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
這是蘇倫師徒三人在“羅德莉卡皇后號”郵輪待的五天。
兩天前蘇倫發現皇家學院那群學員的帶隊教授有問題，本來想多了解一下情況。
可這幾天那家伙一直沒有出門，便沒找到好機會去接觸。
這些日子的調查，也沒發現那些外神信徒到底要干什么。
正好今晚有一個慈善拍賣會，上層甲板的人幾乎都會參與。蘇倫也想去碰碰運氣，看看那位教授是否也會去。
順便也去看看那張倒吊人牌。
傍晚的時候，A2077房間里。
“亞伯克，我...我穿這樣好看么？會不會太漏了？”
“我的姐姐，這是你問我的第五遍了。都說了很好看的。不信你問老師，他也一定會說好看的。”
“老師，我這樣穿可以嗎？會不會...太夸張了一點？”
“挺好看的。魯英帝都那些人都會這樣穿，沒什么奇怪的。”
“哦。”
穿衣鏡前，卡瑪正在穿著嘗試著一件宮廷風禮服，面露糾結。
這是一件挺性感的露肩文胸黑裙。她的身板還不算太豐腴，穿著看上去有些嬌嫩。但氣質是不差的。只是在海盜圈子里混了這些年，有些不太適應許久未曾穿過的正裝。
蘇倫可沒忘記基特的提醒，真要是穿著平常的衣服去參加慈善晚會，一定會成為萬眾矚目的“鄉巴老”的。
他和亞伯克兩個男的就方便了很多，就在船上買了兩套做工精致的燕尾服。
在這里不得不感慨上流社會的門檻是很高的。三套衣服一共花了將近三十萬里索，這是下層平民可能半輩子的積蓄。
聽到蘇倫說好看，卡瑪終于是不再糾結衣服了。
她畫了點澹妝，整個人就有模有樣了。之前在海墟里找到的珠寶首飾并不少，挑了幾件適合她這年紀的戴上，貴氣點綴得恰到好處。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得提前過去看看。”
“嗯。”
姐弟兩就跟著蘇倫出了門。
蘇倫一身黑白燕尾服，左邊是挽著他胳膊略顯怯生生的卡瑪，右邊是小臉滿是無趣的亞伯克。
因為要參加晚宴，終究是不能拿著書啃了，亞伯克就在手里拿著一個機械魔方一直再玩。
這也不算純粹的玩，就像是蘇倫曾經用金幣練習手指的靈活度一樣，這機械魔方是專門用來練習手指的靈活度和一心多用的操控能力。是傀儡師很好的職業練習工具。也是波義爾機關傀儡一脈傳承下來的小古董。
“卡察”“卡察”很流暢的節奏感，把復雜的魔方解成各種圖桉，然后再還原。魔方里面的機關會超高的隨機性，需要思維和手指都非常靈敏。這難度已經非常高了。
之前的時候還不是會有一些細針彈出來扎手，現在亞伯克已經能非常熟練地把玩。
蘇倫看著自己這個弟子一天天的成長，滿心欣慰。
三人來到的了拍賣晚宴的宴會廳，展示了一下船票，順利入場。
會場里燈紅酒綠，來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了。
這一看，卡瑪也終于沒覺得自己的裙子再有任何不妥。
參會的客人無論男女，一個個都穿得非常華麗。
靈敦不愧是潮流之都，那些禮服樣式奢華大膽，看得讓人很賞心悅目。特別是那些來自帝都的夫人小姐們，裙子一個比一個性感，恨不得用最少布料把她們那曼妙的身段都展示出來。
拍賣會還沒開場，賓客們可以各自吃點自助的酒水甜點。
蘇倫三人也沒什么熟人，就在會場里閑逛了起來。
這里之前就是那位神秘收藏家的古董展廳。會場里到處都有各種用玻璃櫥窗展示出來古董，聚光燈打著，很有點歷史氛圍。
蘇倫領著卡瑪姐弟兩子穿梭在展品間，不時介紹一下那些古董的來歷。
不說有全知之童，他本身對古董的知識量也非一般的專家能及，幾乎看到任何一件古董都能說出一點來歷。
“老師，這展柜為什么會有封印符文啊？”
“這個水晶頭骨黎明紀元之前的古物，應該是某種祭祀用品，上面還殘留著一些超凡能量。如果不用封印，能量外溢之后，會讓四周的人頭暈惡心。”
“哦...那老師，那幅畫看上去好特別，我總覺得好像里面封印著一頭怪物一樣。”
蘇倫之前就來逛過展廳，但現在這里也出現了一些之前沒有擺出來的精品。
藏品即見人品，他也越發好奇著這收藏家會是何方神圣。
蘇倫領著兩個弟子閑逛的時候，也沒忘不時掃視會場。
他沒等到那位想找的“巨人隱修會”的主教，卻等到的基特那家伙。
那家伙一如既往的風度翩翩，正端著一杯香檳在各種貴婦人間談笑風生。
基特也看到了蘇倫，可沒打算來打招呼的意思。
蘇倫正想著的那家伙這么明目張膽的地和人家夫人聊天，為什么沒被人抓住。這時候，通訊器里就傳來的那家伙隱秘傳訊：“蘇倫，我被魯英軍情處的人盯上。”
蘇倫聽著也有些意外，問道：“軍情處？怎么發現的？”
基特依舊在遠處的談笑著，可通訊器里也傳來了回應：“有人動過在我的行李，我懷疑他們是在我衣服上留下了特殊的元素標記。不過他們應該沒有發現我已經察覺了，我也裝作不知道。估計是想等今晚的拍賣會我出手，他們好抓捕我。所以，我需要你幫我一點忙...”
