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
洶涌的混沌潮汐往來奔涌,滋生了無窮的大恐怖。偶爾兩團潮汐撞擊在一起,那迸濺出的混沌雷光,其直徑就有整個無上太初天那般巨大,長度更是無法估量,其內藏的毀滅力量,也只能以一個干巴巴的‘大恐怖’來形容。
這等混沌啊,遠比盧仚等人曾經見識過的,在那低維空間,大大小小的天界周邊的‘混沌’,要恐怖百萬倍還不止。
低維空間的‘混沌’,用不恰當的比喻來說,充其量就是一團混亂的風,里面混了些黃沙,對于蟲豸或許是致命的,但是只要有足夠修為的修士,還能依仗著修為,在那‘混沌’中肆意游行。
而這一片混沌,其所處的維度,甚至比無上太初天所在的時空維度還要更高……每一縷混沌能量都好似粘稠的巖漿在肆意的奔涌沖刷,其中蘊藏了不可思議的毀滅力量,就算是所謂的‘大帝’,若是在這混沌中迷失了,也是粉身碎骨,神魂泯滅的下場。
甚至,就算是如今的盧仚,若是將他投入這等可怖的‘混沌’中,他或許也堅持不了多久,就會被打得煙消云散。
兩團直徑超過無上太初天百倍的混沌能量團重重的撞擊在一起,伴隨著驚天動地的巨響,四溢的混沌雷光照亮了這一方渾濁的虛空——一顆形如橄欖,長度幾乎有小半個無上太初天般長短,通體黑綠色,表面密布無數水波紋狀鱗甲的巨物,赫然在亮光中顯現。
再仔細看去,這等巨物,赫然是一只蟲豸。
小小的頭顱,長長的、肥碩的、臃腫龐大的腹部,黑綠色卻又宛如琉璃一般呈半透明狀。內部有奇異的熒光若隱若現,仔細看去,還能看到那龐大的腹腔中,有無數縱橫交錯的管道浸泡在粘稠厚重的汁液中。
在這巨大的蟲豸頭顱附近,有一個巨大的腔室。
一名女子靜靜的懸浮在被濃濃淡淡、深深淺淺的綠光照耀的腔室中,她上半身是高達百丈,赫然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而她的下半身么……她的下半身是數十根粗粗細細的紅綠色管道,這些管道和蠕動黏滑、不斷有粘稠汁液滲出的腔室直接相連,通往了內部巨大的臟器器官。
這些管道偶爾蠕動,一團團莫名的,蘊藏了龐大能量的熒光汁液就順著下半身的管道進進出出。
在這巨大的腔室中,有著數百個半透明的,形如棺木的艙體。在那艙體中,靜靜地躺臥著一個個和青帝般,面容俊俏得邪異,身軀大半袒露,只有要害部位鑲嵌了若干蟲子外殼質地甲片的男子。
一聲巨響,數十條巨大無比的混沌雷光狠狠落在了這巨大的,橄欖形的蟲豸外殼上。
偌大的艙室劇烈的震蕩了一下,身形懸浮在腔室半空的絕色女子猛地睜開雙眼,兩顆眼眸噴出絕無半點感情波動的綠色寒光,好似兩顆小太陽,照亮了整個艙室。
“該死,外殼受損百分之三十七點九,必須下降維度,找幾個次等小世界補充一番。”女子低聲的囔囔著:“過去多少年了?該死的彌勒、華光、太乙、東華……你們跑去了哪里?”
“不要讓我找到你們,不然的話……”
原本絕無表情波動的女子面皮上,突然有一絲言語無法形容的,極其妖艷、浪蕩的笑意浮現:“我會一點點的榨干你們,讓你們成為我最新一個批次孩兒們的父系血脈模板……希望,你們的小身板,能夠多榨一點有用的信息出來!”
“尤其是彌勒,佛門金身的奧秘,我們就差最后那一丁點兒,就差這么一丁點,就能全部破解出來了。到時候,我族的孩兒們,出身就擁有最強的佛門金身……那是多么波瀾壯闊的景象!”
“嘻!”
“橫掃諸天,征伐一切不臣……嗯,是否臣服,其實沒有意義,最終都是口糧!”
“圣祖的教訓,是絕對正確的,是至高無上的——發現敵人,吞噬敵人,毀滅他們的一切,吞噬他們的所有……一切,都只是口糧!”
