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倫想要招募這群山地矮人。
高階傀儡對技藝的要求越來越高,戰爭工坊能滿足流水線量產,但目前在高階領域卻不太夠用。
而且不僅僅是他自己需要這群人均“高級鍛造師”的工匠,還是因為黎明也需要。
現在位面入侵已成定局,煉金位面已經到了最危急的時刻,必須蓄積實力去迎接那愈演愈烈的戰爭。
蘇倫從天神位面那些人記憶中剝離了很多情報,他現在非常肯定,位面入侵最終幾乎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被異位面神明奴役。
所有原住民變成天神位面神明的信徒,那樣才能活下去。
不能轉化為信徒,只有死路一條。
這要換作別的位面,或許只是推倒舊的神明雕像,換個新的區別。
但對于煉金位面來說,幾乎是毀滅性的。
因為煉金術士是沒有神明信仰的。
他們的力量來源就是自己和煉金知識。
無論是進階體系,還是殖裝體系,都是依靠自己對宇宙法則的理解,對知識的探尋,從而獲得的超凡力量。
但信仰位面中,神明們給信徒傳播的理念是,超凡力量唯一來源是神明。
想要獲得超凡力量,就只能虔誠地信仰某個神祇。
這也是為什么天神位面魔法昌盛,但最基本的機械都沒有。
因為信徒們深信一切都是神明賜予的,哪怕是四季、豐收、戰爭、治愈、伴侶...一切一切。
外神們是不允許“煉金術”存在的。
因為,這會動搖祂們至高無上的權威。
人類可以依靠煉金術改變生活的時候,對神明需求就會越發降低,信仰也會越來越淡薄。
所以幾乎在任何信仰位面,這種繞過神明獲得力量的方法,都被視作“禁忌”。
而同樣的,煉金術士們一旦信仰某個神明,那么整個煉金體系都會崩塌。
一切煉金知識,殖裝、進階、血脈藥劑...都會被廢除。
蘇倫自己也不想成為什么神明的奴仆,信仰養料。
也從未想過要放棄煉金術這有無窮上限的修煉體系。
所以,死戰是必然的。
從這方面想,他也越發理解艾薩克爵士當初在筆記上寫下的那句名言時候的心情了:「神明在某種程度上,不過是更高級的煉金材料罷了」。
“所以,現在就是這個情況。如閣下所見,天神位面已經大舉入侵了。天神山地底藏有大秘密,日后也必然還會有入侵者找過來...”
蘇倫沒有任何保留,把目前知道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一眾矮人們聽得神色無不凝重。
山地矮人族雖然與世隔絕,消息閉塞,但他們分得清人性的好壞。
經此一役,他們也都知道,蘇倫說的是實情。
山地矮人族雖然一個個力大無窮,但并不擅長戰斗。
他們只是最好的礦業大師和鍛造工匠。
就像是之前來一個萬人法團,就能輕松團滅了這個族群。
現在連詛咒空間也沒有了,他們連最后同歸于盡的手段都沒了。
話說完,大殿里安靜了許久。
現任矮人王酒桶貝奧沉吟了片刻,這才開口道:“感謝閣下替先祖送回了我山地矮人族的傳承之物。不過抱歉,閣下所言事關重大,我還需要和族內長老們商議后,才能決定。”
蘇倫聽著也毫不意外,道:“當然。我會在這里等一天,如果貴族商議決定好了,還愿意重啟盟約,以后我們就會是共同進退的盟友了。”
見識過之前矮人王殘念精湛鍛造技藝的他,可不想輕易放棄這難得的招募機會。
手工鍛造看上去效率不高,但質量卻非常好。而且手段鍛造在某些方面幾乎不可替代,比如高級附魔、鍍膜、銘文等等方面,現代機械技術還遠遠達不到。
正好彌補高階傀儡和黎明團魔法戰甲的需求。
蘇倫看著矮人要商量,也沒打算留在這里。
矮人王酒桶貝奧點點頭,回應道:“無論如何,一天之后,我們都會給閣下一個商量的結果。”
蘇倫沒再多說,轉身就和十九號離開了大殿,去往了礦坑深處。
現在覆蓋地下城的詛咒空間沒了,也沒什么危險,哪里都可以去得。
蘇倫和十九號一路下行。
這條路,就是之前在詛咒空間里,遇到那矮人王怨念的地方。
蘇倫還很好奇,這地底到底藏著什么秘密。
走了沒多久,他們又看到了那個無盡黑暗的螺旋樓梯。
“還真有?”
