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
來到青苗城已有三年。
沒有裝逼,沒有打臉,甚至連新官上任三把火都沒有。
張恒在青苗城內待得十分安然,煉丹,修法,不理俗物,藥園都沒去過幾次,一切事物全都交予藥園主管處理。
久而久之。
在青苗城和數萬靈農口中,張恒多了個外號......閉眼丹師。
特指他對外界不聞不問,像個盲人一樣。
張恒對此并不在意。
什么也不用管,月月有資源拿,何樂而不為。
這三年來,瑤池仙門與彌勒圣地,已經從摩擦演變成直接沖突。
雙發在邊界線上每日大戰不斷,各有損傷。
要不是他先行一步,來到外門鎮守一方,恐怕已經被宗門征召,在煉丹房內化為煉丹機器,哪有現在的悠閑。
至于一些閑言片語,比如畏戰而逃之類的,就讓他們說去吧。
道不同不相為謀。
張恒要是在乎這個,他就不用干別旳了,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多少世界等著他去解救。
“張師兄。”
這一日張恒又在研究丹方。
不多時,門外來了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
“劉武!”
張恒抬眼一看,臉上多出笑容:“這么好,來看我?”
來人正是劉武。
他一臉苦澀,嘆息道:“早就想來看你了,可宗門把我派到了斷劍峽,實在是走不開,這次來...”
說到后面。
劉武有些不好意思:“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只能求助在你身上。”
“哦!”
張恒有些意外。
雖然他隱匿青苗城中,并不怎么關心仙門那邊的消息,可也不是消息閉塞。
據他所知,劉武跟隨著崔敏,在邊境戰爭中闖出了碩大名頭,一時間被譽為金童玉女,云凌志為此還把劉武打了一頓,讓他不要有非分之想。
現在怎么搞的。
有事求到他身上,二人關系雖然親近,可劉武長期在崔敏身邊效力,放著崔家的關系不用,何苦來找他幫忙。
“咱們師兄弟多年,有事我也不瞞你。”
劉武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道:“這幾年來,云凌志在邊界大戰中表現優異,并且與崔家走的很近,據我所知,一些崔家長老,已經對云凌志轉變了態度,照這樣下去,他跟大姐大的事沒準真能成,而云凌志跟我的關系不怎么好,我想請你幫忙的這件事,就不好落在崔家身上了。”
張恒若有所思。
云凌志占有欲極強,容不得崔敏身邊有其他男人。
劉武雖然從入門開始,就在崔敏身邊效力,有大總管的戲稱,可也正因為如此,云凌志對他多有提防。
雖然張恒覺得,劉武對崔敏沒那種想法。
可這種事沒道理好講,講了,云凌志也是一百個不信。
“有什么事你就說吧。”
張恒給劉武吃了顆定心丸:“當年一起入門的這批師兄弟中,你我的關系是最好的,能幫忙的地方我不會推辭。”
一聽這話。
劉武面露喜色,訴苦道:“我這些年來,在內門中也有幾名紅顏知己,眼下仙門與彌勒的沖突愈演愈烈,我也有些力所不及,很難照看她們,就想著你這邊能不能疏通疏通,將她們調到藥田來,少點危險。”
張恒一聽就笑了。
他還以為是什么事,讓劉武大老遠的來一趟。
沒想到就是這點小事。
小事一樁。
張恒一口答應下來,滿不在乎的說道:“我這邊有批煉制止血散的靈藥,要加急送往仙門,等仙門接收了還要再送一批原料返回,到時候我在丹閣下個護送任務,你讓你的幾個道侶去接,等人來了青苗城,我再以加強藥園防備,需要人手為由將人留下,任誰也挑不出毛病來。”
