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龍隴人畜無害地笑著,心里則是在快速盤算,是否要跟這位師父攤牌。
「你找那古代地理志圖做什么?「施瑤再次重復問道。
「我在幫龍狐找解決她身上血脈問題的法子。」龍隴思慮周定,便回答說道。
施瑤便沉默下來。
要解決血脈沖突的問題,她如何能不知道,只能去找北溟梵洋的蛟龍一族
又想到最近和北溟梵洋的溝通,都是這徒兒在做,施瑤立刻便猜到了答案,緩緩說道∶
「從此處借書太顯眼了,你且隨我來。」
帶著龍隴來到附近的一處密室,施瑤確認周圍無人,才耐心勸說龍隴道∶
「你不要操之過急。蛟龍一族近代被迫害太多,北溟梵洋那邊已是驚弓之鳥,草木皆兵。」
「北州玄龜過去無數次大搜北海,仍然發現不了北溟梵洋的絲毫蹤影,可見那邊的隱秘程度是如此之高。縱然你遍覽古籍,又怎么可能有所收獲否則豈不是說玄龜一族的情報能力,還不如你在古籍館里東翻西翻?」
「師父說的是。「龍隴便客氣說道,「不過這次,卻是北溟梵洋聯系的我。「
「對,就算北溟梵洋和你聯系,也未必會將地址告訴你……」施瑤正想告誡這徒兒休要好高務遠,話說到一半突然愣住了。
北溟梵梵洋主動聯系你了?
「不是。」她遲疑猶豫問道,「他們……聯系你做什么又要你給物資了」
「他們的意思是,要我將龍狐帶到北角鱈魚灣,看一看具體的情況。「龍隴便將北溟梵洋給的玉簡遞了過去。
施瑤帶著難以置信的神情,接過玉簡翻來覆去地閱讀幾遍,問道∶
「你確定這是北溟梵洋給你的?」
「傳送陣傳過來的。」龍隴說道。
「不會是和儲物袋里的其他玉簡搞混了吧。」施瑤微微皺眉問道。
「應該不會。」龍隴笑道,「咳,北角鱈魚灣是什么地方,我此前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可能在我自己的玉簡里寫這些東西呢?」
「那也許是對面搞錯了。」施瑤還有些不敢相信,沉思說道,「有沒有可能,這份玉簡不是北溟梵洋發的他們那邊明明謹慎到連多余的一個字都不肯發……」
師父,這個很正常的。就好比女神雖然一個字都不愿意給你發,但可能轉頭就跟高富帥聊得火熱一樣,人與人之間終歸是不同的。
龍隴忍住心頭的吐槽欲望,回答說道∶
「也不是沒有可能。但那樣一來,就證明這個傳送陣已經不安全了。」
「我們更應該去北角鱈魚灣看一看,北溟梵洋內部究竟出了什么變故,為什么有人能越過他們用這個渠道給我們發信……「
「有人越過北溟梵洋……」施瑤便有些頭疼起來。
她也意識到,這個說法根本是說不過去的,純粹就是自己不愿接受事實,胡亂猜測而已。
「北角鱈魚灣。」施瑤沉吟說道,「這不是北州的地名。」
「有可能是古代地名。「龍隴提醒她道,「畢竟北溟梵洋與世隔絕,對各個地方的叫法和現在不一樣,不是很正常的嗎?」
「嗯。「施瑤說道,「我得去請示一位前輩。「
「我需要跟著去嗎?」龍隴問道。
「不用。」施瑤擺手,「你現在不方便離開族地,為師一個人過去就行了,回來后再告訴你。」
她行事也是雷厲風行,很快便騰云駕霧,離開東州地界,繞到北州抵達西州,去拜訪一位故人。
「你怎么來了?」胡璃驚訝問道
「去一趟人界。」施瑤言簡意賅地道。
「又去人界「胡璃便露出無語的表情來,「我現在哪有空帶你去人界龍姐姐我們西州和你們東州還沒有停戰好不好,我們現在可是敵人啊!你這一個龍族修士,整天跑到我們西州的地盤來,被人看見了要來找我問罪的!」
「這次是你那小外甥女的事情。「施瑤直接拿出殺手锏。
「龍狐?」胡璃立刻緊張起來,正色問道,「她怎么樣了在龍族沒有受欺負吧?」
「怎么可能「施瑤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她在龍族的待遇不差……主要是龍隴。我這徒兒不知道通過什么手段,搭上了北溟梵洋的線,想要一勞永逸地解決她身上的血脈沖突問題。」
「北溟梵洋…」胡璃便微微一怔,狐疑問道,「你確定嗎可別是人冒充的,北溟梵洋不是已經自閉很久了么?」
「總要經過確認才行。」施瑤連聲催促說道,「你究竟帶不帶我去人界?」
「帶帶帶!」
南疆,天塹界門。
太陽真昧劍插在地上,周圍的太陽真火正在熊熊燃燒,釋放著近乎無盡的光和熱,以至于附近方圓百里寸草不生,只剩下被燒制成玻璃狀的砂土。
從界門之中,突然出現了兩個人影。
換做任何人族修士在此,看到此景必然都要大驚失色。
因為這意味著妖族有辦法通過天塹離開進入修真界,而人族卻沒有辦法穿過太陽真火,這豈能不讓人族擔憂呢
「我不知道這個方法還能用多少次。」胡璃率先走在前頭,手里拿著一個吊墜,跟身后的施瑤說道,「這個吊墜上面的氣息已經很薄弱了。」
「你們族里,就沒有其他的遺物嗎」施瑤問道。
「那位當初已經拿到太陰素鳴劍,最終卻空手而歸,被全東皇界的妖族視為罪人,如何還能有遺物保留下來?」胡璃神情黯然地搖了搖頭,「便是這個吊墜,也是姐姐她視若珍寶的、那位留給她的唯一東西了。」
「若這個吊墜失效,太陽劍主的英靈只剩一點殘念,可未必會聽你攀親戚說情。「施瑤說道。
「那樣的話,便只能效仿昔日的應龍皇帝,設法撕開空間界門了。「胡璃嘆氣說道,「終歸不會是無計可施的嘛。」
兩人小心翼翼前行許久,終于離開太陽真火的籠罩范圍,向著南疆的玉龍山東皇道駐地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