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陽光曬到高凡臉上的時候。
他慢悠悠醒了過來。
這時是東瀛的3月初,新宿室外氣溫在15度左右,稍顯涼意,不過被窗子格碎的陽光曬在臉上和身上,則讓高凡感覺到一種靜謐的溫暖。
室內溫度20度左右,溫涼合宜。
理智值70,稍嫌低,但也不會讓他輕易陷入焦慮。
上帝在舔了一下高凡的臉。
春日,陽光,還有貓,這一切都讓高凡心情平靜,且喜樂安詳的情緒如同春日新筍般拔節生長,帶著他的理智值都提升了一點,到了71。
高凡站了起來,環顧四周無人,覺得有點疑惑,咋了,這是大家終于放棄他這個瘋子畫家了么……不,肯定是出任務了,至少吳好學這小子是死都會死在他身邊的。。
也辛苦這小子了。
高凡瞧了一眼自己已經接近完成狀態的支柱之畫。
這幅畫只剩下最后一個神秘未曾被描繪,那是來自銀鑰匙的神秘,但銀鑰匙就是系統,系統與高凡共生,高凡可以讓它不對世界產生污染。
這最后一種神秘,原本打算畫誰,畫成什么樣子,高凡原本已有計劃,但為水瀨陽夢畫像時產生的意外結果,打亂了這個計劃。
水瀨陽夢身上故有的‘命運石’之力,再加上‘時序之砂’的神秘,無法被兼容,即便是高凡在麋貓的協助下,技巧大大提升,最終也只好畫了兩個水瀨陽夢,一個沉靜,一個靈動。
這樣,這幅畫中的四個靈魂都已齊備。
它們就是高凡為東瀛一億兩千六百萬國民所設定的靈魂特征。
只要再經最后一步,這個特征就會成為東瀛國民的民族性。
又由于只要畫作不毀,這個支柱就可以永恒存在,這等于高凡親手塑造了一個民族。
它是狂熱、野蠻并且有仇必報的。
那是來自‘老板’的靈魂特質。
也是污染得吳好學得最深的一種靈魂特質——沒錯,吳好學是被這幅未完成的支柱之畫給污染了,所以高凡理解他的偏激、執著、恐懼和膽怯。
畢竟,狂熱者必定偏激,野蠻者極有可能非常執著,而恐懼者,毫無例外都是膽怯的。
如果這幅支柱之畫中,只有一個靈魂,且只有‘老板’的靈魂,那么所有東瀛國民就都將是吳好學之前的樣子。
所以,還需要補充,補充進奈流靈夢的堅定和不屈,這就構成了在無論任何強壓下均會進行反抗的種族精神。
可堅定與不屈仍然不夠,一個狂熱且堅定的民族必定好戰,高凡不想自己的祖國身邊有這樣一個熱愛戰爭的國家,所以高凡最后又通過為水瀨陽夢畫像,為東瀛設定了兩種‘結局’,一是超然于物外的開脫,二是沉浸于世事的天真。
這四種靈魂,多個矛盾又截然相反的個性,統合在一起時,會發生怎樣的化學反應,高凡也不清楚,總之很好玩就對了。
人心惟微。
一個人的性格特征多種多樣,高凡通過為這其中三個模特的數百張素描,找到出他們心靈中的一個又一個明顯特征,再把它們組合起來,這是他對人性的最深一次探討,不同于《面具》組畫的創作,這一次看到的,并非都是陰暗,反倒是滿眼光明。
終于完成了。
“真有趣啊”
高凡踱著步,從畫前又踱到院子里。
瞧著眼前小小的院子,和墻頭上已經開起的小白花,高凡忽得意識到,這是他第一次在白天里進入這個院子,第一次看到新宿區晴朗的天空。
過去大半個月在神秘之間掙扎著的創作猶如夢幻。
高凡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氣。
忽得聽到身邊有人在說:“你好。”
高凡轉頭看到了隔著長著小白花的院墻那邊,有個東瀛小姑娘,正拿著飯團坐在樓梯上。
來東瀛已經有小半年,高凡大約聽得懂日語了,日常對話比較勉強,但應付一個詞匯量不多的小姑娘沒問題。
“扣尼其瓦”高凡笑著跟那個小姑娘打招呼。
“大哥哥你是反抗軍么?”小姑娘問,“我媽媽說你家里每天都有很多人進出,看起來像是反抗軍。”
“是啊,我們是反抗軍。”高凡說。
“那你們什么時候才能打倒那些惡魔啊?”小姑娘又問。
“很快了你為什么不上學啊?只有你自己在家么?”高凡趴在墻頭非常有興致得跟小姑娘聊天。
“因為惡魔殺了學院的老師,所以學校停課了,媽媽要出去唱歌賺錢,也總被惡魔騷擾,真的是十分可惡的惡魔。”小姑娘小大人似的皺眉說,“所以作為反抗軍,你們應該更努力一點,難道不能叫一些奧特曼來打倒惡魔么?”
“奧特曼和我們不是一個系統的嘛”高凡趴在墻頭,瞧著小姑娘一邊教訓他,還一邊津津有味得吃著飯團,便覺得自己肚子也有點在叫,他都忘了上次吃飯在什么時候了,于是他問那個小姑娘:“飯團好吃么?”
“梅菜飯團,媽媽做的,最好吃了。”小姑娘說。
“大哥哥有點餓了呢,如果沒吃飽,恐怕沒辦法打倒惡魔了呢。”高凡撫摸著肚皮說。
“那さき的飯團就給大哥哥了吧!”小姑娘果然上當,站起來邁著小短腿就來到圍墻邊上,舉著飯團就托給高凡。
“さき?是沙紀還是沙希?”高凡有點搞不懂日本名字的發言。
“是沙紀。”小姑娘眼巴巴得望著高凡手中的飯團,在她的經驗里,的確會有大人來跟她要吃的,但是一般來說,就只是逗逗她,然后又會把吃的還回來的,畢竟,誰會搶一個五歲小女孩嘴里的糧食呢。
于是,當小姑娘看到高凡兩三口就把整個飯團塞進嘴巴里,登時就呆住了,然后她眼圈一紅,就哭了起來。
“哇大哥哥吃了沙紀今天唯一的一只飯團!!!”
小姑娘哭得高凡一愣,腦子像挨了一顆炸彈,他不明白既然是對方給他的,他如約吃了,那為什么對方會哭得這么傷心呢?
“你、你等等啊,我家有方便面,我給你泡一桶!”高凡忙是跑回客廳。
回到客廳的時候,恰好看到被龍崎改裝的傳真機,正在傳出一張信紙,這部傳真機唯一的接收對象,就是STK,拿到密碼本后,身陷東京的調查員,已經可以隨時接到STK的指令與提示。
高凡則根本沒心情關注這些,小女孩的哭聲像是催命鈴一樣讓他抓緊時候拿出三寶的最后珍藏,泡了一桶面拿出去給小女孩吃。
于是,春日陽光中。
傳真機上傳出的紙張上,寫著的幾個名字,就這樣無人關注得慢慢出現,那幾個名字分別是:
‘……支援東京小隊、保衛‘畫家’的調查員名單包括:白流蘇、鄧肯·維茲拉、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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