蘇倫也很好奇,現實空間中竟然真存在這樣神奇“無盡樓梯”。
他現在祭煉了烏洛波洛斯時空圓環,空間感知能力極強。即便如此,他感知這樓梯也仿佛無窮無盡。
這里顯然有更高級的空間法則。
觀察了片刻沒看到什么危險,蘇倫便拉著十九號這幸運符小心翼翼地走了下去。
一路走了小半個小時,還沒有看到盡頭。
這樓梯仿佛是通往了地底極深處。
空間感知已經混亂,蘇倫甚至覺得,他們好像都不在煉金位面了。
但沒什么危險,索性就一直走了下去。
走著走著,十九號突然在一截樓梯上發現了什么,輕呼道:“蘇倫,你快看。”
蘇倫看了過去,這石階上可著一句話:「你需要念誦一句咒語,才能窺見真理」
“咒語?”
蘇倫看著腦中靈光一閃,瞬間想到了什么。
煉金術士可沒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咒語,唯一一句還都是通用的。
他想著,念誦了出來:“遵循萬物等價交換法則,贊美原初造物主的榮光,用煉金見證造物奇跡。”
然后就是這話音剛落的瞬間,突然,空間感知中無窮無盡的階梯,似乎就有了盡頭。
“咦...”
蘇倫瞬間發現了異樣,略微一想,也想明白了。
這絕對不是簡單的聲控禁制。
咒語這東西是包含信仰指向的,不虔誠,是得不到回應的。
這咒語,指向的是煉金術士信仰的“原初造物主”。
也就是說如果不是煉金術士,哪怕念誦了,也觸發不了禁制。
蘇倫看到這里,就知道這下面的秘密就是某個大煉金術士留給后來人的。
一旁的十九號看著蘇倫遲疑了一瞬,問道:“怎么了?”
“沒事兒。”
蘇倫解釋了一下自己的猜想,微微一笑道:“打造這個空間的那位前輩,看來是留下了什么。這禁制對神信徒會很不友好...”
“哦。”
十九號總覺得,和蘇倫在一起,總會對比出自己腦子不太好用的樣子。
本就是為戰斗而生的戰士,動腦子的事情還是交給伙伴好了。
她聳聳肩,心安理得當好自己的幸運符。
咒語念完,兩人一路下行,這次很快就抵達了底部。
面前是一堵百米高的黑鐵門。
門上雕刻著一些非常特殊的符號。
十九號早就閉上了眼,蘇倫也只睜著的左眼。
他因為之前在海墟里看到過類似的大門,那個埋葬了一位海神的海底墓穴也有這樣一堵超大的黃金大門。
蘇倫之前看不懂,后來收割了掘墓人的職業知識后,知道了這是一種頂級規格葬神墓地。
大門代表著神明的階位,也封印著那些溢散的混亂法則之力。
四周的巨大黑鐵柱上雕文都極具矮人族的特色,大概是山地矮人族的先祖建造了這個墓地。
蘇倫看到這黑鐵大門的,心中猜測道:“難道真是埋葬了一位神明?或許是那位「時間漫游者」安德烈亞斯·利巴維烏斯?”
是誰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陵墓的規格非常高。
不過,就是他在注目打量那黑鐵巨門的時候,突然,視野中的時光仿佛扭曲了,形成了一個人影。
因為懂得時光法則,他才看到了。
“時間扭曲了?”
蘇倫現在領悟了一定的時間法則,立刻知道眼前的景象是什么。
沒有靈魂波動,并不是正常認知中的生靈。
像是模糊的光,哪怕是看不清楚,也能看到這是一個穿著白色長老的老頭。
這個老頭正在黑鐵門邊上,用手指刻畫出了一排字:「銜尾蛇的圖案指向了煉金術的終極奧秘,以時間徑,能窺見真理之貌。」
蘇倫看到這行字跡,眉頭立刻緊皺了起來。
朦朦朧朧好像看懂了什么,但好像又完全沒看懂。
就是這一排字跡之后,祂又畫出了一個銜尾蛇的圖案。
蘇倫一看,這不就是他手中烏洛波洛斯時空圓環的圖案!
他立刻就猜到這光影的人的身份。
這光影扭曲的老頭,一邊刻畫,一邊喃喃自語地訴說著些什么。
“年輕的時候,我掌握了時空之力的奧妙。那時我就曾經想過,我如果能在自己的墓碑上刻下墓志銘,那該是多么有意思。”
“每個生靈都是時間的囚徒。生命就像是時間線分成了小格子,一格一格的。因為有限的生命,沒人能窺見時間的全貌。這就是時間的奧秘。”
“因為有了時間,某種程度上來說,萬物才有了意義。”
蘇倫聽著心中大為震撼。
簡單的幾句話,給人一種醍醐灌頂,好像道破了時間的真諦的感覺。
他本以為這光影是什么殘影。
然而,更神奇的是,那老頭碎碎念之后,竟然回頭看到了他,開口了:“你好啊,未來時間線上的‘時光眷顧著’。”
沉默顯然不是好的應對,蘇倫直接問道:“前輩,你看得到我?”
