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跟腳不凡。”“如今習得夢法,大羅仙人不敢談,太乙之境十拿九穩。”自玉斧秘境出來。張恒頭戴四定簪,一身華服,面色云澹風輕:“我,無憂矣,下一步還是以提升實力為主,先取羅天之位,稱號上仙,再取太乙道果,化為尊者。”想到這。張恒又想到:“當然,磨刀不誤砍柴工,師父和九叔他們飛升到了陰司,這些年忙來忙去,也沒來得及前去見禮,正好趕在閉關前往陰司走一遭。”想做就做。張恒架起祥云先往總督諸事府而去。總督諸事府。字面意思。是仙界茅山的總理衙門,如果將茅山比作人間王朝,這里便是內閣,輔助玉斧祖師這位二代掌教打理茅山的地方。地方張恒也熟。其中鎮守總督諸事府的兩位祖師,便是他們玉斧一脈下的二馬宗師。大馬宗師,上清如意真人馬郎。小馬宗師,上清如惠真人馬罕。“少教主。”張恒求見。二位宗師各帶喜色,親自出迎。如果以輩分來說,張恒算作茅山第七十代祖師,應給兩位宗師行禮。但是張恒還帶著茅山第三代掌教的身份。如今一見面,不等張恒有所動作,反而是兩位宗師先行起禮來:“頂禮三茅真君,少掌教不是一直在恒妙峰內修法么,今日怎么得空往諸事府來了。”話說,目前朗讀聽書最好用的app,換源app,huanyuanapp.安裝最新版。張恒一邊回禮,一邊笑道:“二位祖師,莫說什么少教主的話了,聽著生份,若是二位祖師不嫌棄,還是如玉斧祖師一般叫我張恒吧。”二位宗師互看一眼。非但沒有高興,反而一臉嚴肅的向張恒說道:“禮不可廢,尊不可降,我二人雖為宗門宿老,可越是如此越要守規,若是我們都不能以身作則,其他宿老又如何如奉行呢。”呃...看兩位宗師說的有板有眼。張恒便知道這兩位祖師的性格屬于古板守舊一類。當然。并不是說古板守舊不好,而是太重規矩的話,相處起會讓人覺得很累。不過張恒也能理解。二位祖師如此做派,也是做給宗門下的其他人看。你看,我等二人為茅山第六代宗師。我等對少掌教尚且能持禮數,不亂尊卑,自我以下的茅山門人難道就不能持嗎?如此一來。其他宗門宿老見到張恒時,自然不好再持身份而有怠慢。“悠悠天地,兩位祖師用自身尊位來為我鋪路,可謂用心良苦啊。”張恒心中滿是暖意,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真實:“二位祖師,我這次來總督諸事府為兩件事,一個是想查查我師父徐真人,還有師叔林鳳嬌在何處任職,二來想以少掌教的身份領一份修行資源。”“這個簡單。”大馬宗師一口應下,想也不想的回答道:“如今小徐與林九在三陽界搭班子,一個任三陽界,陰司部,幽冥總判,一個任三陽界,陰司部,游陽走陰緝拿將軍,這職位還是我給安排的呢。”聽到這話。小馬宗師也開口道:“少掌教,你是準備下陰司,看望徐真人與林九吧,既如此,兌換資源的事我就有眉目了,目前徐真人與林九都在地仙境內,我便換些他們能用得到的資源吧。”“有勞了。”張恒修持上清經,夢經,還有黃天經。他不知道別人是怎么修行的,可他對資源的要求不高,基本上是夢經漲境界,上清經與黃天經漲修為,連帶丹藥都不怎么服用。但是可以想象。徐真人與九叔沒有這等機緣,各種療傷,健體,補氣,強神類的丹藥多多益善。另外還得帶些仙器下去。三陽界聽著名頭挺大,具體什么樣也不知道嘛。多帶幾件仙器下去給師父與九叔受用,也省得沒有寶物護身,被人平白看輕幾分。“少掌教,已經辦好了。”不多時。有執事弟子手捧乾坤袋而來。大馬宗師將乾坤袋交給張恒,還不忘叮囑道:“少掌教可以看看夠不夠用。”張恒掃了眼。下品仙器三十件,中品仙器二十件,上品仙器十件,外加各種丹藥八十一葫。差不多吧。上品仙器本該天仙受用,徐真人與九叔只是地仙,一人配一身上品仙器已是高配。至于下品仙器和中品仙器。嗯。可以賞賜給一些晚輩,給師父和九叔爭爭面子。“有勞,有勞。”張恒又客套一番,這才領了腰牌,自茅山內的通幽法陣直下九幽。怎么說呢。陰為陽之反面。陽間內住活人,陰司內住亡者。三陽界是一方中千世界。之所以有三陽之稱,是因為這方世界下有三個太陽。這里白天屬陽。夜晚屬陰。體系為武者體系,沒有佛門與道門的說法。基本上。