隨著女子的譏誚笑聲,巨大的蟲豸軀體艱難的撞開一團橫沖而來的混沌潮汐,蟲豸軀體放出一層森森的幽光,它逐漸的脫離了這個維度的混沌虛空,向下降臨了兩個維度單位。
依舊是混沌,但是這里的混沌能量,顯然‘稀薄’許多,同樣體積的混沌潮汐中,蘊藏的毀滅力比之前的那個維度弱小了何止千百倍。
蟲豸的軀體橫行于這一方維度虛空中,慢無目標的向著某個方向橫沖直撞。所過之處,偶爾混沌中有三兩個小小的世界胚胎尚未發育成熟,也直接被這蟲豸張開巨大的口器,伸出長長的吸管直接扎穿,世界胚胎內的一切大道雛形、所有的世界本源,被它輕輕松松一口吞得干干凈凈。
“美味!”女子在腔室中滿足的呼出了一口粘稠的霧氣:“不過,比起那些佛門的金身羅漢的骨髓,滋味還欠缺了一點!”
“啊,彌勒,華光,太乙,東華……你們是我的獵殺目標啊,你們究竟在哪里呢?我找了你們多少年,你們知道么?”
“那個該死的,連名字都不能提起的老道……為了掩護你們遁走,居然一劍連斬三十七個資深的姐妹。摧毀了她們的本體,湮滅了她們的精魂,連她們儲存的所有信息都被徹底湮滅。”
“那些姐妹釋放出去的孩兒們徹底失聯……真是……”
“我可真不愿意做這種打掃戰場,追逐逃亡的零碎任務。”
女子悠悠嘆息著:“多少年了,就在這混沌中飄著,這種苦日子,什么時候才是一個頭呢?”
無上太初天。
太臰大帝聚齊了太初鐘、星辰旗、圣靈殿、死靈塔四件至寶,他更是通過自己和白娘子之間的神秘聯系,竊取了白娘子母胎中的彌勒精氣,竊取了一部分屬于垣的天地權柄。
此刻,他幾乎就相當于掌握了整個無上太初天的天地至高的,‘權’和‘力’!
是以,朗月大師、四大金剛,還有數百名或者從沉睡中復蘇,或者從輪回中掙扎而回的爛陀圣地源出一脈的高僧大能,被太臰大帝一聲大吼,直接震碎了佛體金身!
這已經不僅僅是無上太初天的天地之力,其中更有彌勒的一縷力量蘊藏其中!
朗月大師七竅流血,和四大金剛一般,癱在地上動彈不得。
盧旵、青殺齊齊上前,擋在了太臰大帝的面前。盧旵雙手合十,沉聲道:“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彌勒回歸,佛門再興……你,擋不住!”
青殺的神色頗為復雜。
于他這等佛門在各方世界收錄的‘諸天弟子’而言,彌勒回歸,對他們并無太大的好處。彌勒回歸,得到好處最多的,自然是朗月大師這般彌勒一脈的嫡傳弟子。能夠拿到第二豐厚紅利的,自然是盧旵這樣的佛門嫡傳弟子。
盧旵等人,雖然不是彌勒一脈的弟子,但是他們的師尊長輩,盡是彌勒的師兄弟一類,自然也算是正兒八經的自家人。
而青殺他們么……他們大多是外門弟子,再傳弟子,或者干脆就是行走、小廝一般的存在……彌勒回歸之后,他們依舊只是佛門的外圍人群,和當下又有什么區別?
所以,為了彌勒回歸而拼命,青殺他們是不情愿的。
但是眼看著彌勒就要回歸了……這個時候如果不咋呼兩嗓子,不表表忠心什么的……等到彌勒真個回歸了,朗月大師等人秋后算賬——看啊,那個青殺帶著他的那一伙人,在彌勒回歸之時不戰而逃!
嘖嘖!
兩難啊!
是以,盧旵直面太臰大帝,而青殺則是落在了盧旵身后一步的位置。
太臰大帝‘咯咯’一笑,他不理盧旵,直接看向了青殺:“你,就是這些年,偷偷摸摸,私下里瘋狂挖吾等墻角,讓吾等帝子、帝女,都偷偷加入爾等麾下的……靈山大雷音寺的……主持?”
青殺雙手合十,不吭聲。
太臰大帝幽幽道:“我覺得,你們的主張,很好……活著,你們只是為了活著,這是生物的本能……為了活著,多么的委曲求全,都不寒磣。”
“但是現在,如果你站在我的面前,擋了我的去路,你就活不下去來了。”
太臰大帝笑道:“但是,如果你幫我,你幫我給那盧旵狠狠的來一下,讓我進去皇宮里面去,找到我的本尊,將她腹中的孽子取出來,讓我抽干他的力量!”
“我保你,還有你的同門,可以富貴逍遙的活下去,一直到地老天荒……如何?”
太臰大帝笑得很是得意。
而得到太臰大帝灌輸的那一縷彌勒精氣的補充,重新凝聚了邪佛金身的往生如來則是在厲聲大吼:“啰嗦什么?殺光他們!”
