魯赫巨神月之魔蕨了,不過這到底能不能夠起到什么作用,對方沒有肯定答復,奧西斯也不知道。
而魯赫巨島那邊的消息還沒有傳來,魔靈王后卻先一步找到了他。
冰天雪地的山嵴下,兩人互相對視,目光可以看得出雙方的關系并不是那么好。
三葉人和魔淵之民的關系是復雜的。
他們同出一脈,卻有著古老的仇恨。
他們一個居住于大地,一個居住于海洋,卻又在古老的時代頻頻發動戰爭,互相爭斗廝殺。
他們曾經聯手對抗邪神,卻又在神棄時代各奔一方。
不過當雙方互相之間看到奧西斯背后稀稀散散的幾個人,以及魔靈王后身后沒剩下幾個的古代人偶魔靈之后,兩人的表情又漸漸地變了。
我們一同誕生于最初的智慧,我們曾是兄弟姐妹,我們因為王權的爭奪而仇恨敵視。
他們一同踏入輝煌,我們也一同陷于紀元的終結,沒落于時光之中。
而億萬年后,我們如同舊日的游魂一同在此相遇。
為了結束那昔日王權之爭的一切。
魔靈王后:“奧西斯王。”
奧西斯點了點頭:“王后陛下,你也過來了,看來魔靈一族很關注我們啊!”
魔靈王后聽出了奧西斯話里的意思,但是卻并沒有在意,她現在只有一個想法,她一定要進入誓約之國中。
“本來我是想要見證世代的恩怨和仇恨結束,卻沒有想到最后看到的是這樣的畫面。”
“耶賽爾王哪怕逝去了,依舊不肯放手。”
“這么多人留在了這里,永生永世修建著她想要的宮殿,等待著她期待的造物主的位臨。”
魔靈王后抬起頭,她問奧西斯:“你看到了嗎,那些影子?”
奧西斯點了點頭:“我看到了,王權血裔被困于這里。”
魔靈王后搖了搖頭:“不,我不是說的這個。”
奧西斯:“你指的是?”
魔靈王后低下頭,一只手按住了劍鞘,而奧西斯也早已經注意到了著柄魯赫劍。
王后說出了自己之前看到的畫面,在那月光下屹立于誓約國度盡頭和巔峰的影子。
“是她讓我看到的,那時候我才知道。”
“王權的諸子也在那里,在那座誓約之國的最深處。”
“恩斯、布恩、塞勒、席侖、薩莫、霍森,還有第二代智慧之王耶賽爾。”
王后伸出手,指向那死夜的盡頭。
“她們都在那里。”
奧西斯張大了嘴巴,一瞬間變得啞口無言了。
王后在念到恩斯和布恩的名字之時,情緒激動,而奧西斯則是在對方念到霍森那個名字的時候心頭一跳,好像血脈里有火焰在燃燒一樣,讓他感覺全身發燙頭皮發麻。
他來之前已經做好了預料和準備,也從安麗那里知曉了一些秘密,但是哪怕如此還是受到了強烈的沖擊。
而此刻魔靈王后告訴他的,更是他或許內心深處有預料但是卻不敢深思的。
“神王的諸子,七大王權。”
“果然不僅僅是王權血裔時代的人,而是他們全部都在啊!”
最后,他深吸一口抬起頭來說道:“我來到這里,正是為了結束這一切。”
魔靈王后看著奧西斯的眼睛:“至高神到底對你說了些什么?”
都來到了這里,奧西斯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我在天空神殿見到了夢境主宰,她告訴我因賽神在等著耶賽爾。”
他們此刻都有了不得不進入其中的理由,是為了使命,是為了自己的祖先,也是為了恩怨和仇恨的終結。
魔靈王后問:“怎么才能進去?”
奧西斯之前已經和布里曼他們討論了很久這個問題:“首先,我們要躲開那些太古之靈,進入誓約之國的深處。”
“而這還不夠,我們想要真正進入那座國度,必須要頌唱來德利基誓約。”
魔靈王后搖頭:“那只會被誓約之國同化,而這里明顯不正常,同化之后我們恐怕什么也剩不下。”
她看著奧西斯:“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奧西斯猶豫了一會,注視著魔靈王后。
他能夠來到這里,是代表著三葉人,那么魔靈王后來到這里自然是代表著魔淵之民。
二者一起就代表著太古時代,或許對方來到這里,也是早已經注定好的。
最后他還是告訴了對方:“除非有人為我們開出一條路。”
魔靈王后:“誰?”
奧西斯:“魯赫巨神月之魔蕨,曾經耶賽爾王的伙伴。”
話音剛落,他們就看到天空起了變化。
奧西斯和魔靈王后注視著遠處的黑暗覆蓋而來:“夜晚到來了。”
遠處看著他們兩個人說話的其他人也圍攏了過來,一群人站立在一起:“不對勁,太快了。”
而伴隨著黑暗而來的,還有著光。
那密密麻麻的熒光如同風吹蒲公英一般掠過蒼穹,隱隱帶著好似歌聲一般的曼妙旋律。
無窮無盡的熒光吹向世界的兩極,最后沖出高天之外。
最后,奔涌向了星界之中的月亮。
光芒凝結,覆蓋住了天空之中的月球。
將其徹底填滿,然后浸入其中。
原本只是普通物質組成的月亮一瞬間發生了蛻變,被一個神話生命體鳩占鵲巢,將其替代。
一瞬間,所有人都明白那是什么了:“月之魔蕨。”
奧西斯張開嘴巴,不知道是欣喜還是驚駭:“安麗大人說的就是這個時候嗎?”