一處人間王朝,便是一處武道圣地。強大的武者能窺陰陽,與城皇和陰神把酒言歡。反過來。武者作亂的事也不少,比如至強者強下幽冥,為親友逆天改命,只是成功的幾率很小。“陽間與陰司相互干預,告官無門還可告陰。”“難怪大馬宗師將我師父和九叔安排在這,都是閑不住的人,人前顯圣之類的最喜歡了。”近鄉情怯。看著白霧籠罩下陰司鬼城,還有城中間的陰司總判府邸。張恒突然有些底氣不足,心想道:“這么多年沒來看師父,師父不會怪我吧。”隨后又想到。男人嘛,肯定要忙事業。師父師父,如父如母,又有誰不想自己子弟出去闖出一片天空。“還別說,這判官府修的挺氣派。”張恒來到判官府前。看著府邸大門上的徐字,還有值守在此的陰魂鬼差,點頭道:“想我師父在陽間時,住義莊,喝露水,今日也算苦盡甘來,是該享受下一方大員的滋味了。”想著。張恒直往府內走。雖然說,判官府上也有法陣守護。可張恒是什么人,自修成飛仙體之后,就沒有能攔下他的結界。判官府上的法陣自然也是如此。如果張恒不想,莫說法陣與鬼差,就是羅天境下,也少有人能察覺到他的存在,因為他本身就存在于界外界下,看似是在這片時空,實際上自身所在另成空間,不與世同。“老徐,你這棋術也沒長進啊。”后花園內。徐真人一身黑衣,留著三寸長須,正在與一名少女下棋。少女明顯處于上風,念念叨叨的說著:“我求你的事你考慮的怎么樣了,不就是一個縣城皇嘛,又不是多大的陰官,怎么拖拖拉拉的一點都不痛快,連個準話都沒有。”說著。少女又不太肯定:“你好歹也是總判官,不會這點權利都沒有吧?”徐真人手持棋子,并不作答。張恒看得搖頭。他師父他還不知道嘛,臭棋簍子一個。看看棋盤,已經沒有活路可走了,下一步就要被屠掉大龍。“嗯?”正在乘勝追擊。少女突然目光一凝:“老徐,你作弊吧,這里怎么少了顆棋子?”“咦!”徐真人定睛一看。他馬上就要被屠了,結果關鍵位置上對方還真少了顆棋。怎么回事?徐真人舉棋不定,目光掃視著周圍:“何方高人,還不現身來見?”“師父...”張恒解除神通,笑吟吟的出現在徐真人面前。徐真人愣了一下。看著張恒,好幾秒沒反應過來,隨后才回過神來:“阿恒!說著。徐真人一把拉住了張恒的胳膊,好似怕他下一秒就消失一樣。“師父,是我啊。”張恒目光微紅:“我來看您了。”“好啊,好啊。”徐真人臉上寫滿了開心:“你什么時候來的。”一旁。和他下棋的少女也打量著張恒,出聲問道:“老徐,你還有徒弟啊,保密工作不錯呀,都沒聽你說過。”“我也剛到。”張恒一邊回應,一邊看了少女一眼:“師父,這位是...”“這位是天繡宮宮主,你別看她長得不大,實際上已經八千歲了,平日里最愛裝嫩,以天繡宮傳人的身份行走江湖,坑蒙拐騙,不知道騙了多少少男少女。”徐真人也是樂呵:“這不,平日里她出來玩,她妹妹則偽裝成她,替她管理天繡宮,如今她妹妹要到壽數大限了,這不,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想為她妹妹謀個城皇之位。”“城皇啊。”張恒還以為是多大的事呢,不以為意的說著:“左右不過一方小世界的城皇,您要是喜歡,打個報告發上去,我回頭叮囑一聲,讓人給你批了就是了。”“老徐,你這徒弟口氣夠大的。”少女也對張恒來了興趣:“你不是說城皇的事很難辦嗎,看著也不像那么難辦的樣子啊。”徐真人一臉無語。好辦難辦,那也得看是誰去辦。城皇的位置有不少。以中千世界來說,幾千個怎么也是有的。但是這些位置都是給人留的,給誰呢,當然是給茅山子弟了。不是每個人都適合修行,都能證道成仙。一些不能成仙的弟子門人怎么辦。一是轉世,二是下陰司做城皇嘍。正法修不成就修香火嘛。給你弄個縣城皇當當,借著香火之力修去唄。修不好也沒關系。做幾千年升一升,縣城皇升府城皇,府城皇升州城皇。有神位庇護,壽命無憂。待到百萬年后,靈魂之力即將耗盡,再以苦勞換功勞,走轉生池入天人道,只要中間不出岔子,來世還能再接引回宗門。所以這城皇之位。一般人是落不到外人手里的,落到了你也要遲早交出來。徐真人呢。別看他總理三陽界總判官一職,可他也是位卑言輕,凡是都得按照規矩來。張恒不需要。他說誰對茅山有功勞,需要嘉獎,那肯定是有的。沒有就是你沒有領會到。