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藝人雖多，但也不是鐵板一塊，寒暄完后三三兩兩聚成一個個小圈子。
別看大家表面聊得歡，實際上不少人都是競爭對手。
來自同一經紀公的沒少參與內部資源爭奪，來自對手經紀公司的人沒少在網上互相買稿下黑對方。
林尋沒在這邊多待，向工作人員問路后來到音樂總監辦公室。
“篤篤篤！”
“進，是你啊。”
電腦前工作的男人抬頭，看到來人是林尋，放下手上活兒到飲水機前給他倒水。
林尋上前接水，連忙道謝。
眼前這位頭發半百，五十多歲的男人是真大佬，他可不敢擺譜。
梁翹白，香江遠古級音樂人，浮世繪樂隊創始人之一，八十年代初和Beyond等幾支樂隊活躍香江樂壇。
樂隊解散后轉型幕后當起音樂制作人，九十年代，香江娛樂圈最風光的時候，不少天王天后的專輯都是他做的。
這些年輾轉內地加盟湘南衛視，現在是我是歌手音樂總監，偶爾也為一線歌手做專輯。
如果在亞洲弄一個音樂制作人排行榜，梁翹白三個字絕對在前十。
“梁老師，我來是想問問換歌的事，不知道臺里商量怎么樣？”
湘南衛視邀請林尋參加跨年晚會，指定歌曲為夜空中最亮的星，他想換一首。
換一首新歌。
前些天和臺里溝通過程中他把新歌發給過來，這邊說要商量。
“你那首歌我聽了，一點不比夜空中最亮的星差，臺里擔心的是歌曲知名度太低，影響觀眾觀感。”
“不過你別擔心，我已經拍板了，你可以唱新歌。他們那些人只看流量名氣，哪懂什么音樂。”
梁翹白還不忘吐槽一把。
“謝謝梁老師。”林尋起身道謝：“那要是沒什么事的話我先過去了，不打擾你工作。”
“沒事，不打擾。”砸吧嘴，梁翹白遲疑幾秒后道：“有個事我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找家唱片公司落腳。”
“你的天賦很好，不專心唱歌太可惜，我現在一家唱片公司工作，你要是愿意，我可以推薦你過去。”
小小年紀這么好的音樂天賦，不唱歌跑去演網劇，梁翹白心在滴血。
這種感覺就像是看到一把寶刀被拿去剁豬草。
“一邊拍戲一邊唱歌，我很享受這種生活，暫時不想變。”
梁翹白再次勸導：“再考慮一下吧，唱片公司才是你發揮實力的舞臺。”
“你的潛力很大，如果專心做音樂，將來成就肯定比拍戲強，成為國內最頂尖歌手也不是不可能。”
年紀小，長得帥，唱歌好，作品多，人氣還不低，林尋的條件比那些頂流強多了。
時勢造英雄，互聯網時代傳播力度廣，一條短視頻就能捧紅一個人。
在梁翹白看來，有一家頂級唱片公司給林尋當后盾，自己操刀幫他做專輯，想不爆紅都難。
“多謝梁老師厚愛，我真的不太想改變現在的生活狀態。”
“唱而優則演，演而優則唱，等你紅了，兩棲發展也不晚嘛。”
對于梁翹白的執著，林尋有點哭笑不得，看得出來，老頭是真喜歡音樂。
但他不是一個單純音樂人。
見林尋沒有改口意思，梁翹白不再勸：“咱們相互留個聯系方式，這一兩年內你要是改變想法可以隨時找我。”
年輕人還沒被社會毒打，等過一年半載，發現拍戲沒盼頭，自然要吃回頭草。
只是錯過了最好出道時間有點可惜。
“嗯，要是拍戲混不下去，我肯定改行。”林尋重重點頭，簡單說了幾句后退出辦公室。
……
次日傍晚，林尋前往湘南臺隔壁的國際會展中心彩排，現場很大，能容納兩萬人。
超女快男等節目總決賽都在這錄制。
偶爾有歌手在這開演唱會。
臺上來自韓國的女團在跳舞，臺下三三兩兩坐著等待的藝人，有人聊天，有人玩手機，旁邊是伺候的助理。
披著羽絨服的林尋拉一把椅子坐下靜靜等待。
彩排時間規定好的，每個人幾點到幾點，離他彩排還有二十來分鐘。
看見他，正在和其他人聊天的沈夢晨她特意過來打招呼，兩人有一句沒一句聊天。
眼看時間差不多，沒等林尋起身，導演小跑過來：“不好意思，能不能請你多等幾分鐘，有兩位老師要先彩排。”
能讓導演親自跑過來解釋，說明人家咖位比他大，多等一會也不是什么大事，林尋忍了。
“沒問題，要等多久？”
“就幾首歌時間，要不了多久。”
“好。”
導演一走，沈夢晨道：“彩排時間一般不會亂的，一整天都好好的，到你就出問題，明顯不正常。”
左右看了看，沈夢晨壓低聲音：“我聽說，聽別人說的啊，有人要給你一個教訓。”
臺上音樂響起，林尋沒想到彩排的是程偉霆，兩人沒怎么見過面，不該有仇才是。
但接著上臺合唱的吳凡讓他釋然。（改了改名字，大家懂的。）
“她總是只留下電話號碼”
“從不肯讓我送她回家”
“聽說你也曾經愛上過她”
“曾經也同樣無法自拔”
“你說你學不會假裝瀟灑”
“卻教我別太早放棄她”
……
兩人合唱失戀陣線聯盟，這是一首今年網絡火起來的歌曲，人氣很高。
一曲唱完，林尋以為他們會下臺，誰知道音樂一換，又唱起了另外一英文歌。
沈夢晨解釋道：“他們倆一共唱三首，一首合唱，兩首獨唱，加起來十幾分鐘，要是排練兩遍，半小時就過去了。”
“看著吧，你后面的人是不會讓給你占用他彩排時間的，人家按時上臺。”
“不出意外的話最后結果是等所有人彩排完，你才有彩排時間。”
林尋沉著臉不說話，果然，如沈夢晨說的一樣，臺上兩人彩排小兩遍，直到他的彩排時間過去。
導演苦著臉過來道歉：“不好意思林尋，后面的人要上臺。”
“吳凡和程偉霆彩排時間是四十五分鐘，你看這樣行不行，我把他們時間補給你，等其他人彩排好你再上去。”
臺側，吳凡看著這邊笑笑不說話。
林尋臉色平靜，口袋里拳頭死死握緊，說到底還是不夠紅，咖位太低。
如果他是一線，導演根本可能讓吳凡插隊，就算插隊，也會馬上把后面的人往后調劑，時間擠給他。
“所有人彩排完都幾點了？把我的時間給他吧。”就在林尋準備答應時，韓虹走過來。
導演道：“韓虹老師，那你怎么辦？”
“我無所謂，到時候直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