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清光直沖云霄,盧仚擋在了天書老君身前。
不容‘一臉驚詫’的天書老君開口,盧仚已經朝著站在送親旗艦船頭的太臰大帝連連拱手:“貴賓登門,有失遠迎,請進,請進……大家都是老熟人,哈哈哈,就不用客氣了,請進罷,請進罷!”
下方,低沉的破空聲中,魚長樂帶著大隊人馬,同樣是皮紅掛彩的,排著整齊的隊伍,敲鑼打鼓的迎了上來。
太臰大帝向盧仚點了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天書老君,‘嘿’了一聲,龐大的艦隊就和盧仚擦肩而過,徑直朝著魚長樂統轄的大隊人馬緩緩駛去。
天書老君看著盧仚,干咳了一聲:“法海……”
盧仚眼睛一瞪。
天書老君就笑了:“盧仚帝君,為何……厚此薄彼啊!小老兒,可是代表吾家大帝,一路跋涉,專門登門賀喜的。您這表情,這態度,似乎,對小老兒……”
天書老君對盧仚的稱呼,也變了。‘帝君’一詞,放在無上太初天,也算是對‘大帝’圈子里,那些有足夠實力橫行一方的大能們,一個比較通俗的稱呼。
諸如太臰大帝的那個兒子‘秋桂王’,在天書老君這里,則是來一個‘帝君’的尊稱,都是混不上的。
盧仚眉頭_老君:“要聽實話么?”
天書老君點了點頭,指了指自己的鼻頭:“小老兒最是實誠,就喜歡聽實話!”
盧仚眉心豎目張開,朝著身邊緩緩飛過的一支支送親艦隊掃了一眼,沉聲道:“今天,是我大哥正兒八經冊封皇后,我神正兒八經的大喜日子。但是呢,小子我今天,總覺得有點心驚肉跳,感覺有些不怎么好的事情會發生!”
“原本,我還不知道麻煩從何來。但是見到老君您,呵呵!”盧仚幽幽道:“黃鼠狼給雞拜年,大抵就是您今天做的事情了!”
不等天書老君開口辯駁,盧仚一把抓向了他,咧開嘴大笑道:“罷了,您也就不用多說廢話了。咱們去一旁,找個僻靜角落,豬頭肉管飽,咱們好酒好肉的吃著喝著,看熱鬧吧?”
盧仚一把抓出,快若閃電。
天書老君身邊虛空驟然震蕩,盧仚出手已經極快,但是他的手掌和天書老君的肩膀之間的距離卻是越來越遠……分明他和盧仚兩個人的身軀之間,空間距離是絲毫沒有變化,但是他的肩膀和盧仚的手掌之間,那虛空一陣陣的折疊,震蕩,盧仚傾力的一抓,居然耗費了整整一個呼吸的‘漫長’時間,沒能碰到天書老君的肩膀分毫!
盧仚收手,皺眉看向了天書老君。
如果說,剛剛看到天書老君第一眼的時候,他心頭浮現的那一絲絲異樣感,只是一種感覺的話。那么此刻,天書老君面對盧仚的這一抓,直接動用了空間神通,這就讓盧仚心中越發確鑿了幾分——還真是善者不來!
“您,還真是來搗亂的哈?”盧仚的笑臉一塌,變成了標準的皮笑肉不笑。
“帝君這話說得,簡直是讓小老兒傷心莫名。”天書老君手中拂塵甩了甩,嘆息道:“想當年,小老兒和帝君之間,也是有幾分香火情的罷?畢竟,當年帝君在下界的時候……呵呵呵!”
同樣是皮笑肉不笑的笑了幾聲,天書老君收斂了笑容,沉聲道:“當年的事情,也就不提了。就說今日,小老兒代表的,是我天庭之主的體面。小老兒不辭勞苦,從天庭一路奔波,趕來此處登門恭賀,難道,連坐上正席,喝一碗喜酒的資格,都沒有?”
