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深夜,源氏重工,繪梨衣房間內。
源稚生滿臉擔憂地看著病床上沉睡的女孩。
好消息是赫爾左格并沒有殺死櫻,之前在犬山家駐地對峙時不過是在欺騙源稚生,希望能用櫻的死訊來崩解源稚生的理智,可惜源稚生并沒有上當。
對赫爾左格來說血食有很多,并不差櫻一個,留下她用來牽制源稚生,價值要遠遠大過把她變成血食或一具行尸走肉。
但壞消息是經過了須彌座的變故,哪怕源稚生一路用身體保護櫻,在他們被蛇岐八家找到時,櫻的身體狀況也非常糟糕,哪怕馬上被送往家族旗下的醫院進行治療,她現在也沒有從昏迷中蘇醒。
在解決了赫爾左格之后,源稚生和橘政宗重新回到元氣大傷的蛇岐八家,向家族宣布之前赫爾左格造成的損失都出自勐鬼眾之手,因為家族被襲擊,大家長橘政宗引咎退位,少主源稚生成為新的大家長。
在臨危受命接任大家長之后,源稚生便下令將櫻從醫院轉移進繪梨衣的病房中,繪梨衣的身體已經徹底恢復健康,只是房間里那些尖端醫療器械還沒來得及搬走,現在正好又用上了。
源稚生抬起手,為病床上沉睡的女孩捋順額前散亂的黑發。
兩個老人并肩走進來。
橘政宗走到源稚生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爹。”源稚生回頭。
“咳咳!”橘政宗身邊的上杉越咳嗽了兩聲。
“父親。”源稚生對著上杉越道。
上杉越滿意地點頭。
“稚生,家族的事務你不用操心,”橘政宗道,“那些文件送來我會處理,你可以先陪著櫻,等她醒過來。”
“謝謝老爹。”源稚生輕聲道。
上杉越撇了撇嘴——他當皇的時候可從來沒處理過什么文件。
“有問過路君嗎?他是煉金術大師,說不定有辦法能讓櫻醒過來。”橘政宗提議道。
源稚生搖搖頭:“我問過路君了,他說他現在要忙一件關乎全日本存亡的事情,騰不出手,等事情結束后他會想辦法治好櫻的。”
“關乎全日本存亡?!”橘政宗一驚。
上杉越也是一驚,心中有些焦急——在日本滅亡之前,他可以買張機票或者船票帶著自己的兒子女兒們去法國,沒必要給日本陪葬。
但前提是他得先找到自己失蹤的小兒子源稚女!
“還沒有稚女的消息嗎?”上杉越向著橘政宗問道。
因為繼承了赫爾左格大部分記憶的原因,橘政宗完全可以以王將的身份去引到勐鬼眾,之所以目前沒有大動作,是想要在蛇岐八家從之前的動蕩中穩定下來之后,聯合學院的人徹底摧毀勐鬼眾,而現在他只是借助王將的身份在尋找勐鬼眾的龍王“風間琉璃”,也就是源稚女。
橘政宗哪知道上杉越是在策劃跑路,只當他是關心幼子,于是回道:“我之前嘗試用王將的身份聯系稚女,卻無論如何也聯系不上,而和他關系比較好的櫻井小暮同樣也失蹤了,于是我讓勐鬼眾去搜集信息,得知他們最后出現的地點是一座勐鬼眾用來吸納資金的賭場,極樂館。”
“我派人到極樂館去查探,卻發現極樂館已經變成了一地廢墟,而極樂館的客戶和保安們都說自己見到了妖怪和佛陀,不僅親眼看到了佛陀降妖除魔,還看到佛陀帶著兩女一男三個人離開了,有人說他們三個是受佛陀點化,將要成佛了。”
“佛陀?妖怪?他們難道是看到了混血種和死侍的戰斗?”上杉越皺眉。
“我也不知道,但還在讓勐鬼眾的人追查,應該還會有新的消息……”橘政宗道。
就在橘政宗和上杉越交談的時候,源稚生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他掏出手機接通,對面路明非道:“源兄,你弟弟在我這,麻煩過來查收一下。”
源稚生:……???
