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雯雯果然沒求饒。
江帆養足精神，澆了兩次花感覺猶有余力。
裴雯雯也累的夠嗆，沒讓他澆第三次。
折騰到十點才睡下，一覺睡到第二天六點就醒了。
不是鬧鐘叫的。
而是自己醒的，下午睡了一覺，晚上瞌睡就少了。
二十多天沒鍛煉了。
江帆爬了起來，穿上運動服出去晨練。
早上的魔都挺冷的，保暖衣褲上套了件單薄的運動服，有點擋不住寒意，剛出門手就被凍的感覺要木，跑了一段身上熱起來之后，四肢才暖和了許多。
天還沒亮，但路上晨練的人已經不少。
路燈驅散黑暗，有跑步的，也有隨意活動的。
江帆跑了一圈回來，天才剛亮。
兩個小秘已經爬起來準備給他做早飯。
習慣了早起后，姐妹倆也很少再睡懶覺了。
今天沒胡辣湯，也沒燉羊肉湯。
姐妹倆熬了小米粥，弄了幾樣小菜和饃饃。
饃饃不是買的，而是姐妹倆自己發面蒸的小花卷。
桃子大的花卷熱氣騰騰，江帆就著小菜吃了五六個才飽。
感覺比外面買的死面饅頭好吃。
一邊吃飯，一邊聽姐妹倆說話。
江爸江媽去杭城后，姐妹倆又去了趟三鴨。
裴詩詩說：“魔都的冬天太冷，南海現在還是夏天，在南海過冬挺好的。”
裴雯雯說：“房子還沒裝好呢，明年就好了，江哥明年咱去南海過冬行不行？”
江帆吃著饅頭，說：“那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最多住上一個月就會煩了。”
姐妹倆興致勃勃的：“不會呀，三鴨環境多好，住一年都不會煩。”
江帆嗯嗯兩聲，想去就去吧！
明年的事明年再說。
都有事干，不是想去就能去。
吃過早飯開車上班，到了公司先開會。
年頭歲尾，事情比較多。
幾個重要的事情要討論，年終要總結，各方面的關系要打點，元旦后春招要啟動，還要搞個年會，林林總總的事情一堆，基本上每年的十二月份都是最忙的。
江帆又正好出去一個月，最忙的時候老板當了逃兵。
好在高管們很得力，基本上都安排的差不多了。
該拍板的在米國時也都定下了，他就帶著耳朵腦子聽聽。
按計劃推進就行了。
重要的是產品部門提交的另一個方案。
江帆和高管們關門討論，研究如何干掉絆腳石。
同行競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這沒啥好說的。
其他人的心思還放在如何丑化打擊上，沒想過把絆腳石徹底干掉。
那不現實。
江帆知道結果，考慮的角度已經不是丑化打擊，而是致命一擊了。
開完小會，江帆把老陸請過來，又交待了一番。
有些事抖音科技的這幫人并不擅長，還是得交給老陸辦才行。
給老陸交待完工作，江帆又順口問了一句：“寒假家人就過來了吧？”
陸志軍點點頭：“打算放了寒假過來，到時我可能得請假回去一趟。”
江帆嗯了一聲：“是該回去，家人來了說一聲，我請你們吃飯。”
陸志軍說聲好，坐了一陣才走。
下午。
江帆在辦公室處理日常事務，主要還是看各種文件，審各種流程。
人資部門的春招方案遞上來，看人力資源總監審批一欄寫著已閱，同意實施，明顯吳艷梅已經看過了，就直接不看，也寫上已閱，同意實施讓秘書轉到對應部門。
不是不夠重視。
互聯網公司的人力資源工作不是化工廠的那種簡單人事工作。
怎么選拔人才，如何規則人才梯隊都有一套專業的東西。
