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五幅。
猴子舉起手中的電筒照了過去。
第一幅立刻出現在面前。
像是舉行什么慶典,和國家打贏了一樣,許多神穿盔甲的人,排成隊伍進行慶賀,他們的前方,是個將軍模樣的人,騎在戰馬上,手中舉著一個圓形的的東西。
楊毅眉毛一跳。
是面鏡子!
一個鏡子,有什么值得慶賀的?
不僅是他奇怪,其他人眼中也露出了迷惑,隨即看向第二幅。
這幅畫,依舊是那個將軍,雖然容貌看不見,身上的衣服卻是一模一樣。
依舊騎在馬背上,手里拿著鏡子,像是沉迷其中了一般,周圍都是被砍掉腦袋的尸體,幾個士兵,正聽從他的命令,四處斬殺。
雖然對繪畫沒有什么研究,卻也看得出來,應該是將軍受到了什么蠱惑,對普通民眾,大肆殺戮,才導致了這個結果。
“難道鏡子是魔器?將他蠱惑了?”
寒月忍不住道。
眾人都沒說話,各自覺得心頭發涼。
她說的不錯,如果不是魔器的話,這位將軍為何會命令屬下屠殺普通人,這么殘暴?又怎么可能一直盯著鏡子,宛如沉迷?
燈光照在第三幅上。
此時的將軍,不在馬背上了,而是身體干癟枯槁,像是到被什么吞噬光了精血,看起來有些干癟,安靜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那個有些詭異的鏡子,正掛在床頭的橫梁上,照著對方。
幾個士兵站在周圍,雖然沒有任何動作,但臉上卻顯得十分猙獰。
“難道這些士兵覺得將軍太過殘暴,將他圍殺了?”
胖子嘀咕。
他雖來過這里,也看過壁畫,卻也不太明白,上面到底表述著什么。
沒有文字,一幅圖可以有多種理解。
不過,就目前來看,這三幅圖,嚴格按照時間順序,只要繼續向下看,應該就能明白,到底什么意思。
齊刷刷轉頭,第四幅圖出現在眼前。
此時的將軍已經死了,所有士兵,將他放進了一口巨大的石棺內,連同那面鏡子,都放了進去。
看樣子打算將其埋葬。
四周的人,全都開心的慶祝,仿佛噩夢即將結束。
“不對,你們看后面的幾個人!”
寒月突然道。
眾人順著燈光向壁畫中人群的后面看去,果然看到最后面一圈的士兵,每一個臉上沒有開心,而是驚恐,像是遇到了什么不敢相信的事情。
宛如將軍的死,打開了潘多拉魔盒,一旦控制不住,會有更多人死亡。
齊刷刷向第五幅圖看去,這也是最后一幅,滿地的尸體,之前擁護將軍的人,此時全都死了,只剩下幾個,趴在地上,伸手向前觸摸,想要抓取什么。
而他們正前方,一個鏡子,安靜的懸浮在半空,一個古怪的蟲子,正盤旋在鏡面,向里面鉆。
看清楚這個蟲子的模樣,楊毅一震。
正是王洋兒子王平身上爬著的那個,模樣有些像水蛭,卻有好幾只腳。
壁畫到此結束。
最后,趴在地上的幾個人是死是活,沒有結果。
至于壁畫是誰留下,墓穴又是誰填上,都沒有明確表示,內容戛然而止。
“鏡子不是跟隨將軍埋進棺材了嗎?為何會出來?這些人又都怎么死的?”
有些高冷的獵人,忍不住了,自語似的道。
這也是所有人都疑惑的。
第四幅圖,鏡子就放在將軍的尸體旁邊,看眾人的模樣和舉動,當成陪葬品了,怎么會在最后一幅圖再次出現?
“這五幅畫,都有那面鏡子,說明這東西才是所有人死亡的關鍵!”
王洋道。
他之前來過這里,早就看過了五福圖,并且研究很久了,推測出來的訊息,比其他人都要多上不少。
眾人點頭。
雖然主角是將軍,這個墓穴,也有可能就是他的,但第四幅圖就死了。
王洋繼續道:“根據我查閱古籍和資料,以及研究從這里取走的明器,這面鏡子,在古代被稱作地獄之鏡,據說,一旦拿到,就等于打開了地獄之門,會有地獄惡魔從里面跑出來將人斬殺!圖中,是將它與將軍一起埋在了地下,但不出意外,地獄之門并未關閉。”
“你們看!”
