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
蘇倫恭恭敬敬地朝眼前這位一千年前的大煉金術士行了一個敬師禮。
“嗯。”
塞雷婭點了點頭,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她看著蘇倫,眼里滿是欣慰,“雖然時間錯過了一些,但終究是遇到了。可惜我沒有太多時間教導你,那么...當老師的,就送你一些見面禮吧。”
說著,塞雷婭拿出來了那個裝著墮落天使心臟的玻璃瓶,單手掐印記一聲輕喝:“封禁·解!”
再一看玻璃瓶上的符文也亮了起來。
這一剎那,蘇倫之覺得這古樸瓶子里裝的仿佛不是一顆跳動的心臟,而是一頭洪荒猛獸。
那股泄露出來的氣息,給力他猶如山岳的般的威壓。
霸道、神圣、邪氣凜然,宛如滔天洪水般的暗靈力...
給人一種,見了就不自覺要要頂禮膜拜的卑微感。
那是一種低階生物仰望高階生命體,源自生命層次的壓迫感。
那種氣息,就像是仰望星空,無盡深邃,卻有高得觸不可及。
“這就是神的氣息啊...”
蘇倫心中驚奇了驚濤駭浪。
曾經“神”在他認知中,就只是一個簡單的詞匯。
不可描述,不可名狀的形容,但終究太單薄。
可不比這種切切實實地感受。
蘇倫第一次,感受到了神的存在。
塞雷婭目光如霧,看著玻璃罐里的心臟,說道:“這就是神階生物的一部分的法則。我并不是要你去你理解,而是要讓你知道世界有多大。只有站在高處,才能看到更遠。真正偉大的煉金術士,需要博聞廣識,需要更開闊的眼界。”
蘇倫認真的點了點頭,眸光異彩連連。
這一瞬,他深刻能體會這話的含義。
井底之蛙終究不知道世界多大。
但現在,他看到了一瞬井口之外的廣闊世界。
說道這里,塞雷婭繼續說道:“艾薩克曾經說過,我們處在最壞的時代,但也是最好的時代,因為我們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雖然如今的煉金文明不如曾經黎明紀元時的鼎盛輝煌,但知識卻留了下來。歷史上那些先賢們給我們留下了太多寶貴的知識,那是真正的‘寶藏’。但那些寶貴的知識掩埋在了歷史塵埃中,我們要去發掘、創新、繼續探尋...”
這教導的手段簡單粗暴,但給蘇倫心中的震撼卻是無與倫比。
但他的目光也無比堅定。
這個世界越精彩,越讓他覺得期待。
蘇倫平復了一下心中激蕩,恭敬一禮:“多謝老師教導。”
“你很不錯。”
塞雷婭看了看蘇倫在那股神階威壓下的表現,滿意地點了點頭,“如果有時間,我一定會讓你好好打基礎,慢慢接觸這個世界的真相。在煉金術士眼中的世界,遠比普通人更精彩...”
她話鋒一轉,道:“但顯然,沒有。所以,給我弟子的禮物,自然就要給最好的。”
聽到這話,蘇倫心中也期待了起來。
這時候,塞雷婭又拿出之前那張金色卡片,抬手輕輕一彈。
卡片碎裂,一盞古樸六角銅燈就出現在了眼前。
蘇倫自然認出了,這就是那盞伏爾甘的熔爐之燈!
“有這煉金物,方便了很多呢...”
塞雷婭微笑著自言自語地念叨了一句。
這時候,她雙手將玻璃瓶放在了地面,雙手的飛速掐出了一套異常繁雜的術士印。
不僅僅是雙手,他身后的八臂蛛矛仿佛也牽動著什么法則。以她為中心,空氣中緩緩凝聚了像是螢火蟲一般火元素星芒,一顆顆,越聚越多,最后形成了一圈火焰風暴...
再一看,這房間的地板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火紅色的九芒星煉金陣法。
蘇倫看著陣法上的那些玄奧紋路,眸光顫動不已。
這術式的品階,已經的高的讓完全無法理解了。
塞雷婭最后一個術士印一掐,口中輕吟一聲:“煉金術·熔爐世界!”