往生如來奮起百丈金身,一聲大吼,當面一掌朝著盧旵劈了過去。
簡簡單單的一掌,看似沒有任何神通變化,卻蘊藏了不可測的佛門奧義……這一掌落下,就好似有宇宙天地蘊藏其中,有生死凋零輪回之妙,有諸般不可思議的奇異變化……
盧旵一聲大喝,連同他身后諸多剛剛從輪回中掙扎而回的佛門嫡傳一脈的大能高僧一并,放出層層佛光,擋在了往生如來面前。
“我才是彌勒!”往生如來在大吼:“爾等后生晚輩,所修佛法,老衲悉數識得……我才是彌勒……爾等,焉敢以下犯上?”
往生如來,的確是彌勒。
他是彌勒以先天至寶斬出的惡念化身,他擁有和彌勒本尊幾乎一樣的修為,一樣的神通,一般無二的法力手段。甚至是,除了彌勒刻意剝離的極少一丁點兒極度隱秘的記憶,往生如來擁有和彌勒一般無二的記憶、閱歷、經驗和知識!
盧旵等人齊齊出手。
其中有幾位大能高僧,他們從輪回中復蘇已經有一些念頭,他們已經拿回了一部分前世的修為和智慧……他們的實力、手段,乃至他們在佛門中的地位,甚至比盧旵更高了一線……
但是在往生如來看來。
在往生如來‘代表的彌勒’看來,這都是一群小沙彌啊……他們的手段固然精妙、神奇,威力也還湊合著,但是以一尊佛門‘世尊’的眼力來看,小沙彌們還是有太多太多的欠缺。
一掌落下,重重疊疊的佛光悉數破碎。
數百高僧大德齊齊吐血,一個個渾身骨斷筋裂,宛如滾地葫蘆一樣向后噴出老遠。
彌勒也可以一掌將盧旵等人悉數擊殺——但是他刻意保留了幾分力氣!
若是三葬和尚所化的口口聲聲要滅世重來的邪佛做主,又或者冥尊所化的那尊充滿了死亡之力,要將整個世界化為一片死域的魔佛主持,往生如來這一掌,已經將盧旵等人打得魂飛魄散了。
但是這尊多方融合的魔佛,如今是‘矅炚’,是彌勒的惡念分身在做主。他的意識占據了主導地位,是以,他特意留了盧旵等人一條性命!
往生如來是要做佛門新的圣人的。
而佛門的圣人,若是蓮臺下連鬼都沒有一個,算什么圣人?
總要有三五百號親近的心腹門人,前呼后擁的,這才威風!
所以往生如來留手了。
他一掌劈得盧旵等人重傷不起,又是一袖子卷起漫天黑色佛光,將青殺一脈的眾多佛修打得滿地亂滾,往生如來大踏步的直奔皇城深處沖去,直奔白娘子所在的位置而去。
“太臰,還等什么?速速聯手,攻進去!”
“我滅彌勒,你殺垣……那白娘子,自然是你的……除開白娘子,其他的一切,都是我的!”往生如來卷起袖子,宛如重新拿起了屠刀的屠夫,暫時舍棄了佛陀的身份,火雜雜的就要殺人放火,做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出來。
數千外門護法齊齊驚起,他們嘶聲咋呼著,紛紛向往生如來,向太臰大帝沖了過來。
往生如來冷哼一聲,太臰大帝一揮手,虛空一陣扭曲,數千外門護法,連同他們繁衍出來的數以萬億計的子嗣后裔們,就驟然被扭曲的虛空,送去了無上太初天的天地之外,直接被丟進了附近的混沌之中。
這是太臰大帝執掌了四件先天至寶,竊取了一部分垣的權柄后,驟然掌控的天地巨力。
在這一方天地內,太臰大帝如今已經近乎‘無所不能’了!
那數千名佛門的外門護法,他們一個個斗戰之力無比強橫,論起正面征戰,就沒人是他們的對手……但是除了他們依靠魔法獻祭得來的斗戰之力,他們其他的神通秘法,乏善可陳。
他們被丟去了天地之外,想要找到回歸的路程,就是一件麻煩事情。
等他們重返天地之間,還要跨越漫長的旅途,重歸這一方陸塊……呃,等他們找準了方向,傾盡全力、氣喘吁吁的一路狂奔,重新殺回來,怕是不知道要耗費幾年的功夫。
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外門護法,還有他們的子嗣大軍被一掃而空,盧旵、朗月大師、青殺為首的,佛門三方勢力的佛修被一擊崩潰,太臰大帝、青帝和往生如來面前,只剩下了身披重甲,神色肅然,結成了小小軍陣的阿虎,以及百虎堂的一眾兄弟。
百來號‘虎爺’,身披重甲,手持沉甸甸的兵器,一如當年在鎬京,深夜街頭,為了搶地盤和其他幫派的打手火并時……阿虎擋在了最前面,其他的一票虎爺緊緊跟在他身后,組成了一個小小的三角沖鋒陣列。
“螳臂當車,何其可笑?”往生如來譏誚的笑著。
“如此忠勇,可嘆可惜。”太臰大帝有點嫉妒的看著這些明知道不敵,卻依舊擋在自己面前的重甲漢子們……嘖,曾經他的華族啊……
想到這里,太臰大帝驀然朝著往生如來的后心看了一眼。
沒記錯的話,他的圣靈一族,就是被這個家伙屠戮一空。
嘖,要不要背后給他補一刀呢?