不僅僅是身在南極的奧西斯和魔靈王后等人。
此刻那一個個朝著南極奔來的身影,穿過高天之外的天上之國也一個個停下,朝著天空之上的月球遙望。
“死星巨神化為星辰,月之魔蕨這是要替代真實之月?”
“巨神真的在化為世界,大地、天空、海洋、沙漠、熔巖還有星辰和真實之月。”
“她們在化為星辰世界,在吞噬一切。”
“真是可怕。”
見識過了死星掠過宇宙星海,見識了塞勒化為無盡海洋,似乎魯赫巨神做出什么令人震驚的舉措都顯得合理了。
但是哪怕如此,看到月之魔蕨占據月球,所有的神話都還是為之心驚膽戰。
因為那星球劃過天幕,將月光照耀在她們身上的時候,似乎又再度讓她們想起了曾經在魯赫巨島上面臨的恐怖陰影。
而到這一步,一切還沒有結束。
那真實的月亮旋轉過天幕,很快就碰到了隱藏于真實之后的神月。
智慧的根源,主宰權柄。
月亮和神之月交錯重疊在一起,如同一面鏡子一樣將那神月的光輝折射向人間,投入了南之極地。
一束璀璨的光芒落向人間,穩定且源源不斷地穿透天幕,穿透云海。
撕開那永遠的黑暗。
那月光下,死夜之中的誓約之國徹底顯露在了人間。
而月光還開出了一條道路,照耀在那通往誓約之國盡頭的階梯和神殿大山上。
奧西斯哪怕在死夜之地外面,也能夠看到這恐怖的畫面,看到了那借來的月光。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大喊道。
一座座神國抵達了世界之南。
有的在高天之上,有的漂浮在南極的冰原上空,有的則停留在巨龍之地的邊界。
他們有的是為了過往而來,有的是為了太古時代的秘密;有的則是聽聞南極深處有永恒完美之國,想要見證智慧權能的更高而來。
一時之間,世界之南諸神林立,越來越多的神話、成神者和使徒朝著這里奔赴而來。
他們甚至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只是聽聞這里將會有大機遇出現,比神話更大的機遇。
而這,足以讓他們前赴后繼紛至沓來了。
“快看,知識之國。”
“魔網與術法之國。”
“還有幸福與愿望之主的神之塔。”
他們一到這里就是一愣,他們還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多的神國出現在一地的景象。
而一尊尊神話之影屹立在神國之上,注視著那源源不斷照射南之極地盡頭的月光光束。
看著奧西斯和魔靈王后等人進入了那其中,分別代表著太古時代的三葉人和魔淵之民,代表著王權的諸子。
知識神國,真理之門前。
波里克和蘇科布站立在阿賽神的兩側,蘇科布不敢置信地看著那黑暗深處。
他初看還只覺得一片黑暗,黑幕遮擋之下什么也都看不清,但是目光隨著那光束探向深處,哪怕只是稍微看得仔細一些他就嚇得手指發抖。
“神話之靈?”
“全部都是神話之靈。”
他目光隨著月光挪移,甚至想要去看那屹立在誓約之國盡頭的存在。
而這個時候阿賽看向了蘇科布,對著他說。
“停下,不要去看。”
蘇科布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在提醒自己有些東西不要隨便去看。
而自從他成為神話以后,這種禁忌很多時候都變得不存在了,似乎都讓他有些遺忘了有這種禁忌。
蘇科布問:“阿賽神,那里是什么?”
阿賽說:“不要讓她注意到你,哪怕她可能已經逝去了,或者說正因為她逝去了或許會變得更可怕。”
蘇科布問:“為什么?”
阿賽神:“她如果注意到了你,對著你說一句,死亡。”
“那你就得死。”
“沒有誰能救得了你,沒有人能夠庇護你。”
“她如果對你說一句,信仰。”
“你就會化為世界上最虔誠的信徒跪在她的面前,將一切都獻給她,從內心的最深處將一切都獻給她。”
蘇科布這個時候感覺到的不是害怕,而是不明白,不能理解。
他說:“擁有神話的力量也不能抵抗嗎。”
阿賽笑了:“神話?”
他又重復了一遍,甚至連一邊的波里克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神話……哈哈哈哈哈……”
阿賽神她搖頭看向了蘇科布的眼睛,十分認真地提醒說道。
“在那位面前,在這里,你最好不要說自己是神。”
“她也不會覺得我們是什么神,我們的力量對于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所有的智慧都因王權而來,從他們的身體和指尖流向人間。”
蘇科布張大了嘴巴:“這是什么力量?”
阿賽神扭過頭,看向月光的盡頭之國。
“這是智慧神王的權柄。”
蘇科布看著阿賽的表情,確認對方說的是真的。
一瞬間,他感覺到一種寒意深深侵入了自己的骨頭和魂靈深處。
“怎么會有這樣的力量,這樣的力量下智慧還是智慧嗎,意識和思想都不能自由的智慧種還是智慧種嗎?”
阿賽神:“或許正因為這樣,造物主才收回了這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