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快下班的時候，江帆接到電話，去了一趟三樓。
劉大秘交待了一份材料，給講了講要點，讓他負責起草。
趙煜在的時候，這活都是趙煜干的。
現在趙煜走了，就落到了江帆頭上。
干這活很頭疼，得死腦細胞。
上進心什么的，江帆是絕對沒有的。
就算把主任給他干，也還是個伺候人的崗位。
這個活不能自己干。
下午上班，江帆就拉個椅子坐到裴詩詩身邊，手把手的親自指導她寫匯報材料，找了一大堆匯報材料，這個里面復制一段，那個里面拿來幾頁，東拼西湊起來。
奈何裴詩詩不了解情況，也沒經驗，全程當工具人。
江帆很是無奈，只能全程指導，依舊沒省心。
最后忍不住冒了句：“咋就這么笨呢！”
裴詩詩真想懟回去，忍了又忍，才忍住沒口吐芬芳。
但卻在心里把‘江哥’變成了‘姓江的’。
若非妹妹還欠著姓江的三十萬，說什么也不能忍。
忙活到快下班，才勉強拼湊出一份匯報材料。
江帆從頭翻了一下，覺的問題很大，卻懶的改了。
就這樣吧！
哪不行讓大秘改去！
領導常說能者多勞。
可千萬別信這鬼話，國企多的是能者勞死，不會者閑死。
江帆不求升職加薪，只求安安穩穩再混上幾個月。
等攢夠了資本，或許就飛了。
即使想混日子，化工廠也絕對不是個養老的地方。
晚上。
裴詩詩姐妹倆請姓江的吃飯。
江帆換好衣服出來，在辦公室等了半個小時，姐妹倆才姍姍來遲。
一樣的裙子一樣的發型，白色短袖，淺藍色的格子短裙，白色休閑鞋，兩條美腿細長細長的，確實挺吸睛，不開口說話實在難以分辨哪個是姐姐哪個是妹妹。
“江哥！”
“江哥！”
等到姐妹倆開口打招呼，江帆才認出誰是誰。
性格上還是有點差異的。
神態可以分辨出來。
江帆關掉電腦，一邊起身一邊吐槽：“請我吃飯，竟然讓我等了半個小時。”
裴詩詩道：“女孩子換衣服本來就慢啊，理解一下嘛！”
裴雯雯沒說話，比以前安靜了許多。
江帆問她：“第一天上班感覺怎么樣啊？”
裴雯雯道：“還沒上班呢，到了下面還得培訓半個月。”
江帆這才想起，安全部培訓完，到了下面的生產單位還得繼續培訓。
上個班真心不容易。
到了廠子外面，裴詩詩問：“江哥想吃點啥啊？”
姐妹倆對這里不熟，而且請人吃飯，自然要聽聽江帆的意見。
“去吃湘菜吧！”
江帆對這里太熟了，畢竟待了三年，哪家的飯好吃，哪家的不好吃心里門清，直接領著姐妹倆去了一家湘菜館，檔次一般，但不算太差，關鍵是菜便宜。
裴詩詩姐妹看到菜單上的標價，心里多少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
三百塊錢應該夠了。
畢竟還沒領過工資，貴了真請不起。
裴詩詩翻了個菜單，遞給江帆：“江哥你看看想吃什么？”
江帆也不客氣，接過菜單直接點了五菜一湯。
裴詩詩心里算了下，頓時不好意思。
全是便宜的菜，估計還要不了兩百塊錢。
坐了一陣，江帆就發現有點來錯地方了。
這附近吃飯的，基本全是廠子里的職工。
混了三年，機關的基本全認識，下面生產單位的員工就算不認識，大多也見過，跟裴詩詩姐妹倆一起吃飯，實在有點太拉仇恨，姐妹倆背后一張桌子上，就有人沖他豎中指呢！
江帆當沒看見，穩如老僧地跟姐妹倆聊著天。
正是飯點，人有點多。
等了半個小時，菜才上齊。
江帆邊吃邊問：“你倆怎么會來化工廠的？”
裴詩詩道：“都說國企最好啊，咱們公司不好嗎？”
“……”
江帆無話可說，只能點頭：“挺好的，國企確實挺好，安安穩穩，也沒多大壓力，和公務員一樣，按部就班就行，女孩子不考慮買房的話，國企確實是個好去處。”
裴雯雯嘀咕著：“聽說工資不高，不知道啥時候才能還你三十萬。”
江帆笑道：“工資確實不高，我們坐辦公室的到手三千多，你們生產單位高一點，到手估計有四千多，三十萬問題也不大，你和你姐不吃不喝三年的工資就差不多了。”
裴雯雯瞪大了眼睛：“不吃飯能行嗎？”
江帆道：“那我再給你算算，每人每月生活費一千塊，吃飽肚子就行，不要買那些漂亮衣服和名牌包包畫妝品什么的，每月存六千塊，一年大概七萬多，四年的工資也差不多了。”
姐妹倆臉臉相覷，欲哭無淚。
江帆又道：“所以啊，為了避免你們管不住消費欲望，把錢花掉，所以最好你倆按月還我錢，工資發了只留下一千塊生活費，其他的都交給我，不然四年你們未必能還清債務；最好直接把工資卡交給我保管，我每月給你們一人一千塊生活費最保險。”
姐妹倆目瞪口呆，一臉呆滯。
吃過晚飯。
江帆去了彩票店，姐妹倆先回宿舍。
太陽已經落山，暗影即將籠罩。
廠區大路邊的林蔭下，姐妹倆心情沉重地往宿舍走。
裴雯雯忽然道：“姐，我不想在這干了。”
裴詩詩一驚：“為什么？”
裴雯雯道：“這里工資這么低，一個月三四千塊，什么時候才能還清三十萬的債。”
裴詩詩問：“那你要去哪？”
裴雯雯茫然道：“不知道，我想出去找個工資高點的工作。”
裴詩詩皺著眉：“工資高的工作哪有那么好找，咱們又不是學金融計算機的，又是本科學歷，化工專業除了這種化工廠子，還能找到什么好工作？”
裴雯雯道：“那也得試一下，不然什么時候才能還清他三十萬。”
裴詩詩頭巨疼：“不能亂跑，咱先好好想想再說吧！”
裴雯雯嗯了聲，又好奇起來：“姐，姓江的說你們辦公室工資也就三千多塊，可那家伙上班也才三年，怎么會有那么多錢啊，是不是家里有礦？”
裴詩詩道：“肯定沒有，家里要有礦，他還用在這上班？”
裴雯雯納悶了：“那他哪來這么多錢，工資攢不了這么多吧？”
裴詩詩心煩道：“這我哪知道，還是想想怎么還人錢吧！”
裴雯雯道：“我不想在那個宿舍住了，姐你幫我問問姓江的，能不能給我換個宿舍。”
裴詩詩也想跟妹妹住一起，于是點了點頭：“我明天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