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一章咒罵山谷
第二五一章咒罵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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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氣救生筏的速度不快，海上蹤跡條件又很差，蘇倫他們終究是沒追上那艘運奴船。
飄了將近兩天，他們這才抵達海岸。
兩人沒有去暴雪城，而是直接翻山越嶺，打算前往寂靜深林的腹地，也就是達魯族的圣湖“蓋尤斯湖”。
寂靜森林面積非常寬廣，而且大都是山地和原始森林，路途崎嶇。從海岸去往圣湖，哪怕全速大概也要好幾天的時間。
蘇倫的蛛矛雖然在復雜地形位移能力很卓越，但耐力就遠不如從小生活在森林里的尤塔。整天整天的奔跑趕路，銀狼之軀顯然更合適。
尤塔不介意他騎乘，蘇倫也欣然接受，樂得清閑。
騎在柔軟的狼背上，并不算太顛簸，蘇倫覺得趕路也是閑著，便在狼背上看看書，雕刻一下詭偶。尤塔見他要看書，更是輕躍輕落，一如伴風而行。
數日相處，兩人漸漸也熟絡了起來。閑聊的時候，蘇倫也才知道，他大概還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能騎乘德魯伊的人類。
畢竟，德魯伊在達魯族中地位崇高，那是與神祇溝通的祭司，騎乘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
除非德魯伊自己愿意。
寂靜森林是存在了無數年的原始森林，密林里到處都是滑蓋參天的巨木。高百米，數十人合圍巨樹給森林到處可見，綿延成樹海。有些地方，樹葉密集得甚至透不過光線。陰冷潮濕，且暗藏殺機。
除了野獸行走的痕跡，林中根本無路可尋。詭異的磁場，甚至能讓指南針失效。
如果換做蘇倫獨自來，即便不會迷路，也斷然不敢走這么快的。。
這里，到處都潛伏著各種獵食者。
有靈魂的還好，還能感知到。那些沒有靈魂的致命昆蟲和植物那才最為致命。
好在有尤塔這個向導。
兩人一路快速前行，她也一路給蘇倫介紹森林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那個是‘霧妖’，看著像是幽靈，是一種林間精靈。偶爾會讓人迷路，沒有危險的。”
“那邊長著著紅果子的黑色的樹是‘魔鬼樹’，它其實是一種樹形魔獸，會散發出氣味誘導獵物去覓食。這是它頭頂的偽裝，本體藏在地底，很危險。二階的森林巨熊的掙脫不了它的藤蔓纏繞...”
“那是‘黑刺蟻’，別小看它們，有劇毒。而且很記仇，數量無窮無盡。真要不小心踩死了幾只，隔著幾十公里它們都會追來，然后把獵物啃食干凈。這是森林里最不能招惹的幾種生物之一...”
“那種落葉是‘泰坦森蚺’經常捕食獵物藏身的地方。它們的皮和落葉顏色一模一樣，很難發現。一旦靠近它們的攻擊區域，野牛都能被一口吞掉呢...”
“寂靜森林很大很大，往北有無盡冰海；再往東是很高很高的‘魯格神山’，聽族里老人們說，山上還有巨龍呢。神山那邊就不知道了，我也沒去過，族里有膽大的人去過，但沒人回來。即便我們達魯族，也只是森林的一部分罷了...”
蘇倫也從她口中也聽說了很多達魯族的傳說，這片森林的特產魔獸，增長了許多奇奇怪怪的知識。
她口中滿滿都是對大自然的敬畏。
這也是達魯族對這個世界的態度，他們覺得自己不是森林的掌控者，只是一部分。
尤塔的速度很快，哪怕是懸崖峭壁，也能輕松攀越。上岸后疾行了一整天，傍晚的時候，他們已經抵達了寂靜森林很深處。
太陽要落山的時候，尤塔沒有繼續在趕路，而是在林間一處能照間日光的空地上停了下來。
她朝著蘇倫說道：“今晚我們就在這里宿營吧。如果不是特殊情況，夜里最好不要在森林里走動。那樣會吸引很多獵食者。森林里有五階、六階的魔獸...”
