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進來!”
“老夫等著他們!”
慕容垂雙目發亮,胸中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激情。
回到書房,他把見面的地點定在了這里,雖說鮮卑軍團在這次戰斗中一直處于中立的地位。
但是,關于談判的具體事項,還是不要被麾下士兵們知曉更好,也免得他們生出異心。
在這方面,慕容垂一直十分注意。
并不是他不相信她的兄弟們,只是,鮮卑人本就少,將兄弟們都擰成一股繩,這就是他一直堅持的。
劉裕的為人,慕容垂已經很清楚了,是個兇惡的,但是,那王謐小子又是什么樣的?
聽楊修的意思,似乎此人的厲害程度還在劉裕之上,而劉裕如此能征善戰的將軍,竟然還唯他是從,真是令慕容垂好奇。
究竟什么樣的人物,才能彈壓的住劉裕這樣的猛人。
三頭六臂?
頭上長犄角?
慕容垂不禁緊張起來……
見到了!
馬上就要見到了!
慕容垂緊張,他卻不知道一門之隔的王謐,此刻的心情更加忐忑。
當世名將,智勇雙全的慕容垂!
今天終于可以親眼見到了,還是活的!
一直沒有能和慕容垂交手,以至于十分遺憾的王謐,終于有機會可以一睹名將的真容,彌補這個遺憾。
所以,他一改以往的做作派頭,帶著劉裕,親自前來鮮卑大營,與慕容垂會面。
名將嘛,就是要有名將的排面。
即便慕容垂這次并沒有打勝仗,甚至襄陽城也根本不是他在鎮守,但是,北府兵還是給足了他面子。
親自來見他。
除了王謐,興致勃勃的,當然也少不了劉裕。
雖然這次進城商談危險不大,但是劉裕還是積極爭取,讓王謐把他帶來了。
都是老熟人了,他也很想在離開襄陽之前,再見慕容垂一面,老將軍年事已高,以后還能不能再見一面,也是說不定的事了。
有機會當然要把握。
“寄奴,不必這樣激動,我們和慕容將軍也沒有什么好談的,全都答應他們就是了。”
“這也是謝將軍的意思。”王謐好心提醒,劉裕卻根本沒有入耳。
“稚遠,我確實激動啊!”
“整個襄陽城就沒有比慕容垂更能打的人,你看那符睿,不需要我動手,你這樣的武藝都可以一刀斃命,實在是太菜了。”
“若不是他故意讓著我,可以說百招之內我們兩個分不出勝負,百招之外,誰輸誰贏,那就是老天爺說了算了!”
“能再見到絕頂高手,當然激動了!”
這樣想來,慕容垂確實是個能人。
別忘了,他的年歲要整整比劉裕大二十歲,這樣的年紀,還能扛住鋒芒畢露的劉裕,可見,想當年,他與劉裕差不多年紀的時候,一定是縱橫疆場,所向披靡!
而這么多年過去,慕容垂的戰斗狀態并沒有明顯的下滑,實屬不易。
慕容垂也應當感到欣慰,畢竟他的實力獲得了新一代戰神劉裕的肯定,在他之前,劉裕可從來沒夸獎過任何人。
什么劉牢之、符睿之流,在他眼里根本就算不上一號人物。
唯有慕容垂,能夠獲得劉裕真心實意的贊美。
當然了,在劉裕敬佩的各種人物中(不要懷疑,雖然人數非常少,但是還是有那么幾個的。)
王謐當然也是其中一員,但是劉裕對他的尊崇更多的來自于對他聰明頭腦的喜愛。
硬碰硬的強手,還數慕容垂。
“不過,謝將軍真的什么都答應?一個要求也沒有?”
雖說劉裕不拘小節,但是有了王謐的提醒,他還是稍稍收斂了一下,兩人看到鮮卑軍團來了迎接的人,便下了馬,與之匯合。
“確實沒有。”
“我想,謝將軍也是很尊重慕容將軍,相信他可以全權處理此事,才不插手的。”
劉裕和王謐有一搭無一搭的在交談,雖然他們的聲音很小,但斷斷續續的還是傳到了鮮卑小兵的耳朵里。
嘴角不自覺露出了笑容,看來,晉軍確實不打算為難鮮卑人,將軍的多年夙愿,終于可以實現了!
“將軍!”
“晉軍使者帶到!”
心氣順了,就連說話的語氣都變了,小兵通傳的時候,聲調朗朗,聽著就舒心。
看到報信的小兵如此歡快的樣子,鮮卑同仁們也都放心了,看來,情況對我方很有利。
慕容垂這是在看什么呢?
當王謐他們一腳踏進書房的門的時候,想到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這個。
此刻的慕容垂,并沒有關注門外的客人,而是將他兇悍的目光朝向了窗外。
窗外現在有什么值得慕容垂好奇的事?
除了一片亂糟糟以外,基本上就沒有什么正經事,原本清明的月光,在這樣混亂的夜里,也變得無人關心。
這就是如今襄陽城的景象,處處如此,早就身在此處的慕容垂不可能不清楚。
“慕容將軍,晚輩有禮了。”
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總要保持客氣,對慕容垂這樣的名將,稱一句前輩也不為過。
慕容垂終于轉過了臉,看清他長相的那個瞬間,王謐就倒抽了口涼氣。
這……這也太過兇悍了!
好怕怕啊!
實話實說,符睿比起慕容垂來,都可以算是正人君子的長相了,特別周正。
毫無威脅性,怪不得連他都可以一刀解決了。
換做慕容垂,就是借他幾個膽子,他都不敢。
估計刀都舉不起來,咣啷啷落了地,更不用說是揮刀了,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慕容垂還沒有開口,王謐就被他臉上縱貫的刀疤震撼到了。
這該是多么嚴重的刀傷,才能在臉上留下這樣深刻的傷疤,這可是臉!
是一個人的門面!
一般情況下,就算戰況再激烈,戰士也會保護自己的臉龐,尤其是慕容垂這般武藝超群的名將,更是如此。
但是,他還是讓敵人給他留下了這樣深刻的傷疤,還是在臉部這樣的要害部位。
王謐雖然沒有榮幸能夠看到當時的真實戰況,但卻可以從這道駭人的傷疤上窺到那種慘烈。
這樣的將軍才能被稱作是身經百戰的名將吧,桓沖那樣的,或許打一輩子仗,上限也就那樣了。
根本和名將不沾邊,打仗二十年,能力也沒有提升多少,不過是原地踏步的能手而已。
不知為何,王謐的思緒就飄到了桓沖老爺子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