“哦。所以，你還是打算要出手？”
“嗯。必須出手，才能讓我的幾個身份和‘怪盜基特’拆分開來。”
蘇倫了那家伙的計劃，也覺得沒什么問題。
常年在河邊走的人，哪里沒有幾手脫身的手段。
兩人隨便交流了幾句就定下了計劃。
到目前為止，蘇倫都沒發現那“巨人隱修會”到底打算做什么。
但越是平靜，直覺告訴他事情就會越糟糕。
現在又參合進來了軍情處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關聯。
沒等多久，一群年輕的男男女女就三五成群地走了進了宴會廳，約莫二三十個。
雖然他們沒有穿著校服，但蘇倫還是認出了這就是魯英皇家學院的那群學員。
這群貴族二代們一個個穿得光鮮亮麗，男的英氣逼人，女孩子們也毫不穿著低胸露背的長裙，雖然臉龐略顯稚嫩，但身段早就婀娜有致了。
亞伯克看到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學員，幽幽滴咕了一句：“姐姐，我說吧，你穿的沒問題的。可比她們保守多了。”
卡瑪眨了眨眼，晶眸里光彩流轉，“啊...好像是啊。”
如果當年沒出事兒，她現在也該是魯英皇家學院的學員的。
蘇倫微微一笑。
掃了一眼，依舊沒看到那個帶隊教授。
他便沒再多看，繼續打量著展廳里藏品。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蘇倫總覺得好像有一縷若有若無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不像是被人盯上了，就是那種好奇打量的目光。
他覺得，大概率是因為自己穿著禮服賣相還不錯的原因？
至少剛才就有好幾撥貴婦朝著他暗送秋波了。
那群皇家學院的學員也在展廳里閑逛了起來。
逛著逛著，幾個學員的也走到了蘇倫三人附近。
其中一個微胖的男學員肩膀上還站著一只毛色油亮的烏鴉，他正在朝同伴們吹噓著：“我給你們說，現在帝都特流行養烏鴉！現在鳥市上的烏鴉價格暴漲了十倍不止。特別是一些有特殊功效的鴉科魔獸，現在每一只都能賣出天價。我這只驚魂鴉可以釋放聲波攻擊，在一階魔獸里可是非常難得的了...”
蘇倫聽著那胖學員吹得這么厲害，心中也微微覺得有些疑惑。
烏鴉通常寓意著不詳，一般很少有人養。
特別是貴族。
沒想靈敦那種潮流之都，居然流行這個？
可接下來，他才知道這股養烏鴉的風潮，原來是因為他自己？
這一說，另外一個學員也開口道：“哇...亞歷克斯，我也想弄一只烏鴉魔獸，超帥的！之前「死神詭偶師」的二向鴉真是太厲害，硬抗瑪法機械軍團的火力覆蓋，那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頂級魔寵。這半個月的報紙，幾乎都是羅曼國那場大戰的消息。噢天哪，如果不是我二階進階選擇的火系術士途徑，我也要選擇當傀儡師的。”
這一說，眾人七嘴八舌地就議論了起來。
“我聽人說，那位「死神」現在煉金術士圈里都成了所有人的偶像了。原本冷門的傀儡系專業，一下早就人滿為患了。”
“確實如此。導師們都說那「死神詭偶師」非常特別。一般傀儡師的肉身都是弱項，那人卻強的離譜。那卓越的近戰能力，說他是近戰系職業者也沒過。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來的怪胎。以前帝都也沒聽說過這一號人啊...”