說著,指王洋向最后一幅:“這里有個蟲子,應該就是他們所說的那個惡魔,不出意外,我兒子王平,就是被這東西所傷。”
其他人這才注意到鏡面上畫著的“水蛭”,正扭曲著身體,向鏡子里面鉆。
因為是個靜態的畫面,看不出來是向里鉆,還是向外鉆。
“就一個蟲子?”
寒月不解。
不光是她,其他人也都有些疑惑。
這個蟲子就算看起來很古怪,也不至于將這么多身經百戰的士兵全都殺了吧,關鍵將軍也死了。
“嗯,就這樣一個蟲子!我之所以這樣肯定,是因為……其他的畫卷里,都有這個蟲子,只是線條太過細微,我們沒看出來罷了!”
搖了搖頭,王洋一指第四幅的一處。
順他的手指看了過去,楊毅肌肉陡然僵硬。
這幅圖畫中,人群后面的幾個面容驚恐的兵士,背上果然都有蟲子,個頭不大,和王洋背上的一模一樣。
因為兵士的線條很細,再加上蟲子更小,不仔細看根本覺察不到。
這些人驚恐,是因為被蟲子咬中了后背?亦或者知道……就算將鏡子埋葬,也沒有任何用處?
急忙轉頭,念力向前面的三幅壁畫掃了過去。
肉眼觀察,受限制光源之類,可能還看不清楚,念力則毫厘畢現,看的一清二楚。
眨眼間,第一幅圖像是放大了無數倍出現在眼前,將軍舉著的鏡子中,同樣有個小蟲子,緩緩向外爬出。
第二幅圖,蟲子不在鏡子里了,而是在將軍的眼睛中,看起來分外詭異。
至于第三幅,將軍身上是沒有蟲子,但肚子上面,露出了一小節蟲子的尾巴,因為繪畫比較簡陋,和衣服的褶皺交織在一起,不仔細看的話,根本覺查不出來。
五幅畫……果然都有蟲子!
怎么回事?
本以為只是普通的奪舍,現在看來,并不是那么簡單。
此時,眾人也有不少看出了問題,一個個臉色凝重,尤其那個叫做寒月的女人,秀眉微微蹙起,不知想些什么。
“這個鏡子……現在在石棺里,還是在外面?”
不知過了多久,獵人忍不住道。
“我也不知道!”
王洋搖了搖頭:“上次下來,并未打開過棺蓋。”
“沒打開棺蓋,王平就中招了?”獵人臉色一變,其他幾人,也都面容不太好看。
難怪說這次非常危險,正面的敵人,哪怕來個恐怖級,都不會害怕,但……看不見摸不著的,實在太令人心慌了。
哪怕身為變異者,也有些心悸。
“嗯!”
王洋點頭,轉頭看向放在地上的兒子。
借助燈光,眾人也齊刷刷看了過去,此時的王平,安靜的平躺,渾身冰冷且消瘦,竟然和第三幅圖中的將軍,有百分之七、八十的相似。
倒抽一口冷氣,眾人各自感覺身體冰寒。
“既然你沒打開過棺蓋,為何斷定,將他放進去,就有機會痊愈?”楊毅開口。
對方肯定不想死,既然敢帶人過來,必然有自己的目的,或許,知道如何救人。
“對啊!”
同時反應過來,眾人齊刷刷看來。
王洋將手電筒,再次照到墻上,眼睛緩緩瞇起:“其實……我懷疑有第六幅圖,這幅圖中,說明了蟲子從何而來,又如何解決這件事,不然,只要地獄之門沒關閉,肯定會死更多人,最終將事情鬧大,但我查閱了很多史料,歷史上,并沒有關于這件事情的記載。”
“這……”
眾人全都愣住。
的確。
按照前五幅圖的描述,這個蟲子怪物,無人能敵,也沒辦法避免,一定會造成巨大災難,一旦大規模死傷,史書是不可能不記錄的。
現在從未聽過,哪怕只是傳說……
而且,這幅畫的作者是誰?
