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著這些村民的你一言我一語，許仁山大致搞清楚了這家茶廠的情況。
基本上就是，前兩年這大李村村民看茶葉市場火爆，就想著自己也搞一個茶廠，統籌出貨，直接從原料提供商變成銷售商，不給中間商賺差價。
為此，村民們集資蓋了這間茶廠，注冊了一家工廠，購買了一套簡易烘培炒茶設備，能用手工制作的就用村里的人工代替，節約成本。
按照理想的套路，大李村應該借著這股東風扶搖直上，人人過上小康生活。
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這年頭，沒有宣傳，酒香也怕巷子深。
茶葉銷售渠道沒有打開，廠子辛苦堅持了兩年，很快面臨空轉倒閉，而停了兩年的茶葉收購商也有了新的渠道，不再過來采購。
眼看清明都過了兩個星期，今年的春茶時節就要過了，若再不采茶，今年大家伙都沒收成。
好不容易看到有人來收購茶廠，留守在村里的村民們都有些激動，總算是看到了希望。
可是，這個希望，很可能被村長給毀了。
“我們走吧。”
了解了來龍去脈，許仁山更沒有收購茶廠的興趣。
這種集體企業最是麻煩，到時候真的收購過來，有一堆的事情需要梳理。
雖然江省地區人均收入普遍高于全國，窮鄉僻壤出刁民這個詞不適用，但人多嘴雜這個典故亙古不變。
前世許仁山創業之初，租了個村集體的房子，可能是看他培訓機構的生意好，天天都有村民過來投訴他們機構學生太吵。
問題是，他每次都得耐心解釋，不敢發火。
等到生源穩定之后，許仁山暗中找了個合適地點，直接搬離那個大樓。
后來的同行稍微一打聽，都不敢租那個房子，結果那房子一直閑置了幾年。
買個茶廠而已，他又不想買麻煩，想要轉讓的小茶廠可不止這一家。
“許總，許總，您開個價，只要合適，我絕對不還價。”
見對方去意堅決，李村長真是急了，連連合手求饒。
他也知道，先前那個價格有宰大戶的意思，可談生意不就是這樣，坐地起價，落地還錢嘛。
碰到這個開豪車的老板，他獅子大開口，無非就是想把村民這兩年虧損的給賺回來，樹立自己的威信，順便賺點差價。
哪個人沒有點私心，他也不例外。
“李村長，不好意思，我們先去別的地方看看。如果還是您這邊比較合適，我再過來和您談價格，怎么樣？”
伸手不打笑臉人，許仁山自然不會說出自己的顧慮，還用委婉的說辭安撫對方，免得被這里的村民攔著出不去。
凡事，安全第一。
剛剛出社會的劉娜藍兩人，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早就大氣都不敢出，安靜地跟在從容不迫的老板身后。
果然，老板之所以是老板，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她們還需要多歷練歷練。
“周總，您看這個30萬怎么樣？實在不行，這個20萬也可以......”
聽了對方的話，還算懂人情世故的李村長哪里不知道對方的真實意思，直接開始了斷崖式下降。
去別的地方看看，很可能就不回來了。
可是，他也真的不能強留對方，做出強買強賣的事。
好不容易來了個想買廠子的老板，結果被他的貪心弄成現在這個模樣，李村長都想打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只不過，他再怎么降價，那位年輕老板都沒有什么回應。
“村長，好不容易有人買廠子了，是不是被你嚇到了？”
靠近一點的中年婦女聽到那位年輕老板的話，連忙激動地喊了起來。
她男人在外面打工，一年下來也沒多少錢帶回家，結果自家往廠子里投了萬把來塊，不僅沒收益，連著兩年都賣不掉茶葉，虧死了。
如今這個想要收購廠子的年輕老板，可是她們家兩年來最大的希望。
“村長，你要是把收廠子的老板嚇走了，咱們跟你沒完。”
“老李頭，你要是故意抬高價格，中飽私囊，我去縣里告你去。”
“村長，你可要憑良心做事啊。”
“村長，咱們村這兩年怎么過的，你好好想一想。要是今年茶葉再賣不出去，我可不想活了。”
“村長，不能啊......”
“......”
聽那些村民的喊話，根本不在乎價格降到預期的許仁山示意旁邊的兩人跟上，上車之后對旁邊的中年村長說道：“李村長，我下次再過來看。”
沒等那些村民反應過來，許仁山一踩油門，沿著柏油路快速逃離了這個嚇人的小山村。
經過這么一回，許仁山也認識到收購這些偏僻山村的小廠子有許多麻煩，最主要的就是安全問題。
不過，這事也麻煩，總不能特地叫兩個保鏢來鎮場吧。
問題是，他自己如果不出面，劉娜藍兩個沒經驗的小年輕也無法做主。
大學同學里，倒是有人考到了警察部門，可這種事也不好麻煩對方，萬一涉及到紀律問題就不太好了。
對了，好像大學女同學里那個身材比較豐滿的汪立緹考到了余山某個鎮的公務員，倒是可以問問。
從通訊錄里找出一個名字，許仁山打了過去。
雖然和大學同學不怎么聯系，但是不影響他把大部分同學的聯系方式記錄在通訊錄上，有備無患啊，這不就用上了。
“喂，校草同學，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
接到大學時間班上最帥男同學的電話，正坐在辦公室里的汪立緹笑著打趣一句。
“汪立緹，你之前是在哪個鎮上班？”
聽著這個女同學熱情的語氣，許仁山直截了當地問道。
大家都是同學，又沒什么曖昧關系，有事直接說，客套反而太刻意了。
“我在大谷鎮上班，怎么，你難道還想要看我啊？”
對于這個有些奇怪的問題，汪立緹也沒多想，隨口回答著，言語里依舊改不了調侃的習慣。
沒辦法，這位帥哥可算是她們班全體女生眼中的男神。
不僅長得帥，還會打籃球、踢足球，溫柔儒雅，風度翩翩，簡直符合了她們對男朋友的所有幻想。
可惜，在大學時代，許大帥哥都被形影不離的李彥妃給隔絕了，讓其他女生暗恨不已。
誰都知道，家世不錯、打扮精致的李彥妃喜歡許仁山，但是整整大學四年，李彥妃依舊不是許仁山的正式女朋友，整個一單相思。
單身的許仁山，畢業后依舊是她們班全體女生心目中的男神，沒有之一。
“還真是，我剛好來大谷鎮辦點事，順道看看你這個老同學。”
看了下車上的導航，許仁山發現他們剛好在大谷鎮周邊，運氣還挺不錯。
“行，那我可在鎮上的辦公大樓等你，三樓305號辦公室。”
一聽對方這話，汪立緹毫不猶豫報出了自己辦公室的門牌號，生怕對方不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