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轎車掀飛四五米，被熊熊烈火包圍，哐當一聲落在地上，輪轂癟了一半，玻璃全部震碎，冒著陣陣黑煙，周圍的人抱頭尖叫逃串。
“咔！過！檢查演員有沒有受傷！”
隨著導演的大喊，一幫工作人員沖上去挨個問。
首當其沖的是古仔和張家暉，這場戲是兩人在馬路上飆車，剛剛那輛車就是被古仔撞飛爆炸。
“我沒事。”被工作人員包圍，古仔摸了摸被安全帶勒得有點悶的胸口，深吐了幾口氣。
雖然撞的是改裝過的報廢車，但也是實打實幾十碼速度撞上去的，那一瞬間他還真有點出車禍的感覺。
幾十歲人了，好多年沒這么熱血過。
“家輝，沒事吧。”古仔看向補妝的張家暉。
“毛毛雨了，以前我都不用安全帶的。”
“吹吧你。”
“哈哈哈。”
“家輝哥，林董來了。”
“扶我起來。”
兩人扭頭望去，一身黑色風衣的林尋正朝著這邊走來，急忙起身相迎。
換別人肯定沒這個待遇，但誰讓這是他們倆大老板。
一年拿人家一個多億，別說是賠笑臉，把他供起來一天三炷香都沒問題。
古仔客氣道：“林尋，過來探班啊，怎么不提前打個招呼。”
“我和環球的人談個合約，正好路過過來看看，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
古仔松了口氣，還以為最近花錢多，林尋有意見，特意過來考察呢。
“來得正好，我帶你四出轉轉。”
“真不用，我就是隨便看看，一會還要趕飛機。”
“沒事，下一場還有不少時間，我不忙。”
古仔給張家暉使了一個眼色，兩人帶著林尋就往片場深處走，一路給林尋介紹劇組情況。
聽著兩人的講解，林尋感慨，香江的電影雖然沒落了，但技術還是有的，特別是槍戰，街道飆車戲份，很燃。
爆破這一塊技術也高，聽古仔介紹，目前為止他們拍了幾十場爆炸戲，一次事故都沒發生過。
拿剛剛的炸車來說，爆炸一瞬間，要把車炸飛，落地后玻璃震碎，車胎癟，要有煙，有火，達到這樣的效果不容易。
之前他和吳驚拍過戰狼，劇組炸過車，炸了好幾次才成功一次。
這邊是一次成功，省了經費不說，還安全。
古仔和張家暉兩個加起來一百歲的人了，又是飆車又是槍戰，又是武打，為難他們了。
不一會來到一個巨大攝影棚，古仔道：“這個攝影棚花了一千三百多萬，主要是一比一搭建地鐵站。”
“我和家輝接下來會在這里有一場很重要的戲，計劃中打算的是用電腦技術做特效，后面想了想，為了逼真，我搭了實景。”
張家暉瞅了一眼林尋，想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么。
這里只有一場戲，前后不過十分鐘，為了十分鐘特意費時費力，花一千多萬搭一個地鐵站，怎么看都是個瘋狂的舉動。
所以一開始計劃用電腦特效。
但不知道古仔發什么瘋，一定堅持搭實景，搞得他也很無奈。
兩人把林尋帶過來，也是想讓他知道錢花在什么地方，別早的時候不吭聲，票房撲街了怪這怪哪兒。
“我知道，你們之前往上報，還是我簽的字。”突然要花這么大一筆錢，當初公司的人第一時間就通知過林尋了。
嘴角彎曲，古仔道：“還以為你覺得不值呢。”
“這有什么值不值的，覺得對電影好處就建唄，再說，用特效也要花幾百萬，還不如再加幾百萬弄一個真的，觀眾看得過癮，演員演起來也有代入感。”
“香江電影題材不錯，就是在資金這一塊小家子氣，各種摳。”
香江在文娛管控這塊尺度放得很大，內地不能拍的題材這邊都能拍，在這方面他們是有得天獨厚的優勢的。
但人口的稀少注定了電影投資不會太大。
如果內地沒有渠道，只能在香江這一畝三分地上映，一座五六百萬人的城市，除去小孩和老人，能進電影院就那么兩三百萬人。
這兩三百萬人中，哪怕百分之八十都看同一部電影，也才幾千萬票房，投資方要是敢投資過億，能把他褲衩都虧掉。
像古仔這種一場戲用一千多萬的，絕對是大手筆中的大手筆。
不是林尋說能在內地上映，打死他都不敢玩這么大。
張家暉露出白牙，拍著古仔肩膀道：“我就說嘛，讓你大膽一點，你還畏手畏腳。”
古仔：“……”
當初嫌花錢多，怕背鍋，死活不讓建的人好像就是你吧。
嫌棄的抖掉肩膀上的手，古仔對林尋道：“我的看法和你差不多，如果這部電影只是在這邊上映，用特效肯定是最好的選擇，但內地不同。”
“我們要競爭的是春節檔，能上春節檔的，哪部電影不是大導演，大投資，大流量。幾千萬的片子誰看啊？”
“香江電影的優勢是敢拍敢演，如果在此基礎上加上大場面，觀眾還不得買票進來。”
他對自己的電影號召力還是有信心的，加上張家暉，他們的流量不比那些小鮮肉差，演技更不用說。
劇本質量嘛，呵呵，他敢說，今年的春節檔，沒有哪一部電影有掃毒二尺度大，拍的就是刺激。
加上大投資，大場面，如虎添翼。
這部電影一旦上映，不敢說亂殺，至少七八億打底還是沒問題的。
賠不了。
“咳咳，我趕飛機，先走了，回見。”林尋感覺有被內涵到，他的閃光少女就是幾千萬的成本，沒有大導演，大流量，演員全是學生，唯一一個專業演員就是他，在里面客串了三分鐘的視察領導。
望著林尋的背影，古仔茫然，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
張家暉笑道：“你不知道嗎，他現在當導演，就是你口中的投資幾千萬沒人看的小成本電影，春節檔上映。”
街道口，司機把車停在路邊，姜寧筆記本電腦放在膝蓋上辦公，見林尋回來，淡淡道：“剛剛縫紉機樂隊劇組打來電話，讓你明天把戲客串了。”
“這么趕？”林尋皺眉。
“大朋一個勁道歉，嗓子都啞了，說是大家就這天有空。”
“行吧，你讓人買機票，落地后我直接改道過去，先不回家了。”
姜寧把林尋的行程表發了一份給他：“客串完后你要去好萊塢七天，回來后有香江演唱會，到時候提前三天來場館彩排。”
“十二月三十一號是湘南衛視的跨年，你有一天的彩排時間，然后是春晚……”
林尋頭疼，現在已經是十二月初了，這么多事全部擠在一起，還不得累死。
“就不能推掉幾個嗎？”
“你覺得推哪個合適？”姜寧反問：“好萊塢的國際導演交流會機會難得，錯過一次要等一年，香江演唱會是環球唱片寫在合同里的，湘南衛視是你親口答應汪函的，春晚的鴿子你敢放？”
“唉，行吧。”林尋嘆氣。
姜寧白眼：“要不是你這一年過的太舒適，能堆這么多工作？別的不說，環球唱片合同兩個月前就能解決，汪函那邊你把人情放在中秋晚會，哪還有跨年的事。”
“停，打住，我去！”
他最怕的就是念叨，這段時間被家里老人念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