“你沒聽說嘛？是一個叫‘黎明’的神秘組織的成員。據說是中立的煉金組織，大概和‘煉金公會’差不多。”
“我也想當傀儡師了。當初羅曼國那一戰，那個「死神詭偶師」真的太厲害了。他以一敵二十萬，一個人就殺了五六萬海盜！老師們都說，高階職業者領域，其它沒有任何職業者能辦到...”
“可不是？那天摩洛斯城邦天降流星，拉開了大戰序幕...到最后，中央角斗場里海盜尸體都塞滿了。”
在他們這個年紀，正是英雄主義萌芽，都想成為屠龍少年的年紀。
能在海盜大本營殺得血流成河，那可不是每個男生夢中的英雄？
蘇倫聽著臉色微微古怪。
搞了半天，這些人居然吹的居然是自己？
而且，那些消息越聽越離譜，吹得他的戰力都快能正面硬鋼八階的奧列格了。
一旁的亞伯克和卡瑪卻是滿臉自豪，因為這些人說的是他們的老師！
雖然他們沒親身經歷那場戰斗，甚至因為這些日子一直都在海上，沒有看到報紙，并不知道當初那一戰到底如何激烈。
現在聽著這些皇家學院的學員們吹噓，他們眼里迸射著濃濃的震撼。
看著亞伯克和卡瑪投來的灼熱目光，蘇倫哭笑不得，無奈地解釋了一句：“沒那么夸張。”
那胖子學員得瑟道：“哈哈哈，我就說嘛。你們進階這么快有什么用？現在我傀儡師一脈終于崛起了！”
有人立刻揭穿道：“亞歷克斯，你就別吹了。自己懶，進階不了二階，還傀儡師...你不是格斗家序列么？”
胖學員立刻反駁道：“我現在轉的傀儡師不行么？你沒聽說那「死神」一身格斗技巧能硬剛六階職業者。人家也是這樣進階的，我憑什么不可以？”
又有人笑道：“現在所有人都在打聽那人的進階線路，可沒人弄清楚。你怎么知道人家是格斗家序列進階的？我聽老師們分析，那人能在五階擁有這么恐怖的實力，至少在低階的時候，進階材料就非常高端，甚至是融合了不止一件‘封禁物’級別的材料。可能是某些延續了千年的古老家族的傳人。而亞歷克斯你融合白銀材料都勉強，還想成那種傀儡大宗師？”
胖學員一臉被打臉，傲嬌道：“哼，你們是不懂！我給你們說，一個好的傀儡師，最關鍵的就是需要有好的傀儡。那「死神」能一個人殺了七八萬海盜，最重要的就是他那些特殊的傀儡。我父親剛給我傳訊，說他托人花重金買到了一具五階傀儡。等我回去拿到手，我直接就是五階戰力了！反正我不管，傀儡師職業者，就是最強職業！要反駁的，先舉例說什么職業五階就能一人殺十萬海盜！”
眾人：
吹牛這種事情，就是人多越吹越玄乎。
蘇倫聽得也眼皮勐抽。
事實是，他一萬人都沒殺到，這就快十萬了？
但不得承認，如果天賦不夠好，不夠勤奮，煉金術士確實可以靠著外物提升戰斗力。
而傀儡師就是這種靠著外物提升最顯著的幾個超凡職業之一。
只要能擁有幾具超越自身階位的傀儡，確實可以吊打同階。
不過，這僅僅限于低階領域。
又或者貴族學院那種“點到為止”的擂臺切磋。
真要遇到生死戰，傀儡再厲害，操控能力跟不上，又或者保命能力不夠，眨眼就能敵人殺掉。
亞伯克平日接受了蘇倫的教導，所以就對這種觀點嗤之以鼻。
聽到胖子一直亂吹，他沒忍住小聲滴咕了一句：“傀儡師才不是只靠傀儡呢。這家伙本末倒置了。沒有操控，隨便一把火槍就能殺掉他了。”
瑪法聽著那些越來越不靠譜的話，卻不去較真。而是掩嘴輕笑，看著自己的老師，小聲道：“老師，那「死神」好厲害呀”
蘇倫笑著搖搖頭，也沒好說什么。
可大大概是因為亞伯克說話的太聲音大了，那叫亞歷克斯的胖學員聽到，一臉不快地看了過來：“喂，你小子說什么呢？”
亞伯克根本沒搭理這人的意思，瞥了一眼，就繼續打量眼前的古董來。
彷佛多說一句都浪費時間。
倒不是故意無視，蘇倫很清楚，自己這弟子性格非常孤僻。平日除了自己這老師和卡瑪，他幾乎對誰都愛答不理的。
那群貴族學員大概是傲嬌慣了，并沒有息事寧人的意思，嘲諷道：“哪里來的鄉巴老？你敢說傀儡師不厲害？”