阻止彌勒回歸,那是肯定要阻止的……但是在阻止彌勒回歸的同時,將這個該死的彌勒分身也給做掉,豈不是更加的賞心悅目?
往生如來迅速感受到了太臰大帝眸子里的惡意,他猛地回頭,身體一晃,就讓開了幾個身位,和太臰大帝迅速拉開了距離。
“爾等,滾開!”青帝不搭理兩人之間若有若無的算計,徑直朝著阿虎等人嘶聲尖叫:“滾開……彌勒,必須要被消滅……”
只是一聲尖嘯,恐怖的聲波浩浩蕩蕩的沖出,阿虎等人身上甲胄崩碎,身軀幾乎被撕裂,一個個翻滾著向后飛起……
一道道黑白二色的陰陽二氣驟然灑落,魚長樂帶著那批從大時就追隨而來的小太監,從深宮中沖出。他傾盡全力的護住了阿虎等人,讓他們的身軀沒有被徹底崩碎,但是他的黑白二氣也被青帝的吼聲一擊震碎。
魚長樂和百來個小太監同樣化為風中落葉,一路翻滾著灑著血,‘咕嚕嚕’向后滾出了老遠。
低沉的步伐聲響起,盧仚在域外小陸塊收服的僬僥小人兒、夜叉、羅剎、阿修羅四大異族,從深宮中結陣沖殺了出來。除開這四大異族,更有無數身披甲胄,眉心天眼開啟的純血天人土著,同樣結成了軍陣,朝著太臰大帝、往生如來和青帝殺來。
僬僥小人兒們,是奉盧仚的命令,死守皇城。
而這些天人土著,因為血脈,因為天道,因為這一方天地的命軌,他們天生注定就是垣最忠誠的臣民,最驍勇的戰士。
當皇城內的其他阻止力量或者被擊潰,或者被摧毀,或者被放逐的時候,他們也就沖了出來。連同這些僬僥小人兒們一起,他們組成軍陣,宛如一股巨浪,狠狠拍向了青帝等人。
“螻蟻!”往生如來怪笑。
“可恨!”太臰大帝嫉妒得一顆心都幾乎要燃燒起來——這些純血的天人土著啊……
但是,很快,太臰大帝就變得心平氣和了。
只要阻止彌勒回歸,只要擊殺了垣,他太臰大帝才是這一方天地的至尊……這些純血的天人土著,到時候就會虔誠無比的跪拜在他的腳下,向他獻上最可靠、最淳樸的忠誠!
“不要傷他們!”太臰大帝大吼了一聲!
他猛地一揮手,頭頂高懸的太初鐘就發出一聲低沉的轟鳴。只是一聲轟鳴,那些組成軍陣沖殺而來的純血天人土著,就齊齊筋骨酥軟,‘咣當’一聲跪在了地上。
而那些僬僥小人兒們,雖然也被七彩星光震懾,但是他們依舊強頂著壓力,施展各族的血脈神通,或者陰影跳躍,或者騰空飛行,或者大步狂奔的繼續向前沖殺!
“殺!”太臰大帝一聲大吼,他身上星辰旗所化的帝袍一陣星光搖晃,一道道不可阻擋的意志化為天地諭令,通過天地大道,直接轟入了這些純血的天人土著腦海中……這些天人土著完全無法控制自己,他們明知道這些僬僥小人兒們才是友軍,他們依舊抓起了兵器,結成了軍陣,朝著身邊的友軍狠狠殺去。
血霧噴濺,一時間無數僬僥小人兒、夜叉、羅剎和阿修羅被轟成了殘渣,陣腳頓時大亂。
“哈,哈哈,哈哈哈!”一言既出,億萬勇士浴血搏殺!