就這話音落下的,地板上那九芒星陣法突然就像是融穿了地板,一股熱席卷了整個屋子。
再一看,蘇倫看到了一片巖漿火海的世界,仿佛通過這小小的陣法口子,聯通了一個熔爐世界。
而那盞六角銅燈掉落了進去,燈蓋打開,像是釋放了等里囚禁的火焰惡魔,一股狂暴火元素之力,猛地就拍了上來。
那恐怖的元素威壓,哪怕隔著陣法,都給蘇倫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仿佛沾染上一丁點,就能將他焚燒一盡。
不過,好在這感覺還沒來得及細細體驗,九芒星突然就消失了。
六角銅燈和那顆心臟就被關在了那個熔爐世界。
把墮落天使的心臟和銅燈一起塞入煉金陣法,塞雷婭也松了一口氣。
像是把火雞放入了烤箱的家庭主婦,也無所事事地突然閑了下來。
她看著蘇倫,問道:“對了,你有把筆記帶來么?”
蘇倫知道她口中的筆記是什么,就從空間中拿出了那冊艾薩克的煉金手稿Ⅲ。
塞雷婭拿著筆記,像是拿著菜譜的主婦,隨意翻了翻,自語道:“嗯...果然還是有一點偏差呢。艾薩克把終極版設計手稿弄得更完善了...”
說著,她操控蛛矛,從柜子上又拿出一些材料,像是給鍋里的菜加調料,抬手又隨意地給地面開了縫隙,把材料都丟了進去。
這時候,她才拍了拍手,一副大功告成的樣子。
“這下就好了。煉制艾薩克煉金之心需要一點時間,我們得等等...”
她看著蘇倫,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說道:“你想著知道這顆心臟是怎么來的么?”
蘇倫子自然猜到了什么,“老師您獵殺了一個來自深淵的神祇?”
塞雷婭人很和善,沒有太古板嚴肅的老師形象,還是很好溝通的。
“不是我啊。我可沒強到能和神戰斗的程度。是艾薩克干的。”
她語氣輕松,繼續說道:“曾經,一個深淵神祇的發現了這處空間通道上的裂縫,便強行破開了封印,帶著深淵生物闖了我們這個位面。看著這是一個地法則位面,但資源卻非常富饒,祂便想奴役這個世界。后來,還沒來得及動手,艾薩克就打敗了祂。”
語氣輕描淡寫,聽得有種戲劇性。
一位神祇,在一個沒有神祇的位面,就這么被打敗了?
但蘇倫也很好奇,艾薩克被譽為“半神”,應該是沒到神階的,他居然真正殺掉了的一位神。
這怎么辦到的?
沒等他好奇,塞雷婭似乎猜到了他的疑惑,直接就說道:“而且,煉金術士雖然肉身羸弱,但也有一點別的長處,那就是我們可以借助外物,用煉金術發揮出遠超身體本身階位的能力。而且,命運掌控者可是非常強的天賦,艾薩克把它開發到了非常厲害的程度...他的戰斗力,可不遜色一般神祇的。”
蘇倫知道那個層面的力量自己說了自己也理解不了,又問道自己更好奇的問題,“老師,那個神被殺死了?那這顆心臟為什么還能跳動,難道也是神階的某些特殊能力?”
“不,祂沒死。”
塞雷婭搖搖頭,說道:“神階強者只要神火不滅,就是殺不死的。艾薩克當初原本是想殺掉祂的,但因為一些特殊原因...當然,最重要的是,他想利用這難得的神階材料,做一些嘗試。就比如這艾薩克煉金之心。”
蘇倫猜到了什么,直接就說道:“老師...您要把這東西給我做禮物?可是,這是鏡先生的材料。而且...”
他的臉色變得有些為難。
畢竟,心臟是十九號從實驗室偷出來的,六角銅燈是鏡先生他們費力去找的,還有這些其他東西...
雖然蘇倫也很眼饞這神階材料煉制出來的東西,但也覺得不妥。
“鏡先生?”
塞雷婭一聽這個名字,顯然猜到了什么,她臉上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意,呢喃自語:“她居然給自己取了這么一個名字。”
頓了頓,她語氣篤定地說道:“不。如果是我把東西送給你的話,她不會介意的。”
一聽這話,蘇倫立刻確定之前的猜測。
鏡先生就是活了一千多年的黎明城“老怪物”。
而且,聽塞雷婭的語氣,她們肯定還認識。
既然是老師,蘇倫說話也不用那么見外,直接問道:“老師,您認識鏡先生?”