能如此淡定的作畫,是不是已經找到了解決方法,亦或者……帶走了那面鏡子?
“第六幅?”
胖子取出刷子,繼續在墻壁上刷來刷去,不過,夯土層再沒有一點紋路留下。
楊毅念力涌出,也將四周的墻壁,都籠罩在內,很快搖了搖頭。
的確什么都沒有。
他的猜測,未必是正確的。
“棺材上的那些紋路,會不會就是第六幅?”寒月突然道。
眾人齊刷刷向石棺看去。
大家一來到就發現了,石棺上,也有一些細小的紋路,如同符文,本以為是迷信,用來鎮壓棺木、氣運的東西,會不會就是所謂的第六幅圖?
“不是!”
王洋搖頭:“這些紋路,上次我也拓印出去研究了,都是些辟邪的東西,不是圖畫。”
說完將手電筒照了過去,楊毅等人急忙看去,上面的紋路,和蝌蚪一樣,像是符箓,又像是文字,但絕對不是圖畫。
胖子來到跟前,伸手摸了一下,紋路上的塵土灑落,留下了一個個指紋。
很快,眾人沿著石棺轉了一圈,的確沒發現圖案之類的東西。
“我覺得第六幅圖,應該在棺材內!所以,覺得只要將這東西打開,就有辦法救治王平!”
王洋解釋道。
“哦?”
眾人疑惑的看來。
沒打開過棺材,為何就做出這樣的推測?
王洋道:“第四幅圖中,地獄之門明明和將軍一起下葬了……可第五幅圖中,卻又在外面出現了,說明作圖的人,肯定和下葬的人,不在同一個時期。”
眾人點頭。
如果是同一時期下葬,最多只有前四幅,絕不會有第五幅。
王平繼續道:“能畫出第五幅,而且還回到墓中,對方肯定已經解決了地獄之門的災難,所以,作畫的人,必然知道解決之法!明明知道,為何沒留下來?要么牽扯極大,要么十之八九,就封印在了這個石棺之內。”
眾人應了一聲。
盡管只是推測,卻有很大幾率的。
按照壁畫的時間線,鏡子先被埋了,后來被人挖出來,導致無數人死亡,最后有人解決了禍患,又回到這里,留下畫作,至于鏡子……十之八九,又被放回了棺材。
這樣才能形成一個閉環。
“那就準備打開吧!”
胖子吐出一口氣。
話都說完,該知道的,大家也都弄清楚了,繼續等著,肯定不是辦法,只能開棺驗證,推測是真是假。
“稍等!”
王洋點點頭,從身后背包中,取出一個羅盤,確定了方位,拿出一根蠟燭,放在了墓室的東南角,隨手點燃。
這是摸金校尉的規矩。
但凡遇到大墓,需要在墓室東南角點燃一根蠟燭,蠟燭熄滅,則立刻離開,分文不取,不滅,則可以開棺倒斗。
這是這個職業出現以來,一千多年留下的規矩。
也就是所謂的人點燭,鬼吹燈。
蠟燭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墓室的黑暗,將眾人的影子,拉的很長。
緊接著,猴子、胖子,從背包中,將照明用的矩陣燈取出,擺在四周。
一瞬間,整個墓室燈光耀眼,給人一種白天的感覺。
不得不說,現在的led燈的確厲害,不僅省電,亮度還高,盜墓再不像以前那樣摸黑了。
看了一眼蠟燭,雖然有些晃動,卻沒有一點熄滅的意思,王洋這才松了口氣,取出撬棍之類的東西,來到棺材跟前。
眾人點頭,齊刷刷跟了過來。
“開始吧……”
六人的手掌,全部放在棺蓋上,力量勃發,楊毅一邊用力,一邊運轉真實之眼,向四周看了過去。
雖然他們這么多人,應該沒什么危險,但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嗯?”
只看了一眼,楊毅臉色突然一白。
真實之眼照耀下,不僅王洋,此時的胖子、猴子、獵人,連同寒月,背上竟然不知何時,都爬著一頭水蛭模樣的虛影。
不過,個頭都不太大,和王洋背上的差不多。
“我呢?”
想起什么,緩緩轉頭,隨即看到自己的背后,一個半米多長的水蛭黑影,正揮舞著爪子,津貼在他的脊背,宛如露出了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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