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藏經館和徐師妹溝通數日,秋長天對于魔教六道,已經有了基本的了解。
最值得警惕的,自然是天魔道和陰鬼道,這兩個門派內部組織架構嚴密,各種奇門術法層出不窮,需要重點提防。
其次是東皇道和修羅道,前者屬于鳩占鵲巢,本身是小門派起家,積累薄弱,奪了一些馭獸宗的道統,整體實力還是偏低。
后者都是一班殺胚,斗法殺人是猛,但其他方面是一塌糊涂。
規模最大的是凡生道,綜合實力最弱的卻也是凡生道,群龍無首。
將情報整理清楚后,秋長天便認真地跟徐師妹道了謝,然后離開了藏經閣。
徐應憐眉開眼笑,得意洋洋,回到洞府才想起來:
等等,我是要問師兄為什么洗髓如此之快,可不是去幫他收集情報的!
秋長天這邊回了洞府,便吩咐昆侖鏡說:
“阿鏡,你說我這第四個人設,叫什么名字比較好?”
“魏東流,如何?”昆侖鏡提議問道。
“這名字有點霸氣。”秋長天狐疑說道,“你是怎么想出來的?我感覺你似乎連思考都沒有思考過。”
“想名字其實不是什么難事。”昆侖鏡回答說道,“不喜歡魏東流這個名字,還有岳南天、嚴長安、唐萬重,薛定陸……”
“好了好了,那就魏東流吧。”秋長天尋思了下,感覺都差不多,便打斷了它的報菜名行為,“那就魏東流,傳送!”
昆侖鏡便沉聲說道:
點位四:五臺山,南梁溝。
人物身份:魏東流。
鏡花水月模板覆蓋,正在時空穿梭中。
魏東流再次睜開眼睛,便已經置身山間。
相比于昆侖雪嶺,蓬萊海島,五臺山的環境更接近蜀山,地形起伏較大,多山林密植。
但相較之下,蜀山那邊山勢更為陡峭,而五臺山這邊略微平緩,樹木也更加耐寒、稀疏。
魏東流沿山路跋涉,途中遇到幾個樵夫。
“打擾了。”他叫住樵夫們,“請問要拜訪五臺山里的仙人,是不是往這個方向走?”
樵夫們面面相覷片刻,其中一個漢子便開口道:
“五臺山的深處,確實有些修行之人,只是大多數都不是好相與的。”
“若是看你順眼,收了你做弟子還好;看不順眼,怕是連小命都要丟掉。”
“這位后生,我看你也是良善人家出身,走到這里就可以了,勿要深入啊。”
魏東流便認真道謝,然后繼續向上攀登。樵夫們見他執意要往前,紛紛搖頭嘆氣。
走了差不多兩個時辰,他忽然聽見前方傳來縹緲的歌聲。
聲音雖然軟糯甜美,但卻是用方言唱的,聽不懂什么意思。
魏東流微微瞇眼,發覺這聲音里似乎附帶了幻術攻擊。
他不敢繼續深入,左右看了看,便選擇了遠離聲源的另一條山路走去,心想那些樵夫可真沒說錯。
換做凡人聽到這歌聲,肯定要被其中幻術所迷,傻傻地尋聲過去,會是什么下場也就不用多說了。
走了差不多一刻鐘,歌聲便戛然而止。
魏東流繼續前行,來到一處山階拐角,便看見前方有座小亭。
亭中石桌上,支起了一口銅鍋,里面正咕嚕咕嚕煮著食材。
旁邊坐著一名紫衣少女,看起來二十歲不到,正托腮盯著鍋下的火焰發呆。
魏東流眉頭微皺,正打算繞道而行,卻聽到對方盯著那鍋說道:
“既然來此,何不近前一敘?”
“只怕叨擾。”魏東流拱手說道,腦海里飛快做了分辨。
這紫衣少女的聲線,和之前的歌聲別無二致!
“無妨。”紫衣少女抬起頭來,忽地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她的眼睛很大,但末梢微微彎曲,是典型的桃花眼。便是面上不動聲色,顧盼間也有媚意流轉。
鼻子小巧精致,嘴角唇線微微上揚,“未語三分笑”,無時無刻不在挑弄綺思。
在相面之法里,這種相貌屬于“紅顏禍水”,雖然表面精致漂亮,卻心性往往狡詐多端,容易導致家宅不寧。
魏東流便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確認亭子周圍沒有陣法埋伏,才小心翼翼地步入亭中,在紫衣少女對面坐下。
“不知道友姓名?”
“我姓姜。”少女露出甜美的笑容來,“名離諳,你叫什么名字?”
這一笑,端的是風情萬種,又有幻術夾雜其中,直接奔著惑人心智而來。
尋常修士若是中招,直接就要對她情根深種,好感度直接拉滿,然后被她幾句話就五迷三道,即使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魏東流雖然沒有道心通明的天賦,但好在昆侖鏡是玩弄幻術的祖師,便直接將這些幻術驅散開來,然后趕緊通知魏東流。
曉得自己又被對方幻術攻擊,魏東流微微瞇起眼睛,心里已經生起了幾分殺意。
姜離諳:?
眼前這人瞇起眼睛時的相貌,讓她想起以前遇到過的一個很危險的人物……
她心神微微一凜,不動聲色地撤去幻術,笑道:
“可是不方便告知姓名?”
“在下魏東流。”
“原來是魏道友。”姜離諳笑著說道,心思也隱秘地流轉起來。
“魏東流”未必是真名,但“姜離諳”其實是假名,她真實姓名的最后一字卻并非是“諳”。
概因為截教里有無數偏門術法,其中也少不了根據他人姓名而咒詛的秘術,例如上古赫赫有名的釘頭七箭書……
當然,那些秘術如今已經全部失傳,但為了以防萬一,天魔道還是要求所有弟子都不得暴露真名,而是以假名互相稱呼,即便派內也是如此。
“魏道友何方人士啊?卻又為何來這五臺山?”姜離諳笑盈盈道。
“在下一介散修。”魏東流正色說道,“早年偶然得了前輩遺留的機緣,如今卻是來尋師門的。”
“哦。”姜離諳立刻了然,“不知尋的是何方師門?”
“通玄門。”魏東流回答說道,“據說乃是上古截教遺留下來的門派。”
姜離諳愣了片刻,便哈哈大笑起來:
“魏道友是認真的?”
“何出此言?”魏東流詫異問道。
“你說的那個,應當是萬法通玄門,曾是凡生道的執牛耳者,卻早在四千年前就已斷絕道統。”姜離諳笑著說道,“若非如此,凡生道也不至于淪落到現在這般境地。”
通玄門沒了?魏東流心思微沉。
雖說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但陡然聽聞這個消息,還是讓他有些煩躁。
“若道友是來尋那萬法通玄門的,那確實已經來晚了。”見他面色陰沉,姜離諳裝作憂愁,嘆息說道:
“萬法通玄門別說道統,連外門弟子也在滅門災厄中全部死絕,更不用說派內的道術、法寶等資源……便是僥幸在什么遺跡里殘存下來,四千年來也早已被人搜刮得差不多了。”
“如今唯一剩下的,大概也只有這么一個名號,被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散修門派冒用。”
“不過我可以保證,這些掛名‘通玄門’的宗派,和當初的萬法通玄門,根本沒有任何傳承關系。”
“道友便是自建一個萬法通玄門,估計也比他們更正統些。”姜離諳說到這里,便露出不屑的笑容來,搖了搖頭。
“原來如此。”魏東流沉吟良久,說道,“這樣說來,為了復興恩師道統,我也只有將萬法通玄門重新建立起來了。”
姜離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