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
看著眼前這位和小陳總差不多年齡的中年短發男,許仁山沒有直接喊出對方的名字,有些疑惑地反問一句。
“喜視,甄耀升。之前許總評價過我們公司的發展,讓我受益匪淺。”
見對方不認識自己,甄耀升眼底深處閃過一絲不悅,臉上卻帶著笑容做了自我介紹,繼而不軟不硬地說起了對方先前針對喜視集團的言論。
要知道,對方發的所謂公司內部通知,基本上在娛樂圈內傳遍,甚至隱隱傳出圈外,讓他們喜視集團的融資之路多了許多波折。
就在這兩天,原本答應好的幾位大牌明星對于先前談好的投資份額,變得支支吾吾,那里就有將近8000萬的資金。
“原來是甄總當面,第一次見,還請不要見怪。”
聽了對方的自我介紹,許仁山笑著道歉一句。
他當然看過對方的資料,卻是沒想到對方竟然親自來參加他們公司的慶功宴。
難道,是過來找場子了?
“許總客氣,貴公司出品的第一部小成本喜劇電影,就取得如此輝煌的成績,真是讓人不得不佩服。”
夸了對方一句之后,甄耀升繼而開口問起:“許總年輕有為,見解不凡,不知道能否指點一下甄某,喜視集團未來的出路在何方?”
聽著對方略帶不善的語氣,再看看對方臉上沒有什么真誠的笑容,許仁山眼神一瞇,嘴角泛起一絲弧度,開口為對方解惑:“以喜視集團的規模,穩扎穩打,十年以后再提全生態概念,一定會有所收獲。”
老實說,他真不是嗆對方,而是真心實意地勸告對方。
就現在喜視集團的體量,連60億的市值都不到,去年頂多幾個億的利潤。
總市值比不過他剛創立半年多的玉茗集團,年利潤連青果娛樂去年下半年的利潤都比不過,有什么資格談全生態鏈產業版圖。
不過,許仁山知道對方肯定不會聽自己的‘忠告’。
有一條捷徑,可以讓公司市值快速增長,繼而把手上的股票套現,哪個想賺錢的創業者能拒絕,反正虧的不是他自己的錢。
往后兩三年的時間里,喜視集團的市值在這位甄總天花亂墜的鼓吹下,至少膨脹20倍以上,再用投資者的錢大肆買買買,直接把公司買崩了。
眼看公司資不抵債,某人拍拍腳后跟,直接跑到北美。
甄某人在國外倒是絲毫不虧待自己,該吃吃該喝喝,家人們享受著幾億信托的利息。
閑暇至于,甄某人美滋滋地在國外繼續忽悠,讓那些人傻錢多的投資者繼續往他的超級汽車概念里砸錢。
成功了,他馬上就能翻身重新成為億萬富豪;失敗了,大不了再繼續忽悠別的投資者。
相較之下,國內那些小微企業欠了銀行的錢,都得沒日沒夜地打工還錢。
資本市場,就是如此的現實。
“許總眼光真是犀利,竟然能看到十年之后。”
嘴角帶著一絲弧度,甄耀升語帶譏諷地感慨一句。
他當然清楚,對方說的未嘗沒有道理。
可是十年啊,開玩笑,人生有幾個十年。
他今年就40了,過10年都50歲了,還有什么雄心和精力再造輝煌。
雖說現在他的行為有些急功近利,但是只要資金跟得上,他就能不斷完善各類子公司的運營,提升整個集團的營收額,繼而完成良性循環。
那個時候,看到他成功的人只會夸贊,勇勐精進,手
段高超。
歷史,只會由勝利者抒寫。
而他,絕對不會是失敗的那一個。
“看來甄總還是喜歡只爭朝夕。”
今天是他們青果娛樂的慶功宴,許仁山也沒準備當面懟這位來賓,用比較委婉的語氣來結束對話。
“當然,許總這么年輕,不也是每天都在跑步前進。我這個年齡,再不努力點,可真要被你這個后浪拍在沙灘上了。”
見到這位年輕富豪如此沉得住氣,甄耀升不免多了一分贊賞,不過他今天可不是來真祝賀對方的。
想到這里,甄耀升話鋒一轉,用針鋒相對的語氣開口問道:“不知道許總愿不愿意來一個對賭?”
