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劍將陳木涼拎回了太極殿之時,她已經憤怒得要殺人了。
她拿著飛雪刀咬牙切齒地在一劍的面前比劃了一下,惡狠狠地說道:“我是打不過你,可我爹打得過你!回頭我讓我爹來收拾你!”
“呵。有本事打架別喊父母啊。”
一劍歪著腦袋斜靠著門柱咬了一大口水梨,笑嘻嘻地逗著陳木涼說道。
“我就喊!我打不過你,還能怎么辦?”
陳木涼先還氣勢洶洶的,說到后面氣勢便弱了下去了,看得一劍一陣好笑。
“或者你可以請李傾來和我打一架,興許有些許勝算。”
一劍將手中的水梨核朝外一扔,準確無誤地入了湖中,隨手從懷里又掏出了一個,隨手在身上擦了擦便放到了口邊咔擦一聲脆響咬了下去,百般無聊地看了陳木涼一眼。
“呵。這倒是用不上。否則,誰知道那家伙什么時候連本帶利討了回去?”
陳木涼泄氣地往案桌之上一趴,癱軟成了一灘泥。
“嗯,按照那小子的性格,倒是不無可能。”
一劍表示贊同地點點頭,好奇地看向了陳木涼問道:“你可知道那個晉月舞為何要對你使出封印之術?”
“我要是知道倒好了!看李傾的樣子并不打算告訴我,我能怎么辦?我也很憂傷啊……”
陳木涼再一癱軟,身子幾乎都與案桌齊平了。
她噗了一口氣,垂頭一倒,滿目生無可戀的模樣。
一劍認真地看著她,似乎思索了片刻,再十分認真地說道:“都說月舞洲的秘術不輕易使出,除非天下即將大亂。我猜,莫非你就是那個令天下大亂的妖孽?”
“你大爺的!信不信姑奶奶我打死你???你才妖孽呢!你全家都妖孽!!!看刀——”
陳木涼聽罷氣不過提到一躍而起,朝著一劍便是一頓亂砍。
一劍忙著拿著梨子招架著陳木涼,一副驚恐萬分其實卻應付自如的模樣喊著:“別打,別打,要臉,要臉!我開玩笑的,哎呦喂,姑奶奶,你還真的打啊???”
在一劍的一片哀嚎聲中李傾有幾分疲憊地走朱廊處走出,他抬眼看了正在打鬧的兩人,不由得眉頭微微一皺,道了一句:“看來,本王不在,你倆倒是挺投緣。”
“不不不,國公,你絕對誤會了。我乃受害者,受害得不行不行的。”
一劍一臉拒絕,頗為認真地解釋道。
而陳木涼則趁機一記敲在了他的頭頂之上,得意地說道:“哈哈!被我打到了,看你以后還亂不亂說話。”
一劍當場像個猴子一般炸了毛,舉起梨子就要朝著陳木涼的面龐扔去,卻被陳木涼恬不知恥地一昂頭將臉倒貼了過去給懟得收回了手。
“來啊,來啊,我看你倒真的打不打?”
陳木涼得意極了,上前一步逼著一劍說道。
一劍被她吵得一臉嫌棄,一手撇開了她,指著臉色鐵青的李傾說道:“我那是看在國公的面子上,放過你一馬!再說了,老子從不打女人。雖然你只能算半個女人……”
陳木涼瞪了他一眼,抬手作勢又要打他,被他呲溜一下腳底抹油溜了個無影無蹤。
半空中傳來了一劍的話語聲:“李傾,你的女人我可是幫你帶回來了,你可得好好管教!太沒禮貌了——”
李傾這下才微微展開了些許笑容,而借著微弱的月光,陳木涼這才發現李傾的面色竟有些蒼白之色,身體看上去也虛弱的很。
“你,你怎么了?你不是一向很厲害很強大的嗎?”
陳木涼吃了一驚,連忙扶過了李傾,關切地問道。
李傾不知是真的沒了力氣,還是有意想要靠近陳木涼,索性將頭靠在了陳木涼的肩膀上,整個人的重量托吩給了陳木涼。
陳木涼頓覺肩膀一沉,而他的濕熱呼吸便在她脖頸處,每一次呼吸都撩撥著她敏感的肌膚,吹得她微癢又燥熱。
她僵直著身子,只能任由他側靠著,一時間慌張不已,就連手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擺了。
“別動,我有點累,想要靠一會兒。”
李傾就著朱廊的座椅便靠著陳木涼坐了下來,虛弱地說話之間已經閉上了眼。
陳木涼第一次見到這般虛弱的李傾,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她覺得也許這般讓李傾靠著能給他一些寬慰和力量,所以也不敢動,只是任由他在她的肩頭睡成了一個孩子。
他似乎真的疲憊了,剛閉上眼沒有多久便陷入了睡眠之中。
他的呼吸很平穩,一波又一波的微熱如浪般拂過了陳木涼的脖頸處,令她不一會兒脖頸處已是一片微微的濕。
而他的側顏實在是好看極了,墨眉一直掃到了眉眼處,眉眼處的睫毛長而翹,被月光輕柔拂過,像是灑上了雪花一般柔美。偏生他的下顎弧度剛毅棱角分明,隨著鼻梁的一挺勾勒,將所有完美的詞語都融合在了他身上,令陳木涼不由得看得挪不開了眼。
“還真是個尤物啊……難怪被這么多女人爭著搶著要……”
陳木涼良久才發現自己失態了,她挪回了眼神咕囔著道了一句。
李傾原本搭在陳木涼腿上的手因為睡熟的緣故順滑而下,落在了一旁,亦落在了陳木涼的眼中。
陳木涼本沒有在意,隨意看了一眼,卻發現他的左手無名指上似乎像中了毒一般有一團隱隱的黑色物質。
而這黑色物質似乎還在他指尖游動一般,似乎貪婪而吞噬一般蠶食著他!
他的指尖圍繞這些黑色物質還有一點點邊緣的金色齏粉,似乎看起來十分眼熟,卻又令陳木涼實在記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了。
“難道……他的疲憊是因為這些東西?”
陳木涼皺起了眉頭。
她仔細看向了那團黑色蜉蝣物質,心里有說不出的厭惡,卻又不知為何總是想要靠近去消滅了那一團黑色。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他的指尖,剛打算以指尖掐去那一團黑色之時,一旁那點點齏粉忽然金色光芒大作,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圖案牢牢將她的手擋在了金光之外!
“別動它。危險。”
李傾沉沉醒來,輕輕拉開了陳木涼的手,輕聲溫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