劉武連連拜謝。
眼下仙門與彌勒圣地大戰,邊境線跟絞肉機一樣,每天都有眾多內門弟子戰死。
劉武雖然自己不怕,卻不能不為自己的幾名道侶考慮。
最難的是,張恒能以正常方式將人留在后方,誰也挑不出毛病來,代表著沒人能從這件事上做文章。
“云凌志已經化神了。”
“而且不知道從哪弄了件仙器回來,威能驚人,遇到合體境大修也有一戰之力。”
中午。
張恒為劉武準備了接風宴。
宴會上三人推杯換盞,劉武也趁著酒勁,將戰場上的情況說了一下。
總體來說雙方誰也沒占到便宜。
一開始,崔家設套,坑死了彌勒圣地幾名合體境大修,還重傷了一位真仙。
后來,彌勒圣地煽動隱藏在瑤池域內的佛徒暴動,又把場子找了回來。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
場面看著熱鬧,實際上死的都是金丹與元嬰境的內門弟子,核心力量并未折損多少。
也就是云凌志的奮戰,帶給了仙門一些驚喜。
云凌志不愧是有大氣運的人,幾次帶隊出征,屢屢創造奇跡。
不管是剿滅敵人,還是自身被圍,每一次都以少勝多,以弱勝強。
三年下來,折損在他手上的化神境修士已有雙手之數,其中包括兩名彌勒圣地的親傳弟子,他自己也被彌勒圣地的人稱為佛敵,說他是修羅轉世,專門來壞佛法。
“修羅!”
張恒的腦海中,浮現出云凌志歪嘴的畫面。
但是怎么說呢。
云凌志本身就是天命之人,降生在瑤池仙門,便是要助瑤池破佛。
可他的修煉速度還是太快了。
張瑤要是沒有記錯,他今年才三十五吧,成為修士滿打滿算也就十七八年。
三十五歲的化神境修士。
恐怖如斯。
要知道張一桐有尸老指點,眼下也不過是元嬰圓滿,一年內很難突破到化神境。
而云凌志,半年前便化神成功,這天賦,跟摘星道人有的一拼。
比摘星師叔更強。
災變世界的人修法不修心,按理說破鏡速度沒辦法跟明心問道的道門修士相比。
云凌志還能修煉的這么快,可見他天賦異稟,要是懂明心問道之法,不說跟張恒相比,比法海卻慢不了幾分。
“烈火油烹啊!”
張恒送別劉武,目光閃爍。
雖然他沒跟劉武說什么,可在內心中,依然沒有改變對云凌志的定義。
當年第一次見見面時,張恒就有預感,云凌志非長壽之相。
他是李元霸在世,冠軍侯復生。
好似劃過夜空的流星,固然閃爍,卻難以持久。
“你好好看家,我要出去一趟,看一看云凌志的氣象。”
帶著所想。
張恒叮囑大小姐一二,決定去斷劍峽一看究竟。
算起來。
青苗城距離斷劍峽八萬里。
可對于張恒而言,一來一回費不了什么功夫。
下午。
傍晚時分,夕陽西下他便回來了。
面對張一桐的詢問目光。
張恒開口道:“氣運揮灑,猶如煙雨連天,其勢不可擋,亦不可長,三十年內,云凌志必亡。”
說完。
張恒看向張一桐。
有一點他沒說,隨著云凌志的氣運揮灑,大小姐身上的氣運也越發恢弘。
此為天機流轉。
天命相移。
張一桐是瑤池下一個時代的主角,等云凌志隕落,屬于她的時代便會到來。
只不過氣運這種東西,往往禍福雙行。
是福是禍,難說的很。
“云凌志...”
張一桐也是難言。
她不是不信張恒,正因為太信,所以對張恒說的話沒有絲毫懷疑,一臉唏噓。
張恒也希望自己看錯了。
時代能給張一桐更多時間。
可他身懷秘術,又有龍虎大丹輔助修行,每日法力俱增,奔向地仙之境,又怎么會看錯。
想想云凌志,再想想崔敏。
最終。
張恒下定判詞:“天機算不盡,交織悲于歡,古今癡男女,誰能過情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