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寒傾顏帶著一位醫師回來的時候,就代表整個皇宮已經處于她和裴風的掌控之下了。除了在群臣面前不能肆意妄為之外,說她是皇宮的主人也沒有了什么問題。
那位大夫原本還很是平靜,她經歷過類似的事情,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只要保持沉默,不要亂看就好。
但當她踏入寢宮,看見躺在床上的墨玖的模樣后,冷汗瞬間就從背后冒了出來。
高燒?
確實是高燒,但墨玖雙眸緊閉,眉頭緊蹙,臉色慘白的模樣,又哪里是單純的高燒能導致的?更像是經歷了一場慘無人道的虐.待……
還有裸.露出來的肩頭,代表著此刻的皇帝不著寸.縷,那結了血痂的唇瓣,也疑似有著牙齒的痕跡……
再聯想到一路上的寂靜,還有寒傾顏身邊并沒有身穿屬于皇宮的衣裳的親信……大夫已經猜測到可能發生了什么,自己又卷入到了什么事情之中。
“怎么了,大夫?”寒傾顏有些疑惑,在看見女人額頭滲出的汗珠時,就明白了什么,眼神微微一冷。
寒傾顏淡淡道:“趕緊治吧,我相信大夫知道應該怎么做。”
“知、知道……在下明白的……”大夫的聲音都在顫抖,剛上伸出手去觸碰墨玖的額頭,就被寒傾顏一把抓住了手腕。
“做什么?”寒傾顏冷聲道。
“量、量體溫……”大夫的身體抖若篩糠。
寒傾顏微微一怔,這確實是必要的步驟,她似乎有些過于激動了。
但不知道為什么,一想到墨玖的身體被她得到過,她就不想再讓其他人觸碰到他。
這可能是女人都有的占.有欲?
寒傾顏皺著眉頭,似是不喜自己對這個暴君也能生出‘屬于自己’的想法,但看在大夫眼中,就成了她的行為讓得她有些憤怒了。
這可是要掉腦袋的征兆,大夫連忙改口:“不量,不量!不量也可以!”
寒傾顏正想讓她該做什么就做,聽到這番話語,干脆頷首:“好。”
大夫戰戰兢兢的看完了病:“只是陛下受了涼,并沒有什么大礙……在下開點兒藥,讓陛下吃了就好。”
寒傾顏微微松了一口氣,繼而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又蹙了蹙眉頭。
她這么關心這個暴君作甚?不,只是他不能死,有著大用而已。
給自己的放松找了一個理由,寒傾顏接過藥:“把她送走吧。”
一位親信抬起手,緩緩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見此,大夫再也保持不了冷靜,直接跪了下去:“大人,大人……饒命啊,大人!”
寒傾顏意識到這是親信在詢問她的真正意思,因為她們其實是裴風的親信,跟她之間并沒有太多默契。
“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送她回家,必須完好無損。”
看見親信頷首,寒傾顏又低頭望向大夫;“今晚你就在家里,哪里也沒有去,明白嗎?”
“明白,明白……”大夫誠惶誠恐的應道。
寒傾顏滿意了,讓親信把她帶走了。然后她喂墨玖吃了藥,這藥果然有效,過了一會兒他身上就出了很多汗,溫度也降低了下來。
但如此一來,墨玖身上就粘膩的過分,黑發都一綹綹的混雜在一起。谷
寒傾顏定定看著他,卻感覺他身上仿佛涂.抹了什么似的,在燈光的照耀下甚至微微反射著光,似乎更顯得誘.人了。
她甩了甩頭,還是決定把他清洗一下。
又派了幾名親信,讓她們打水過來。
正在這時,一道魁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你在這做什么?”裴風疑惑道。
寒傾顏平靜道:“把他稍微清理一下,實在臭得難聞。”
“讓她們清洗不就好了,何須你自己親自動手?”裴風還有些詫異,這真的不像寒傾顏做出來的行為。
這個似乎沒有理由可以解釋了,總不能說她不希望別人觸碰這個暴君的身體?那樣不僅是裴風會覺得她瘋了,恐怕她自己也會這么認為。
“小林怎么樣?”寒傾顏略顯生硬的轉移了話題。
裴風卻沒有多想,提到少年,眼神立馬就柔和下來,那溫柔之色讓人不敢相信這是一位令敵人聞風喪膽的戰神流露出來的:“他沒什么大礙,只是這段時間在監牢里,精神受到了太多刺激,需要一段時間的靜養。”
“嗯。”寒傾顏微微頷首,然后眼神一凝。
裴風最了解寒傾顏:“怎么了?”
“沒什么……”寒傾顏緩緩道,她方才看了一眼裴風跟少年之間的絲線,發現她們之間的那條線哪怕經歷了這樣的事情,也依舊虛幻。
其實在很早之前她就發現了,但始終沒有說,擔心影響了裴風,還想著未來說不定有著轉機。
但現在看來,裴風似乎跟少年并非命中注定的一對,很有可能在未來會因為某件事分道揚鑣。
可看著裴風眼里的神色,寒傾顏更加不好開口了,免得傷了好友的心。
而裴風跟少年如此親密,絲線都這樣脆弱,她和這個暴君之間到底是怎么回事?
寒傾顏越來越想不通了。
所幸裴風沒有再對她的行為產生疑惑,很快就離開了。
寒傾顏把墨玖放進巨大的木桶里,為他清洗著身子。
當她洗好、擦干,正準備把他抱回到龍榻上時,墨玖緩緩睜開了眼眸。
寒傾顏對上那雙瞳孔,哪怕經歷了這樣的折磨,虛弱無比,也依舊泛著幾分精亮,那可能是屬于皇帝特有的高傲?
寒傾顏淡然一笑:“陛下,你醒了?”
墨玖緩了一會兒,意識到自己被寒傾顏抱在懷里,平靜的眼神立馬被憤怒取代:“放開朕!”
她莫非是上癮了不成,非得用這樣的方式羞.辱他?
“陛下,我這可不是在侮.辱你,剛剛才清理好陛下寶貴的龍體。”寒傾顏話里帶著一絲揶揄。
墨玖微怔,依舊憤怒道:“那就放朕下來!”
不管寒傾顏的動機如何,他都接受不了這個姿態。
正如她嘲諷的那樣,這樣的自己簡直就像是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