太臰大帝隱隱感受到了,這等至高無上的權力快感——尤其是,,當他看到那數以萬億計的純血天人土著張開眉心天眼,一道道蘊藏了大道之力的神光洞穿虛空,輕而易舉的將一個個盧仚麾下的僬僥小人兒、夜叉、羅剎和阿修羅打成粉碎的時候,這等無堅不摧、摧枯拉朽一般的暢快感,更是讓他激動得渾身直冒雞皮疙瘩。
青帝的眸光一陣閃爍。
原本太初大帝、太瞐大帝被他偷襲,幾乎都要被他抽干了……此刻,青帝偷偷的,又將一部分太初、太瞐的精元,一點點的渡回了他們的身體,讓他們維持了一線生機。
“圣祖訓令——一切異族,都不可靠……若是不能毀滅,那就,平衡!”青帝眸子里閃爍著奇異的幽光,一些他早已忘記,或者說,原本不應該存在于他腦海的記憶碎片,突兀的從他的血脈深處冒了出來。
“奇怪,圣祖訓令,這不是我這個級別的獵殺者應該知曉的‘知識’……我為什么,會得到相關的記憶?”青帝皺起了眉頭,他看著肆意狂笑的太臰大帝,突然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他這樣的獵殺者,腦海中突兀的出現了不屬于他的知識碎片,唯一的可能就是……
有更高層次的‘族裔’,在靠近。
那些可怕的,用‘噩夢’都無法形容的‘高層族裔’,她們在靠近,她們的‘信息場圈’,已經影響到了青帝,是以青帝可以從她們那里,得到一些散碎的、零星的‘高級知識’……
在青帝原本所屬的‘母巢’沒有被摧毀之前,類似青帝這樣的中層獵殺者,圍繞在‘母巢’的身邊,汲取‘母巢的乳汁’以提升自身的能力,同時從‘母巢’散失的‘精神信息場’中,捕捉到一些游離的高級知識碎片,這就是青帝這樣的獵殺者‘提升大道、突破境界’的唯一渠道!
這原本是一件好事……
但是此刻,對于如今已經擁有了‘自我小心思’的青帝而言,這是何等的‘恐怖’!
“不,不,不,不可能!”
青帝在喃喃自語:“這樣的偏僻地域,并不在我們原本所屬的空間時間維度,而是一個極其偏僻的維度夾層……我也是誤打誤撞,才找到了這里……而且,我路上行程,就耗費了最少百萬年歲月……”
“這么漫長的距離,她們不可能找過來。”
青帝在干笑:“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
青帝的身體一哆嗦,他身體一個激靈,他屁股后面那細長的兩根尾刺一哆嗦,不小心就給掛在他身后的太瞐、太初兩位大帝的身軀殘塊,多輸入了一點點屬于他本族的遺傳信息和本族精血過去。
太初、太瞐兩尊大帝的身軀表面,就有一層極細的‘絲’從毛孔中竄出,迅速編織成了一個絲囊,隨后化為兩個橄欖形的透明卵艙,將他們裹在了里面。
現場大亂,純血天人土著大軍和僬僥小人兒們打成了一團。
僬僥小人兒們,這四個被盧仚從外域小陸塊收服的異族,他們天性原始、粗陋簡單,沒有太多的花花腸子。自家的友軍突然出手,打得他們是頭昏目眩,半天沒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
他們向盧仚大聲嚷嚷,但是盧仚被往生如來用黑心白蓮困在了高維空間中,根本沒辦法回應他們的呼喊。
于是,在損失了大批族人后,這四大異族的‘王’一聲尖嘯,他們也揮動兵器,悍然朝著那些被太臰大帝操控的純血天人土著殺了過去!
深宮中,垣的怒罵聲響起:“你們在做什么?做什么?造反么?你們,為什么要攻擊友軍?”
粉紅色的星光彌漫天地,垣身上的大道之光照耀虛空,一時間驅散了太臰大帝身上的權柄。
那些純血的天人土著腦殼一陣混亂,他們駭然看著面前惡狠狠朝著自己殺過來的友軍,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于是,在僬僥小人兒們被亂打了一陣后,換成了純血的天人土著渾身僵硬,被自家友軍一通放手大殺,偌大的廣場上,又是一陣尸橫遍野,一道道從天眼中噴涌的神光當即湮滅。
被青帝一聲大喝直接擊潰的魚長樂艱難的撐起了幾乎崩碎的身軀,嘶聲尖嘯道:“陛下,老臣無能,擋不住這些邪魔……還請陛下,速速帶著諸位娘娘,撤!”
深宮中。
白娘子的寢宮內。
白娘子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她的身軀上,一層宛如實質的烏光若隱若現,化為一道可怕的神魔虛影,籠罩了她的身體。
這正是往生如來傳授,經過太臰大帝施展的巫法大咒!
一縷縷肉眼可見的精氣,正不斷的從白娘子體內涌出,迅速被那神魔虛影吞噬——其中一部分精氣,色澤金亮,乃是彌勒的本源精氣;一部分精氣是七彩星光,那是以白娘子為媒介,從垣身上竊取的天地權柄;剩下的一部分則是光焰變幻,這是白娘子的本命精血!
往生如來傳授的這門巫法惡毒無比,它何止是要阻止彌勒的重生?更是要直接扼殺白娘子,將她化為一縷飛灰!
試想,彌勒耗費無窮手段,運籌帷幄,統籌因果,在自家寂滅后的無數年,在當今之世,在這一刻的‘現今’、‘眼下’,借助垣和白娘子孕化的胎兒重返人間。
這其中需要多少‘機緣巧合’、多少‘因果契合’,才能完成這不可思議的一步?