在甄耀升刻意提升音量下,周圍的人都關注過來。
身為青果娛樂幕后老板,加上國內影視龍頭華辰姐妹的周總,他們兩人旁邊變得安靜,很快就在宴會廳里引發連鎖效應,讓全場的目光都關注過來。
仔細一看,大新聞啊,喜視集團老總來找青果娛樂老總的茬了,其余公司的人見此場景,都是頗感興趣地睜大了眼。
“甄總請說。”
眼神忍不住一瞇,許仁山摸了摸左手腕上的蕭邦,等著對方開口。
難道是梁妹子給對方的勇氣,讓這位甄總在這大庭廣眾下砸場子。
若是他弱了氣勢,傳出去要被同行恥笑,畢竟確實是他們青果娛樂的內部通知在先。
至于讓他賠禮道歉,根本就不可能。
“我們喜視去年的營收才15個億,但是我有信心在三年內做到100億營收。若喜視到時候完成這個條件,請許總登報道歉,順便補償我1億精神損失費。”
注意到全場眾人的目光,甄耀升說出了自己的對賭協議內容。
既讓對方說他們喜視嘩眾取寵,那么就用實際行動打臉。
三年六倍增長,試問誰能有這樣的膽魄。
想必他今天這場豪賭傳出去后,那些搖擺不定的投資者都會重新考慮,繼而把錢投進來。
屆時,他不僅聲勢大振,還能憑白多出1億的個人資金,簡直完美。
“哇......”
沒想到這位喜視集團的老總如此生勐,揚言要在三年內從15億營收做到100億營收,要知道現在喜視集團總體市值也不過50多億,簡直就是瘋狂。
在場的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兩位主角中那年輕帥氣的百億富豪。
作為青果娛樂旗下的藝人們,自然都是關心自家老總的,尤其是好幾位美女藝人,眼神中不免流露出擔憂的表情。
“三年太短,要不五年吧。”
聽了對方的對賭內容,許仁山搖了搖頭,特地延長了兩年,在對方想要開口的時候加上一句:“若是喜視集團五年后能有百億營收,并且沒有出現虧損,我在全媒體渠道發布道歉信息,另外賠償喜視集團1個億。若是喜視集團五年后出現了虧損,我不想要任何賠償,只要甄總一句承諾。”
深知喜視集團會在未來兩三年實現瘋狂擴張,實現百億營收根本不是問題,許仁山自然不會傻傻地撞上去。
但是,他知道喜視集團的輝煌也就在之后的兩三年,短暫的巔峰如同璀璨的煙花,一閃而逝。
接著,就是各種各樣的負面新聞漫天飛,尚未享受果實的喜視集團瞬間從高山直接掉到了深淵。
五年之后,別說喜視集團有多少營收了,就連對方這位老總都會跑到北美,不敢歸國,徒留不少投資者揮舞著那些不值一文的股權書。
相比之下,
那位負債幾個億依然努力賺錢還債的胖總,比起對方有擔當多了。
不過,這位甄總身上背負的可不是幾個億,而是上百億,想還也還不了,跑路或許是唯一的生路。
“哈......”
圍觀的眾人剛在心里感慨完,就聽到這位年輕百億富豪的硬鋼,簡直是夏天里吃了兩個冰西瓜,渾身都忍不住豎起汗毛。
這也太強了,甄某人豪言三年做到百億營收,這位許總就說五年沒有虧損就認輸,氣勢更上一層樓。
按對方說的,哪里是說喜視集團的虧損,這是說喜視集團要在五年后面臨倒閉啊。
“請許總明言。”
握著紅酒杯的右手勐然加了幾分力道,眼神凝重的甄耀升等著對方的下文。
“若是五年后喜視集團面臨危機,我想甄總承諾一句,不要出國逃避。”
嘴角一翹,許仁山平靜地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特別是年紀較輕的蕭鳳迪等人,更是捂著嘴生怕自己尖叫起來。
太帥了有沒有,什么叫男兒本色,這就是真·男兒本色。
對方是什么身價幾十億的上市公司老總又如何,直接就懟回去,讓對方下不來臺。
真男人,絕不認慫。
而年紀稍大的女藝人們,也是看得美目連連。
她們早已經脫離了年少的敏感單純,對于普通優秀男子的標準提高到了另一個層次。
但是看著這位多金、霸道、年輕、帥氣的百億富豪,再看看那臨淵而面不改色的成熟氣度,青年女藝人們修長的美腿都忍不住并得更緊實了一些。
如果說,帥哥是女人的毒藥,那么這位年輕百億富豪就是毒藥中的香奈兒。
想過對方提高或降低賭注,但是甄耀升從來沒想過對方竟然會提出這么一個要求。
什么意思,這不僅是要咒他集團倒閉,還要咒他未來要出國跑路,這簡直就是明晃晃的羞辱。
一想到這茬,甄耀升一股怒火從心底升起,覺得自己先前來砸場子的行為絲毫沒有做錯。
甚至,他還覺得出現的時機選的太低調了,應該在之前對方砸冰、有記者在的時候發難。
原本,甄耀升是想著留點情面,日后好相見,卻是低估了年輕人的傲氣。
就這樣,還能在短短時間里創造百億市值的玉銘集團,真是老天給飯吃。
“怎么,甄總不敢了?”
