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姜丫頭,你放心,那個苗翠紅敢用身份來壓你,你就來跟叔說,叔不把她后嫁的男人打的爹媽都不認識,叔就不姓蔣。”
大隊長,也就是蔣成虎眉毛倒豎,咬牙切齒的說道。
蔣成虎年輕的時候,時福雖然年紀比他小上幾歲,可從小就愛跟著他身后。
哪里會想到,比他還年輕的時福,走的會比他早。
當初苗翠紅丟下時姜跑掉,蔣成虎還動過收養時姜的心思。
只是,時家二老那個時候還在,還有時祿這個親兄弟在。
做為大隊長的蔣成虎,想要收養時姜,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只能在撫恤金的事上,幫一把。
可惜,原身從小被時家給養的膽小怕事,根本不敢把自己被時祿打的事告訴蔣成虎。
而且,時家兩個老的活著的時候,時祿還不敢打的這么厲害,畢竟,兩個老的再怎么不喜歡時姜這個丫頭片子,可她始終是自己大兒子唯一的血脈。
等到兩個老的過世了,時祿上頭沒有了壓制的人,膽子就越來越大,打的也越來越狠了。
老王同志做為婦女主任,臉色也很是不好看。
雖說女人男人死了再嫁不算啥,可把孩子給丟下這么多年不聞不問的,這當媽的心也忒狠。
現在居然還想把后頭生的兒子戶口遷到前頭生的女兒家里,這是啥意思,想吃絕戶不成?
時姜見大隊長夫妻倆氣憤填膺的模樣,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厚道的笑了。
她可沒說昨天自己罵苗翠紅,把對方氣了個半死的事。
在大隊長夫妻的眼中,時姜就是個沒爹,有媽比沒媽還慘的苦命娃兒。
蔣成虎叨叨完苗翠紅的事后,對于時姜要求的第二件事,他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畢竟,時姜可是說了,幫忙看鴨子,每個月給十五塊錢的工資。
當然,得住在鴨棚那邊,然后不包吃的。
這對村子里掙不到外快的人來講,這不啻是一個福利啊!
不用出村子,就能每個月拿十五塊錢的工資,就算包住不包吃,他們本村的人,完全飯可以吃家里的,這錢等于能全部省下來。
人家城里當學徒工才多少錢呀?
更別提還得在廠里吃住,能剩下的錢可不多。
不過,時姜現在一個小姑娘家,給她找的人得好好篩選一下。
至于去幫時姜打樁圍網還有建鴨棚的事,之前去幫忙給時姜修圍墻的那幾個人就可以。
“你那錢還夠不夠呀?”
蔣成虎想到之前時姜那般大方的樣子,再加上,時姜讓做的這些事情,要花費的錢可不少。
就那租賃灘涂的錢,就一下子拿了三百塊出來。
其實他心底里很是好奇,這錢時姜到底是從哪來的。
畢竟,時祿這二流子,絕對不可能把到嘴里的錢給吐出來還給時姜的。
時姜聽到蔣成虎這么說,笑了笑,點頭說道。
“叔,你放心吧,我這錢是別人給的訂錢,做這些事應該是足夠了。”
“訂錢?啥訂錢?那些鴨子的訂錢?”
蔣成虎眼中滿是驚訝,急忙問道。
只是,話音才落,就被身邊的老王同志暗地里捅了腰。
蔣成虎立馬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問了不該問的事。
不過,他實在是有些好奇。
他卻不知道,時姜要的就是他的好奇。
仿佛沒覺得蔣成虎問的不對,直截了當的回道。
“不是那鴨子的訂錢,是養殖珍珠貝的訂錢。過段時間,我會去買一批母貝回來,然后給這些母貝做手術,放到海里養。等明年的話,應該就會有一批珍珠貝能撈出來用了。這些訂錢是人家訂的明年珍珠貝里珍珠的錢。”
“珍……珍珠?”
蔣成虎一時之間,說話都帶上口吃了。
“你的意思,你會養殖珍珠?”
這個消息,實在太過震撼,蔣成虎覺得自己應該是幻聽了。
時姜點了點頭,很是肯定的回道。
“之前跟人學過一段時間,不過,我也是第一次獨自一個人操作,具體如何,還得等這次以后才知道。叔,等到我這次成功后的話,村里如果有人愿意學這技術的,我可以免費教。”
如果說,剛才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現在蔣成虎臉上簡直就是狂喜,瞪大了眼睛再三詢問道。
“時姜丫頭,你說的可是真的?你真的愿意教村子里的人學這技術,免費的?”
老王同志也沒想到,時姜這丫頭,居然愿意免費教導村民們,臉上的神色很是震撼。
多好的孩子啊,在那樣的環境里長大,百折不撓的奮發向上不說,還這么善良大度。
在等到時姜很確切的點頭后,蔣成虎把給時姜找人的事,放在了第一位上。
回到自家院子里,時泯放學回來,得知灘涂那邊要建鴨棚,自家院子里的這些毛茸茸,等灘涂邊上的鴨棚建好后,就得搬家,心情頓時一下就差了起來。
這段時間,上學前放學后,除了中間去縣城讀書的時間段,他簡直恨不得跟這些毛茸茸住一起。
不過,在時姜答應,他放假的日子里,只要做完作業,就可以去灘涂那邊的鴨棚里,他想跟鴨子們住一起,她也不會管。
時泯這才心情好了一些,當然,還有時姜說了,準備再多買點毛茸茸的原因在里面。
苗翠紅一連來了三天,可除了第一天遇到時姜,被時姜關在門外后。
后面兩天,她都沒遇到時姜的人。
看著鐵將軍把門的大門,還有圍墻上那閃閃發亮的玻璃碎片。
把苗翠紅一切的念頭都扼殺在搖籃中,只能氣鼓鼓的回到縣城。
這三天下來,他們夫妻倆帶著寶貝兒子,因為不舍得花錢租房子,又覺得能說通時姜,住到時家去,所以也沒去旅館住。
一家三口晚上的時候就去橋下面的橋洞里窩著,等著苗翠紅的好消息。
可一連三天都是壞消息,倆夫妻還能忍得住,他們的寶貝兒子卻是忍不住了。
這么多天沒洗澡,又睡在這樣的地方,渾身都臭了。
寶貝兒子死活不愿意再住在橋洞里,倆夫妻只能肉疼的把縫在貼身衣服里面的錢給拿出來,找了一間破的不行的房子,花了兩塊錢一個月的價格先租一個月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