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畫面到這里戛然而止。
林若卻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他無意識的眨了眨眼睛，精神狀態還有些沉浸在剛剛那種支離破碎的瘋狂中。
“喂，林若？你怎么了？你沒事吧？”
直到耳邊傳來克萊恩帶著焦急和擔憂的聲音，林若才猛地回過神，他觸電似的松開了手中抓著的無暗十字，后退了小半步。
“我、我到底……”
林若略有些痛苦的捂著額頭，半閉著眼睛壓制著因為剛剛那段記憶而出現的瘋狂，這讓他的眼神明暗不定，看上去不似平時溫和，嚇人的厲害。
“林若你……怎么辦？有什么是我能幫到你的嗎？”面對林若這肉眼可見的糟糕狀態，克萊恩也頗為焦急。他見過林若狀態不對的時候，比如上次念《愚者二三事》時，但這一次對方的狀態明顯更為糟糕。
“源……灰霧，拉我上灰霧。”林若咬牙說道，他不是在信口胡說，而是憑直覺說出的答案。
這一次恢復記憶帶來的影響遠勝于上次，不是靠迫害誰就能穩定的，必須……必須到源堡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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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為什么上源堡，林若不清楚，大抵是因為的他有什么布置吧。
“灰霧？”克萊恩微微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卻沒有遲疑，直接逆走四步到了灰霧之上，緊接著把林若拉了上去。
總是平靜的灰霧之上這一次在林若上去后卻沸騰了瞬間，好似產生了什么反應。
不過這種沸騰卻也只是瞬間，在下一秒就恢復了平靜。
林若閉目坐在屬于自己的座位上，他輕輕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能感覺得到自己糟糕的精神狀態正在一點點的變好，好似被安撫了一般。
就這么靜坐了起碼有十分鐘后，林若才睜開了眼睛，神情有些疲倦。
他看向坐著青銅長桌上首的克萊恩，一如既往的勾起一抹溫和的笑容，聲音卻略有些嘶啞的的道：“抱歉，嚇到你了。”
“林若，你沒事吧？”克萊恩關心的問道，雖然很疑惑剛剛灰霧的變化，但當下他還是更關心林若的狀態。
“我已經沒事了，只是想起了一些東西……記起了我和白銀城造物主的初遇。”林若并沒有隱瞞，只是有些疲憊聲音略有些無力。
如果之前說自己是外神還帶著調侃的意味，不是那么確定的話，現在林若就是真的覺得自己是外神這事八九不離十了。
畢竟剛剛那種糟糕的精神狀態，哪怕只是隔著時空體驗了片刻的記憶，都足以讓他印象深刻。
林若又閉了閉眼睛，腦海中浮現的卻是那縷光，還有白銀城造物主問他要不要跟他回去的畫面。
“我好像理解我為什么當年會跟著白銀城造物主混了。”
林若如此說道，眼神略有些復雜。
就憑他當年那狀態，要不是有白造這個頂級的心理醫生兜著，指不定會變成什么樣呢。
原本林若以為他之前以為尊名恢復的那段記憶里的狀態就足夠差勁了，現在恢復了與白造初見的記憶，林若才發現之前的狀態跟這比就是小巫見大巫。
舉個簡單的例子，就是亞當跟真實造物主的區別，雖然都不正常，但前者好歹還稱得上清醒和理智，還能夠正常的思考，而后者……說像瘋子林若都覺得是抬舉當年的自己了。
瘋子有很多也只是世界觀和正常人不同而已。
而且……“完了，我現在都懷疑我當年是不是把白造當爸爸看了，而且那種白胡子的即視感又是怎么回事？”林若忽然有些自暴自棄的靠著青銅長椅，抬起手臂遮住眼睛，小聲嚷嚷了句。
林若承認，哪怕只是記憶起了這么一丟丟的事情，但只憑這相遇依舊足夠讓他對白造這個“素未謀面”的存在升起足夠的好感。
他已經完全理解為什么之前想起背叛者，會那么生氣了。
或許他該幫亞當祂們把三個背叛者燉了？
思緒這一次跳躍的林若認真的開始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他跟三神可沒有太多交集，頂多就是把風暴教會的老鴿當工具人用過，所以思考起這事變點良心不安。
畢竟做錯事最后總要受到懲罰不是，三神背叛了白造不說，還把白造拯救人類的功勞全都攬到了自己身上，抹去了白造全部的痕跡，這事總不能就這么算了。
不過……想到已逝的白銀城造物主，和留下的神性造亞當以及徹底瘋掉的真實造物主，林若又有些嘆息。
回不去了啊！
也不知道白造還能不能撈一把……
而林若的聲音雖然小，但灰霧之上是哪？這可是克萊恩的地盤，林若聲音再小他也不是聽不見，當即克萊恩就是表情古怪的看了林若一眼。
林若這話……信息量略大啊！
想起這家伙平時執著的想要當他爹的表現，克萊恩就有點想笑，又覺得有點不合適，眼神都飄忽了起來。
忍住，他一定要忍住。
“想笑就笑唄，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能聽到我說的話？”
林若的聲音冷不丁的響起，克萊恩一個激靈，看向他就見林若已經出現坐正了姿勢，精神看上去也好了一下，就是依舊疲倦。
他頓時有些訕訕，又關心的問道：“你恢復了？”
“只是想通了，別說我應該沒認白造當爸爸，就是認了也不丟人。那可是曾經同一了天下，帶領人類翻身的大佬，抱大腿多香啊，反正我本來就沒爹，多個便宜老爸也沒什么不好。”
林若這話說得坦然，如果他不是孤兒出生，可能會因為疑似多個爹覺得別扭，但他本就無父無母，在異世界體驗一下親情又有什么不好呢！
至于親生父母……既然都不要他了，還不許他自力更生找個新爹嗎？
而且……林若其實真的感覺他應該沒讓白造當爹，畢竟他還是阿蒙的教父呢，真要是認了白造當爹又當阿蒙的教父，把阿蒙拉扯大，這輩分也太亂了。
雖然白造一家的輩分本來就亂，但也不是這么來的。
或許只是類似于兄長的存在？
林若捏著下巴，覺得這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