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套房。
江帆在門口站了會,才按響了門鈴。
站在門口,他用了三分鐘認真思考了等見到劉曉藝后會出現的各種情況,包括劉曉藝忽然告訴他找了個找了個外國男人要結婚,他應該說什么,都想好了預案。
可是等門打開,看到劉昨藝旁邊站著個小丫頭,江帆就懵了。
這是什么情況?
所有可能都想到了,唯獨沒想到是這么個情況。
“這是……”
江帆打量著小丫頭,滿臉猶疑。
小丫頭很可愛,一歲多的樣子,大眼睛烏溜溜,拽著劉曉藝的衣角,半個小身子躲在劉曉藝身后,正在好奇的打量他,這個畫風怎么看都有點不太美好。
難道……不但在外面找了男人,連女兒都有了?
江帆瞬間想了好多,腦補出無數可能。
心情瞬間差到極點。
這特么的……
江帆差點掉頭就走,可還是強忍住了,故作輕松地打量著小丫頭問:“你領養的?”
“領養的?”
劉曉藝明顯愣了下,表情多少都有點古怪,說:“我生的。”
江帆臉皮抽搐,臉色有點難看。
劉曉藝沒理他,牽過小丫頭的手說:“丫丫,叫爸爸。”
爸爸?
江帆又是一愣,連忙仔細打量。
這是我的女兒?
消失了兩年多,回來的時候給自己生了個女兒?
江帆有種從地獄到天堂的感覺,剛剛的怒火和不滿早就不翼而飛,心里已經被不敢置信和巨大的幸福包圍,這真的是自己女兒?這一細看,就覺的越看越像。
“丫丫,快叫爸爸啊!”
劉曉藝摸著女兒頭:“你不是經常叫爸爸嗎,這就是你爸爸,怎么不叫了?”
小丫頭很不給面子,上下打量江帆,就是不肯開口。
江帆一臉期待的看著小丫頭,這個反轉來的真的是太給力了。
這竟然是自己女兒?
看看眉眼,確實跟自己掛像。
跟她媽媽一樣漂亮,像個大洋娃娃,很是討人喜愛。
早忘了剛剛第一眼看到小丫頭時左看右看都覺的這小丫頭不順眼。
“來,爸爸抱。”
小丫頭不肯叫爸爸,江帆主動出擊,蹲下想抱抱他的小棉襖。
“媽媽,壞銀!”
小丫頭卻不給他抱,躲到媽媽身后,一臉警惕地看著她親爹。
江帆臉皮抽搐,看劉曉藝的眼神有點不滿。
怎么教女兒的,怎么連爸爸都不認。
劉曉藝摸著女兒的腦瓜:“丫丫乖,這是你爸爸啊,去,讓你爸爸抱。”
費了一番功夫,小丫頭總算不抵觸江帆了。
江帆順利抱起這個在他不知情下生在國外的女兒,狠狠的親了兩口,搞的小丫頭很是不樂開始抗議時,才問劉曉藝:“什么時候生的,怎么懷孕了都不告訴我?”
劉曉藝說:“告訴你干什么,逼著你娶我嗎?”
江帆訕訕,這個話題他有點不敢接。
欠的債太多了,這輩子都不知道怎么還。
問了小丫頭的生日,才知道這個小棉襖已經一歲半了。
比家里的兩個小棉襖大了六個月十幾天。
江帆覺的,人生最得意的事,莫過于某一天忽然多了一個一歲多的女兒,若非時機不是太對,真的想浮一大白,尤其是這個女兒被她媽媽養的乖巧可愛,甭提多討人喜愛了。
唯一遺憾的是,小丫頭沒跟他姓,跟了她媽媽姓。
江帆多少有點意見,卻不好勉強。
劉曉藝這個女人太獨立,肯給他生女兒已經付出良多。
至于姓劉還是姓江,這個并不是重要的,只要是他的種就行。
“寶貝叫爸爸。”
“爸爸!”
“再叫聲爸爸。”
“爸爸!”
江帆跟小丫頭玩了一陣,小丫頭終于肯叫爸爸了。
聽到這聲爸爸,他覺的閨女姓劉也無所謂了。
“準備去哪里?”