抱歉的說,你連領導的意思都無法領會,那你沒資格出現在領導身邊呀,這不是領導的問題,是你的,你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你在搞什么鬼啊。“老徐,你可別唬我。”天秀宮主有些動容:“我妹妹的事真能成啊?”徐真人看了張恒一眼,這次倒沒有含湖,直截了當的點頭:“能成。”一聽能成。天秀宮主蹦蹦跳跳的走了。看看她的背影,再看看形單影離的師父。張恒笑道:“師父,我是不是來早了?”早什么。當然是晚點來直接喝喜酒嘍。結果徐真人根本不接這茬。也對。自拜入門下起,張恒雖然是弟子,可徐真人就沒一次能說得過他。這是吃虧吃多了,得了竅門,直接無視就好了。“哎呀,連我也瞞,師父你不該來三陽界,這么守口如瓶,打入幽冥教好了。”張恒逗著樂子,隨后見徐真人吹胡子瞪眼,這才趕忙轉移話題:“師父,您這幾年過得如何。”“有你這個好徒弟,我想混得差都不行吧。”徐真人一副所里當然的樣子:“自飛升起,我便入了陰司,先在小千世界做了二十年副判官,然后再升三陽界做總判。”“沒事的時候呢,審審那些冤死鬼,巡視下各地城皇。”“偶爾帶兵平定下作亂的鬼王,抓抓游離在陽間不肯離去的兇神,或者會晤下天秀宮主這般,下陰司求情的陽間強者,日子其實也簡單。”說著。徐真人又道了句:“我比較清閑,你林九師叔就不行了,他任了游陽走陰緝拿將軍,你也知道,強者大多護短,有些武道宗師不忍親朋離世,也沒少與我陰司的勾魂使者爆發沖突,這桿人等都需要你林九師叔去解決。”張恒想了想。游陽走陰緝拿將軍,不光負責拘拿死者亡魂,同樣也受理陽間之事。九叔是個熱鬧人,喜歡熱鬧,也喜歡管閑事。他做這個將軍,那還不得滿三陽界的亂跑,哪里有冤屈哪里就有他,搞不好現在已經萬家生佛了。“師父,張大膽呢?”張恒又想到了他這個師弟。“他呀!”徐真人氣不打一處來:“他在霸州做州城皇,整天玩消失,都找不到人,美名曰體察人情,實際上就是偷懶,東逛逛,西逛逛,交一些狐朋狗友,還動不動就給一些年輕人機緣,美名曰:陰官賜福。搞的現在啊,霸州的一些年輕人已經不想好好修行了,整天就想著撞大運,遇到他得點好處。他還樂此不彼,覺得自己受歡迎。這不,前段時間認識個漁家女,非要化身老爺爺教人家修行,這不是胡鬧么。”張恒聽得滿臉笑。張大膽是個苦孩子,現在也算得成正果了。至于玩。誰不玩,張恒沒事還想拉著師妹玩coS呢。張大膽在怎么玩,又能玩個什么。頂天了,遇到個順眼的,給他媳婦換個臉,或者給屢試不第的秀才換顆心,都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我這些年忙于修行,事情也多,不能在師父膝前盡孝。”“說孝順,大膽再不好,也是一直守在師父身邊,比我孝順。”張恒有感而發。因為在他看來,徐真人好比父母。他跟張大膽這對師兄弟呢,就是父母的兩個兒子。誠然。在外人看來,或許他更有出息一些。實際上呢。他是面子,張大膽才是里子。就好比東頭有戶人家,大兒子在國外當高管,二兒子在家里打零工一樣。說的話。肯定是說大兒子如何風光。可私下里呢。端水送飯,噓寒問暖,還得靠老二啊。要不怎么說遠親不如近鄰。“師父。”“我這次回來也沒帶什么東西。”張恒拿出乾坤袋:“就帶了些用得到的法器與丹藥,回頭你與大家分潤一二,算是弟子給您的孝敬。”看看乾坤袋。徐真人突然淚流:“師父沒本事,也幫不到你什么了,你抽空能回來看看就好,也不需要帶什么東西,師父啥也不缺,有你的名頭在,其他人也不敢少了師父的臉面。”張恒默默點頭。曾幾何時,我們發現父母是一座大山,可以為我們遮風擋雨。可終有一日,我們會越過這座山。再回首時。你或許會發現,曾經高聳入云的大山其實并不高,但是回憶起來,生活在山腳下的日子,永遠是那么無憂無慮。張恒也是如此。他這些年走南闖北,見了很多,也懂了很多。可每每回想想起來。十里坡下的義莊,才是夢開始的地方。穿著草鞋的徐真人。濃眉大眼的九叔。虎虎生風的秋生與文才,充滿人情味的大溝鎮。還有那肥肥胖胖的師弟張大膽,與他那句:“師兄,我們去吃豆腐腦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