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牌匾上邪氣森森的三個大字,空寧有些錯愕。
葬佛嶺?
什么情況?這里不是靈若寺嗎?
葬佛嶺是什么東西?
空寧驚疑不定。
而緊閉的山門,卻突然打開。
一個身披袈裟、面容慈悲的僧人走了出來,雙手合十、朝著門外的空寧恭敬道。
“見過尊者……佛尊已等候尊者多時,還望尊者容小僧引路。”
這個老和尚,同樣膚色慘白得宛如死人,眼珠之中空洞無神,卻對著幻術遮掩下的空寧開口說話。
分明是看破了空寧的幻術。
空寧望著老和尚,問道:“此處是什么地方?佛尊又是何人?”
那老和尚便雙手合十,道:“回尊者,此乃靈若寺。佛尊,乃我寺中證得菩提道果的無上智者,世人皆稱他為東佛尊。”
空寧指了指頭上的牌匾,道:“可這上面,寫的不是葬佛嶺嗎?怎么會是靈若寺?”
大師你當我不識字不成?
空寧眼神古怪。
卻見那老和尚頭都不抬,面色平靜的道:“葬佛嶺便是靈若寺,靈若寺便是葬佛嶺。”
說完,也不管空寧如何反應,老和尚轉身走進大門之內。
似乎篤定空寧一定會跟上來。
山門前,望著老和尚離去的背影,空寧微微皺眉。
遲疑不定。
卻在這時,山門前的草叢中,發出了骨灰壇那低沉的聲音。
“兄弟,我奉勸你最好別聽這個老和尚的。”
不久前跳下懸崖的骨灰壇,如今竟然又出現在了空寧身邊,說道:“這靈若寺的和尚,全都瘋癲了。比邪魔還要恐怖,你跟著它進去,肯定不會有你好果子吃。”
空寧詫異的望著這神出鬼沒的骨灰壇,道:“前輩你從哪兒冒出來的?靈若寺的和尚是怎么回事?可以細說嗎?”
這個骨灰壇神秘莫測,還能看破空寧的幻術,修為很可能在空寧之上。
而且并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惡意,空寧想要聽聽這骨灰壇是怎么說的。
卻見那骨灰壇搖晃著道;“別喊前輩,喊老了。兄弟,咱們一個輩分的,喊前輩就見外了。”
“我的建議還是那個,把那老和尚給你的東西給我,我保你無事。”
空寧笑了起來,道:“這樣嗎……可前輩,你空口白牙的讓我拿東西給你,好歹也要說個理由吧?”
那骨灰壇便道:“講道理……兄弟,你把東西給我,我保你無事發生,這個理由還不夠嗎?你還想要什么?天材地寶?無上仙法?做人不能太貪心啊。”
空寧笑著道:“或許前輩你可以跟我說說靈若寺里發生的事?現在這靈若寺里里外外,都透著古怪,晚輩可完全是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那骨灰壇剛開口,山門卻開始緩慢合上了。
見到這一幕,那骨灰壇立刻道:“別廢話了!快把東西給我!要不然你就先進去!山門關閉前你不進去的話,死定了!”
骨灰壇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焦急。
而空寧的心中,也泛起了某種寒意。
當那山門開始緩緩向中間合攏時,他的心中的確浮現了某種驚悚的感覺。
似乎再不進去,便會發生什么恐怖之事。
而骨灰壇焦急的催促道:“快點他媽的進去!我等會兒回去找你!如果你有什么條件,現在趕快提!我考慮一下能不能做到!”
骨灰壇焦急無比,而那山門,已經快要合攏了。
空寧立刻邁步進去,同時開口道。
“我妻子失落在這山中,若是前輩能夠幫我找到妻子下落,我可以考慮把東西給你。”
“好!你那個媳婦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征?”身后響起了骨灰壇的聲音。
空寧右手一揮,幻術施展。
山門外頓時掀起了一陣山風,卷起了無數的塵土。
那些塵土泥沙在空中舞動,最后化作了蘇妍的模樣。
而靈若寺……或者說,葬佛嶺的巨大山門,重重的關上了。
那詭異的骨灰壇,徹底被隔絕在外。
明明只是一門之隔,但空寧竟再也無法感覺到外面的氣息,像是進入了另一方世界一樣。
空寧微微沉默。
他原本是想讓骨灰壇去找朱厭的,但考慮到這骨灰壇詭異莫測,萬一對方不懷好意……所以便先讓這骨灰壇去找蘇妍。
如果這骨灰壇真的能找到蘇妍的下落,便可以考慮讓它去找朱厭。
若是這骨灰壇有什么惡毒心思,以蘇妍的實力,也足以應付。
——這骨灰壇再什么神秘莫測,也不可能是紫府境的存在。
退一萬步來說,哪怕它真是當年的妖孽天,但陷落在靈若寺三十載,也肯定大不如前了。
所以用蘇妍來檢測這骨灰壇的水平成分,再合適不過。
至于現在,空寧只能等、等這骨灰壇是否真的能帶來蘇妍的消息。
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氣,轉過身、看向了山門之內。
進入山門后,是一段陰暗的走道。
廊道兩側,一左一右、立著四尊佛教護法。
陰郁的光線,讓這四大護法顯得詭異恐怖、面色陰沉。
空寧面色如常的穿過這斷陰暗的走道,踏入了一座鋪面了白色石板的廣闊院子。
院子中央,擺著一口大鼎,里面積滿了香灰。但香灰早已冰冷,不知多少年都沒有信徒進香火了。
再往前走,是一座小湖,湖中反季節的開滿了荷花。
那一朵朵嬌艷明媚的荷花,在湖中綻放。一條小路,穿過湖泊、延伸到荷花湖的盡頭。
之前引路的那個老和尚,便站在荷花叢中,等待空寧的到來。
見到空寧跟上來,這老和尚便轉身繼續向深處走去,卻是完全不打算跟空寧搭話。
空寧快步走了幾步,卻發現無論他走得快還是慢,與那老和尚的距離都保持一致,根本無法追上這古怪的老和尚。
于是空寧便放棄了追趕,步伐平穩的跟在老和尚身后。
想要看看這老和尚到底會帶他去什么地方。
至于這寺廟之中,看起來倒是一切如常。
除了那些散落的僧人面色慘白、宛如死人以外,整個佛寺,都透著寧靜悠遠的氣息。
絲毫感覺不到人世間的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