江帆一邊逗著閨女,一邊跟劉曉藝問起正事。
劉曉藝顯然早就想好了去處,說:“我去京城吧,就不留在魔都讓你為難了。”
江帆心里一松,多少都有些被感動到。
幾個紅顏里面,劉曉藝是最能理解他的女人。
若非如此,也不至于消失的兩年多里讓他一直牽腸掛肚。
真的要感謝劉老板和魏老板,把他們閨女教育的這么優秀和明理。
女人一旦生了孩子,變化是很明顯的。
兩年多沒見了,劉曉藝更加知性,也更加漂亮了。
只是歲月不曾衰減,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如果不是女兒就在身邊,根本就看不出她已經是孩子她媽了。
晚上,江帆沒回去,住在了酒店。
小丫頭睡著后,兩人沒羞沒臊了一個多小時,如干柴烈火。
次日一早。
兩人睡的正香,劉丫丫先醒了。
小丫頭自己坐起來,看到身邊多了個人,還有點愣神,以前都是跟媽媽睡的,忽然多了個人,還真有點不習慣,睜著大眼珠瞅了江帆半天,似是才想起這個人是誰。
“媽媽……”
小丫頭爬在劉曉藝身上,大眼珠卻一直瞅江帆。
劉曉藝睜開惺忪的睡眼,拍了拍閨女:“去跟爸爸玩。”
“爸爸!”
小丫頭立刻又撲到了江帆身上。
江帆打個哈欠,眼睛閉睜,掀開被子她抱起來放在肚皮上,肚皮一鼓一鼓的,跟逗家里的兩個小棉襖一樣,小丫頭樂的咯咯直笑,小屁股一巔一巔的仿佛是在騎馬。
多了一個女兒,江帆的人又被分走了一份。
當然,不管是家里兩個小棉襖,還是眼前這個小天使,都是他的心頭肉。
江帆想讓江爸江媽過來看看他們孫女,劉曉藝卻不想見江爸江媽,江帆不好勉強,只得作罷,等以后再找機會,總歸是他的女兒,爺爺奶奶以后肯定要見的。
隔天,劉曉藝帶著女兒飛京城。
江帆沒去,回家后找個機會告訴江爸江媽。
果不其然,江爸江媽雖然高興,但也沒忘了說教一頓。
越大越不像話,三十歲的人了還不知收斂,四處留情播種。
看了大孫女的照片,老兩口就多了份牽掛,恨不得立刻跑去京城,看看這個未曾見過面的大孫女,更幻想著要是把幾個孩子帶到一起,那該是一副多么溫馨的畫面。
時間如水,兩個女兒慢慢長大,很快也會跑了。
孩子還小,尚且不明白一個爸爸兩個媽媽代表了什么含義。
江帆和兩個小秘卻開始頭疼了,現在孩子還小,等以后長大了會怎么想?
思來想去,都覺的沒啥好辦法。
這是個無解的難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大女兒在京城,江帆跑京城就跑的多了些。
春節過后,裴家姐妹回了一趟老家,沒帶女兒回去。
暫時也不敢帶回去,兩個小丫頭跟著爺爺奶奶去了杭城過年。
江帆卻沒時間過年,先去了趟夏門。
不知不覺,兒子都三歲了,跟個混世魔王似的,呂小米也不管教,除了她定下的一些底線不能碰,碰了就挨打,比如不能跟人吐口水,不能對長輩無禮等等。
小書亭
至于上躥下跳,活動好動之類則根本不管。
呂小米任為這是孩子天性,不能刻意壓制。
“爸爸,我要上學!”
江善勇背著小書包,跟江帆抗議。
江帆喔了一聲,摸了摸頭:“好,好好學習天天上向,將來長大了當個大科學家。”
小東西斗志昂揚地大聲喊:“我要當科學家,我要當科學家……”
夏門待了兩天,江帆又去了京城。
劉丫丫兩歲了,相比兒子,小丫頭可就文靜多了。
“世上只有媽媽好……”
小丫頭學會唱歌了,給江帆唱了一首歌。
實際上沒唱全,只唱了幾句就不知道后面的詞了。
江帆依舊欣喜,狠狠親了她幾口:“我女兒真聰明,都會唱歌了。”
“爸爸壞……”
小丫頭擦著臉上的口水,大聲的抗議著。
江帆哈哈大笑,又問劉曉敢:“你教丫丫唱歌了?”
