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森農場的戰斗也漸漸落下了帷幕。
皮耶爾大師燃燒生命將那化作紅線蟲海的外神封死當場,不得寸進。
旁人也沒人敢靠近兩個位面頂級存在的死拼戰場。
而另一方面,蘇倫之前奈何那「圣歌魔女」瑪利亞不得,但現在鏡先生卻來了。
有金大腿暗中幫忙,蘇倫稍微用了一點手段,沒多久就把人斬殺當場。
尸體落在了農場的牛棚里。
十大傳奇獵人的靈魂可是難得的修行資源,雖然用來做蠟像肯定不錯,但蘇倫卻選擇直接收消化了。
這一收割,他補全了自己在音樂法則方面的超多短板。
而且收割之后,蘇倫才發現自己在音律方面之前懂的真的很膚淺。
樂律就是唱歌?
不,這是宇宙本源規則之一。
同樣是唱歌,蘇倫也終于明白了為什么別人這么厲害,而自己之前制作的塞壬女妖娃娃威能卻不盡如人意了。
消化了這瑪利亞的靈魂之后,他才知道原來是之前自己只懂得讓傀儡發聲,而忽略了音律本身蘊含的法則之力。
不僅僅是聲波,還有法則之力。
原初造物主創造萬物的時候,聲音和節律也是其中非常關鍵的一部分。
嬰兒的啼哭,生靈的衰亡,風雨雷電,星辰崩滅...這些聲音可能單獨聽起來可能只是萬物之音。
但混響在一起,就是整個宇宙萬物一起演奏的一出大合唱。
當你去傾聽的時候,才能聽到宇宙再給你講述一個神秘的故事。
關于音律的故事。
佩斯托婭蹲在蘇倫身邊,看著他收拾戰利品。
這位幽靈小姐晶眸轉動著古靈精怪的光澤,她看著尸體,語氣小期待地提議道:“蘇倫先生,你幫我把她做成娃娃嗎?要那種能唱歌的。她唱歌好好聽的...”
兩人第一次在暴風莊園認識的時候,蘇倫就知道佩斯托婭喜歡收集各種恐怖娃娃。
他聽著也半點不意外,微微一笑,“好啊。”
恐怖蠟像這門技藝能保存尸體很多生前的能力,這位傳奇獵人尸體是二解的C025歌唱家,制作出來的蠟像不說戰斗力如何,至少唱歌是沒問題的。
蘇倫收拾完尸體,就盤膝在原地冥想。
剛才那一戰身體受傷也很嚴重,現在大局已定,他才有了抽空療傷的時機。
而他的注意力,也時刻關注著遠處,皮耶爾和那外神最后搏命的山谷里。
不僅是他,幾乎所有人都盯著。
此時此刻,那山谷里的能量恐怖得像是輻射源,隔得幾公里都讓人有種心驚肉跳的致命感。
不多時,當黎明的輝光亮起的時候,通訊器里突然傳來了鏡先生的聲音:“可以了。”
蘇倫猛地睜眼,聽著一喜:師姐懂我!