“嗯。”
蘇倫應了一聲，也從狼背上跳了下來。
尤塔又觀察了一下四周，“正好這里陽光照，很干燥，蟲子也會很少。”
說著，她身上的毛發迅速褪去，又恢復了人形狀態。
黃昏的陽光穿透樹枝，像是一束束的金色緞帶。光影在她的身上流過，綻放著金色的輝光。在這原石叢林里，那毫無遮掩的絕美胴體看得人賞心悅目，野性、力量、純潔，婀娜的線條又美感十足。
即便是蘇倫，也不由地也多看了一眼。
他眼里，仿佛看到了一顆光彩熠熠的絕美溫玉。
尤塔也留意到了那股目光，頭頂上的狐耳微微抖動了一下，略微有些遮掩。
就是這微微側身的舉動，光暈流轉，仿佛那金色緞帶也在那滑嫩的肌膚上留不住，從那張英氣十足的俏臉上，滑落在了精致鎖骨的肩膀，又從美背上落下，輕撫在了挺翹之上...
她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對小尖牙，問道：“蘇倫先生，在你們人類眼里，是不是光著身子很失禮呀？”
蘇倫收斂了目光，看著她的眼睛，笑著回應了一聲：“挺好的。”
尤塔聽著晶眸一轉，含著笑意也沒再說話。
眉角的微微笑意，仿佛有也知道蘇倫這話是再夸自己。
她穿好了衣服，轉而說道：“蘇倫先生，你在這里稍等一下，我去弄點食物回來。”
“嗯。”
蘇倫本想說自己身上有干糧，但還沒看口，就看著尤塔就只留給了他一個絕妙背影，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達魯族在物質生活方面還是在原始社會狀態。
他們獲取食物基本靠狩獵和在森林采摘野果。
所以各個大小部落分散在森林各處，各自都有一片狩獵領地。
最近這些年被人類捕奴隊抓走了很多族人，族群人口驟減。這才漸漸把狩獵圈縮在了了森林里。
很快，蘇倫就知道為什么尤塔要選擇現在扎營了。
天空中還有些許亮光，但西下的夕陽越照越高，轉眼便已經照不入繁茂的森林。
蘇倫只覺得四周的光線一下子就暗了下來。
這里不是人類城市，入夜還有燈光亮起。原始森林里沒有任何光源，真就一片漆黑。
夜風在林間呼嘯作響，耳旁還會傳來不知道是什么動物踩碎枯枝的聲響，仿佛暗處有一雙雙眼睛盯著他這個意外來客。
蘇倫雖然是從舊靈敦出來的，對黑暗不陌生，可這叢林里，他也感受到了危機感。
身后就是參天巨木，他像是在巨人腳背上的螞蟻。在大自然面前，人類真的很渺小。
驀然間，蘇倫覺得心中有些虛無縹緲的感悟，不知道是些什么。
他盤膝坐在地上開始了冥想。
不多時，那股那感覺終究是沒抓住那一瞬即逝的感悟。
蘇倫也沒覺得什么遺憾，很平靜地找了一些枯枝，點燃了篝火。
火光驅散了黑暗，在這無盡漆黑的夜里，讓人莫名心安。
他坐在篝火旁，拿出了白天還沒弄好的黑洞娃娃繼續雕刻起來。
現在他對空間法則的領悟上了好幾個臺階，之前制造的詭偶有很多可改進的地方。因為不用騎在狼背上趕路，他可以操控八臂蛛矛全力制作。預想中的成品，會比之前的性能要高一大截，即便是對上四階法術，也能很輕松吞噬。
蘇倫也很快就沉浸在了詭偶制作中。
就是弄著弄著，沒多久，耳旁就傳來的簌簌聲。
腳步聲很輕，他知道是尤塔回來了。
尤塔走了過來，把肩膀上扛著的那頭大概兩三百斤的野豬摔在了地上，“蘇倫先生，今天運氣不錯，沒走多遠就狩獵到了一頭‘山地野豬’...”