盧仚再次伸出手,他的指尖,同樣有一圈圈空間漣漪蕩漾開來。
天書老君和他手掌之間的‘漫長虛空’,就在這空間漣漪的擠壓下不斷崩潰,不斷縮短,眼看著盧仚的手掌距離天書老君就越來越近,眼看著就能碰觸到他的肩頭。
天書老君神色一沉,手中拂塵驟然蕩開,一條條晶瑩剔透的拂塵游絲穿梭虛空,無聲無息的在他身邊布下了一張綿密的大網。無數條游絲更是徑直撕開了虛空漣漪,纏繞在了盧仚手掌上。下一瞬,這些亮晶晶的游絲驟然變成了比黑洞更加深邃的黑色,散發出極可怕的切割鋒芒,向著盧仚血肉絞殺了進去。
盧仚悶哼,收手。
饒是他收手得快,也被那無數游絲勒住了皮肉,狠狠地刮了一下,硬生生從他手掌上刮下了一層血肉來。劇痛襲來,盧仚一抖手,手掌上密密麻麻的細細傷口內血光蠕動,傷口開始極其緩慢的愈合!
只是,以盧仚現有的修為,這傷口愈合的速度,居然緩慢到了好似蝸牛爬一般。
天書老君的這拂塵,游絲上附著的撕裂切割之力,似乎蘊藏了一種專門的‘破空’之道,正經的空間道韻、空間力量在這拂塵游絲面前,就好似豆腐腦一般脆弱。
這等‘破空’之力,盧仚還真正是第一次遇到。
他不由得朝著天書老君看了一眼,贊嘆道:“不愧是太初大帝身邊的頭號近臣,老君手段,果然不凡。”
搖搖頭,盧仚嘆道:“只是,越是如此,今天,越是不能讓老君你踏入鎬京一步。所以,只能是,冒犯了……”
盧仚一揮手。
虛空中,五色奇光驟然一落。
天書老君面色微微一變,他只覺得,好似整個虛空驟然崩塌,天地萬物悉數被五色奇光攪成了粉碎,天地間一切有形無形的存在,全都被返本歸元,化為了最純粹的五行本源。
在那五行本源中,沒有空間,沒有時間,沒有日月,沒有星辰,沒有其他一切可以感知、可以運用的力量……五色奇光覆蓋了一切,五行大道取代了一切……五行之力好似巨浪洶涌,呼嘯著向天書老君翻卷襲來,就要將他撕成粉碎,整個磨滅在這五行之力組成的巨大磨盤中。
天書老君手中拂塵急速震蕩,無數游絲穿梭虛空,黑漆漆的極細光線帶起一條條凌厲的裂痕,在他身邊化為一層薄薄的黑色屏障。五色奇光洶涌震蕩,面對這一層看似極其纖薄、極其脆弱的黑色屏障,卻好似撞在了億萬年恒古不化的礁石上,五色巨浪崩解破碎,一時半會沒能傷到他分毫。
天書老君贊嘆道:“五行本源大道,果然厲害……想不到,帝君身邊那五只不起眼的小畜生,居然有……”
他的話沒能說完。
因為滔天烈焰洶涌襲來,大鸚鵡撲騰著碩大的翅膀,化為萬丈巨禽,在五色狂潮中猛撲而至:“小畜生罵誰呢?罵誰呢?喂,兀那小畜生,你罵誰呢?”
盧仚沉默不語。
他只是后悔,當年自己在鎬京城,為什么會嘴賤,將這些抖機靈罵人的笑話說給了那時候還不會說話的大鸚鵡聽!