老頭笑了笑:“你沒有想過,是你一定會問出這個問題,我才會看到你?我只是在回應一個會出現在這個時間線上的人,能看到我的人罷了。”
蘇倫聽著若有所思。
他又問道:“前輩,你是安德烈亞斯大師?”
那人影笑了笑,似乎默認了,又不答反問:“你是不是想問我不是死了?”
蘇倫更疑惑了。
這也不是詛咒空間,沒有任何殘念,“祂”到底是以一種什么形式存在的?
老頭解惑道:“我的故事線已經在你的故事線開始的時候結束很久了...但是,我真死了嗎?就像是你看到一本,一個角色在他的故事線里死掉了,那么重新翻開這本故事書的時候,那個角色依舊活著。它注定會死,但在它的時間線上,它依舊活著,從來沒有改變過。是不是覺得,這和人類的一生一樣?從出生開始,就注定會死亡。”
“時間的奧秘就在于,你是否是那個有能力重新翻開,重頭閱讀的人。如果不能,你也只是故事書中的蕓蕓眾生之一罷了。”
“你能看到我留下的時光之影,那么恭喜你...你有了窺見真理之貌的資格了。”
“我在時光中漫游,出現在這條時間線上,只是想碎碎叨叨的一個念頭罷了。”
聽到這番話的一瞬間,蘇倫如雷擊般呆立當場。
只有真的懂一些時間法則,才能真正聽懂這些話直指時間法則的本質!
像是指路的明燈,讓人從永夜中看到了方向。
說完這些話,那老者的光影突然就消失了。
眼前就只留下了那堵黑鐵巨門,還有門上刻著的那句話。
“時間是一條銜尾蛇...時間漫游者,祂能在時間長河中漫游...”
蘇倫嘴里喃喃自語,仿佛感悟到了什么。
那么問題來了。
剛才看到的那位,到底死了還是沒死?
有了時間這個因素,一瞬間,他突然覺得,死亡好像不是那么簡單地能定義了。
大概是因為蘇倫“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語了幾句,一旁的十九號十分警覺地道:“蘇倫,你沒事兒吧?”
蘇倫疑惑地反問:“你沒聽到剛才有人說話?”
十九號臉色更是警覺了,復述道:“沒有啊。剛才就你自己說了‘前輩,你看得到我’,還有一句‘前輩,你是安德烈亞斯大師’。”
蘇倫聽著呵呵一笑,立刻恍然了,“走了,回去了,慢慢給你解釋。”
十九號眉頭緊皺,又繼續道:“你真沒事兒?”
蘇倫哪里不知道那時光幻像只有他看到了,聽到了,道:“真沒事兒啊。”
說著,他摟著十九號的機械腰肢,一個瞬移,就出現在了地表。
四周詭異的不可名狀敢消失了,十九號這才敢睜開眼。她看著四周的森林,確認了一番,這才知道是真的出來了。
兩人漫步在叢林里,蘇倫笑著給她解釋了一下剛才遇到的情況。
十九號這才明白發生了什么,也不時驚奇。
但她并不懂時間的玄妙,并不知道蘇倫感悟到了什么。
她想了想,問道:“所以...地底真有一個神墓?你不多看看就出來了?”
“是啊。”
蘇倫笑著,又道:“我已經得到了應該得到的,自然沒必要待下去了。至于其他的寶貝,我現在去也帶不走。”
十九號聽著秀眉一挑,也沒再說什么。
今天的天氣很好,縷縷陽光照入森林像一條金色的緞帶。
蘇倫要等矮人族的商議結果,所以還要等一天。
突然沒了緊迫感,兩人走的有些百無聊賴。
走著走著,蘇倫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對了,試試我的新能力!”
十九號看了他一眼,投來了詢問的目光,“?”
“我打算去找千條姐試試新術式。”
蘇倫微微一笑,拿起通訊戒,直接問道:“千條姐,你現在在哪兒?”
下一秒,通訊器傳來了回應:“唷,你忙完啦?在瑪法南部的‘贊布拉鐵瀑省’。你小子之前不是說了一個位面通道的景象嗎,被瑪法軍方找到了具體坐標。這幾天正打得熱鬧呢。”
蘇倫一聽,好像是發生了什么大事兒,“哦,那你現在方便嘛?我過來找你。”
這話一出,千條傳來了懶洋洋地回應:“有什么不方便的。你想來就來唄。”
“好。”
蘇倫聽著,確認了一下千條空間坐標的位置,雙手就飛速凝聚出了術士印。
霎時間,他腳下亮起了一個超大型的七芒星陣法。
階位不夠,只能能量去籌。
除了圓環帶來的超高空間親和,艾薩克巨人之心也為超遠距離傳送的所需要的海量能量。
另一方面,瑪法南部的贊布拉鐵瀑省,群山深處。
杳無人煙的山林里,風景極美,這里流淌著一股清澈的泉水。
泉水氤氳白氣,是難得的優質溫泉。
泉水里,兩個曼妙的人影正泡著。
“怎么了?”