蘇倫看了那頭壯碩的一眼，“哇，今晚好像有口福了。”
他覺得好像自己好像該做些什么，又道：“需要我幫忙么？”
尤塔搖搖頭：“不用。很快就能處理好的。”
她說著是，手里小刀很熟練地就將野豬剝皮，處理了內臟。
在處理豬頭的時候，尤塔還一聲輕咦：“咦...還有顆魔晶也。”
蘇倫看了一眼她手里那顆帶著血的黃色晶核，略微覺得好奇。
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魔晶從魔獸體內取出來的樣子。
然后，尤塔又用她從森林里采摘來的一種像是藍莓的漿果捏爆涂抹在了豬肉上。
血淋淋的豬肉被穿在木棍上架在了篝火上熏烤，她又朝著火里丟了一些燃燒后會有特殊香氣的樹枝。
很快就靠的肉香四溢，金黃流油。
蘇倫原本覺得沒有香料，烤野豬的味道應該不會太理想。
可沒想，達魯族的秘方讓烤肉味兒變得十分誘人，有種水果的香甜味。
烤架上表層的肉會先烤熟，尤塔就用小刀片了了幾大塊來，放在洗干凈的巨大樹葉上。
她端給了蘇倫：“蘇倫先生，你嘗嘗我們達魯族的手藝。”
回歸森林的尤塔顯得自由自在，心中的快樂都洋溢在了臉上。她的嘴角，總能看到了淺淺的笑意。
蘇倫用刀叉了一塊放入嘴里，一口咬下，焦香酥脆，濃郁的肉香在唇齒間的流轉，讓味蕾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忍不住贊嘆道：“嗯，好吃！”
這確實的他吃過最好吃的烤肉。
尤塔聽他這話，開心的笑了。
烤架上的野豬，被切成一塊塊。
對于這個營救了族人的勇士，那位德魯伊小姐表現得很熱情。
蘇倫根本用不著自己動手，尤塔總會照顧的很周到。
兩人已經不算陌生，蘇倫也沒避諱著尤塔。即便是吃飯的時候，他也一心多用地再弄自己的詭偶。
尤塔一邊吃著烤肉，也很好奇，“蘇倫先生，我看你一直再雕刻這傀儡，它是有什么特別的么？”
蘇倫解釋道：“我是個傀儡師，這是我的傀儡。”
尤塔臉上是有疑惑，“我能感覺到這些傀儡上有很強大的力量。但它們要怎么戰斗？”
人類煉金術士的體系和達魯族又很大區別。
蘇倫想想，解釋道：“我能用像是蜘蛛那樣的線，操控它。”
尤塔顯然也不是完全不知道殖裝是怎么回事兒：“是你們人類煉金術中的煉金殖裝么？”
“嗯。”
蘇倫點點頭，也沒好多解釋。
“哦。”
尤塔也不知道懂沒懂，繼續吃著烤肉。一邊吃，還一邊又給蘇倫添滿了。
達魯族沒有那么多復雜的東西。
他們的成長過程也很簡單，狩獵、戰斗、吃飯、睡覺、祈禱...然后就變強了。
聊到殖裝，蘇倫想到了自己此行來北地的主要目的，便問道：“對了，尤塔長老，我有個問題想咨詢你。”
“蘇倫先生叫我名字就好。我們是朋友，不用這么客氣的。”
尤塔朝著善意一笑，這才道：“怎么了？”
“嗯。”
蘇倫點點頭，這才又道：“之前我問過你的問題。就是想問森林里哪里有‘噩夢蜘蛛’的族群？我需要一種三階，又或者四階領主級的蜘蛛制作煉金殖裝。”
“我知道森林里有幾處有那種蜘蛛的族群。我們‘白狼部落’的獵去就有一處。”
尤塔想想，又回應道：“不過，‘噩夢蛛’成熟體一般都是二階，很少見到三階的。那種蛛族群要出現領主怪，更不容易。至少我沒見過。可能某些山洞的地穴里可能藏著有。”
蘇倫聽著也不太意外。
“領主級”怪物確實很少見。但如果品質太低，他有覺得材料不合適。
尤塔看出了蘇倫的心思，又道：“森林很大，要找一只領主蜘蛛應該也不難。等去圣湖了，我幫你向其它部落打聽一下，他們知道。”
頓了頓，她又很肯定地說道：“萬一不行，我就陪你一起去找。”
蘇倫笑著道：“嗯。先謝過了。”
有達魯族幫忙，確實能替他省太多時間。
“對了，蘇倫先生...”
這時候，尤塔又想到了什么，問道：“你找那噩夢蜘蛛是要制作煉金煉金么？我的意思是，有沒有其它可以替代的東西？森林里的魔獸物種很多很多...如果不是那一種，或許其它的也可以？”
蘇倫道：“嗯。我需要一種擅長精神操控的生物...”
制作殖裝的材料自然不止一種，他當初從他老師塞雷婭那里得來的典籍中，倒是介紹了不少可備選的材料。
“噩夢蛛”只是他了解的信息中，最容易獲得的目標。
尤塔：“精神操控？”
“嗯。”
蘇倫看著她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想著，在冒險者工會里，一直都說寂靜森林里有很多外界已經滅絕的生物種類。便把滿足精神觸須圖紙的幾種都說了出來，道：“還有像是‘夢魘章’、‘千目蜈蚣’、‘奪心魔’、‘深淵邪眼’...”