天書老君則是額頭上一顆冷汗滲了出來,饒是他是天庭出了名的老好人,這一刻,他也出離的憤怒了——作為太初大帝的特使,他帶了重禮登門為垣的大婚賀喜,無論他是否懷有其他的目的,以他的身份,以他代表的一方勢力在無上太初天的份量,被盧仚這個凝聚了速度道果的強勢大帝擋住,他還能勉強忍下這口氣來。
但是,你一支扁毛畜生,居然還敢當著他的面耍調皮,賣弄這等小手段……
五色狂潮中,一根黑漆漆的游絲帶起一道凌厲的寒光,直刺大鸚鵡的心臟所在。
大鸚鵡怪叫一聲,來勢洶洶的他,突然在那五色狂潮中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化為一縷精純無比的火氣,聚散由心的,融入了四周的五行之力中,饒是那一根黑色游絲來得快捷無比,依舊沒能碰觸到大鸚鵡分毫。
隨著大鸚鵡的變幻,四面八方的五色狂潮驟然化為了刺目的紅色。
天地盡成火海。
虛空溫度飆升。
大鸚鵡精彩絕倫,卻又下流至極,更是毫無底線的破口大罵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這廝,將他從極圣天、元靈天,乃至兩儀天,直到無上太初天,一路行來學會的各種市井俚語、污言穢語,悉數噴泄在了天書老君身上。
隨著大鸚鵡的破口大罵,四面八方火海中,一顆顆水缸大小的火球憑空而生。無量火焰塌縮,瘋狂的壓縮進了一顆顆的碩大火球。呼吸間,足以輕松焚毀一方星域數十萬顆星辰的熾烈火焰,就被封裝進了一顆顆水缸大小的火球中。
隨著大鸚鵡的謾罵聲,火球亂飛,宛如炮彈,直轟天書老君。
因為火焰的極致壓縮,這些火球已經化為深邃而邪異的妖紫色,散發出的高溫,足以將虛空都燒出一個個大窟窿來。
在五位大爺的聯手之下,在盧仚布置的大陣加持下,這些火球的攻擊,絕對達到了大帝級的門檻……饒是天書老君,面對這些火球,也不得不露出了謹慎之色。
只是,還不等天書老君抵擋這些火球。
‘嗆瑯’一聲劍鳴,三抹青巍巍的劍芒就在漫天火焰中一閃而過。
斬心。
斬念。
斬神!
劍芒距離天書老君還有好遠,好遠,甚至就好像完全失去了目標,好似某個拙劣的弓箭新手,隨意拉開長弓,朝著天空漫無邊際的胡亂射出的一箭……劍光根本就不是沖著天書老君去的,而天書老君卻因為那高亢的劍鳴聲,下意識的朝著那三抹劍光望了一眼。
只是望了一眼,劍光入眼的一瞬間,天書老君就莫名的哼了一聲。
他的神魂,他的念頭,乃至他的心境,他的氣血,他的道行,甚至是他凝聚的帝璽道果,就被青柚三女的劍意狠狠的凌空斬了一記。
偏偏就是肉身絲毫無損。
除了肉身之外的一切和天書老君相關的‘存在’,包括他的前世,他的今生,他未來可能的下一個輪回轉世之軀,都在冥冥中,狠狠地挨了一劍。
玄而又玄,曼妙無比。
天書老君雙眼驟然變得金紅一片,有血從嘴里不斷涌出,他手腳冰冷,雙足發軟,踉蹌著向后倒退了好幾步。還不等他從青柚三女這詭異的劍招中回過神來,漫天火球轟殺而來,一顆顆高度壓縮的火球轟然爆開,就連他手中的浮沉游絲都被燒得卷曲、發軟,冒出絲絲青煙,‘叮叮叮’的不斷熔斷。
這拂塵固然威能絕大,殺傷力絕強,但是面對高溫灼燒,似乎抗性也并不怎么強!
盧仚出手了。
他趁著天書老君身前的空間漣漪蕩然無存的機會,一個閃身直接到了天書老君面前,袖子里兩條青光沖出,絕神索帶著恐怖的禁錮、捆縛之力,死死的套在了天書老君的身上。
天書老君悶哼一聲,就和當日的盧旵一般,被絕神索捆得動彈不得!
這絕神索雖然是爛陀圣地戒律院首座手中,專門抓捕、處置犯戒佛門大能的重器,但是祂的威能,可不僅僅是表現在對付佛門弟子身上。
天書老君法力禁錮,氣血凝滯,就連被劍光所創的神魂念頭,都一時間僵硬得好似冰封一般,根本動彈不得。
盧仚一手抓住了天書老君,身體一晃,帶著他直接沖出了鎬京大陸,沖到了極遠極遠的虛空中。四大天柱升騰而出,紅塵天佛陣再虛空中冉冉落定,紅塵末法氣息覆蓋了天書老君,徹底斷絕了他一切遁逃的可能。
盧仚盤坐在了天書老君面前,雙手如電,將他手上的拂塵,袖子里的短劍,手指上的指環,零零碎碎數十件看似不起眼,實則威能極大的秘寶悉數刮了出來,抹掉了天書老君的神魂烙印后,丟進了自己體內的五行小天地中鎮壓……保管。
把玩著天書老君身上的三枚容量極大的儲物寶環,其中兩枚當中,裝載了天書老君的個人私產,一些靈丹妙藥,一些珍稀金屬,一些典籍寶典,當然,最多的是堆積如山的帝錢!
