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龍狐,龍隴的態度是復雜的。
起初大概只是“用來刷同步值人設的寵物”,但認識到狐女的敢愛敢恨之后,龍隴不愿也不能再繼續將她等閑視之。
因此,他先是將秦北望的入贅邀請,委婉地在龍狐面前提了一嘴,先給她打個預防針,免得事后從秦家兄妹那里得知,氣得失態。
當然,只是先說入贅秦家,迎娶秦夜,暫時不提“共侍一夫”,什么“子嗣合流”。
結果龍狐當場就炸毛了,用力抓著龍隴的胳膊,咬牙切齒嚷嚷說道:
“我早知道那族長不是個好東西!”
龍隴立刻附和起來,義正言辭地道:
“不錯!我龍隴立于天地之間,豈可輕易入贅?”
“什么叫‘豈可輕易入贅’?”龍狐立刻咬住他的耳朵,狠狠說道,“所以要是開出足夠重的價碼,你就同意入贅了是叭!”
龍隴擔心她將自己的耳朵扯去半邊,因此只能熟練地應付說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當然不會這般輕賤自己,那秦老兒可太小覷我了,可恨!”
他這解釋實在太晚,
雖然勉強補救了些,但龍狐明顯還不放心,
立刻打蛇隨棍上:
“你以后要和秦夜保持距離!”
換做平時,
龍隴肯定要調笑這只狐貍,
比如“為什么要保持距離呀”“你是不是吃醋了呀”“哎呀,真是可愛呢”,
但如今耳朵半邊被她咬住,他也只能連聲應下,說道:
“我對那秦夜只作好友看待,
并無任何男女之情!”
如果龍狐曉得他的人設,定要逼他發誓,可惜小狐貍此時智謀短淺,見他感情真摯,不似作偽,
便松開了他的耳朵,
冷哼說道:
“哼,
要是你真的入贅了,
我就……”
她本想說“我就不理你了”,但又莫名其妙地覺得沒什么威懾力,忽然便福至心靈,改口說道:
“你要是敢背叛我,無論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把你追回來!”
龍狐說得極其認真,
但畢竟長得太過稚嫩嬌美,因此龍隴也沒放在心上,只是摸了摸她的耳朵——她耳朵又抖了幾下,原本嚴肅的神情便繃不住了。
將小狐貍重新哄得開心起來,
龍隴才在她的依依不舍的纏綿下告辭離去。
狐貍雖好,
但我還有正事要做。。
接下來的選擇,便是傳送去秋、凌、羅三人那邊,
參加白玉京大比,
亦或是傳送到魏東流那邊,看看魔教在搞什么幺蛾子。
仔細想來,
還是應該先去魏東流那邊。
畢竟“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敵人”,假使魔教真的為正教的白玉京大比,準備了一份出人意料的大禮,那自己不頂著魏東流的身份探查清楚,
直接去白玉京怕是要吃癟。
于是龍隴便吩咐阿鏡說道:
“去石屏山。”
點位四:石屏山,通玄門。
人物身份:魏東流。
鏡花水月模板覆蓋,
正在時空穿梭中。
來到石屏山腹之中,魏東流便驚訝地發現,今天的門派駐地里,除了自己的兩個弟子和飛天夜叉以外,并無任何其他人在。
嘖,那些人沒來,反而有些冷清了。
魏東流將兩個弟子叫來,象征性地詢問了修行情況。
雖然以兩人的平庸資質,大概率也不會有什么長進就是了。
“回師父的話。”郭近老老實實地說道,“弟子和師妹的氣海,差不多已經填了三分之一。”
“嗯?”魏東流神情微動,便將兩人的手腕扣住,用神識仔細探測起來。
果然,只見兩人此時的丹田之中,已經隱隱有了氣海的雛形。
“你們怎么精進得如此之快?”魏東流無喜無怒,只是皺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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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郭近還是老老實實地答道:
“先前,姜前輩帶了許多靈丹給我們。”
“我和師妹服食之后,便感覺丹田有膨脹的跡象。如此數十日,最后直接便慢慢產生了氣海。”
魏東流沉默不語,只是在回憶里搜索了片刻,很快便找到了答案:
巨木秘境。
當初受司馬長煙和段分海之邀,凌云破和安知素共同進入了巨木秘境,搜尋里面的靈草秘藥。
結果才發現居然是姜魔女等人設下的陷阱:這些可惡的魔教中人,
早就將里面的靈草搜刮得七七八八,
只剩下一些幾年份的紫府靈草,想要誘出蜀山弟子來設伏弄死。
當然,在凌云破的大智慧、大毅力、大福緣下,
終于成功地化險為夷,逃脫生天。
至于收獲,如果不考慮偶然得到的分云八卦步,最終僅僅只拿到了十五年份的紫府秘藥,其收益和所冒的致命風險實在不成正比。
而大頭哪里去了?全被魔教提前洗掠干凈了!