劉曉藝波瀾不驚道:“我沒教她,我給她放兒歌,她自己學會的。”
江帆就更高興,覺的女兒很聰明。
跟她媽媽一樣聰明。
京城待了一周,江帆飛了趟南海。
南海待了三天,又去了一趟深城。
疫情鬧騰了一年多,折騰的百業蕭條,餐飲酒店旅游業深受其害。
快餐店生意卻不見蕭條,反而逾發的好了,說到底這個世界還是窮人多,不管疫情再怎么鬧,在深城奮斗的上班一族卻還是要吃飯的,而現在收入縮水,便宜且實惠的快餐就更成了上班族們的首選,所以快餐店的生意非但不見蕭條,反而更興旺了。
這卻是江帆沒有料到的。
不像賈明亮家的海鮮樓和兩個小秘的燒烤店,早就開始吃老本了。
中高管餐飲這兩年日子很難。
賈明亮終究還是沒聽江帆的,把海鮮樓及早轉手。
現在天天后悔的吐酸水,轉是轉不掉了,現在這行情也不可能有人接手,只能咬牙堅持下去,把手機店的一部分利潤墊到海鮮樓里,若非在江帆的建議下做了錘子的體驗店,經營的還不錯,兩口子估計房貸都還不上了,這兩年破產的可不少。
只有張一梅生意越做越大了,前陣子剛買了勞斯萊斯。
還專門開到江帆家炫耀一番,搞的江帆都不想見她了。
這女人越來越俗了,非但沒洗掉暴發戶氣息,反而越來越嚴重。
茶樓。
江帆沒等多久,景紅秀就過來了。
時間過的太快,猶記的當年第一次見這姑娘,還是個不到二十,有點傻也有點頭鐵的萌妹子,匆匆六年過去了,這姑娘變了許多,比以前成熟了,但本性卻依舊未變。
眼神依舊干凈,一如當年初見時。
美的干凈,美的純粹。
江帆看著她說:“時間過的真快,你都二十五了,該談對象了。”
景紅秀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說話。
江帆轉移話題:“你大妹妹工作怎么樣,找好單位了嗎?”
景紅秀說:“找好了,去一家研究院的下屬單位。”
江帆說道:“現在本科學歷還是有些低,要是沒什么晉升的機會給我說,我給找個好一點的單位,至少不會在上吃大虧。”
景紅秀這下很痛快,事關妹妹的前程,她也不怕欠人情,說:“那我給她說。”
江帆又問:“你小妹呢,在北大怎么樣?”
“還好吧!”
說起妹妹,景紅秀臉色就明快了許多。
兩個妹妹都很爭氣,這一直是她最大的驕傲。
大妹考上清華之后,小妹就一直憋著一口氣,不肯輸給二姐,三年努力付出,繼二姐后去年再次奪得全市理科狀元,如愿走進北大校門,三姐妹為此成為了家鄉的模范典型,姐姐在外打工供妹妹和弟弟上學,兩個妹妹一個清華,一個北大,實在太勵志了。
坐了半個小時,兩人起身結賬后離開。
下樓,又到了離開的時候。
臨別之際,景紅秀竟然有些欲言又止。
這不符合她的性格,這姑娘從來都是有話直說的。
現在這個模樣,明顯是有為難事。
江帆就問了聲:“怎么了,是不是遇到難事了?”
景紅秀看著他,忽然又回到當年,勇氣滿滿,說:“江哥,我給你生個孩子吧!”
江帆一愣,看著她說:“我有好多女人。”
景紅秀沒回避,直視他的眼神說:“我不在乎。”
江帆跟她對視半晌,忽然就笑了,第一次牽起她的一只手。
景紅秀反手握住他的手,跟著他沿著街道一起往前走。
只盼這條街道沒有盡頭。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