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擊確定的瞬間,那三樣素材立刻產生了變化。
蒼白冰冷的心臟忽然鼓動起來,與陸絆的心臟跳動共鳴,寒冰蔓延到他的手臂上,將其整個人冰封。
那本古舊的線裝書忽然無風自動,攤開到了其中的幾頁,上面的文字就像具有了生命力一般,從書頁上跳出來,排兵列隊,跳上了陸絆的身體。
那些文字沒入陸絆被冰封的身體里,鉆進皮膚,流入血管,刻入骨髓,帶來了鉆心的疼痛。
不過這些疼痛一部分被冰封所稀釋,可更加令人折磨的是大腦。
陸絆的視野中,無數的畫面流轉。
奔行的冬狼,淤泥里盛開的玻璃之花,閣樓之上的焦黑尸骸,死亡,絕望,以及比絕望的死亡更加深刻的瘋狂,在陸絆的大腦皮層之上旋轉,跳躍。
陸絆連雙眼都無法閉上。
這時候,最后的那一個御守發出了光芒。
這光芒柔和而溫暖,令陸絆身上的寒冷消解了許多,他感到一陣暖意涌過全身,浸入血肉之中,整個人也變得平和而寧靜。
他閉上雙眼,心臟,書本,護身符都化為了流光,融入他的身體里。
最后,一切歸于平靜,陸絆睜開了眼。
無數的知識流入了陸絆的大腦之中,改變了深層的結構,他具現化出了遺言。
可以看到,這把左輪手槍的表面又多了一些復雜的銘文,整體的造型變得厚重而殷實,更像一把手炮了。
他心念一動,這把左輪手槍的結構忽然開始移動,分解,重組,片刻之后,就變成了一支筆的模樣。
這是一支銀色的鋼筆,纖細,筆頭尖銳,像是能劃破紙張。
陸絆拿出了一張打印用的A4紙,在上面用這支筆寫下了一個字。
這一個字剛剛寫完,他就感覺到A4紙產生了些許微妙的變化。
用手拿起,陸絆發現這張紙變得異常堅硬,就像一片極薄極薄的鋼片,陸絆的手輕輕劃過那紙張的邊緣,皮膚被割開,血涌了出來,綠色的草木又迅速覆蓋了傷口,將其治愈。
等待了一會兒,那文字逐漸消失,就像是墨跡風干般。
紙張又恢復了原本的柔軟。
陸絆重復寫了一個鋼字,隨后拿起。
等待了十分鐘,那紙張依舊堅硬如鐵,難以彎折。
而當陸絆將其放下,過了片刻,文字就消失了。
陸絆又提筆,在上面寫下了一個字。
文字剛剛浮現,那紙張驟然燃燒起來,烈火無風自動,轉眼間就吞噬掉了這一張紙。
想了想,陸絆拿起自己的水杯,用筆在上面書寫。
很輕松地,一個文字被他寫在了陶瓷的水杯上。
下一刻,水杯忽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從陸絆的手里跳了下來。
從杯子的外壁伸出了四條短短的小腿,把手則變成了尾巴一般的東西,杯子在桌上小跑了兩圈,好奇地朝著桌子外面看去。
隨后,杯子縱身一躍,想要跳到床上。
只不過,在半路上,杯子的四條腿驟然縮回去,又變成了最原始的杯子。
好在陸絆眼疾手快,及時用手接住了那個杯子,才避免了打掃房間的命運。
從某種角度來說,陸絆剛剛逆轉了命運。
將杯子放回去,陸絆又想了想,拿出一張紙。
在上面寫下了文字。
黑洞。
寫完之后,那紙忽然收縮了起來,就像被一只看不見的大手揉成一團般。
但并沒有像陸絆所想的那樣變成真正的黑洞,只是收縮成了一個硬邦邦的小球球。
伴隨著墨水的消失,那球球也松軟了下來。
又拿出一張紙,陸絆思考片刻,寫下兩個字。
東風。
紙張似乎猶豫了一下,等待了一會兒,才嗖地一下飛了出去,也不知道飄到了哪里。
“這樣沒辦法確認啊......”
陸絆看了一眼正在客廳里打盹的萊卡。
“萊卡,你幫我抓一只老鼠來,要活的。”
柯基聽到了,立刻跳起來,隨即化為一團觸須和眼球的混合物,消失在了廁所的下水口里。
過了一會兒,只聽見兩聲狗叫,陸絆就看到萊卡叼著一只老鼠,邊跳邊跑地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那老鼠瑟瑟發抖,小小的眼睛里滿是恐懼。
陸絆抓起老鼠,在它的身上寫了一個字。
那老鼠忽然抽搐起來,陸絆將其放到桌上,小小的動物不住痙攣,像是極為痛苦。
但很快,那文字消失,老鼠又恢復了過來,有些腳步虛浮地試圖逃走。
陸絆又在它身上寫了個死字,這一次,他按住了老鼠。
那老鼠不住顫抖,最終一動不動,看起來沒有了呼吸。
陸絆松開手,給它做了一套心肺復蘇,老鼠又抽動了一下,似乎活了過來。
就在它不知所措,準備竄走的時候,陸絆抓住它的尾巴拎起了這只老鼠,將其丟給了萊卡。
“汪!”
萊卡叫了一聲,迅速咬住了老鼠,嘎嘣一聲就嚼碎了老鼠的腦袋,三下五除二就吞下了肚子。
“不知道對人是什么效果。”
陸絆沐浴換衣服,出門來到公司。
秦天天還在前臺用電腦打游戲,一副無憂無慮的模樣。
就連陸絆站到了她身后都沒有覺察到。
她似乎在玩什么狼人殺類似的游戲,操控角色在好幾個房間里穿梭,尋找逃生的辦法,而另外有些人則是仿生人,專門偷偷妨礙正常人逃生。
陸絆拿出遺言,在秦天天的腦殼上寫下了兩個字。
聰明。
“不對不對,他是狼,他才是狼,他剛才一直在那里裝,我突然想起來了,他不是拿了滅火器嗎,他為什么不用!”
秦天天好像忽然靈光一閃,整個人叫了起來。
“還挺厲害。”
陸絆說了一句。
“......臥槽,你什么時候來的?”
秦天天終于感覺到了陸絆,她急忙摘下耳機,差點跳了起來。
“大概從你準備嫁禍給別人的時候開始吧。”
陸絆說道,他看到秦天天腦殼上的文字逐漸消失。
“下次說一聲啊......”
秦天天又急忙戴上耳機。
“什么?你說我是狼?你為什么說我是狼,我怎么可能是狼,我剛才,呃,我剛才只是走神了,不是在裝......”
聰明的腦袋看來從智商的高地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