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連家都沒進便去早市上逛了一圈回到了姜家,姜韶顏叫來劉娘子殺魚準備做些魚丸,自己則開始準備安排幾只野雞。
那只尾羽最長最漂亮的老雞用來燉湯,幾只小的處理一番姜韶顏準備用來做烤雞。
殺魚殺雞這種事都交給了劉娘子,姜韶顏離開了一趟,再回來時手里提了兩只食盒。
這架勢……一瞧便是準備做了送去同樣好食的朋友那里了。
四小姐在寶陵的交友簡單的很,靜慈師太那里肯定是有的,至于還有一個,白管事左思右想,終于想到了一個人選:難不成是方二小姐那里的?
只可惜這個猜測很快便被證實是錯的,因為方知慧帶著頭頂被削成禿瓢的煙花周親自來了。
大抵早市上方家的采買下人也在,見了姜韶顏手里提了不少食材當即屁顛屁顛的回去同方知慧說了,方知慧聞言自是大腿一拍,連忙跑過來蹭飯吃。
“聽說那花月樓的頭牌在早市上鬧笑話了?”方知慧探頭探腦的看著那一把漂亮的羽毛,見香梨拿布袋將羽毛收了起來,順口問了一句,“你收了這個準備做什么?”
“做個雞毛撣子,再做個毽子剩余的看著辦吧!”香梨順口回道,做毽子和毛撣子這種事她很擅長。
方知慧聞言“哦”了一聲,對這種毫無新意的回答沒有太大的興趣,轉頭又對姜韶顏道,“我就知道那花月樓里的女子不是好東西。”
春媽媽在還好,總還能把人關在花月樓里不讓人隨便出來。春媽媽一旦不在,這樓里的姑娘沒人管著便四散到寶陵城里了。
畢竟人長著一雙腿,沒人看著自然會跑。
這幾日城里迎娶小妾的隊伍不少,方家宅子因地段太好,成了各個成親“吉路”的必經之地,早上天還沒亮,那嗩吶聲就響了,一直響到大半夜才消停,可吵死人了。
這其中也有姜家的份,聽說那個叫鄭公子發怒的什么綠的到了姜二老爺家里,看樣子是準備在姜家種樹了。
不過想到姜家有姜四這丫頭,一時間她都不知道是該恭喜那個綠姑娘還是可憐那個綠姑娘了。
頭牌小雪白倒是依舊留在花月樓,不知是往日存了些積蓄還是沒瞧上那些納小妾的沒有亂跑,這些時日只往早市上跑了一圈,還被人給笑話了。
“還行吧,略矯情了一些。”姜韶顏想著那個“吃素”的小雪白,忍不住輕哂,沒有把準備讓小雪白加入的想法提前透露給方知慧。
眼見姜韶顏沒有多說,方知慧也沒有了廢話的心思,烤雞上爐之后,目光便落在了那烤雞之上。
自上回古董羹過后,已經有好幾日沒有吃姜四做的吃食了,看著今日廚房里的熱鬧,方知慧很是興奮。剔了魚骨的魚肉打泥做魚丸,五彩野雞配菌子燉的野雞湯,還有就是這上爐的烤雞了。
除此之外還備了蝦仁與豬肉,瞧小午板著臉一絲不茍的走過去,操起兩把刀對著砧板爽利的剁了起來,方知慧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本能的開口嘀咕了一句:“瞧這架勢便使得一手好刀法!”難怪姜四這丫頭要這個話都沒幾句的小午做護衛呢!
正看得認真,冷不防煙花周那張被削成禿瓢的腦袋出現在了視野之中。
“不過爾爾。”煙花周看了片刻之后,冷哼道,“多給兩個錢,叫屠夫順手幫忙剁斬了也一樣。”
這話語里的酸氣當真是傻子都嗅的出來,方知慧聞言頓時冷哼了一聲,道:“你就是嫉妒人家小午比你年輕,比你長得好,還比你刀法好!”
年輕長得好刀法好有個什么用?煙花周哼道:“我會的也有不少。”
至少這掌握火候的工夫無人能出其右,看著主動攬過活蹲在灶臺后認真燒火的煙花周,姜韶顏忍不住點頭夸贊了一句:“不錯!”
豈止是不錯,瞧著四小姐這里的一幫人聚集起來真能去沙漠邊上開客棧了!突然無事可做的劉娘子站在一旁暗自腹誹。
今日的主食是蝦仁豬肉菌子的餛飩,這陷的名字一聽就知道難吃不到哪里去,不管是老野雞湯做湯底撒蔥花、豆干、雞子絲的湯餛飩,還是用醬汁、芝麻醬、糖、鹽醬料拌的餛飩亦或者空吃都是好吃的。
烤的野雞皮烤至發黃微焦油滋滋的沾了椒鹽粉、五香粉、孜然粉什么的一口咬下去香的很,叫人食指大動。
蔬菜便隨便炒了個白菜木耳菌子和小午最喜歡的韭菜雞子以及腌制的不咸不淡正好的酸黃瓜上桌了。
一貫沒把自己當外人的方知慧吃的滿嘴流油,大喇喇的一只腿翹在凳子上直呼過癮,光吃飯菜不盡興,還特意讓人去抱了一壇酒來才算過癮。
這大口吃肉和酒的樣子像什么樣子?煙花周別過臉去,順手替她拉了拉撩起的裙擺。
就算這里沒有外人,這衣裙還是拉下來的好。
待到肚子實在裝不下了,方知慧才揉了揉鼓起的肚子,意猶未盡的看向廚房里還剩下的不少魚丸、兩只烤雞以及餛飩,感慨道:“姜四,你今日真是大方,我居然都吃不下了……”
姜韶顏看著吃撐了的方知慧,默了默,開口道:“你今日確實比以往多吃了不少,不過多出來的不是給你準備的。”
不是給她準備的?方知慧大手一揮表示理解:“給靜慈師太的嘛,我知道,老太太一個人吃那么多也是夠的。”
“不止靜慈師太。”姜韶顏說著走入廚房開始分起了食盒,“我要去一趟晏城。”
哈?晏城?
正在揉肚子的方知慧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待到回過神來,旋即神情復雜的看向姜韶顏,開口道:“姜四,不成想你倒是如此惦記那位季世子!”
距離上一回重陽,這才過去沒幾日吧!姜四居然又要去晏城了,這不是惦記那位季世子是什么?
真是紅顏,哦不,是藍顏禍水,沒想到姜四這樣的人也有這般黏人的時候!方知慧心里有些發酸:到頭來又只她一個做巾幗了。
要不,她也找一個?眼角的余光撇到了那廂在那里替她拉裙子的煙花周,有那被削平的禿瓢在,實在很難讓人將注意力放到別的上頭。
還是等他頭發長出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