他根本沒有多問一句話,毫不猶豫地術士印一掐,整個人就瞬移了過去。
此時此刻,那山谷里一片腐爛的漆黑,到處殘留著各種混亂的法則波動和空間裂縫。
狂暴的災厄法則把山谷的一切生靈抹殺,就像是一處溢散強烈詛咒特性的災厄之地。大概未來百年,這里都會寸草不生。
還有皮耶爾大師留下的火焰法則,整個山谷都像是火山口一般,進來就心火翻騰,讓人覺得像是身體都要燒灼起來了。
蘇倫很謹慎地避開了那些空間裂縫。
他本身就有不低的災厄、火焰法則理解,再有域場護體,小心翼翼地靠近也沒遇到什么危險。
暗靈力灌入黑傘,他很快就感知到了一些靈魂波動。
蘇倫瞬移過去,趕緊將那幾塊殘缺的靈魂碎片收入了黑傘之中。
可惜的是,在生命最后關頭,皮耶爾大師燃燒了靈魂之力換取了困住那外神的力量。后來等大戰余波平息,又等了不短的時間,靈魂還沒完全消散,這還都是因為那位大師的靈魂遠超一般職業者的強悍了。
可即便是碎片,他也沒敢貿然吸收。
這些碎片有皮耶爾大師的,也有那外神的。其中蘊含的超階位認知真要一股腦吸收掉,大概率會讓自己當場崩潰掉。
好在黑傘能保存靈體,蘇倫也沒著急,打算找個安全的環境再慢慢吸收。
他又在腐黑的山谷里找了一圈,卻沒發現有什么殘留的東西。
這里就像是一個核爆現場,沒留下任何實體物件。
蘇倫回到了煉金圣堂外。
這里已經沒有了多少人。
那些來靈敦貴族軍團確認外神已經死掉之后,就離開了這里。
外神的死,對于那些反對派的貴族來說才剛剛開始。后面等著的才是他們的權利的盛宴。他們要去瓜分魯英這頭腐朽雄獅的血肉。
蘇倫回來的時候,鏡先生依舊在農場的一塊石碓上盤膝冥想。
之前的戰斗,顯然她也受傷不輕。
農場里還有七八個身著金紋斗篷的人,這是匆匆趕來的黑先生、千條他們。
黎明的骨干成員幾乎都在這里了,眾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傷。
天邊的霞光驅散了黑暗,眾人臉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疲憊。
但大家神情都有種如釋重負的輕松。
千條看著蘇倫回來,招呼了一句:“蘇倫小子,你沒事兒吧?”
之前的戰斗,最危險的就是這邊。蘇倫從發現到追蹤,一個人扛了這么久,其中兇險自然不用說。
蘇倫笑了笑,回應道:“沒什么大礙。”
他說著,走到了千條幾人身邊。
鏡先生也開口問道:“怎么樣?”
蘇倫略微覺得有些遺憾,道:“找到一些靈魂碎片。”
鏡先生似乎并不外,神情如常地點點頭。
外神的陰謀徹底宣告完結,清晨的風雖然帶著一絲絲血腥味,但給人的感覺也是自由舒適的。
這里是靈敦北郊,城區里還有激烈的交火聲。
但黎明眾人卻沒參與的意思了。
他們這次集結來靈敦,就是為了處理外神的陰謀。
至于靈敦的局勢,波拿皇室的結局如何,最終又會是誰在掌權...這些對黎明這些人來說都關系不大。
只要煉金文明不是神信徒掌權,誰當皇帝都無所謂了。
可能有一些外神信徒逃走了,但真要再成氣候,那也是無數年之后了。
蘇倫回想了這一夜,這才后知后覺,原來發生了好多事情。
從算計妖僧開始,一直都在惡戰之中。
大型戰爭真就是絞肉機,這次大戰不說九階的皮耶爾大師隕落了,其他的八階職業者,蘇倫知道的都死了三個。七階職業者更多,連“十大傳奇獵人”蘇倫就親手殺了兩個。再之下,真就是炮灰了...
見了太多的死亡,感悟頗深的同時,蘇倫也越發覺得自己的實力不足。
第一次見識這種大型戰爭,他深刻體會到個人的力量真的很弱小。
他也越發堅定,自己的傀儡人海戰術必須得盡快提升戰力了。
連連惡戰,也收獲頗豐,最直觀的就是領悟了自己的“死亡域場”。
七階是職業者是個大門檻,現在好像也摸到了門檻,蘇倫對自己未來的道路的規劃也越來越清晰。
儲物空間里還有一枚之前十萬血煉結晶,消化之后也應該足夠融合那艾薩克巨人之力了。
再有就是皮耶爾大師和那外神的靈魂碎片,消化后能得到什么,還不好說...
但這一戰的收獲消化之后,蘇倫覺得自己的戰力必然會再上一層樓。
真要能進階七階,就真真跨入了頂級職業者的門檻了。
而鏡先生有希望進九階,黎明也在漸漸壯大,一切看上去都漸漸好起來了。
身邊,千條看著蘇倫發愣,突然開口問道:“蘇倫小子,這里的事情結束了,你打算去哪兒?”
