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安知素發了怒,大家也不好繼續再說那秋長天旳豐功偉績,而是認真討論起他的情報來。
“這秋長天,最出名的手段乃是五雷正法。”林斷山詳細說道,“雷修早年也是一個修士流派,曾經和劍修齊名,只是后來日漸沒落。”
“原因無它:雷法的威力甚大,修煉過程也是極為兇險,一不小心就要傷到肉身,亦或是心性大變,因此修習之人越發稀少。”
“據說到了如今,除了各大門派里還有五雷正法的總綱外,連基礎的雷法法術都已經散佚不存了。”
“既然如此。”段分海奇怪問道,“那秋長天又是從如何學得五雷正法的?”
“他那個地位境界,只要有心去尋訪各種線索,總能找到些許蛛絲馬跡的。”關山月悠悠說道,“不過我的意見和林師兄不同。依我看,秋長天最厲害的不是五雷正法,而是沒有短板。”
“沒有短板?”林斷山若有所思。
“煉氣術,他修習的是仙家秘法《九天清微入境真言》,真元極其雄渾深厚。”關山月淡定說道,“道法,他修習五雷正法,攻堅手段極其強悍,便是十階飛劍也吃不住雷法一擊。”
“哪怕是御劍術,他的劍術也不在你我之下。據說鳳凰仙子自入門起,每日便和他比劍,至今為止居然未勝過他一次!”
段分海暗自心驚,忍不住便看向安知素。
因為這位割草劍仙,在蜀山最出名的事情,就是與諸峰弟子比劍至今,大大小小未嘗一敗……想來那昆侖秋長天,大抵也是像安知素這等級別的強人吧。
安知素聽得不耐煩,便轉頭跟凌云破說道:
“師弟,你別看他們說得危言聳聽。那秋長天再怎么厲害,還不是兩只手臂、一個腦袋?連金丹都沒結,
怎么就沒有短板了?”
凌云破心中好笑,
臉上卻做堅毅不屈,
說道:
“那是自然。若是這次白玉京大比有幸能碰上,我自然也要向他討教一番。”
見這對師姐弟說說笑笑,渾然不將昆侖筑基境大首席放在眼里,
林斷山也是有些佩服,便說道:
“除了秋長天之外,
他的師妹徐應憐,
也是個不好對付的人。”
“除去《九天清微入境真言》外,
徐應憐還有一手大光明火,焚山煮海,
熔金化鐵,某種意義上比秋長天的五雷正法,還要難以對付。”
眾人聞言,
盡皆沉默。
如果說蜀山劍仙最討厭什么,
除了飛劍無法突破的防御型法寶外,
就要屬這種大范圍的道法了。
畢竟無論對手是以飛劍,
還是法寶攻來,自己至少都能用本命劍器去格擋。
但若是這種遍布四面八方的轟炸型道法,
飛劍本身肯定是無能為力的,必須要動用劍上道法進行對抗——對蜀山劍仙而言,便好似長處被人克制,
不得不以短板對敵,打得就很是憋屈。
“她的大光明火道法,
便是再熟練,也需要時間催發。”安知素沉聲說道,
“只要一開始就搶攻,將她壓制,
使其沒有時間催發道法,不就行了?”
林斷山有些汗顏,無奈說道:
“說是這么說,但若要保持壓制,起碼需要在劍術造詣上遠勝對方才行。據我所知,鳳凰仙子的劍術并不弱……”
說到這里,他又突然有些卡殼。
因為林斷山忽然想起來,
強弱這玩意也是要看對比的。
對他們來說,徐應憐的劍術不弱;但對于安知素而言卻未必,說不定按照她的標準,我們的劍術都不怎么能入眼吧。
見聊天已經聊不下去了,
凌云破只能再次打圓場道:
“師姐說得沒錯。遇到徐應憐的大光明火,若不能率先搶攻,奪得節奏,讓她將大光明火施展出來,這比斗就算是輸了一半。”
“大光明火出來之后,就只能設法以劍上道法進行對抗。但只是對抗,便等于是對拼真元消耗,對方練的是《九天清微入境真言》,拼真元消耗是肯定拼不過的。”
“所以,如何在大光明火的壓力之下,迅速鎖定徐應憐的位置并將其擊敗,就是剩下來一半的勝機所在。”
這話說得沒什么問題,畢竟徐應憐的大光明火之威,便是當初秋長天對上也無計可施,最后是靠昆侖鏡掃描鎖定對方后才獲勝的。
因此大家也紛紛點頭,表示認同,
心里開始默默估算,自己的飛劍上有什么大范圍道法,可以對抗大光明火,亦或是在火海中鎖定對方的。
“要我說,
昆侖便只這兩人難以對付,
其余修士的實力,與我等僅在伯仲之間。”段分海冷笑說道,“至于蓬萊,畫符煉器還行,比斗根本無足為懼。”
“這倒未必。”林斷山皺眉說道,“聽說蓬萊有一羅衍,無論劍術還是道法都出類拔萃……”
“既然出類拔萃,為何上次蓬萊遭人圍攻,卻沒有大顯身手,以至于聲名至今不顯?”安知素反問說道。
林斷山無言以對,他其實也是通過侄女林若湖那邊,大致打聽了一下玉清觀的情況。
林若湖并未藏私,將羅衍等人的實力往高了說,但林斷山本來就覺得這侄女實力不強,因而對她的評價也持了幾分懷疑態度。
只是安知素這般說了,大家也就無言以對,于是再次客套閑聊幾句,便紛紛告辭離去。
“師姐。”等大家都離開了,凌云破才責怪說道,“師姐怎地如此傲氣?便是心里不將昆侖、蓬萊修士當一回事,也不應該直接說出來,反而讓大家沒法下臺。”
安知素理屈詞窮,只能溫言說道:
“這次是師姐不是。我只是覺得,這白玉京大比還沒開始,人也沒見著,怎么就突然自己嚇自己了?”
“師姐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凌云破無奈說道,“但據我所知,無論是秋長天還是羅衍,其實都不是什么平庸之輩,師姐最好不要小覷他們。”
“是嗎?”安知素若有所思,“所以他們說的是真的?”
凌云破哭笑不得。
所以敢情師姐你真的以為他們在危言聳聽啊?我的兩個馬甲都是很勇的好不好!
“不管那么多了。”安知素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師父說過,不管敵人是強是弱,終歸要以掌中劍做過一場,才能確認。”
“師姐剛才之所以那般不給面子,也只是怕他們平白漲了他人志氣,卻滅了自家的威風。”
“只要師弟你別聽信他們的話,大比之時遇上那些人先怯了三分,那師姐之后也就不說了。”
凌云破無言以對。
說來說去,結果只是因為怕我失去信心,師姐才刻意和林斷山他們唱反調的么?
“不過,以師姐的實力,確實也足以藐視他們了。”凌云破笑著說道。
“師弟,你別說啦。”安知素笑著說道,“我其實也沒有多少把握。但大比之時,無論對手實力如何,只要全力以赴就行了。”
“這次白玉京大比,咱們就好好拼搏一把,努力奪下大比的第一名和第二名,讓閉關中的師父也有面子!”
剛說蜀山高層口氣太大,要奪下白玉京大比的一半席位呢,結果我師姐的口氣更是大到沒邊,直接就預定第一第二了!
雖然心里腹誹,但是為了扮演不屈人設,凌云破也沒法和她唱反調,只是目露堅毅不屈的神情,握拳說道:
“好!若師姐此次奪得第一,我必拿下大比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