白娘子就是其中最關鍵的一個因素!
如果白娘子被滅殺,失去了母胎,彌勒就算有逆天的神通,他也無法從歲月長河的源頭,強行降臨這一方世界,降臨‘當今’之世!
眼看著白娘子豐腴絕美的身軀,一絲絲的枯槁、瘦削。
眼看著白娘子動彈不得,紅潤的面皮變得蒼白而發青。
感受著白娘子急速削弱的氣息,感受著她腹中孩兒的迅速枯槁……垣站在床榻旁,渾身哆嗦著,四肢百骸內一陣陣的發冷!
這門惡毒的巫法,正因為他和白娘子之間的因果牽連,瘋狂的奪走他體內,屬于他的,天生注定的‘命軌之力’!
若是垣‘命軌完整’,那么在無上太初天,只要天地沒有被摧毀,就無人可能傷損垣分毫……但是如今的垣嘛,他整個命軌被拆得‘七零八落’,他根本就是一個殘缺品!
“娘子……你……”垣狠狠一跺腳:“你若是死了,吾,絕不……”
狠話還沒出口,一旁一大群鶯鶯燕燕同時哭喊了出來,其中又有數十名白黿哭喊得最為大聲:“你個死沒良心的白眼狼,你為了白家姐姐就要舍棄自身,那咱們姐妹們,你就不管了么?”
垣又是一陣哆嗦。
是啊,怎能不管呢?
這么多白黿,這么多令狐璚,還有,這么多孩兒子女……哎,哎,如斯龐大的后宮啊,數以百萬計的后宮,雖然是被之前的青帝分身用邪法‘復制’出來的后宮,那也都是他的愛人,他的良人,他的孩兒,他的愛子愛女啊!
“我,我,我……”垣茫然了。
他該怎么辦?
歲月長河上,彌勒虛影又朝著當世疾行了兩步。
但是很顯然,往生如來得到了太臰大帝灌輸的,一部分從他身上竊取的大道和精氣,彌勒虛影向當世行走的步伐變得蹣跚而無力,很顯然,若是繼續發展下去,彌勒不可能從寂滅中回歸當世,不可能降臨這一方世界。
“我佛慈悲!”
一聲若有若無的梵唱聲從那歲月長河的上游悠悠飄來:“我佛,老衲,悟了!”
彌勒虛影站在歲月長河的上游河段中,他微笑看著下游‘當世’的一幕幕,張開嘴,吐出了一枚光芒四射的菩提種。
“如此,老衲若得歸來,當庇護此方世界……老衲發下天道大誓,老衲重歸之日始,此方世界人人成佛,永劫不滅……”
梵唱聲聲,從那歲月長河的上游飄蕩而來。
彌勒虛影站在那歲月長河的上游,一連發下了二十八道讓垣、白黿等人聽著,都覺得匪夷所思的‘可怕’誓言。
按照彌勒虛影的大誓,若是他能夠回轉當世,若是他能重新降臨無上太初天,那么他簡直就成了無上太初天所有生靈的保姆——所有的罪,所有的孽,所有的因果,所有的病、痛、死亡,所有的貪戀嗔癡死來的痛苦、煩惱等等一切負面罪責……悉數由他一人承擔!
彌勒,將庇護無上太初天,直到整個天地所有的生靈悉數成佛,他才得解脫!
換言之,哪怕無上太初天,還有一只小螞蟻沒能成佛……那么彌勒也將拘死在這一方天地中,寸步不得離開,絲毫不得自由,而且還將日夜承受這些不成佛的生靈積攢的罪孽業火的焚燒,日日夜夜承擔那業火煉魂的無邊痛苦!
何等恢弘大誓!
饒是白黿這等天性刻薄、天生涼薄、近乎沒心沒肺的女子,也被彌勒的這番誓言給嚇住了。
“至于么?至于么?”白黿嚇得戰戰兢兢:“打不過,咱們投降了就是……至于么?”
在白黿淺薄的知識層面中,打不過,那就跪唄……只要能活著,只要能錦衣玉食,只要能活得逍遙快活,受點委屈算什么呢?
何至于此!
彌勒虛影的宏愿大誓從歲月長河飄蕩而來。
白娘子腹中,那還在孕育的孩兒突然通體放出不可思議的金光……已經和這孩兒融合的三眼神人圖,還有太初混同珠,直接從白娘子腹中飄了出來,輕輕的加持在了垣的身上。
這本來就是垣之物。
這本來就是垣‘命軌位格’的一部分。
曾經,這兩件至寶在大成就了盧仚,然后盧仚將其交還,在垣的意志下,直接灌入了白娘子腹中的孩兒體內——在垣看來,老子的東西,未來都是要留給孩兒的,那就,干脆直接留給他們吧?反正,留在自己手上也沒什么用不是?