蘇倫回過神來,想了想,認真地回應道:“可能會先去瑪法帝國看看吧。我的機械傀儡還卻很多高端技術,我想去見識一下號稱機械圣地的瑪法皇都卡比特隆。而且,我還想把天空戰堡弄出來,魯英軍方制造古斯馬奧飛艇技術層面缺陷太多,我得去找一些厲害的機械工程師和大型工廠,看看能不能把圖紙上的設備還原出來。還有好多事情...總之必須得去一趟的。”
他沒說完。
之前因為葉卡捷琳娜掌握了魯英軍情處,他從這個渠道打聽到了不少絕密情報。
軍情處的檔案管理,就有一份百年前的塵封檔案,說是有一本艾薩克的煉金手稿曾經在瑪法帝國出現過。甚至有人懷疑瑪法的機械革命和那本筆記有直接關聯。
還有那個烏洛波洛斯碎片,他手里已經有了四分之三,還缺一小塊,線索也應該在瑪法。
再有就是,海賊王黑薩姆的寶藏,倒吊人塔羅牌的寶藏,龍島...
未來有好多有趣的事情可以安排的。
聽到這話,千條挑眉道:“喲。那你的那位新婚妻子怎么辦?還有雷加地王國的王子,你也不當了?”
蘇倫知道她是在打趣,但也解釋道:“交易已經結束了,菲克這個身份以后與我再無關系。至于當王子什么的,我更沒興趣。”
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他看著千條,道:“相比之下,我更喜歡和千條姐一起去冒險。”
千條聽著戲謔一笑,似乎也挺喜歡這回答,“喲?”
蘇倫也不多說。
之前在海上當海盜的時間雖然不長,但那段經歷卻是他覺得最愉快、自由的時光。
這一趟來了靈敦,蘇倫見識了貴族、政治、權利什么的。
相之下,但他真心覺得,追逐權力真的太無趣了。
甚至遠不如研究煉金術有意思。
而且對這個世界越了解之后,蘇倫才發現世界真無限廣大。
不說什么兩大帝國,還有極西的無盡荒海,瑪法東邊的傳說埋藏無數有古代文明遺跡的魔獸山脈...
再有就是什么虛空、深淵什么的其他位面!
不去看看,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只困在井底的青蛙,一輩子都沒跳出井口去看看外面那更寬廣的世界。
這么精彩的世界,困于人類那點爭權奪利,真的好無趣的。
正好靈敦這里的事情解決了,好像又可以到處轉轉了。
現在自己的實力也不算弱了,去哪里冒險都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蘇倫和千條一聊,都有想出海冒險的心思。
可好景不長。
就是聊著聊著的時候,突然!
一旁默默聽著,偶爾嘴角微微揚起的鏡先生卻猛地睜開了一眼。
她目光凜冽,難掩震驚:“不好!出事兒了!”
蘇倫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師姐如此神態,也跟著眉頭一皺。
但思緒掠過,也十分不解。
現在外神都干掉了,還能有出什么事兒?
千條神情一凜,直接問道:“怎么了?”
鏡先生并沒著急回答,似乎再用什么神秘術式推算著什么。
沉吟了半晌,她才面色難看地說道:“有人撥弄了命運,改變了煉金位面的氣運走向!”
黎明眾人聽著一時半會都沒明白這話具體指代了什么,但卻都有一種山雨欲來的危機感,無不面色凝重起來。
與此同時,靈敦城里的一個教堂里。
這是一個叫“天目神教”,幾乎不為人所知的小教派。
之前波拿皇室為了掩飾巨人隱修會的存在,頒布了《信仰自由法案》。
但煉金位面有非常特別的歷史過往,因為這個法案,帶來了無窮隱患。
外面的激戰持續了一整夜,但教堂里這幾十人卻安然無恙。
沒有一人畸變,也沒有一人被紅月影響。
因為他們有更強大的神明信仰。
那海巨人的精神污染根本無法動搖他們的信仰!