東京,犬山家族地,會客廳。
源稚生、櫻井小暮和緣空大師并肩坐在一起,對面是源稚生、上杉越和橘政宗,不遠處路明非和繪梨衣湊在一起玩著一臺嶄新的3ds游戲機,身邊還擺著兩杯可樂,絲毫沒有理會那些人的意思。
源稚生、橘政宗和上杉越一臉茫然地看著面前雙手合十,唇紅齒白的僧人。
“阿彌陀佛,”源稚女看向源稚生,露出開心的微笑,“哥哥你來啦。”
“稚女,你……”源稚生盯著源稚女,源稚女那锃光瓦亮的頭不是一般地惹眼,吸引了源稚生一大半的注意力。
“我已經拜這位緣空大師為師,遁入空門,以后會跟在他身邊修行,壓制自己的另一個人格,為以前做過的錯事贖罪,”源稚女道,“貧僧如今法號‘靜念’。”
源稚生:……
他看向坐在中間的蒼老僧人,前不久他還見過這位緣空大師,并得知他是路明非的朋友,甚至被這位大師警告自己有血光之災。
“源施主,別來無恙,”緣空道,“看來你身上的血光之災已經解除了。”
“大師。”源稚生雙手合十行禮。
緣空抬手一招,源稚生手腕上的佛珠飛出,落在緣空攤開的手掌里。
源稚生這才驚訝地發現,記憶中那串佛珠原本溫潤到似乎有著熒光的表面此刻已經暗澹無光,此刻倒像是一串路邊隨處可見的廉價工藝品,
“大師,這佩珠怎么好像變了樣子?”
“佩珠中已經沒有法力了,想必是在護持源施主的過程中耗盡了吧,”緣空將佩珠遞回給源稚生,“源施主可要留下這串佩珠?”
源稚生愣了一下,突然意識到自己在潮起潮落的海水里泡了這么久,竟然還能帶櫻活著上岸,恐怕并不全是運氣因素。
源稚生接過緣空遞回來佩珠,并未回答緣空的問題,而是向其問道:“大師,我的弟弟他這是跟您出家了?”
“不錯,老僧在一處妖邪藏匿的小筑中遇到了靜念,當時察覺到他被心魔纏身,本性遭穢,便將他帶在身邊,以佛法訓戒,為他壓制心魔,還原本心。”緣空道。
“在赫爾左格的記憶里,你和稚女的血統都是非常穩定的,只不過他需要你們分別成為他在蛇岐八家和勐鬼眾里的工具,所以在稚女身上做了某種手腳,讓他外在表現出血統失控變成惡鬼的樣子,但實際上他應該是被赫爾左格控制了精神,”橘政宗道,“后來你重傷了他,赫爾左格以王將的身份出面,以他心中的對你的恨意作為引導,結合他之前在稚女身上動的手腳,在他的精神中催生了一個只為復仇和殺戮而生的惡鬼人格,壓制住了他原本的人格,而這個惡鬼人格,就被他稱之為……”
“風間琉璃。”源稚女輕聲接話,“他還在我的內心深處,只是暫時被師父授予我的佛法壓制了而已。”
“靜念心有慧根,本性純良,雖有魔障,卻又正應合了我佛門夜叉修行之理,老僧便將其收入門下,以待日后學有所成,彌補往日心陷魔障時所做之惡。”緣空道。
在佛門的某些神話中,夜叉是一種性格兇悍、迅勐,相貌威嚴可怖的護法神,因母貧父富,所以生下來就具有雙重性格,即吃人也護法,源稚女的雙重人格雖然是后天形成,但一善一惡,卻也正印證了夜叉修行之道。
“夠了!”上杉越突然開口,看向緣空,“這位大師,我很感謝你救了我兒子,讓他恢復正常,但作為一個父親,尤其是一個剛剛和兒子相認的父親,我不能接受兒子再度離開我的身邊,跟著你去修行什么佛理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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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源稚生小聲勸道,“這樣對稚女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我年輕的時候,家族里那些老不死請了很多佛學大師來教我,要教稚女佛理,我未必會輸給這位大師!”上杉越斬釘截鐵道,“這位大師,你要帶走稚女,除非先讓我心悅誠服。”
不遠處正在喝著可樂看繪梨衣打游戲的路明非一嗆,可樂差點從鼻孔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