尤塔聽著這一串名字，突然捕捉到了一個詞，問道：“奪心魔？是那種長著肉觸須胡子的邪惡種族么？”
蘇倫聽她這描述，好奇問道：“你見過？”
尤塔臉上露出很凝重的神色，“我沒見過。但...我知道森林里有那種東西存在。”
她像是勾起什么不愉快的記憶，面色變得很難看。
聽到這話，蘇倫是真的意外了。
寂靜森林里居然有奪心魔這種“神話種”生物？
這可是神話傳說中存在的邪惡生物，早就已經滅絕了的東西。
之前還特意問過鏡先生，即便是她也都沒聽說過當世還有存在。
居然真有？
能在神話故事里出現的物種，沒有一種簡單的！
如果真能用那種怪物當殖裝材料，絕對是T0級別的選擇。
蘇倫心中不免期待了起來。
但他看著尤塔的面色不太好，猜想這可能牽扯了達魯族的什么隱秘，猶豫著是否堯追問。
而時候，尤塔卻主動說道：“在很北邊的‘咒罵山谷’就有那種邪惡物種。但是那是巨人族的領地，也是族中老人們不允許族人去的‘禁地’。”
蘇倫：“巨人族的領地？禁地？”
之前海上那一戰，兩人已經有了足夠的信任。尤塔也沒瞞著，緩緩說道：：“嗯。導致我們達魯族的衰落原因，其實就是在五百年前‘咒罵山谷一戰’...”
蘇倫神色也一凜，意識到這真是堯觸及達魯族的一些隱秘了。
一千年前的達魯族，可是有不少七階、八階的真正大德魯伊。
現在最高才五階，傳承沒斷，那么那些高階去哪了？
尤塔繼續說道：“五百年前發生了一場大地震。森林的很北邊的地方發生了地陷，冒出了一座史前遺跡，那就是現在的‘咒罵山谷’。偉大的自然之神降下了神諭，那是‘災厄之源’。我們達魯族便守護在了那里，不讓災厄外流。可沒想，遺跡的出現，引來了一位從深海來的強大巨人想要的謀奪遺跡里的東西。它有著巨大的翅膀，章魚胡須，還會發出讓人迷失心智的恐怖低...然后，大戰就發生了。”
“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參與那場大戰的人都死了，流傳下來的信息很少...我們一族贏得了勝利。但大德魯伊盡數戰死，族中的四件圣器也遺失了。我們失去了和偉大的自然之神溝通的能力。我們達魯族的傳承也就斷絕了...”
“后來知道我們沒了至高強者，魯英帝國便撕毀盟約，捕奴隊出現了森林里，越來越多...沒有高階德魯伊，我們根本沒發抵擋，這些年失去了無數主人...”
蘇倫聽到這里，也大致明白了達魯族的整個衰落過程。
但他聽著尤塔口中的描述，心中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怎么感覺那“災厄之源”，又像是通往某個危險位面的空間通道？
那“深海巨人”能團滅達魯族的高手，感覺至少是一個九階的存在。
也不排除像是舊靈敦那個神階的墮落天使。
可信息太模糊，一個個疑惑也涌上了心頭。
說到這里，尤塔又回到了奪心魔的話題上，道：“先祖們不讓我們去北邊，我們也一直遵守著這個祖訓。但后來我們達魯族又遇到了太多的困難，差點滅族。三十年前，便有族人想去查看，想要找到四圣器和傳承，重新和神靈溝通。但就是那一次，也見到了‘奪心魔’那種怪物，族人們因此死傷慘重。再那之后，咒罵山谷就成了我們一族的禁地...”
蘇倫聽完整個故事，也陷入了沉思。
事情牽扯的麻煩挺大，又是史前遺跡，又是圣器，又是大戰的...
但仔細一想，好像也不是無解的麻煩。
現在達魯族勢微，但還存在，那么也就是說，那些奪心魔并不會強的離譜。
而且，奪心魔本身不劇本戰斗力，它們棘手的能力只是能操控其它生物。
就現在達魯族最強五階的實力來推斷的話，那奪心魔應該不能操控六階的生物。也就是說，三十年前的奪心魔，應該是三、四階的樣子？（當然，不排除隱藏BOSS）
這么一看，這事兒，好像可以琢磨琢磨。
而且，史前遺跡的話，也就意味著...巨大的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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