江帆不懂那些，也就不指手劃腳。
只要把好總人數的關口，剩下專業的事讓專業的人去負責就行了。
只要吳艷梅看過了，江帆一般不多看。
公關部門的下年度預算申請報告上來，江帆先看聯簽欄，財務總監已經聯簽，再看了一個總數字，具體好幾頁都列了些什么花錢項目壓根不看，就直接簽了。
辦公室的辦公樓劃分方案上來后，江帆到是花了兩分鐘大概看了一下，過年前金星大廈五棟樓的其他租賃單位就全部搬空了，只剩下抖音科技一家。
辦公室計劃年過年過完重新規劃和調整各部門辦公區域，還要對部門辦公樓層進行裝修改建，概因之前入駐的單位企業工作室多達幾十上百家，裝修的五花八門。
有些樓層面積浪費太嚴重了，不拾掇一下有點浪費辦公面積。
江帆大概看了一下，陳云芳考慮的挺周到，就簽了。
財務的預算遞上來，江帆再沒隨便瞅兩眼就簽。
花了半個小時，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先放到了一邊。
年度預算不是說定就能定的，還得再跟幾個高管討論一下才能定下。
即使劉曉藝已經審過了，也得再過一遍。
更別說有幾個地方江帆都看的不太明白。
年終總結報告上來，江帆繼續認真細看。
2016年是抖音科技蓬勃、高速發展的一年，這是報告里開篇部分的原話。
江帆看的反感，直接給劃了出來。
在化工廠寫了太多類似唱高調的總會報告，神經有點過敏。
就像吃飯，一樣東西連續吃上兩個星期，不要說吃了，看到就想吐。
看報告也是一樣的道理。
文風映射作風。
老板喜歡唱高調，下面的人就會投其所好。
就像村長喜歡打乒乓球，全村都是乒乓球高手。
這種作風要不得，江帆在化工廠干了三年，深受其害。
再看內容，用戶剛剛超過三億，但dau才勉強一千萬，懸殊有點大。
看到這里，沒急著繼續往下看，而是讓呂小米進來給他找一份文件。
在米國時還看過一份行業資料，上面有快手數據。
辦公室發到郵箱的，呂小米打印出來拿給他看的。
具體記不太清，看到這里，就想對照一下。
呂小米很快又給他打了一份拿過來。
江帆拿過來看了看，短視頻應用快手現在是第一，官方公布的數據，用戶四億，dau四千萬；用戶總數沒啥實際意義，現在dau才是最重要的指標。
四千萬的日活，已經算是相當驚人。
目前的各類app中dau破億的都能數過來，除了那些巨頭們的旗艦產品，或者個別幾個很強勁的后起之秀，比如某條，能達到幾千萬日活已經相當厲害。
億級俱樂部下，五千萬又是一道坎。
快手已經不遠。
當然，如果這個數字沒摻水分的話。
抖音的用戶破三億，這個是從上線到現在積累的用戶總數量。
沒有什么參考意義，甚至可以說沒有什么卵用。
早些年互聯網公司都喜歡拿用戶數來忽悠資本，但資本又不是傻子，發展到現在行業和各種參照標準一直在變，現在的資本只看dau，根本不看用戶數。
這也從一定意義上說明，dau是反應一款應用是否有價值的最核心的指標。
用戶破三個億，dau卻只有兩千萬。
這還是用真金白銀砸出來的，只有快手的一半。
當然，這是內部的真實數據，不是對外公布的那種。
抖音科技根本不需要對外公布數據。
最后一個季度，抖音創造了兩個億的營收。
蚊子腿一樣的，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還不足燒掉的十一。