但是如今,這兩件至關緊要的,甚至可以說是整個無上太初天真正的天地核心、宇宙樞紐的至寶,終于重新和垣融為一體。
“這樣啊!”垣悻悻然的抽了抽鼻子:“說到底,還是要吾去打打殺殺的……吾,其實只想做個逍遙皇帝,每日里聽聽曲子、看看歌舞、和自家娘子們幕天席地……咳咳……”
看著白娘子越發枯槁、瘦削的身體,垣狠狠一跺腳,一咬牙:“邪魔外道不聽話,想要壞了俺的逍遙生涯,該打!”
一聲‘該打’出口,整個無上太初天頓時一陣震蕩,四億八千萬顆星辰同時爆出前所未有的明艷光芒,絲絲縷縷的七彩星光倒卷而下,猶如洪水,不斷灌入垣的身軀。
垣不需要參悟,不需要冥思苦想。
這些太古星辰代表的天地大道,就好像原本就在他神魂中烙印著的一般,一條條大道法則直接從他神魂中蘇醒,每蘇醒一條,他就明確的掌握了一條!
垣卷起袖子,深深的看了一眼白娘子和白黿諸女,厲聲喝道:“諸位娘子稍候片刻,看為夫出去,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
一聲大吼,垣大踏步沖出白娘子寢宮,他一眼就看到了一字兒排開,懷中抱著寶劍,擋在了寢宮門前的青柚三女。他呆了呆,喃喃道:“哎,三位弟妹在這里作甚?趕緊進去避避……爺們兒玩命的勾當,要你們擋著,我們兄弟臉還要不要了?”
不容青柚三女分說,垣大袖一揮,青柚三女就被狂風卷入了寢殿。
垣騰空,朝著前方皇城廣場方向望了過去,他猛地舉起雙手,厲聲呼喝了一聲。太臰大帝頭頂,正‘咣咣’轟鳴的太初鐘驟然停滯。
太初鐘搖搖晃晃,放出一縷縷星光在垣和太臰大帝身上掃了又掃,略略遲疑之后,伴隨著驚天動地一聲轟鳴,太初鐘放出一道洪流,將太臰大帝沖得一個趔趄,然后化為一道流光,徑直飛到了垣頭頂,端端正正的懸在了他的頭顱上方。
原本有點嬉皮笑臉,頗有點不靠譜的垣,隨著太初鐘的回歸,他的氣息驟然沉穩了下來。他的身上,隱隱多了幾分龍行虎步、威懾八方的氣度。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狼狽起身的太臰大帝,森森道:“偷來的東西,終究是不靠譜的……你固然是吾家娘子一縷精血所化……卻也只是她一縷精血而已。”
剛剛變得頗有幾分帝皇之風的垣,突然壓低了聲音,嘟囔道:“俺家哪個娘子,每個月不損耗一灘精血的?嚇,這么算起來,你這小子……不過是……呵呵!”
垣只以為他壓低了聲音,這話就沒人聽得到了。
卻沒想到,太初鐘歸位之后,他的每一句話,都宛如天地綸音,輕輕松松的就能傳遍整個大陸,讓所有的生靈都聽得清清楚楚。
太臰大帝自然也聽到了這一番‘竊竊私語’,他頓時氣得一骨碌的跳了起來,‘哇’的就是一口血噴出老遠。
垣,將他比作了什么?
他,堂堂太臰大帝,居然,居然,居然……
“你,去死啊!”
太臰大帝猛地睜開雙眼,死靈塔和圣靈殿兩件先天至寶齊齊放出無量光芒,震蕩大道,朝著垣狠狠沖刷。
但是神光沖出不到十里地,太臰大帝的兩顆眼珠就齊齊爆開,圣靈殿、死靈塔齊齊化為流光飛出,繞著垣一陣盤旋后,‘鏘鏘’兩聲,直接沒入了垣的左右雙眼!
垣悶哼一聲,猛地睜開眼睛朝著前方胡亂掃了一眼。
兩條神光直刺青帝,青帝一個機靈,猛地撲在了地上,兩條神光從他頭頂狠狠掠過,命中了被他尾刺掛在身后的太初、太瞐兩尊大帝。
無聲無息的,兩尊大帝齊齊化為飛灰,連同他們身外剛剛凝聚的卵形艙室都徹底湮滅。
太臰大帝眼珠爆開,痛得他一陣亂吼。
而他身上星辰旗所化的帝袍也是騰空而起,在天空一陣翻卷之后,乖巧無比的落在了垣的身上。
垣通體光芒大盛,無邊神光照耀虛空,四億八千萬顆太古星辰齊齊呼應,有恢弘天籟從虛空響起,好似整個天地都在歡呼垣的回歸。
“你們,沒找全啊!”垣喃喃道:“無上太初天,天地當有三位至尊,每一位至尊,當有三件伴生至寶……你們,沒找全啊……嘖,這些年,你們都做了些什么?就顧著吃喝玩樂么?”
