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了大船的分量,白奎因很快就作出了應對。
首先是票房方面的。
白奎因也不知道“控評”這個詞是怎么在自己腦子里蹦出來的,但是根據這個詞,可以發散出很多做法,但白奎因不可能有精力親力親為,他需要一個能托付這個“臟活”的伙計。
白奎因想起來自稱學習能力很強的科洛夫,韋德馬克映像的電影周邊的產業規模太小,與其在沒有前途的部門蹉跎,不如來跟他他學點有用的東西。
白奎因準備盡自己平時上網的時候零碎產生的想法都教給科洛夫,讓他負責《無間行者》的網絡宣傳。
傳統媒體自不用說,經歷了幾部電影的合作發行,韋德馬克映像已經有一套成熟的媒介班底,《無間行者》的發行費用的大頭便著落在他們身上,由他們向各個媒體輸送,大部分是以廣告費的形式給予媒體,以求筆下留情,至少也要保證在《無間行者》全面公映前,不會有負面消息露出。
而科洛夫負責的“新媒體宣傳部”,主要的陣地是電影類的網站和論壇,其次是Yahoo、MSN這樣的門戶網站。
網絡是“新媒體宣傳部”的戰場,麾下的主力竟然是一幫伯克利、南加大和紐約大學的在校大學生。
科洛夫根據白奎因的建議,利用網絡招攬一批洛杉磯本地的在校大學生,從中挑出十幾個有組織能力的、人脈廣的,任命為“控評小組”的頭領,每人負責一個小組,每個小組負責一家或幾家網站。
這幫頭領,科洛夫不知道白奎因基于什么惡趣味,將他稱之為“水軍頭領”(leaderofwaterarmy),其實更適合的詞是ghostwriters,但是白奎因偏偏喜歡waterarmy。
科洛夫私下里認為是和當年的水門事件有關,都是收錢幫人造勢的。
科洛夫給“水軍頭領”制定KPI工作目標,由水軍頭領們自己去招募同學來完成任務,根據任務完成情況發放酬勞和獎金,再由頭領們向下級結算。
除了招聘水軍頭領的時候科洛夫露了面,其他時候他都躲在幕后,通過匿名的電子郵件指揮頭領們工作。
就連發錢都有小弟將成卷的現金送到那些水軍頭領們的宿舍里面。
科洛夫畢竟是跟著卡瓦坎蒂家族最年輕的MadeMan克里斯托弗混過的,現金和小弟都不缺。
紐約大學的“水軍頭領”則是兩個馬丁斯科塞斯的學生,伊娃·格林覺得有趣,便也參與了進去,紐約這邊都是自己人,科洛夫倒也不必藏頭露尾,薪酬都通過轉賬結算。
控評的手段,無外乎是刷好評,打壓差評,好評差評都沒人理的時候,就故意引戰自己人和自己人吵,推高熱度,博取關注度。
好在《無間行者》可謂是星光熠熠,杰克·尼克爾森、基努·里維斯、約翰尼·德普、羅伯特·德尼羅、詹妮弗·康奈利、安吉麗娜·朱莉、白奎因,這么多明星,根本不愁話題,甚至馬丁·斯科塞斯都能拿來炒熱度。
南加大的一個水軍頭領獨創了一套管理手下“水軍”的方法,每發一個合格帖子,就付給手下的“水軍”50美分,從包干制變成了計件制,“水軍們”的積極性更高了,被科洛夫當做優秀范例推廣開來。
由于這個機緣,一幫不滿被稱為“水軍”的家伙順勢將小團伙提升成了“Party”,自稱“50centparty”,五毛黨!
不過這是后話了。
比《無間行者》全面公映更早一點到來的是第40屆格萊美獎的提名。
火焰炸彈樂隊的報名和參與評獎事宜,主要是大衛·格芬在其中穿針引線,由斯科特具體跑腿,環球唱片吶喊助威。
大衛·格芬手握大機器唱片10股份,火焰炸彈樂隊如果獲獎,他的收益也不小,自然非常積極,暗中幫忙請托了很多老朋友。
提名一公布,整個公司都振奮不已,火焰炸彈樂隊和第一張專輯《20》一共獲得了四項提名,分別是:年度最佳專輯、年度新人、最佳另類音樂、和流行樂最佳組合表演獎。
大衛格芬特地找到白奎因,幫他分析他在每個獎項中的優劣勢,給出公關建議。
“我的小QB,你知道嗎,這次優勢在我們這里啊。”
大衛格芬在私下里興奮地手舞足蹈。
“聽我說,QB,提名階段我只重點攻關了年度最佳專輯,年度新人的提名本就是你應得的,最佳另類音樂也沒懸念,但是最佳組合卻是白撿的。”
“也就是說,年度最佳專輯是你托關系保送進去的?”白奎因是第一次經歷格萊美,對這個獎項的評選內幕還不太熟悉。
大衛格芬承認道:“我拜托了美國錄音協會的朋友,《20》是董事會保送進去的。獲得這個提名對我們的銷售提升有幫助,四白金指日可待!”
