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口咬下去果真令李傾的酒意去了大半。
“陳木涼,你究竟是不是個女人?”
李傾擼起袖子看著兩排清晰可見的牙齒印眉目間雖有怒意卻亦有哭笑不得之意。
他將胳膊往陳木涼面前無恥地一伸,指著那兩排牙齒印無奈地說道:“老子上戰場的時候都沒受過這么重的傷。說吧,你要個怎么樣的死法?”
陳木涼雙手交疊于胸前,頭一昂,滿不在乎地道到:“快活死或者老死都可以。你挑一個,我不嫌棄。”
李傾倒吸了一口涼氣,頗為無奈地掃了她一眼,瞇起了促狹的雙眼,莞爾一笑道到:“行啊,那便讓你快活死。”
說罷,李傾一步上前,以極為霸道的姿勢再次將陳木涼橫抱而起,在來來往往府中下人驚詫的目光之中,不顧陳木涼的拳打腳踢瘋狂撕咬一路面色如常地朝前走去。
“李傾,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對我做什么,我一定殺了你!”
陳木涼一頓拳打腳踢下來并不奏效后,她只能選擇了威脅這個看上去并不怎么有效的手段。
“你不是說要快活死嗎?怎么,現在又不愿意了?”
李傾說起這些話來一本正經的,竟沒有一絲臉紅之意,倒是看向陳木涼的目光之中多了幾分戲虐之意。
陳木涼倒吸一口涼氣,緩緩閉眼,鎮定了片刻后,她快速地從腰際間抽出了那把飛雪刀,笑盈盈地抵在了李傾的胸口處說道:“國公一定會喜歡血淋淋的快活吧?要不要民女給你來一刀,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李傾低頭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那把飛雪刀,眼中掠過了一絲驚訝之色。
但很快,他便笑得比陳木涼還要嫵媚,盈盈一手揚過了那把刀,一手撤去了陳木涼背后的托力!
陳木涼本能地身子往下一墜,只能求站穩。
而與此同時,他的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掠過了她面前!
陳木涼只覺得虎口一震,一陣酸痛隨之而來,她的手不由得一松。
等她站穩再看之時,李傾已經不知何時繞至了她身后,一手環過了她的腰際柔軟處,一手緊握著飛雪刀笑盈盈地抵在了她的咽喉處。
“怎么,陳姑娘貌似不是很喜歡這樣的姿勢?”
李傾一聲輕笑在陳木涼耳旁玩味地說道。
陳木涼沒有心情跟他開玩笑,瞥了他一眼冷冷說道:“算我輸了。拿來。”
“什么?”
李傾故意裝傻,將飛雪刀掂量在手心,抬頭笑著說道。
陳木涼此時覺得李傾萬般的討厭,她只是冷冰冰地再次說道:“刀拿來。否則,別怪我跟你拼命。”
李傾見她似乎來真格的了,便緩緩抬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解地問道:“刀神王驍是你什么人?”
“什么刀神什么王驍,本姑娘就沒見過這么個人。再說一遍,刀拿來,否則,別怪我放火燒了你這國公府。”
陳木涼不耐煩地手向前一伸,白了他一眼說道。
“刀給你,但是我得勸告你一句。這刀,只怕你拿不穩它。以后沒有什么必要性不要隨便拿出來。”
李傾將刀柄扔給了陳木涼,以十分認真的語氣說道。
“為何?”
陳木涼莫名地覺得他的話竟和師父多年前叮囑自己的話一模一樣,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不解地問道。
“問那么多對你沒有什么好處,記著便是了。”
李傾見她將飛雪刀以絹帕裹好重新放在了腰際處才收回了眼神。
“那能不能麻煩你酒品好點,不要喝完了酒就喜歡抱女的行嗎?”
陳木涼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本王的酒品一向……很好。”
李傾輕咳了幾聲,神色有些尷尬地跟陳木涼并肩而走,醞釀了半天才道了一句:“再好心勸你一件事。”
“國公大人,你有什么話不能一次性說完嗎?”
陳木涼嘆了口氣,往旁邊挪了挪腳步,盡量和李傾保持著距離。
——她還不想被被京城的女人們噴成唾沫星子。
李傾卻似未察覺一般,故意往陳木涼身邊走了走,然后帶著幾分醉意和幾分認真說道:“陳木涼,離姓溫的遠一點。”
“國公大人,請您放心,陳木涼交友向來有分寸,不勞您費心。”
陳木涼鼻孔朝天哼了一聲,絲毫沒有將李傾的話放在心上。
李傾只是自嘲地笑了笑,然后亦淡淡道了一句:“該提醒的本王也提醒了,你若是不長記性,那便也不關本王的事兒了。”
“國公大人,你呢,若是有那個閑工夫不妨查查小八家的那場火到底是怎么回事。”
陳木涼隨手摘過了一旁的薔薇花擺弄著,沒好氣地將李傾的話給懟了回去。
李傾卻笑了笑,負手于身后看了看天空輕道一聲:“你以為今日皇上特地在國公府設宴是怎么一回事?難不成單純地只是想給溫家指婚順帶歌頌一下本王的戰功?”
“哦?難不成還有什么深意嗎?”
陳木涼停下了腳步,將眉頭皺成了一字。
“最近本王在調查火災一事,恰好前幾日行刺你的那人被李進給捉拿住了。巧的是,那人身上帶著一些硫磺和火石。你要知道,自從那場八王府的火災之后,皇上可是明令禁止私人攜帶硫磺火石的。”
李傾微瞇起了雙眼,朝著陳木涼淡淡一笑。
“你是說,這人與火災一事有關?”
陳木涼心一驚,連忙問道。
“他身上的硫磺火石和當日八王府留存的硫磺火石似乎產自一地,當然,也有可能是巧合。但是,令本王懷疑的是,國公府剛抓住了此人,皇上便帶著溫家的人前往本王這里設宴。不得不說,這里面很讓人生疑。”
李傾凝眉思索片刻,輕嘆了口氣說道。
“那有沒有問出什么?”
陳木涼皺眉問道。
“并未。那人口風緊得很。什么辦法都用過了,什么也問不出來。就連搜遍了全身,也沒有搜出其他什么東西。”
李傾搖了搖頭,目光深邃而幽深。
“你們懷疑此人和溫家還有皇上有關?”
陳木涼沉思片刻問道。
“是不是,還得看今晚了。”
李傾莞爾一笑,將目光落在了遠處,目光深遠又無奈。
——陳木涼覺得此刻的他像極了一只困獸,卻又像極了一個捕獵者。
但,不管哪種,似乎都不是他想要的。
這,莫名地讓陳木涼多看了他幾眼,心底有一股異樣的感覺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