數以萬億計的帝錢,每一枚都清光流蕩,閃耀著濃厚的空間道韻。
這是‘空間帝錢’,是天庭正兒八經官方鑄造的流通帝錢,但是因為其珍貴的空間屬性,這樣的一枚空間帝錢,放在黑市上,起碼價值尋常普通小道、法則鑄造的帝錢百萬,甚至千萬之巨!
當然,在天庭頒發的帝錢流通體系中,這等空間帝錢的‘卷面價值’,和尋常的小道法則的帝錢,是一般無二的。
這就是一筆很驚人的財富了。
而最后一枚寶環中,則是裝了一些看似光華奪目、花團錦簇,更兼數量巨大、堆積如山,看上去寶光耀目、價值巨萬,實則沒什么大用處的玩意兒。
比如說,堆積如山的錦緞絲綢,樣樣都是云霞凝成,每一匹都巧奪天工。
比如說,堆積如山的描金器械,瓷碗、瓷碟,漆器的化妝盒,色色精美。
比如說,堆積如山的胭脂水粉,一個個大大小小的盒子瓶兒,香氣撲鼻。
每一樣物件上面,無論大小,都綁著紅色的錦緞,扎成了各色花卉形狀,端的是一個喜氣洋洋,洋溢著吉祥如意。
“太初大帝的,婚典大禮?”盧仚掂量著這枚寶環,皺起了眉頭:“有點欠缺誠意呵。”
天書老君直翻白眼,卻動彈不得,說不出話來。
盧仚手一指,絕神索微微松了松,天書老君這才喘了一口氣,朝著盧仚破口大罵了起來:“混賬小子,簡直……”
天書老君是真的氣,但是,更多的,是驚駭。
氣嘛,是氣當年自己怎么也和盧仚有一點香火情份,在下界,在樓蘭古城一案中,他也算是給了盧仚一點點小小的庇護吧?
盧仚見面就打,如此不留情面,不氣才怪了。
驚駭呢……是因為,天書老君已經動用了自己幾乎所有的力量,以他的年齡,閱歷,資歷,乃至他經歷的這么多年的驚濤駭浪、風波險阻,他的修為、實力,在整個天庭都是拔尖的存在。
他居然被盧仚拾掇了!
被盧仚,連同幾個后生晚輩,連同五條小畜生,給打得狼狽不堪,直接被禁錮在了這里——生擒活捉!
盧仚才多大?
自己有多大?
天書老君很憤怒,更悲哀——自己的一大把年紀,活到狗身上了么?
“我混賬?怕是老君沒弄清問題的根源所在吧?”盧仚皺著眉頭,看著天書老君:“我神陛下大婚,冊封正宮娘娘,定下皇朝的綱常倫理,這是何等大事?以我神今時今日的實力和勢力……咳咳,就說罷,以白娘子的身份和地位……你天庭,只派了一個賀喜的使者?”
盧仚指了指后方遠遠的,極其遙遠的,在視野中只剩下了砂礫大小一點幽光的鎬京大陸,嗔怒道:“我神,有我,有青柚姐妹三人,更有我父親盧旵,這等大帝級的戰力,放在無上太初天,怎么也能算是一方豪強。”
“加上白娘子,我大嫂的身份。”
“你天庭若是真心實意的來賀喜,怎么也要派遣千兒八百萬條戰艦,裝滿了帝錢、靈金、神丹大藥、珍稀珠寶,更劃分三五百個天域,兆兆億子民作為賀禮吧?”
“哦,就來了您孤家寡人一個?”
“就這么一個輕飄飄的破環子?”
“就這里面,這點,不值錢的……鍋碗瓢盆?”
盧仚嘆了一口氣:“太初大帝是不懂人情來往呢?還是,他太吝嗇?或者說,他是想要借刀殺人,干掉你這個讓他不喜歡的老臣子呢?”