這些天神教的信徒正圍坐在教堂里,像是籌備著什么儀式。他們各自站在一方,腳下是一個巨大的九芒星魔法陣。
就是黎明的光輝照入教堂頂上玻璃的時候,外面有人走了進來,匯報道:“圣子大人,外面的畸變種已經完全死去,看樣子那個海巨人應該是被殺掉了。”
聽到這話,魔法陣中央一個年輕人睜開了眼,冷笑一聲:“哼,一個連神格都凝聚不了的偽神罷了。不過死了也正好,也算給我們創造了機會。”
語氣中半點沒有對神明的敬意,只有鄙夷。
仔細一看,這年輕人面生異象。
他五官雖然和普通人類無二,但眉心卻有一根細縫,仿佛是一顆緊閉的豎瞳。
一屋子信徒聽到這話,滿臉虔誠地跪服在地。
一個老人開口道:“現在已經確認了,天神位面通道的鑰匙就在波拿皇室寶庫。那莎洛特女皇已經被逼入絕境,很有可能會最后一搏...”
年輕人想到了什么,不屑道:“女皇?呵呵,一個目光短淺的老太婆罷了。那老太婆竟然妄圖契約一個自己掌控不了的偽神維持皇權,呵呵,真是可笑...給了她機會效忠我們天神族的機會,她不珍惜,現在走投無路,也是活該。”
那老人又問道:“圣子大人,我們要行動了嗎?”
聞言,年輕人嘴角揚起了笑意,“當然。那老太婆錯誤的決定也葬送了魯英氣運,給了我們天神族機會。不是她的法案,我也沒機會聯系到諸位同族。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機會了,我們就幫她一把好了。我天神族血裔被困這破碎位面無數年,終于有機會連接到主位面了...”
這話音剛落,教堂里的所有信徒都念誦起了魔法咒語,九芒星陣法也漸漸亮了起來。
而那年輕人眉心縫隙緩緩睜開,一道仿佛能洞穿世界圣光亮了起來,輕喝一聲:“萬象真解·開!”
頭生豎瞳,這是一個非常罕見的血脈天賦。
如果鏡先生在這里,大概就能認出,這是S009萬象真解。
年輕人解開了眼睛的二階能力,仿佛窺見了一個無盡廣闊的位面,他喃喃自語:“神術·命運之駁!”
這術士一成,一股無形之力悄然從九芒星陣法中擴散而出。
安德魯森農場,鏡先生剛說出了自己的一些不妙預感。
她起初也以為是那外神沒死透,還在往這方便找原因。
可半天沒找到任何苗頭。
就是這時,蘇倫的通訊器響起來了。
通訊器那頭,葉卡捷琳娜急促地詢問道:“蘇倫,你那邊是出什么狀況了嗎?剛才我占卜了一下,星象有變,必有大變故發生!”
蘇倫一聽這語氣,就隱隱猜到可能和鏡先生的預言有關。
葉卡捷琳娜發來通訊,大概也是以為是外神出什么問題了。
但事實是,目前沒有發現任何情況。
他回應道:“目前沒什么狀況。怎么了?”
預言這種能力通常都是一個模糊的方向,葉卡捷琳娜那邊好像也說不清楚。
沉吟了片刻,她像是得到了什么新情報,突然再次通訊道:“不好,是皇室那邊出問題了!”
“皇室?”
蘇倫一聽,明顯覺得哪里不對。
都這個地步了,波拿皇室還能鬧出什么幺蛾子?
鏡先生就在身邊,她一聽到這話,晶眸中厲芒一閃,顯然也想到了什么,說道:“問題可能就出在波拿皇室那邊!”
話音剛落,鏡光一閃,她整個人就消失再了原地。
蘇倫看了看旁邊黎明眾人一眼,道:“我們也去看看?”
眾人紛紛點頭。
蘇倫術士印一掐,小虛空界打開,眾人魚貫而入。
蘇倫施展了空間位移,幾個超遠距離傳送,很快就來到了圣輝大道盡頭的腓特烈皇宮附近。
此刻的皇宮外,密密麻麻堆滿了各種貴族私兵。
那邪神一死,紅月消散之后,城里的戰斗也消停了。剩下的那些信徒即便沒死,也逃得差不多了。
即便是瑪法帝國那些來增援的機械戰士,也突圍去了碼頭,乘坐潛艇突圍出海了。
現在還在皇宮里的,都是波拿皇室的死忠大臣和皇家衛隊。
拉斐爾大公、蘭斯大公、羅伯茨大公...反對派三位大公爵再次集結了人馬堵在了皇宮門前。
這架勢,自然是逼宮了。
六位國會大議員只剩下了他們三位,其他那些政敵也幾乎都在這次大災變中盡數被清理掉。
幾乎和計劃的一模一樣,現在魯英所有的權力都集中在了他們三位手里。
這是一場輝煌大勝!
