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秀樹注視了平田片刻,取出一個能面,輕輕戴上。
能面是能劇表演者所佩戴的面具,由檜木雕刻而成,表面涂有顏料,一般為白色。
能面的五官與真人極為相似,但表情卻難以理解。
怪異,似笑非笑,耐人尋味,讓人看起來很不舒服。
佩戴著能面的小野秀樹露出脖頸,遠看著亦真亦幻,恍惚間讓平田甚至懷疑到底是真人還是面具。
面對著這詭異的對手,他的手緊緊握住左手的“菊一文字”太刀。
隨時準備拔刀。
小野秀樹腰間懸著一把太刀,隨著他的緩步向前,腰間的太刀微微晃蕩起來。
“剛才你在庭院中所使出來的是沖田總司的絕技吧?真想不到,竟然能在現代看到傳說中的劍技,并且還是普通的竹劍發出的。千葉長空輸的還不冤呢!”
他的聲音從能面后傳出,沉悶而詭譎。
“如果你愿意加入我的道場,我可以傳授你忠明一刀流的技藝,并且推舉你成為下一代館主,如何?”
他也向千葉長空一樣,打著招攬平田的心思。
平田冷冷的回道,“加入你的劍道場,是修習劍道?還是進行偷盜違法活動?”
“呵呵......”
小野秀樹似笑非笑的能面很生動的表現著他的情緒。
“古流劍術的沒落已經是無可奈何的趨勢,如果想要重振道場,就必須需要更多的資金。”
“所以,我沒有太多的選擇!”
平田的手摸著劍鞘,盯著對方的眼睛。
“少來,所謂的為了道場,不過是你為自己作惡找出的理由,本質上不過是為了自己的貪欲。如此荒謬的說法,能騙的了誰?”
“呵呵......被你猜中了!”
小野秀樹笑的聲音更大了,“既然這樣,就請你去死吧!”
咚!
隨著他的踏步聲,拔刀術驟然發動,向平田突襲而來。
拔刀術的精髓是“偷襲”,無論是何種手法,都是為了保證出刀讓敵人看不清。
因此他的第一刀是當頭直劈的攻勢。
小野秀樹的拔刀斬很符合“偷襲”的奧義,話語未落,就出其不意的向平田斬來,確保一刀便能夠瞬間置平田于死地,說起來也極其契合“一刀流”的精神。
由于平田已經提前做了準備,在對方向自己踏步的一瞬間,就向左側躲閃。
之前初步感悟了“無想劍”的奧義,所以他的身體現在能在自然的情況下,對于大腦感受到的危險下意思做出極限反應。
側身躲避之后,平田立即抽出“菊一文字”。
我也是利用拔刀術擊敗了亞久津的人啊!
心中怒吼著,平田的拔刀后發先至,在對方無法捕捉到的空隙,一瞬間拔出,并以上切的形勢,向對方砍去。
鐺!
刀刃相交,發出清脆的金屬聲。
小野秀樹的反應也很快,太刀改變了攻擊架勢,擋住了平田的拔刀。
兩人一觸即分。
咚!
平田踏著走廊的木質地板,前沖了幾步,立即轉過身來。
臉上浮現的是凝重的表情。
這個小野秀樹的速度,尤其是拔刀速度,簡直快的超出了自己想象。
本來以為自己靠系統,速度和反應力已經是非人哉了,想不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不靠系統就這么厲害的家伙。
果然不能小瞧其他人。
他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擺好了架勢。
拔刀術失敗的小野秀樹,并沒有繼續發動攻擊,他回過頭來,將自己的太刀展示向平田。
“果真不可小看,竟然躲過了我的拔刀斬,你已經擁有了知曉我佩刀名字的資格。”
小野秀樹頗為自負的說道:“這把劍是村正所鑄,傳說中不祥的村正妖刀。”
他沒有拔出劍,只是隔著刀鞘向平田解釋,“劍尖造的非常好,但亂紋似火,是兇兆。劍尖下方三段處,鎬筋與刀紋之間的地肌帶有黑星,這是橫死之瑕疵。忍上方一寸處,浮有新月,這是最大之兇相。”
他忽然說起自己的村正妖刀的各種不祥。
但語氣很平淡,好像是說和自己無關的事情。
“災事不斷,失祿,克家人,最后終將殞命。所謂的新月之劍,如果佩戴,就會遭遇到這樣的厄運。但是......”
咚!
隨著他的踏步,第二擊拔刀術被他施展出來,“劍客生于劍,死于劍。如果敗給了劍相而死于非命,這也是劍客的宿命!”
伴隨著小野的尖聲怒喝,第二式拔刀術轉瞬間突進到平田身前。
這次他變換了拔刀出鞘的姿勢,改成了右斜向上的招式。
一般來說,拔刀術會以最短,最快的方法進攻,所以招式一般直截了當而不存在變化。最常見的是當頭直劈,橫一文字,逆袈裟斬(左斜切)居多,這種略為怪異的姿勢平田還是第一次見。
他立即閃身退步,腳步不經思考就做出了正確的反應。
劍尖擦著他的鼻尖一閃而過。
躲過這次拔刀斬之后,他立即向后退步,與對方拉開距離。
心中甚至有些慶幸,如果當初沒有領悟“無想劍”的奧義,內心維持冷靜,無思無想,進入一種玄妙的狀態讓身體自然做出反擊,恐怕自己早就因為跟不上對方的速度而掛掉了。
這種類似于直覺,下意思調動全身做出自然反應的“無想劍”,簡直是BUG。
內心慶幸的同時,平田抬起頭,盯著小野秀樹,質問:“喂,你還說你是‘忠明一刀流’的,使用這種拔刀術,分明是‘飛天御劍流’的吧?”
(飛天御劍流:緋村劍心所精通的流派,流派招式是各種吊炸天的名字,諸如“龍巢閃”、“龍翔閃”、“天翔龍閃”,以拔刀術聞名。)
現在浪客劍心還不是很有名,所以小野秀樹沒有聽明白平田所說的“飛天御劍流”是什么意思。
他歪了歪頭,臉上戴著的詭異能面隨著他的動作晃了一下。
“不知所謂!”
吐槽了一句后,小野重新凝聚氣勢,左手舉起“村正”,橫在胸前。
右手握住劍鞘,做出拔刀的動作。
兩人相距不過數米的距離,但只要小野的拔刀術施展出來,就能瞬間突進過來。所以平田握緊太刀,警惕的注視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