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醉枕東都
掉隊的小公象磨磨蹭蹭的往象群方向走去。
等它們在秦嶺以南找到吃鹽的地方,應該就不會回來了吧?洛泱莫名有些惆悵。
他們重新回到了小公象洗澡的泥潭,這一帶接近山腳,相對比較平緩,溪流旁邊的泥層也很厚,老黃父子首先走到溪邊去觀察。
溪水清澈,雖然秋陽高照,山里的溪水已經冰涼。
陽光干擾了對水底的觀察,看什么都亮晶晶的,沒發現砂金,洛泱只撿了幾塊亮亮的小石子。
溯溪而上,溪流像是把山林分成了兩半,雖然沒有路,但上山并不難走。
快到晌午的時候,幾個小娘子都堅持不住了,好在這時溪流鉆到了林子里。他們剛走到林子邊,走在前面的阿夔縱身往前一撲,開心的叫到:
“哈哈!抓住啦!”
洛泱往前望去,只見地上兩只長著漂亮羽冠的大鳥,瘋狂暴走著,最后撲撲翅膀飛了起來。
蕊兒哈哈笑起來:“這鳥你也敢抓?”
果然,剛剛還喜笑顏開的阿夔,愣了一下,罵罵咧咧的把鳥放了:“吃屎了啊?這么臭!”
“它叫臭姑姑,身上有股臭味,住在石頭縫、樹洞里,拉的屎也不清理,臭烘烘的,連蛇、黃大仙都不吃它。”蕊兒掩嘴笑著解釋道。
哦,原來是它,戴勝鳥在上千年前就這樣臭名遠揚了。
阿夔拍打著身上的衣服,聞聞胳膊上的袖子,自己又被臭得作嘔,大家都哈哈笑起來:看來身手過于敏捷也不是件好事。
“小娘子,進了林子就快到山頂了,順著溪流找不到,我們就要換個方向......”
老黃話沒說完,小黃和洛泱似乎都發現了什么,小黃走進溪水中,而洛泱朝著剛才阿夔撲到戴勝鳥的草地上走去。
“阿奏,你看!”
洛泱在草地上拔起一棵完整的草,笑嘻嘻的跑回李奏身邊:“你知道它叫什么?”
這草從溪邊一直長到林子邊,有整整一大片,阿夔當時就撲在上面,綠色的葉汁還染在他衣襟上。
“這......這是接骨草,我們經常在山里走,有時摔斷了骨頭,正骨之后,就用這草外敷。”李琛認識這草,龍門那邊的山上很少,郎中還稀罕得很,想不到這里有一大片。
洛泱點點頭:“除了接骨,如果身上有刀傷,把干草燒成灰,灑在傷口上,可以幫助傷口愈合。這草有毒,尤其是對馬,馬場上可不能出現這樣的草。”
原來還是毒草,李奏也多看了兩眼,可洛泱看著他,笑得更深了,眉眼彎彎的,就像看到了那天看見棉花一樣:
“可它還有一個名字,叫做‘問荊草’,當它長成一大片的時候,往往地底下都能找到金子!”
“問荊草?那不成了‘問金草’?我見過咱們東莊附近也有,難道那里也有金子?”阿慕覺得它挺眼熟,田間地頭似乎也見過。
“首先這里要是礦山,礦山上它就愛長在金礦的上面。”反正這都是書上看來的,洛泱自己也沒有實踐經驗。
這時小黃在十步以外的溪流中揮手叫到:
“我找到啦!”
找到了?大家都涌了過去。老黃從兒子手上,小心翼翼的接過比指甲蓋還小的一片,在陽光下仔細看了看,他的臉上也泛起了笑意:
“是有金礦,這就是金砂!”
小小的一粒傳到了洛泱手里,在陽光下的照耀下,它發出金屬才有的光澤。
“這已經算是個大的了,我們都叫它‘金瓜子’,更大一些的叫‘金豆瓣’。”
老黃便說便將背上背著的篩子、簍子什么的放下來,小黃已經用篩子在篩溪流底下的沙石。
阿夔拿起那顆金砂咬了一下,阿冽問他:“咋樣,磕不磕牙?”
“不磕牙,金子,好吃!你也來一口?”
一上山就找到金子,大家都很開心。大象也被他們忘了。小娘子真是太神了,說沒有天書,難道她是神仙?
李琛和他帶來的幾個人都跟著老黃下到溪水中,跟著學怎樣篩選金砂。李奏則拉著洛泱到林子里坐下,以免她一時激動脫鞋就往水里跑。
中午的山林靜靜的,但大家都興奮得沒有倦意。李蕊與荷花兩人蹲在西邊,看看自己能不能找到金砂。
這還不是頭,洛泱還要找到那個“被古人挖過的山洞”,那才是她的目標。
砂金是最容易獲得的,但產量不大,這里地下巖金有幾十噸,但都埋藏太深,還是留給子孫后代去開采吧。
她要的就是沖出砂金的那個山洞,那已經足夠了。
正歇著,阿南回來了。他這次可過足了看大象的癮,就是自己身上沒有糖也沒有鹽,否則那頭大象說不定還能讓他騎一下。
“它是往東去了,走走吃吃,還兩三次想繞回頭。要是我們打仗能騎著這家伙,那還有對手什么事?沖過去一頓踩,城門都給你掀了。”他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阿冽將手上那粒金砂遞給他:“請你吃金瓜子,冷靜一下。”
“金子?哪兒來的?”
“眼睛長在屁股上?沒看到他們在小溪里撈嗎?”
“溪水里撈的?早說啊,我以為他們在洗腳呢。有金子,我也去!”阿南鞋一甩就沖到溪水里,找阿夔去。
“滾!莫搞渾阿爺的水!”
再大的熱情,架不住溪水太涼,半個時辰他們就都上來了,居然得了一小捧金砂。老黃的皺紋上都是笑意:
“沒人淘過,面上顯眼的都能叫金瓜子、金豆瓣了。順著溪水,找找水流經的山洞,能沖下這么大塊砂的金巖應該不少。”
到這,老黃就很有經驗了,李琛、阿夔他們跟著他去找巖金山洞,李奏就帶著洛泱幾個找路下了山。
這次過來收獲真是太大,不但順利找到了金子,還有希望跟著象群找到巖鹽。露天煤礦也就吹糠見米、指日可待了。
“這些事都不需要我們管了。阿凜、李琛會負責,再派些人看管那些淘金匠,把旁邊的荒地或農田買過來,種草養馬,就算有人注意到,不過就是建了個馬場,也不是什么殺頭的罪。”
“買了那些農戶的農田,那他們不是流離失所了?”
李奏將她的雙手握在掌心里:
“我只能答應你,盡量幫助他們,周邊必須全都是我們的地,因為這里除了養馬還要練兵,加上淘金......
我們今日的仁慈,會變成他日敵人對我們的殘忍。”
“我知道了。”
“小傻瓜。”李奏將她攬在懷里,隨波蕩漾的江船,將洛泱的倦意慢慢擴大,李奏看著她長長的睫毛、平和的臉,心里暗暗嘆了口氣:
以后這些你認為殘忍的事,還是不要讓你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