這場政治豪賭,他們賭贏了!
現在,該是和波拿皇室交涉的時候了。
之前老牌貴族們還覺得皇室的存在有點尷尬,畢竟波拿皇室統治魯英千年,人們已經習慣且唯一認可的皇族只有波拿一族。
推翻大逆不道,不推翻后患無窮。
但就是大戰之前,莎洛特女皇已經當著所有人面,承認了是她契約了那外神。
靈敦這次死傷了幾百萬居民,這罪名需要人去背。
如果外神勝了,那還好說,畢竟沒人敢發出反對的聲音。
但現在是,反對派勝了,外神死了。
這罪名哪怕是皇族也背不下。
莎洛特女皇下臺已成定局!
幾十個記者拿著照相機咔咔咔一通拍攝,正記錄著皇宮前發生的一切,他們即將見證魯英的歷史。
皇宮的防御結界依舊沒有破裂,但眾人也沒有繼續攻擊了。
同為貴族,君臣一場,他們想給波拿皇室最后的體面。
蘇倫瞬移過來的時候,正看著拉斐爾大公站在皇宮門前,代表著反對派朝宮內勸降,“女皇陛下,今夜災變,靈敦城死傷數百萬之巨,一切緣由皆是因為那邪神降臨...”
蘇倫看著這一幕,也沒覺得有半點問題。
無論哪里,政變之后都是勝利者對失敗者的血腥清算。
這程序也沒毛病。
而且莎洛特女皇這次做的事情天怒人怨,不管是流放,還是送上絞刑臺,都說得過去。
一旁的鏡先生也眉頭微皺,顯然也很疑惑。
魯英內部政權的事情她沒打算插手,但卻不知道是誰撥弄命運,又想干什么。
然而沒讓眾人等多久,皇宮大門打開,莎洛特女皇穿戴整齊地到了門口。
她穿著登基時的那套暗紅色寶石皇帝裝,頭戴波拿皇室傳承寶物巴拉提皇冠,左手拿綠芒王權之杖,右手握著十字王權寶球。
她像是登基的那時候一般,面露威嚴地看著眾人。
不過她的眼里早已沒了從容,只有失魂落魄的迷茫。
拉斐爾大公見正主出來,繼續道:“女皇陛下...”
他剛想說些什么,卻被莎洛特女皇直接打斷,反問道:“你們真的要逼我嗎...”
拉斐爾目光厲芒掠過,事到如今哪里還有退縮的余地,“女皇陛下,臣和幾位同僚已經肅清那邪神及其信徒黨羽。這次災變致我魯英百萬人傷亡,臣倍感心痛...”
莎洛特女皇仿佛完全沒聽進去的樣子,一臉歇斯底里的打斷,瘋狂反問道:“你們真的要逼我嗎!”
拉斐爾聽著眉頭一皺,無論怎么看,這都是一個已經瘋掉了老太婆。
他淡淡說道:“陛下,沒人逼您。臣只想說,這次您真的做錯了...”
莎洛特女皇冷笑著掃視了眾人一眼,仿佛她還是那至高無上的存在。她看著三位大公爵,突然問道:“你們可還忠于皇室?”
拉斐爾大公三人回應道:“自然。我等是帝國之臣,永世忠于皇室。”
當著這么多記者面,皇室的顏面還是要給的。
正常情況是,現在大局已定,面子也給了,女皇應該邀請他們進去談判,然后爭取一個流放偏遠的結局。
否則撕破臉,可能連皇室最后的顏面也留不下。
可沒想,莎洛特女皇根本不按套路出來。
聽到貴族們說忠誠,她打開了手中的王權之杖,從權杖空心管里抽出一張陳舊的羊皮紙,厲喝道:“這是帝國建國之初,三十六位開國大臣們簽訂的忠誠盟約,他們宣誓子孫后代世世代代忠于帝國,忠于皇室!”