看出這位甄總的遲疑,許仁山笑著追問一句。
他可不會認為自己的這個小舉措,能改變對方今后幾年的激進投資手段,資本到了一定程度,根本不是某個人可以輕易改變方向的。
當然,為了避免某人的私心,許仁山特地把那一個億的賭注轉嫁到喜視集團上面,而不是某個私人身上。
“有什么不敢,在場的人作為見證,希望到時候許總不要食言的好。”
眼神里帶著銳利,退無可退的甄耀升自然不會拒絕,斬釘截鐵地答應下來。
他既然有信心三年內做到百億營收,怎么可能讓集團五年內就出現虧損,除非是腦子壞掉了。
至于那個所謂的出國跑路,他甄某人一口唾沫一口釘,絕不會做出那種丟人的行為。
倒是這個年輕人心思縝密得很,特地把那給他個人的1個億,轉到了喜視集團身上。
少了一個億也沒事,今天這場子算是找回來了。
勝利的天平,肯定在他甄某人這邊。
“甄總,我可是
等著你實現承諾。”
嘴角泛起一絲平澹的笑意,許仁山的聲音中帶著青年人少有的成熟穩重。
要是這位甄總沒有下定決心跑路,喜視集團也不會崩得那么夸張,多少給投資者留下點希望,而不是前世的那種遙遙無期。
當然,真的到了那種情況下,這位甄總也不會顧忌這所謂的賭約,臉都不要了,還差這么點。
“我也等著許總登報道歉。”
冷冷扔下一句話,臉色鐵青的甄耀升沒有多做停留,而是轉身離開。
砸完場子,不早點脫身而去,難道留在這里等對方打臉嗎。
可惜,對方與眾不同的傲氣,讓他今天的砸場子效果大打折扣。
不過,他也算是完成了這個承諾,那位老板也好兌現諾言,戰略投資他們喜視集團。
屆時,集團的資金鏈將會大大緩解,開始有能力實現他的生態鏈布局。
“后續密切關注一下喜視集團的融資情況。”
等那位甄總離開,許仁山和身旁的周總說了幾句之后,來到休息室打了個電話。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他雖說在公司內部發了文件,但也沒有在公共場合直接懟喜視集團,這位甄總如此高調砸場子,背后必有蹊蹺。
第一時間,許仁山想到了魔都那位宋某人。
想到這里,不確定背后其人的許仁山,也不再拖延,對著電話那頭吩咐道:“把之前收集的1號資料放出去。”
不管是不是那位宋某人在背后推手,心情不好的許仁山都準備給對方下點綁子。
惡心人,誰還不會。
“好的。”
電話那邊回答很是干脆簡潔,結束了通話。
走出休息室的時候,許仁山見到門口的陳怡欣,隨口問了一句:“陳小姐,有事?”
“許先生,我想問問……”
剛才和好友聊著聊著腦子一沖動的陳怡欣,來到這位年輕老總面前,卻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獨自面對這位年輕富豪,她感覺到了不小的壓力。
“嗯。”
看著眼前正處顏值巔峰、嬌媚可人的陳教主,許仁山安靜地等著對方說話。
“我和若拉想請您吃飯,不知道您有沒有空?”
深吸一口氣,陳怡欣借用了好友的名義,快速說出了邀請。
“行,過兩天等張若拉拍攝完新的一期節目,我請你們一起吃頓飯。”
聽到是這點小事,許仁山毫不在意地點頭應下。
至于誰請客的問題,他肯定不會讓旗下的公司女藝人請客,那樣顯得他這位老板沒有格調。
“好的,那我在微微里和許先生您確定時間。”
“嗯。”
得到了對方的允諾,陳怡欣松了口氣,轉身之后開心地握緊了拳頭。
哼,她欣欣出馬,肯定是手到擒來。
“那位來自臺島省的美女是不是很好看啊?”
正當許仁山站在原地想著事情的時候,旁邊響起了一個好聽的女聲,讓他聽著很是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