“她沒給你說?”
塞雷婭沒承認,也沒否認,眸光中溢出一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的輕笑。
沉吟了一瞬,她也沒蘇倫解惑的意思,只是道:“煉金術本來就很枯燥了,給生活留點小樂趣吧。以后你看到她,應該會大吃一驚的。”
蘇倫聽著聳了聳肩。
也沒去追問了。
就如她所言,鏡先生身份的秘密算是生活中的一點小樂趣。
看到筆記,他想到了什么,說道:“對了,老師。我聽鏡先生說,筆記里藏著一個有關煉金術的大秘密?”
現在記錄手稿當事人的夫人都在這里,與其他自己去亂猜,直接問就好了。
“是啊。”
塞雷婭點點頭,說出了一段對蘇倫來說,屬于古代歷史的隱秘。
“艾薩克從黎明紀元留下文獻典籍,自己研究出了一套‘史詩級’煉金植裝。想讓煉金術士能在神階之前,就擁有真正神階的一些能力。所以,才需要一些神階材料。”
頓了頓,她又說道:“不過,我現在的印象中,他現在好像才寫好了初稿。”
蘇倫安安靜靜地聽著,顯然還有后文。
“當然,煉金手稿,這只是筆記里的內容。它的秘密不止于此。我聽艾薩克曾經說道,他想把自己發現的那個秘密記錄藏在筆記。”
塞雷婭臉上掠過一抹狡黠,繼續說道:“一個我們曾經發現,指向煉金術終極的秘密。只要找到五本筆記,就能看到我們留下的秘密。”
像是一個尋寶的趣味游戲。
他們把秘密藏在了筆記中。
等待后人湊齊,然后找到那個秘密。
蘇倫興趣盎然:“終極秘密?”
塞雷婭道:“當初黎明紀元阿卡維亞文明之所以那么輝煌,傳說是因為當初創造文明的‘薔薇十字會’的五位神階元老,也就是你在暴風莊園地地下室看到的那五尊雕像...他們曾經見到過神話時期遺留下的煉金術一脈的起源之物——翠玉錄,得到了啟發。所以,才創造了如此強大的煉金文明。”
蘇倫又聽到了一個新名詞:“翠玉錄?”
“嗯。在古籍中,它也叫翠綠石板,翠玉綠...傳說是煉金術的起源,記錄了煉金術終極秘密一件物品。”
塞雷婭點點頭,說道這里,她眉頭卻皺了起來,自問自答:“奇怪了,為什么我會想不起來那個秘密具體是什么了,只記得和翠玉錄有關...”
像是喝酒短片,明顯少了一些相關記憶。
停頓了一瞬,她想明白了什么,眉宇間露出了釋然:“照你所說,我只是殘念。所以我的記憶必定也缺失了一部分。有些東西我也不能給你完全解釋清楚...”
“哦。”
蘇倫聽著心中也沒什么波瀾,那個層面的秘密他接觸還為時尚早。
什么煉金術究極秘密,
還有其余四本不知道在哪里的筆記,
這東西對他來說都有些不切實際。
現在他還在“礦坑”中。
估摸著至少五階、六階之后,真正在地面上也算高手了...或許才有接觸的資格。
聊著聊著,蘇倫突然想到了之前的委托。
“對了,老師。我件事,我覺得有必要要給您說一下。”
“怎么了?”
“我之前在暴風莊園見到過一個幽靈種的小姑娘,她說她叫‘佩斯托婭’。”
從之前的種種情況來看,蘇倫不確定她一定是這位的女兒,所以用詞非常謹慎。
塞雷婭一聽,眸光中立刻浮現出了愧疚和慈愛。
她難掩期待地問道:“你見過她了...她還好么?”
“嗯。見過兩次。”
蘇倫點帶頭:“我也不知道她現在的狀態說是好,還是不好。她現在變成了奇怪的‘幽靈’狀態。”
頓了頓,他這才又道:“佩斯托婭委托我向您問一個問題。”
蘇倫話沒說出口,塞雷婭就已經說了出來,“問我為什么要燒死她么?”
她面色平靜,但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中已經飽含了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