不過總算有了進項，員工們到是大受鼓舞。
至少證明這條路是對的。
第四季度畢竟是試運行，成效還是不錯的。
準備明年再接再厲，努力扭虧保平。
江帆一邊看一邊叫人來詢問，看了一下午文件，眼睛都有點麻。
晚上加了個班，把預算討論了一下。
明年還得燒錢，還有第三板斧沒亮出來呢！
還要繼續搞大獎賽，今年的大獎賽效果非常好，不像有些公司搞什么大紅包，都是掛羊頭賣狗肉，搞各種套路，到最后網民消費掉了期望，卻發現被套路，不罵娘才怪。
被套路的多了，對這種事情也就不上心了。
就像狼來了的故事一樣。
抖音科技拿出真金白銀發錢，中了獎的基本上都借此翻身。
就算實現不了財富自由，可在老家四五線小城買套房子足夠了。
雖然過程多有質疑，罵聲一直不斷，但那要么是同行或者競爭對手煽風點火，要么就是腦子有病的純粹為了噴而噴，再或者就是水軍在帶節奏。
大多數人還是羨慕居多，更有不少今年沒上心一直在觀望的創作者十分期待，紛紛喊著讓抖音科技明年再搞一次大獎賽，說白了還是羨慕第一個吃到螃蟹的。
明年繼續搞大獎賽，也可算是順心民心了。
到時估計連廣告費都能省了，畢竟關注的太多。
只要放個消息出去，就能引來圍觀。
忙活到十點半，基本上定了。
不像化工廠搞預算，折騰不上三個月根本定不下來。
就算最終定下來了，哪天上面領導一抽風，又得改。
都是騙自己的。
從辦公室出來，高管們各回各家了。
江帆一陳云芳說句話的功夫，再回身呂小米已經不見了。
心里那個納悶，跑的真比兔子還快。
只有劉曉藝還沒走，好像是在專門等他。
江帆問她：“還不回？”
劉曉藝說：“我肚了餓了。”
江帆道：“肚子餓了回家吃啊，你媽肯定給你準備了宵夜。”
劉曉藝說：“我媽才不管我呢！”
好吧！
話說到這份上，江帆要是還不知情識趣，那就是真傻了。
只得請她去吃宵夜。
地方是劉曉藝選的，新大陸廣場附近的一家麻辣燙小店。
店面不大，也沒有包廂。
就擺了十幾張桌子，擠擠巴巴的。
生意還挺火爆，本來沒有空桌子，剛好一對小情侶吃完準備走，老板就熱情地將兩人招呼了過去，讓跑堂的服務員小妹麻溜的將桌子收拾干凈，讓兩人坐。
江帆本來不餓，結果聞到那個味又想吃。
就點了些吃的，然后四下瞅了瞅，忽然就覺的遠離群眾好久了。
確實好久沒來這種小店吃過飯了。
劉曉藝還問他：“是不是好久沒來過這種小店了？”
江帆點頭：“確實好久沒來過了。”
劉曉藝說：“我的好多朋友都不愿意來這種小店，覺的這種地方太吵，缺乏那種能認人安靜放松的環增和氛圍，我以前也不喜歡來，不過最近卻經常去這種小店。”
江帆順著話頭問道：“原因呢？”
劉曉藝說：“我覺的這種小店有生活氣息。”
“生活氣息？”
江帆有點費解，這是什么邏輯。
劉曉藝點著頭：“對啊，那些高檔餐廳雖然很有格調，能夠享受到一流服務，但你不覺的那此地方很難看到真實的生活嗎，只有這種小店才能看到一些真實的東西。”
江帆實話實說：“我覺的你病了。”
劉曉藝說：“我沒病。”
江帆道：“沒病哪來的這么多莫名其妙的想法？”
劉曉藝無語道：“這不是莫名其妙的想法。”
江帆道：“我覺的這就是莫名其妙的想法。”
劉曉藝牙很疼：“別抬杠行不？”
江帆愕然：“我實話實說，怎么就成抬杠了？”
劉曉藝說：“你這就是在抬杠。”
江帆不想跟她爭論，問：“跟林少華還有聯系嗎？”
“沒有！”
劉曉藝很納悶：“干嘛問這個？”