這也是修行中人時常面臨的問題:你要探索的秘境,里面不一定有寶物;就算有寶物,也不一定沒被人提前洗劫干凈;就算有剩下的,也難保不是什么陷阱……
因此,魏東流也不是很在意,將此事在腦海里就此暫時揭過,不去再想。
如今郭近提到“姜前輩給的靈丹”,他才很快地意識到,估計是那一批紫府靈草的邊角料了。
靈草有千萬種,隨生長年份不同,效果也是各異。
比如何首烏,要生長到至少兩千年以上,才能作為紫府秘藥的煉丹材料,增長化府修為;若是一千年份以下的何首烏,煉出的丹藥最多就是補充真元而已。
而姜離諳她們從巨木秘境里搜刮的靈草,里面估計有一大批類似千年何首烏之類的低階邊角料。
對氣海早已充盈,只是需要完善紫府的化府階弟子而言,這些邊角料雖然也算稀缺難尋,卻已經沒有太大的價值了。
但對于氣海未成的煉氣階弟子而言,這些靈草卻能幫助他們快速填充真元,縮短煉氣期限。
考慮到尋常天賦的弟子要氣海充盈,至少需要吐納煉氣六十年以上,這兩個弟子的二十年煉氣功力,也不曉得是吃了多少斤千年何首烏……
就算姜魔女她們用不著,也可以拿出去賣錢啊!如今卻賜給自己的弟子,看來是真心想要和我通玄門結好了。
魏東流便將這份人情暗暗記下,又問道:
“本門的吐納練氣術,《消魔上靈分擘清濁經》,你們都修煉得怎么樣了?”
“弟子已經練得熟了。”這次回答的卻是王蓯。
她伸出手指,將一縷真氣從經脈里逼出體外,然后直接彈射出去。
只見那真氣彈擊中潭邊水草,很快水草從根部往上全部枯萎起來。
這卻是《消魔上靈分擘清濁經》的一門衍生秘法,喚作“穢衣劍氣”:將體內真氣從經脈里射出,同時轉化清濁屬性,使其變為侵蝕性更強的魔氣。
看上去和昆侖的有無形劍氣很像,但由于其屬于魔氣范疇,因此少了幾分輕靈,卻多了幾分狠辣。
魏東流點了點頭,這二弟子王蓯能練到這種程度,屬實不易。
須知魔氣雖易傷人,也易傷己,若是轉化出魔氣太早,很容易在經脈之中淤積,潛移默化之下便要使修士心性變化,甚至是連帶肉體也遭到影響,變得奇形怪狀起來。
像他本身這種“混沌魔體”,不懼魔氣的天賦,終歸是萬中無一。
雖然《消魔上靈分擘清濁經》和尋常魔道功法不同,除了能將真氣轉化為魔氣外,還能逆向將魔氣轉化為真氣,減少危害……但王蓯這控制能力妙到毫巔,想來便是施展其他魔道功法,也不用擔心反噬問題。
魏東流轉動目光,看向自己的大弟子郭近。
后者只能不好意思地笑笑,摸著后腦勺說道:
“弟子還沒有練會,只能跟著師妹學習。”
“你若是再這么愚鈍下去,說不定為師就要提一下蓯兒的輩分,讓她來當大師姐了!”魏東流怫然揮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