但他馬上話鋒一轉,說道:“但是也就意味著這個獎是最沒希望獲獎的。”
白奎因在第一次看到提名名單的時候,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了,本期最佳專輯是神仙打架,一些多年不出專輯的老頭子,都在這個時間1997年集中發專輯。
比如鮑勃·迪倫和保羅·麥卡西尼,除了這兩位大神之外,知名制作人Babyface也發了專輯。
五個提名最后一個位置是彼得·加布里埃爾力推的寶拉·科爾,白奎因估計她和自己一樣也是關系戶。
既然放棄了年度最佳專輯的爭奪,白奎因的著眼點便放在了單項大獎,最佳另類音樂和最佳新人。
格萊美的單項大獎按照曲風區分,針對的是單張專輯,而不是歌手個人或者某支單曲,專輯獎對唱片買氣的提升要大于個人獎項和單曲獎項的,因此最佳另類音樂獎的“經濟價值”是高于針對一只單曲的流行樂最佳組合表演獎。
這個獎項的勁敵是Radiohead的《Oputer》,不過鑒于格萊美對英國樂隊向來不夠待見,只要公關得當,獲獎的幾率還是很大的。
“最佳組合,我們應該放棄,我覺得可以省下來這個獎項的公關預算,把全部精力集中在年度新人上。”大衛格芬給出了取舍的建議。
年度新人是個終身榮譽,顯然比《SomethingJustLikeThis》獲得流行樂最佳組合表演獎更重要。
大衛格芬繼續說道:“最佳新人里你有三個主要競爭對手,第一個是寶拉·科爾,她的背景我剛才也說了,歌不怎么樣,但是彼得的公關能力很強,她將會是你最主要的勁敵。
然后是漢森兄弟,他們三兄弟之中最小的扎克才12歲,一些評委希望將他們塑造成年紀最小的最佳新人獲得者,你知道的,最近青少年流行曲風的勢頭起來了,各家都在捧青少年偶像,12歲的最佳新人,也許會有人樂見其成的。
最后一個,也是對你威脅最小,卻有可能一招翻盤的就是吹牛老爹了,你知道的,格萊美向來歧視嘻哈樂,提名里面有吹牛老爹,只是為了平衡曲風和族裔,不要顯得太白了。
但是今年的格萊美是在紐約舉辦的,紐約又是吹牛老爹的大本營,他在當地街頭還是有一定影響力的,如果這家伙夠聰明的話,應該會和杰西·杰克遜這樣的家伙合作,在紐約搞一個針對格萊美的反歧視游行,那他最佳新人的頭銜就拿到了。”
四項提名,主攻兩項。
接著大衛格芬拿出了一張手寫的名單,指著那些名字,一個一個告訴白奎因應該如何“搞定”,白奎因像個認真聽課的學生,將教授教導的知識記在筆記本上。
最后,大衛·格芬說道:“現在是最后一項了,尼爾·波特諾希望你的火焰炸彈樂隊,能在頒獎當天充當表演嘉賓,《SomethingJustLikeThis》是他們的首選,但是從商業角度,我建議你堅持使用《FeelGoodInc.》。”
白奎因一點就透,“阿姆!”
“沒錯!甚至可以把LP都帶上唱和音。阿姆的專輯已經接近白金銷量了,我們可以順勢推一把,同時讓戰紋發一張單曲碟。”大衛格芬給出了他的規劃。
白奎因跳起來,到了自己的影像柜中翻找了一番,抽出一張沒有封面的刻錄CD,將其放入CD機,前奏還是熟悉的《SomethingJustLikeThis》。
“我們不需要《FeelGoodInc.》,聽聽這個……”
副歌過后,阿姆的嗓音出現了,開始念經了,講的是他和他女兒之間的故事,聽起來挺溫馨,恰恰有非常契合《SomethingJustLikeThis》的主題。
大衛格芬驚喜道:“這是阿姆填的詞?”
“沒錯,前不久阿姆給我的,我覺得非常不錯,原本打算他的下一張專輯和他合作一下,既然格萊美要這首歌,我們就給他們!
《SomethingJustLikeThis》加上阿姆的說唱,繼續‘唱說唱’的形式,我不需要他把全部的詞都念一遍,只要給他一段單獨發揮的機會就行,就像你說的LP可以做和聲。
這次格萊美,我們大機器唱片全村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