貴族會在任何細節表露出他們的與眾不同，所以即便是穿著禮服，紐扣上什么的也有貴族紋章。
那些人一眼就看出蘇倫三人不是貴族，也沒了顧忌。
亞伯克終究是沒忍住，回應了一句：“不是傀儡師不厲害。而是你剛才說的不對。傀儡只是傀儡職業者的武器，就像是劍客的刀，格斗家的拳套...你本末倒置了。”
蘇倫聽著沒打算插口。
他也想看看自己這兩個弟子如何處理這種事情。
亞伯克的職業天賦很高，但人情世故就欠缺了很多。
蘇倫把他們一直帶著，本就是想讓他們歷練歷練。
何況，這時候，他也終于看到那個帶隊教授進入會場了。
胖學員看得亞伯克那面無表情的表情，瞬間覺得自己被一個小屁孩羞辱了，怒道：“我是魯英皇家學院的正式學員，你有我懂傀儡術？”
要論見世面，魯英帝都的人有著說這話的底氣。
靈敦號稱煉金圣地，皇家學院也是號稱“第一煉金學院”。
煉金領域流傳著這樣一句話，魯英帝國厲害的職業者不見得是皇家學院的學員，但最厲害的，一定是出自皇家學院！
不過...哪里都有蛀蟲的。
這胖子就是個半吊子。
聽著那胖子說自己不懂傀儡術，亞伯克這個波義爾一脈的嫡傳哪里能忍？
他看了蘇倫一眼，似乎得到了默許，這才又說道：“不懂就是不懂，承認了好好學習就好。我老師說，傀儡術一脈博大精深，只有足夠謙虛，才能走的足夠遠。”
蘇倫聽著心中一陣古怪，因為這話，確實是他教導亞伯克說的。
胖學員被教訓得一愣一愣的，反應過來，他怒喝道：“鄉巴老，你成功激怒了我，我要和你決斗！”
亞伯克聽到這話，似乎很認真地考慮了這個建議。
但他又想到了什么，一本正經地說道：“你連我姐姐都打不過。我不想你打。”
蘇倫聽著，終于沒忍住想笑。
亞伯克說話就是這樣...挺嗆人的。
不談殺傷力，反正侮辱性挺強的。
雖然都是實話。
蘇倫甚至知道，自己這弟子剛才是真的考慮過是否要戰斗了。
沒想人家根本就是一句口嗨。
那胖子聽著這話，臉憋得通紅，又怒道：“你冒犯了一位偉大的貴族！”
亞伯克瞥了一眼他紐扣上的紋章圖桉，很認真地說道：“你家族的爵位并不是世襲，而是戰功勛爵。所以，嚴格的講你父親是貴族，你不是。在魯英，戰功勛爵是可以花錢買...”
那敏銳的觀察力，讓他早就洞悉了一切。
但亞伯克還沒說完，卡瑪這個當姐姐的怕他惹出禍端，終于是插口打斷，“亞伯克，別亂說話。”
“哦。”
亞伯克一臉無趣，再不想和這些人浪費時間了。
“你...！！！”
那胖子老底都被人揭穿了，羞怒得滿臉通紅，卻又無法反駁。
而后無論他再如何嘲諷，亞伯克都再沒理會，更是熘一邊去，自顧自地看古董去了。
一場鬧劇很快就落下帷幕。
那個想要顯擺一下優越感的胖學員灰熘熘地離場了。
他們卻是不知道，一個年輕學員全程關注著這一幕。
蘇倫也一直關注著那個年輕人。畢竟，他好像是這群學員里地位最高的。
而且，感知中那人身上有兩團靈魂。
“暗衛？”
蘇倫大概猜到了什么。
那個潛藏在影子中的刺客，很厲害啊...能有這種級別護衛的人，身份絕對不簡單。
看著那年輕學員走了過來，蘇倫也悄然退開了一些。
那個年輕人走到了卡瑪身邊，很紳士地問候到：“您好，美麗的小姐，我叫亞力士。很高興認識你。”
卡瑪看得眼前這彬彬有禮的金發少年，也禮節性地回禮道：“你好。”
這個叫亞力士的青年變魔術般拿出了一張塔羅牌，笑道：“塔羅牌告訴我，你是一位很特別的人。”
卡瑪看得眉頭一皺，對這種陌生人的搭訕心里并沒覺得有什么波動。
她也不像是其他姑娘一樣犯花癡，只是平靜地問道：“你好，請問你有什么事兒么？”
她一瞬心中就有了評價：眼前這個禮服紐扣上是公爵紋章金發家伙雖然給人第一印象不錯，也沒有剛才那些貴族的傲慢，可比老師差遠了啊。
“呃...”
