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尋剛到公司，制片人找上門。
手底下業務多，老是用姜寧的場子不合適，這層寫字樓是他租的，掛的牌子的是林楊影視。
“林總，還是選角的事，好幾位演員問這兩天能不能定？”
指甲刀磨指甲，林尋瞥了一眼：“怎么，耽誤他們戲了？”
制片人燦燦笑而不語。
說耽誤也耽誤，說不耽誤也耽誤不到哪兒去，畢竟才七八天時間，能干嘛？
口袋里手機震動，制片人拿出來看了一眼，無奈對林尋道：“又來催了。”
“沒事，接。”
“喂，你好，不好意思，我們內部還在商量中，結果出來我第一時間通知，我知道你片酬已經降很低了，但我們有程序……林總在這，要不讓他和你說吧。”
不好解決，干脆把皮球踢給林尋。
對方是一線藝人，咖位大，他不好得罪，林尋這邊更不要說了，與其兩頭不討好，還不如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朱老師，你好……”
林尋接著電話，看了眼制片人，制片人發憷，硬著頭皮站著，心虛的打量辦公室，就是不看林尋的眼睛。
他搞不懂，林尋為什么不定角色。
這位演員演戲十來年了，演技和外形完全符合吳邪，人氣也高。
關鍵片酬降了七八百萬。
林楊影視火不假，制作的電視劇也都是市場大賣，但人家降七八百萬，夠意思了。
“我能給多少？”林尋把玩著指甲刀：“你的片酬還要減半。”
“你開玩笑吧！”
隔著兩米，制片人都聽到那邊的咆哮，嘴角狠狠一抽，減半，林尋真敢說。
減一半，片酬也就是最普通的二線藝人價格，人家能答應有鬼了。
“沒開玩笑，要不你好好想想，沒事，明天再給我答復，不急。”
掛掉電話，手機亮屏，又是一個電話打進來，看到上面名字，林尋接了。
“王老師，我林尋，能定倒是能定，只是我們預算有限，三百萬您能來嗎？喂，喂！”
這次沒等他說完，那邊直接掛了。
三百萬，打發要飯的呢，他雖然不是流量明星，但拍戲十多年了，有一定知名度，看在林楊這塊牌子面上，七百萬已經是友情價。
“一只羊是趕，一群羊也是干，我一次性給你解決吧。”林尋把手機給制片人：“發通告出去，當前所有演員片酬對半砍，能演就演，不能演就算。”
“真發啊？”制片人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林尋不像是傻子，對半砍，還有人來嗎？
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一家影視公司，人家去哪兒演不是演。
說實話，聽雷的制作不是十年一見，劇本也不是頂尖的頂尖，雖然大概率有收視，可是，這不足以支撐片酬對半砍。
“發，具體原因你晚上就知道了。”
林尋脫掉外套，拉開身后移門，里面是衣帽間，除了一架子衣服褲子，還有一張休息的大床。
幾分鐘后再出來，他已經是西裝革履，手腕帶著價格不菲的名表。
“今晚白玉蘭獎，我先過去，聽雷的事明天說。”
“好，祝你……額，玩得開心。”制片人想起來，誅仙沒入圍最佳男主，什么獎都沒有，林尋只是受邀人。
白玉蘭，飛天獎，金鷹獎，金鷹獎含金量最低，光是演員獎就能頒十幾個出去。
白玉蘭不同，演員能拿的獎只有最佳男女主，最佳男女配。
去年播出的幾十上百部電視劇，最后只能四個演員站在臺上。
“走了！”
抽屜拿上車鑰匙，林尋出門，鑰匙丟給辦公室外面等待的楊超月，兩人下樓。
“老板，穿這么隆重，去哪兒？”
“魔都電視臺。”
在他拍知否這段時間，楊超月已經拿到駕照，肩膀上多了一個職務，司機。
當了這么久助理，楊超月似乎已經認命，不考慮出道了。
現在她工資一個月六千，加上逢年過節紅包，年終獎，年薪小十萬還是有的。
美滋滋好吧。
車上，林尋見她沒有纏著自己問出道的事，暗暗點頭，到底還是成熟穩重不少。
“超月，你最近干嘛。”
“我什么都沒干……額，我的意思是我在學習怎么當助理。”
“沒學唱歌跳舞嗎？”
“唱！！”楊超月拖了一個長長尾音：“唱好久了，舞蹈也學差不多。”
唱個鬼，音樂老師早就退了，舞蹈倒是練過幾天，太累，沒練了。
最近迷上打王者榮耀，魯班賊溜，快鉆石段位了。
她這人性格懶散，沒人監督就廢了，當初跟姜寧簽合同也是為了包吃包住，一個月幾千塊錢。
林尋把她放養這么久，能好起來才怪了。
“最近騰旭那邊新開了一檔綜藝，你明天找欣姐報名。”低頭滑弄手機，林尋說道。
“哐當！！”
車頭保險杠和馬路牙子來了個親密接觸，林尋手機震落，把他嚇半死。
“老板，對不起，我剛剛有點激動，放心，車我賠，一會就拉修理廠。”
“算了，下車吧，我來開。”
看著血涌上頭，興奮無比的楊超月，林尋真怕她一會把自己送走。
“老板，那綜藝叫啥啊？”
“創造101，偶像養成節目，一共一百零一位選手，通過考試，賽選，投票，最后留下十一人組團出道。”
“和普通綜藝不同，他們不對外招收素人，你的對手全是來自不同經紀公司的優秀練習生。”
“這也是為什么我一直讓你唱歌跳舞原因，沒有實力，你怎么拼得過人家？”
楊超月懵比。
她這運氣，也沒誰了。
想出道，想唱歌跳舞的時候林尋不找她，當她已經快放棄了，每天上班摸魚打游戲，林尋反而找她了。
“加油，我相信你！”魔都電視臺門口，林尋站在車前對楊超月道：“你付出的汗水和努力不會白費，該你表現的時候了。”
“嗯嗯，我也覺得是這樣。”楊超月含淚點頭。
等節目播出，不知道老板看到她的糟糕表現會不會氣死，搞不好助理飯都要丟。
“老板，我能不去嗎，或者明年去也行。”
“為什么？”
“我舍不得你。”
林尋感動，終究是個小姑娘：“我答應過你要讓你出道，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修完車拿著發票找財務報銷，晚點來接我，就這樣。”
走沒幾步，林尋回頭，楊超月在打電話，他好像聽到王老師，加錢，補課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