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洞靈清虛大帝?
燕兒一聽得這位尊號,面色當即一變。
北極元宮在北地魔門之中算是新出門戶,掌門悲怒天乃是中古之時成就六欲天魔之位,對于當年的過往,甚至記載,門內掌握的并不清晰。
但是燕兒也知道,當年上古天庭隕落,曾有三官大帝躲過一劫,并同當年諸位天師一起創下天師道一脈,如今已經是玄門大宗。
其中便有上元天官紫薇大帝,中元地官清虛大帝,下元水官洞陰大帝。
即便在如今的中土依舊有所謂「天官賜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的說法。其中天師道的符箓法門之中更有一脈以此為尊,號稱三官符。
至于這三位后來命運如何,燕兒并不清楚。
實際上當年上古天庭隕落,主事的各方大能都受因果牽累,往往在后面遇劫身隕,即便有人在其中僥幸留存,也早已經改名換姓,不再用當年名號。
至于在漫漫時光之中消隱無蹤的,更是不計其數。
燕兒與燁虎也不知道這位中元清虛大帝,到底是怎么個來歷,有何威能。
「如此說來,若是持有當年上古青帝名號的真靈位業圖,就能把青帝轉世的法力借來了?」
燁虎這邊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白貓只是一聲冷笑:「真是癡心妄想。且不說青帝轉世之說是否為真,就是你真有真靈位業圖在手,這里面的因果你可承接的住?」
「如今這一方天地,以太古諸位祖神為錨,早已經被玄都宮改得再不是當年模樣,真靈位業圖所代表的上古天庭體系早已經荒廢無人問津。我就是有,你也要敢用。」
燁虎聞言哈哈一笑。
自從上古以來,青帝轉世就如同過江之鯽,連帶著什么青帝遺寶也是一樣,但凡是木靈之屬的寶貝,只要扯上青帝遺留這四個字,價錢都是翻著翻往上走。
燁虎也很好奇,白貓和他的那個老祖宗是真的手里有貨,還是在這里胡吹大氣嚇唬人。
「道理都是你說的,既然天地法則都已經變了模樣,我們要這真靈位業圖又有何用?」
燁虎說著擺擺手道:「羅剎海好大的家業,就這么白白拿上古至寶送人,一定是藏著坑人的主意。」
白貓倒是不跟這個渾貨廢話,他轉頭望向另外一邊的燕兒說道。
「你們不知道當年上古天庭隕落之后的格局,也不知道這位中元清虛大帝是何人物。」
「他也是當年有數的地仙,曾經職掌上古地府,為天庭群仙之中頗為要緊的角色。當年上古天庭事變,他當時正在鎮壓地府,因此幸免于難。后來幾番奔走,意欲興復上古天庭。」
「可惜最后還是功虧一簣,因此上后來加入天師道,成了天師道創派眾祖師之中的一員。」
「當年鎮壓九元魔君的這處虛空縫隙,就是他推衍太虛法則,演練虛空神通的道場,他在這里設立了一座仙府,當年便是萬千天魔也攻之不破。嘿嘿,就連那羅延都忍著他在自家界域之內開辟仙府。」
「如此神通大能之輩,留下的法寶神通,會是多么的不可思議?」
白貓語帶誘惑,好像此刻他就已經憋不住,想要拿著這真靈位業圖去尋找那處仙府了。
「那我們也未必需要你那勞什子真靈位業圖……」
「虛空縫隙名曰縫隙,實際上是中元清虛大帝借著九元魔君之手,在血河界上生生撕下來的一塊領域,另外一頭直接嵌在血河界內,其面積之廣大,天魔之眾多,還有那羅延入滅后那些瘋狂的天魔眷屬。」
「不要說是步虛修士,就是真正的長生真人進去,也都是大海撈針,無從尋覓。」
白貓緩緩說道:「若是有這道代表了中元清虛大帝的真靈位業圖在,便可以借著法度之間的共鳴,輕松鎖定仙府所在的位置。別人在跟天魔打死打生,你們可以捷足先登。這樣的好處,誰會拒絕?」
「我會拒絕。」
燕兒直接開口回復道:「按照你的說法,這真靈位業圖連通著上古地仙的本質,換句話說,我們要借人家的力量,自然會驚動這位中元地官大帝,到時候人家一個彈指就把我們滅了,還談什么鎖定仙府?」
「更何況,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也就把話直接說明,家師他老人家已經自北地動身,不日就會從東海降下,直奔中土而來。」
「有他老人家坐鎮,我們根本不需要什么真靈位業圖。閣下若是覺得自己巧舌如簧,倒不如去找別人碰碰運氣。」
燕兒微微笑道。
「黃天道的天下行走蘇徹就在建康城中,你倒不如去找他合作,他一定是很愿意接手這真靈位業圖的。」
「這么說,你們是拒絕了?」
白貓舔了舔自家的爪子。
「也好,那就沒有什么可說的了。」
「羅剎海內龍蛇眾多,我們是其中一股,你們也不過是其中一股。」
燕兒笑著說道:「大家都頂著這個招牌混飯吃,我奉勸你一句,若是把這個招牌搞臭了,弄得大家都沒飯吃,到時候可別覺得自己冤。」
白貓周身氣勢忽然爆發開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厚的血腥味,一道陰寒的神意仿佛利刃,在空中若隱若現。
燁虎身上升騰起一道焦灼的魔意,如同烈火灼燒著大地,一切只留下一片焦土。
寒冷的神意同焦灼的魔意撞在一起,空氣中隱隱有妖獸天魔顯化不定。
「你在威脅我?」
「我只是提醒你。」
燕兒淡淡地說道:「不要總把別人當傻子,不如好好想一想,你家那位老祖號稱知曉過去現在未來,為什么還是流浪在東海之上當一條喪家犬。」
「太古洪荒已經是過去了。聽我一句勸,不要連最后這點血脈傳承都丟掉。」
白貓看著燕兒,舔了舔舌頭。
「這句話我記住了,不過也奉勸你們一句。」
「那你不用說了。」
燕兒掩口而笑:「我也是知曉現在過去未來的一只貓兒呢。」
賤婢。
白貓幾乎氣炸,之所以顯化出這種形態,完全是因為玄都宮在中土的布置實在是太過克制他們這一族,一旦以原身現世,那千錘百煉的獸身就會在法度的碾壓下化為齏粉。
鬼知道玄都宮在中土到底布置了什么。
結果因為這個貓兒的造型,居然被眼前的賤婢不斷嘲諷。
爺爺是猙,頭生獨角,身有五尾的猙!
「話不投機,那就告辭。」
白貓向著門外緩緩走去。
伴隨著它身上那來自洪荒的血腥氣漸漸消隱。
燁虎則是一聲冷哼。
「這些死不醒的東西,當現在是什么時候?」
「師兄,你說它來找我們是為什么?」
「為什么?」
「我也不知道。」
燕兒看著燁虎:「師兄,不如辛苦你一趟,去看看咱們這只貓兒朋友,接下來又會去找誰。」
這個小娘皮,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好。」
燁虎說道:「不過靈真子那邊,是不是要跟岳師叔交代一聲,畢竟他雖然曾是玉景道門人,如今也是我北極元宮……」
「那邊就由師父他
老人家操心吧。」
燕兒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小妹可沒有那么大的本事,操心這么多事。」
燁虎瞥了她一眼,轉身向外走去。
也不知道左兄在干什么,或許也在建康城吧,若是能找個機會見到左兄,那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