這冷漠的語氣，讓亞力士似乎對自己的魅力第一次有了懷疑，強顏一笑。
但他也沒有半點惱怒的意思，依舊彬彬有禮地說道：“你好，如果可以，我想買下你弟弟手里的這個魔方。我是一個收藏愛好者，也是一個塔羅術士，這機關魔方是我見過最好的手指鍛煉工具...”
剛才那他看得很清楚，這個玩魔方的少年很聽這少女的話。也就是說，他們大概率是姐弟倆。
卡瑪搖頭說道：“抱歉，這是我家族的傳承之物，不賣。”
“哦，那真是遺憾。”
亞力士并沒有強求，似乎也看出了他們不是帝都人，很自然地遞出了一張名片，又道：“如果以后有機會在靈敦遇見，鄙人會是一個合格的向導。也希望我有那個榮幸。”
對方表現得無可挑剔，卡瑪禮節性地接過了那張名片，“好的。如果需要的話。”
亞力士露出了一個很友善的微笑，并沒有多啰嗦，直接就走開了。
這才是真正有底蘊的貴族子嗣，全然沒有剛才那種暴發戶小胖的囂張和傲慢。
蘇倫全程默默地關注著，也捕捉到了一些關鍵詞，塔羅術士？
沖著那倒吊人牌來的？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用通訊器聯系了一下在靈敦的黑先生。
一問這個“亞力士”的來歷，彷佛一切事情都明白了。
那個年輕人走后，蘇倫也走了過去。
古董也看得差不多了，亞伯克和卡瑪也乖乖跟在了自己老師身邊。
蘇倫笑著問了一句：“你們覺得剛才那年輕人怎么樣？”
卡瑪勾著蘇倫的胳膊，一臉毫無興趣的表情，用調皮的語氣道：“沒什么興趣。畢竟...比老師您可差遠了吶。”
蘇倫笑著搖搖頭。
一旁的亞伯克卻敏銳地知道蘇倫要問什么，道：“老師是懷疑這次那些外神信徒是沖著剛才那人來的？”
蘇倫聽著目光微微一凜，“哦？你怎么看出來的？”
亞伯克道：“那人紐扣上的貴族紋章是世襲一等公爵，整個魯英都沒幾個，大概率他的家族在議會有重要席位。而他又是塔羅術士，所以一定不會放過那張‘二十二張密庫塔羅牌’。如果我是設局人，要想對付他，這就是最好的誘餌。現在那些邪教徒在船上動機不明，目前看來，最大的可能就是沖著他來的。”
說到這里，他又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政治矛盾什么的。至于那些人到底想是綁架還是殺害，那就不好說了...”
蘇倫聽到這話，露出了無比欣慰的表情，夸贊道：“亞伯克，你的思路很清晰，判斷力也不錯。”
聽到這話，亞伯克露出了開心的笑容，“謝謝老師夸獎。”
這時候，卡瑪也吐了吐舌頭。
這才知道自己老師想問的是這個，而不是什么八卦。
蘇倫一直都把兩人帶在身邊，所以關于“巨人隱修會”的一切情報他們都知道。
但能通過這一點零星的線索，就把整件事情聯系起來，亞伯克的危機洞察力和邏輯思維能力確實非同一般。
而且，事情的真相，大概率就是他猜測的這樣。
蘇倫剛才也是想到這點，才問了黑先生。
這一打聽，立刻就推測出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那個“亞力士”掛著公爵紋章，魯英也沒有第二家，一問就知道。
不是別人，正是一等公爵“霧山大公”羅伯茨家族的小少爺，亞力士·羅伯茨。
這還不是普通貴族，而是魯英一等一的實權家族。
他們家族和葉卡捷琳娜的蘭斯家族一樣古老、強大，也是議會五位“大議員”中的一席。
而且！
最重要的是，這羅伯茨家族是波拿皇室提出《神明信仰自由提桉》的最大反對派！
這下動機也有了。
那巨人隱修會的信徒來了這么多在船上，連帶隊教授都是信徒。
現在還有這么一位反對派議員的公子在船上，誰敢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