“不過,吾能理解……吃喝玩樂,多好啊,何必辛苦奔波不是?大家都是皇帝,我懂你們……嘿。”垣搖搖頭:“不過,現在這天地至尊,只有我一個人了……那兩位兄弟……哎!”
垣心情極其復雜的嘆了一口氣。
和他并存的,屬于無上太初天天地至尊的,應該還有兩位……那兩位,一個掌控圣靈界、一個掌控死靈界,這才是這一方天地的真正的大道秩序。
但是彌勒強行破開這一方天地,催生了這方世界。
垣僥幸,他被打入輪回,一世一世的掙扎搏命,終究是幸運的回歸了。
而那兩位‘兄弟’,則是根本連進入輪回的機會都沒有,在天地強行破開的那一瞬,他們就隨之灰飛煙滅了。
“來吧!”垣朝著虛空張開了雙臂:“統統回來!”
虛空中,有五色奇光蕩漾。
在無上太初天的五處僻靜角落里,就連天地重鑄、漫天星辰重歸一體,都沒能影響到它們的天地縫隙中,五條奇光沖天而起,化為一鏡、一璽、一珠、一車,最后是一柄三色森森的頎長寶劍,破開虛空,直奔垣而來。
鏡,鑲嵌在了太初鐘表面。
璽,掛在了垣腰帶上面。
珠,圍繞著垣盤旋飛舞。
車,直接將垣承載而起。
垣手持那三色奇光涌動的長劍,朝著太臰大帝輕輕一指。
一劍出,漫天星辰隨之一旋。無量星光化為一個巨大的漩渦,將太臰大帝整個卷了進去。
‘咔擦’聲中,太臰大帝身上所有的袍服、冠冕,乃至他隨身的一應器具悉數粉碎,唯有太臰大帝自身,只是被削去了九成九的修為和法力,而身軀卻沒受到半點兒傷痕。
‘叮’的一聲脆響!
被太臰大帝貼身收藏的,那一枚好似樹皮雕成,通體蒼翠欲滴的符箓,也被垣這一劍直接斬成了碎片。
符箓化為一抹蒼綠色神光,微微一閃,驟然消失。
若是從外層混沌看去,就能看到,有一股莫測的巨力籠罩了整個無上太初天,這一方天地整個變成了一顆綠油油的小太陽,好似矗立在黑夜汪洋彼岸的燈塔,向著四面八方散發出了奪目的綠色神光。
一圈圈細微的波動不斷向四周擴散開去,天地之中的生靈毫無感知,而天地之外混沌中,那些實力可怕,足以在虛空中生存的龐大生靈,無不感受到了這一絲奇異的波動。
無論多遠,這一絲波動都堅定而綿韌的傳播了出去。
太臰大帝頭頂,那一株變異的老桂花樹更好似被強行補充了萬倍的激素肥料,整個大樹瘋狂生長,數以萬億計的樹根翻滾著,從虛空中不斷孽生,瘋狂的朝著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我……草!”往生如來和青帝同時口吐芬芳。
“我佛……慈悲!”歲月長河的上游,通體閃爍著奪目金光,身形近乎化為實質,在發下宏愿大誓后,身上氣息飆升千百倍的彌勒露出一絲無可奈何的苦笑,雙手合十,加快步伐,一步一步的朝著當世行來。
走了三步后,彌勒猛地抬頭,朝著當世看了一眼。
然后,他笑了:“你就是那只教主說過的蜉蝣……你,果然來了!”
彌勒手指處,在無上太初天的高維空間中,死死困住盧仚,讓他動彈不得的黑心白蓮驟然燃燒起來。白蓮核心處的黑色花蕊驟然化為一片明凈晶瑩的純白,偌大的白蓮綻放,重重疊疊的,憑空多生出了百倍的白色蓮花瓣!
偌大的白蓮化為一縷流光,悄然沒入了盧仚眉心,化為一朵白蓮佛印,端端正正的鑲嵌在了上面。
盧仚通體氣息浮蕩,他一聲長嘯,只覺得渾身巨力洶涌,掄起天龍禪杖從那高維虛空筆直沖下,當頭一杖轟在了往生如來頭頂,將他一擊打得骨斷筋裂,‘咣’的一聲撲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往生如來猶如見鬼一般看著盧仚眉心的白蓮。
“這,不公平!”他在嘶吼:“這是你斬出我時所用的寄托之物,你將祂,給了他,那我怎么辦?我,我,我……”
隨之,往生如來又笑了起來:“但是,很公平……我們,都要死了!”
往生如來掙扎著抬起頭來,朝著垣的方向看了一眼:“嘿嘿,你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我們,都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