江帆道：“沒聯系就好。”
劉曉藝多聰明，立馬猜到了什么：“上次的事也是林少華搞的鬼？”
“不知道！”
江帆道：“沒查出結果，有可能是同行干的，也有可能是他干的，畢竟他有前科。”
劉曉藝剛想說應該不會，可轉念一想，知人知面不知心，之前幾次見面，還覺的印象挺不錯，之后讓江老板陪著去，才映照出一些東西，之后就是搞小動作。
對于一個注定不會再打交道的人，又怎么可能給對方打包票。
劉曉藝問：“陸志軍沒查出一點眉目？”
“沒有！”
江帆搖頭：“對方很狡猾，藏的很好，沒有暴露出來。”
劉曉藝道：“能做到這個程度，應該是個老手。”
江帆點頭，之前餐廳事件隨便就查出來了。
搞事的手段很小白，隨便一查都無所遁形。
上次主播事件，背后搞的就高明多了，根本沒露出任何馬腳。
就算不是慣犯，也肯定是個執行力超強的老手。
不然做事不會這么滴水不漏的。
劉曉藝問：“如果是林少華找人干的，你打算怎么辦？”
江帆當然不會說實話了，說：“還能怎么辦，只能盡量防著唄！”
劉曉藝認真看了他一眼，聰明的沒有再問這個問題。
一頓麻辣燙吃了近一個小時，回到家的時候已經過了凌晨。
裴雯雯早睡了。
裴詩詩還沒睡，屋里亮著燈，顯然還在等他。
江帆進了門才發現，這姑娘早就睡著了，看那睡姿，應該是躺在床上玩手機，一邊玩手機一邊等著呢，結果玩著玩著睡著了，嘴角邊還帶著一絲害臊的笑意。
真懷疑是不是在做春夢。
開門關門都沒把她吵醒，直到江帆脫掉衣服上了床，才把她驚醒。
“江哥——”
裴詩詩酥酥叫了聲，尾音都拉的長長的。
感覺像是不愿醒來。
等到江帆鉆進被窩，卻立馬就粘了過來，用力往他懷里拱。
嬌嫩的身子燙燙的，就好像一個大號的人形暖水寶。
江帆搓下肉肉，問：“做什么美夢呢？”
裴詩詩嗯哼了兩聲，迷迷糊糊問：“怎么才回來，幾點了？”
“凌晨了。”
江帆又問：“是不是做春夢呢？”
“才沒有！”
裴詩詩到也沒完全迷糊，半夢半醒的說了聲，就繼續往他懷里拱。
仿佛要融到他身體里面。
江帆把燈關了，翻身壓了上去。
第一天一早沒跑步。
昨晚睡的實在太晚，折騰到一點才睡。
才睡五個小時，實在瞌睡的起不來了。
裴詩詩也沒有叫他，兩個小秘到是沒睡懶覺，七點半起來給他準備早飯，冬天的日子比較短，亮的也挺晚，過了七點天才開始亮，不像夏天四點過天就亮了。
江帆一直睡到快八點半才醒，還是裴雯雯不小心摔碎一個盤子把他給吵醒的。
扭頭一看天已經大亮了，就爬了起來，穿上裴詩詩給他找好的衣服洗臉。
習慣一旦養成，就很難改變。
特別是一些不好的習慣，就比如懶病。
被兩個小密伺候習慣了，就不想自己再操心，衣服給放不到枕頭邊上，那是從來都找不到的，寧可叫姐妹倆上來給他找衣服，也不想自己找。
當然只在家里這樣，出了門該咋樣還是咋樣。
今天的早飯姐妹倆又做了胡辣湯。
江帆昨晚還想胡辣湯呢，今天姐妹倆就做了。
真是越來越心有靈犀了。
吃過早飯已經過了九點，天陰沉沉的，依舊看不到太陽。
要說冬天不是不好，但天天看不到太陽就容易影響心情。
天有點冷，不過兩個小秘很貼心，裴雯雯早早把車給他打火，車里吹暖和了。
江帆開車到了公司，剛剛處理了幾個流程，秘書室電話響了。
呂小米接完電話后，就快步跑了進來：“車著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