說著,她爆喝道:“如果你們還忠于皇室,那么也請你們把自己和家族的名字,寫在上面!你們的名字,將會永遠銘刻在帝國的榮耀上!”
誰都沒想到,會上演這么一幕。
這話一出,偌大的廣場針落可聞,氣氛瞬間變得古怪起來。
拉斐爾三位大公爵面面相覷,眼中皆看到了對方的冷色。
遠處,蘇倫看到這里,心中也大感疑惑。
“忠誠契約”這東西和奴隸契約沒什么區別,一但簽訂了,就得宣誓效忠。
可是,拉斐爾三位公爵辛辛苦苦等到了這局面,豈會同意?
他們祖上都不是開國功臣,所以這契約對他們沒什么影響。何況以前皇室有掌控力的時候你不拿出來簽,現在拿出來?
這老太婆難道是真的瘋了?
現在看不清自己的處境?
不僅僅是蘇倫,所有人都以為莎洛特女皇是瘋了。
從權利高位上衰落下來,她想用這最后的手段,捏住她比性命還看重的權利。
可她憑什么啊!
拉斐爾三人沒人說話,冷漠地看著。
“哈哈哈哈...”
莎洛特女皇歪著腦袋看了一陣,表情已經變得失心瘋般古怪。
她看著眾人沒說話,自言自語地咆哮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們這群豺狼是想謀奪我波拿皇室的皇位!現在,我給你們最后一次機會,簽下契約,否則...”
說著,她把右手握著十字王權寶球打開,里面赫然出現了一顆眼球狀的東西。
她捏著那眼球,爆喝道:“否則,我就打開位面通道鑰匙,讓你們這群亂臣賊子,和帝國一起陪葬!”
聽到這話,眾人無不大驚。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顆眼球。
旁人或許還不知道那眼球的來歷,蘇倫卻面色猛變:“這老太婆真的瘋了?!”
全知之瞳鑒定出來的名字是天神位面通道的鑰匙!
他自己手里就有虛空位面的通道鑰匙,哪里不知道這東西意味著什么?
之前極限靈敦幾百萬人供奉邪神也就罷了,現在還想用位面通道威脅這些人,抓住完全已經離她而去的皇權?
瘋了!
一定是瘋了!
但凡精神沒問題,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舉動。
蘇倫這才恍然大悟,這莎洛特女皇精神出問題了!
身邊的鏡先生也終于明白她的預言指向什么問題了,看著這鑰匙,她臉色變得鐵青!
皇室為了穩固皇權,必然有一些后手的。
但顯然,誰都沒想到波拿皇室手里居然還有這樣的東西!
位面通道對于絕大多數人來說,都是遙不可及的話題。只有極少數站在這世界金字塔尖的人知道位面鑰匙有什么用。
它就像是神話中潘多拉的魔盒,打開了,就是毀滅。
拉斐爾幾位大公就是少數知道這東西威脅的人!
可是,位面通道一旦打開,不說帝國,整個文明都會毀于一旦。
這莎洛特女皇怎敢如此?
她一個人為了權利,要拉著整個煉金文明陪葬?
幾位大公爵臉色猛變,他們知道已經無法和一個已經瘋掉的老太婆談判了。
這時候,莎洛特女皇身邊一個親王看到這一幕也嚇得臉色慘白,連忙勸說道:“陛下,不可啊。打開位面通道,整個文明都會毀于一旦!不能這樣啊!”
莎洛特女皇已然聽不進去任何話,看著幾位大公爵還沒表態,她滿臉瘋狂譏笑:“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
幾位大公爵真的被這玉石俱焚的舉動嚇到了。
他們心中甚至已經開始考慮是否要答應下來,先穩住這個老太婆同歸于盡的心思。
可就是這時候,意外發生了。
突然仿佛有什么神秘力量襲來,扭動了命運的鑰匙。莎洛特女皇面上露出了歇斯底里的瘋魔,嘴里不停念叨:“是你們逼我的,是你們逼我的...”
她一邊說著,根本沒給人阻止的機會,一把捏下了那眼睛的機關。
霎時間,一道光束沖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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