“蘇倫小子說他要過來。”
“哦?他不是在魔獸山脈深處的矮人部落嗎,來南部了?”
“誰知道呢。”
惡戰了幾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處天然溫泉,千條就在這里泡著了。
衣服就掛在一旁的樹枝上,刀放在泉池邊。
她光著身子,舒舒坦坦地泡在了水里。
池子不大,里面還泡著一個曼妙的人影。
就是兩人對話之后,突然她們齊齊睜眼,看著幾米外突然形成的空間扭曲。
但感知出了來人是誰,兩人眼中的警覺又瞬間消散了,變回了輕松的神態。
千條只瞥了一眼,就繼續閉眼躺著享受溫泉滋潤了。
聽著腳步落地聲,她只是微微有些詫異地嘀咕了一句:“喲...你小子怎么這么快就來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空間傳送而來的蘇倫。
從魔獸森林到這里,足足有兩千多公里。
他也沒想到竟然這么順利就傳送了過來。
“啊...之前不是給你說嘛,我得到了一件空間至寶,然后試了試超遠距離空間位移,沒想到一下就來了。”
蘇倫回音了一句,語氣也隱隱有些興奮。
第一次使用這種超遠距離空間位面,感覺非常不錯。
雖然消耗的暗靈力有點恐怖,但有煉金之心,恢復也極快。
這能力,日后去哪兒都方便了。
蘇倫說話的同時,也一瞬將四周環境盡收眼底。
四周是茂密的松林,鋪著一層白雪。
林中正好有一汪冒著熱氣的清泉。
蘇倫在泉水邊上,看著千條他并不任何意外,因為本就是順著的她脖子上的水晶掛墜坐標來的。
但看著池水里另外一個人,他卻十分驚訝地喊了一聲:“師姐?”
鏡先生回應了微微一笑,“嗯。”
蘇倫好奇道:“師姐,你怎么在這里?之前不是在賽諾迪亞省嗎?”
鏡先生淡淡地回應道:“位面通道被發現了,瑪法軍方已經和那些位面法師打了很多場大戰了。這邊情況不容樂觀,我就過來看看了。”
“哦?”
蘇倫一聽這話,眉頭一皺。
難怪鼻息間嗅到了一股血腥味,那是從一旁掛著的衣服和刀上飄逸出來的。
這一看,千條最近殺的人可不少。
不過,衣服里里外外都掛在樹枝上...
再一看,溫泉池子里的賭癮少婦果然是光溜溜的。
波光之下,婀娜有致,一覽無余。
她像是也完全不介意了,悠然自得。
蘇倫的余光又瞥到了身邊的鏡先生,笑道:“哇,師姐身材真好。”
鏡先生身上從來不失一股古典優雅的氣質。即便是穿著一身很薄如蟬翼的紗衣,玲瓏有致的身段盡顯,卻媚而不俗,也給人一種青蓮脫俗的感覺。
她聽著蘇倫的恭維,笑了笑。
反而是千條一臉嫌棄道:“蘇倫小子,你是不是很久沒洗澡了?你身上的味兒都酸了。”
說著,她毫不避嫌地邀請到:“下來一起泡泡吧。”
“好啊。”
蘇倫想想,從出發去魔獸山脈冒險開始,這一個多月都沒洗澡了。
他也不見外,脫了衣服就準備下水,隨口又問道:“千條姐,最近這段時間,兩大帝國有發生什么大事件嗎?”
因為知道他在進階,也沒人打擾。
消息閉塞了許久,想聽聽發生了什么新鮮事,沒想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
千條懶洋洋地回應道:“最熱鬧的就是瑪法這邊的戰爭了。也沒什么好說的,就是各種各種慘烈的攻防戰。天神位面的魔法團非常強...”
蘇倫聽著這些內容沒有絲毫意外。
找到了位面通道,必然是打打殺殺。
可沒想,千條突然話鋒一轉,語氣又帶著一抹戲謔地說道:“還有就是...三天前,你的那位妻子,葉卡捷琳娜·蘭斯在魯英稱帝了。”
蘇倫一聽這話,脫衣服的舉動都僵直了在那里。
反射弧好像很長,愣了一瞬,他才反應過來剛才聽到了什么。
可又完全不可思議的滿臉問號臉。
葉卡捷琳娜稱帝了?
她怎么稱的?
這才幾個月時間,我這錯過了什么?
蘇倫如何都覺得,這不應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