天書老君眨巴眨巴眼睛。
他說不出話來。
按理,盧仚說得有道理……畢竟,天書老君當年,也是從一介凡俗草芥,一路成長成為天庭重臣的……他還是一個凡人的時候,也經歷過婚喪嫁娶之類的事情,各種人情來往的勾當,他也是知曉里面的諸般禮儀的。
甚至,天洲大陸那般巨大,無數天庭重臣在天洲大陸上繁衍生息,家族之間相互通婚聯姻,諸般喜事隔三差五的就有,天書老君作為證婚人、作為媒人、作為禮賓等等,也不知道參加過多少次類似的婚宴。
他心知肚明,這次太初大帝給出的‘禮’,太微薄了一些。
但是,太初大帝就給了這么多,就讓他一個人孤零零的來了……難不成,身為臣子,他還能對太初大帝的做法肆意評判么?
就算太初大帝送的禮太輕了,派出的儀仗隊伍太寒酸了,他天書老君,總不能自己掏腰包,給補全了這一套禮數吧?
眼珠子旋了旋,天書老君干笑道:“實在是,沒有先例啊……白娘子何等身份,她居然要正兒八經的嫁人……實在是,沒有先例啊……她是何等身份,小友你是心知肚明的……咳咳。”
“我家大帝和白娘子,實在是多年的老友,所以,這禮節上的勾當,就不用太講究不是?”
天書老君還是要臉的,盧仚正兒八經的挑出了太初大帝的錯漏,他也不能紅口白牙的胡說八道,硬生生的將沒禮說得有禮。
但是,要他承認太初大帝的確是做錯了,身為天庭重臣,身為太初大帝的頭號心腹,他勢必又不能這么做……所以……
盧仚微微一笑,指了指天書老君:“看樣子,您是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啊?那么,太初大帝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天書老君皺起了眉頭,他沉聲道:“陛下他……”
下一瞬,盧仚身邊,他和天書老君所在的這一方虛空,方圓萬里之地,虛空中突然盛開了一朵朵瑰麗絕倫,形如幽蘭,氣質如曇,神秘而靜謐,充滿大道莫測氣機的青色花朵……
一朵朵美得無法形容的華麗花朵在虛空中冉冉綻放,‘噗噗’聲中,一縷縷亮晶晶的花粉伴隨著大道妙音冉冉飄出。每一粒花粉如此細微,卻在其中似乎蘊藏了一方小小的天地。而數以萬億計的細小花粉,居然對應天星,在虛空中組成了一座曼妙的大陣。
虛空,禁錮。
時間,靜止。
一切大道法則,在這座由無數花朵、無數花粉微粒組成的大陣中,徹底消失了。
唯有那花朵和花粉散溢出的,高妙古遠、神秘莫測的道韻在流淌,在奔涌……
盧仚的臉色驟然一沉:“青帝!”
又有三十六朵花骨朵從虛空中綻放開來,冉冉開啟的花瓣中,三十六名英俊瀟灑,五官容貌和正常人族沒有絲毫不同的男子從花朵中大步走出。他們身上披掛著墨青色甲胄,線條流暢、花紋玄奧精美的甲胄散發出盧仚熟悉的,那些異族戰士身上特有的詭異道韻。
盧仚的瞳孔一縮。
這些家伙,顯然是比當日那位‘青帝’麾下的異族戰士,更加‘高級’,‘進化程度’更加‘高端’,掌握的力量更加強大的異族精英。
一個飄忽飄渺的聲音,從那些綻放的花朵中冉冉傳來。
“這個小子,身上有點古怪……生擒活捉,送到我這里來。”
盧仚驟然身化流光,朝著大陣外遁走。
他身邊的虛空,一重一重的不斷折疊,不斷扭曲,他的遁光速度快得難以形容,但是他面對的‘空間距離’,卻也被拉大到了無法估測的程度。
盧仚傾盡全力遁走,但是過了三個呼吸的時間,從常規的肉眼維度,他居然只‘遠離’了天書老君不到一丈的距離!
盧仚按下了遁光,嘆了一口氣:“看來,太初大帝,是真的有新的算盤了!敢問,小子,神,小子的大哥垣,可有什么得罪大帝的地方?難道是因為……”
盧仚再次想起了,前些日子垣引動了那些太古星辰的輝煌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